花惊初怀疑韩陌给她下毒了。

    让她不可救药的爱上了他。

    以至于,将她带到了曾经——她囚禁他的那个水牢中,将她绑成一个“大”字形,手脚用铁链锁起来,她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甚至还很兴奋。

    脑内不由的闪过自己曾经画的某本、没有印刷刊载的小册子,由于太过黄暴,所以书斋那边给她否了。但一直都是她的珍藏品。

    里面的少女,就是被囚禁、捆绑,穿着一袭红嫁衣被当地人当作鬼新娘献祭给了绝色鬼王。“鬼王”是话本里的设定,被曾经的仇家重创、伤重濒死,因此必须日日与鬼新娘交合(采阴补阳)才能够续命。

    所以,珍藏画本上的一切靡靡不堪入目。

    “嘤嘤嘤,同人小说走进现实。”

    此时花惊初不由得将自己代入了进去,觉得自己是清纯无辜被绑架的少女。而韩陌便是那个清冷无情、却在床榻之上尽情索取的鬼王。

    她觉得自己病得不轻。

    脸上蒙了遮面纱,眼睛则被一根半透明飘带蒙住。花惊初心道:这不就是当初水牢之中她对他做过的事情吗?

    嚯,韩九公子报复心挺强啊。此时身份颠倒,难不成他也要像她“水牢一夜”所行一样对自己酱酱靓靓呀。

    身边的脚步声不断,很多人。花惊初克制自己的胡思乱想,努力保持平稳的呼吸,让自己的异样不被察觉。

    有人在搬东西。

    白色半透明飘带遮挡了部分视线,但是并不影响她能大致视物。

    这处水牢,位于凌元城的地下深处。

    要来到这儿,需要穿过黑暗又幽深的长廊,所以一直都是她的秘密基地。此时秘密曝光,一堆人来到了这儿。

    一些人将水牢口残破不堪的铁栅栏敲下来,搬走。

    一些人将桌子椅子搬进来,还在狭小的空间内规划设计了一张床。挂上纱织帷幔。帷幔上还系着一串串金色铜铃,只要稍微晃动,便发出“叮叮叮”的脆响。

    花惊初好奇地看着一切。她不知道韩陌到底要干什么:带她来水牢不搞情趣,搞什么?小子,给了你机会你把握不住啊。

    有几个工匠重新设计了牢门,将一根根手臂那么粗的铁铅块垒成了菱形墙。铁墙将整个水牢封住,只剩下个仅供一人通过的门,并且门上落了把巨大的琉璃金锁。

    终于结束了,这些人开始陆续退出水牢。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是韩陌。他身材高挑,如同竹子一般挺拔修长,所以还要弯腰低头,才能从牢门中进来。

    “唔。”

    花惊初一眼就认出了他。

    虽然面前的男子,不再是女装的模样。可不知为何,她仍旧感到心跳加速,热血上涌,甚至耻骨出发痒,忍不住夹住双腿摩擦了一下。

    嘤嘤一声,娇媚的喊了句:“太子殿下。”可她这句喊完,韩陌瞬间僵住了,而他身后响起了一阵哄堂大笑。

    花惊初这才意识到原来还有人!

    好烦啊,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独处。她按捺不住自己的小心思了。闭嘴、咬住嘴唇,她脚趾抠地简直想找个地方钻下去。

    “少主,都备好了。”

    韩陌身后还跟着白屿和几个侍从。

    白屿手上是各种款式的女装,什么异域番邦女仆服啊,什么猫娘可爱小耳朵,什么轻纱薄如蝉翼的三角白羽衣。

    “……”白屿不好意思仔细看,他毕竟是一个啥都没经历过的青涩少年。但韩陌一本正经、认真要求他,他也只能想办法解决。去找了专门从事缝制的风月人偷偷定制了这一批“乱七八糟”的衣裳。

    白屿将衣服一件一件搭到衣架上。

    身后的侍卫,则把文书以及各种卷宗一股脑堆叠到桌上。等弄完这一切,这些人才前脚跟后脚的离开,只剩下了她和韩陌两个人。

    “还有人吗?”

    她声音怯怯的,发出了小兽一样呜咽声。

    “没了。”韩陌回答。

    “那太子殿下……”花惊初夹着嗓子,声音娇媚地开口:“你什么时候来宠幸奴家吖,我已经。”她小声嘟囔:“湿了。”

    自那日知道,韩陌就是白苏烟、白苏烟就是韩陌,除了小巷中的那一个吻,他们之间还没进行更深入的接触。

    不够,完全不够。

    不够不够。

    我的手指好痒,好想去触摸他。

    那轮廓分明、会伴随呼吸起伏的肌肉,还有亲吻那柔软的唇,以及和他那白皙修长又骨骼分明的手,十指相扣……

    花惊初简直了,满脑子都是废料。

    想着想着,她忍不住情动。可就在她又唤了一声“太子殿下”的时候,却发现韩墨坐到了书案前,拿起砚台在石墨上轻轻研磨、发出有规律的水声。毛笔蘸墨,他开始一本正经处理公文。

    “啊?”

    她一愣。

    费了那么大的劲,来制作这个牢笼。

    把她像金丝雀一样囚禁于此,还准备了这么多稀奇古怪的衣服。将她的手脚像“大大”字一样的锁在墙上,蒙住眼睛,竟然不是对她上下其手、并行不轨之事,确实坐在书岸前,一脸认真的处理公文吗?

    啊,这个世道变了。

    花惊初惊讶的发现——面前的这个男人竟然坐在一本正经的办公,这让她感到十分不满,甚至有点想发脾气。

    喂喂喂,不应该是这样的吧。

    “韩陌、韩九公子?”

    “白姐姐?”

    “喂,白苏烟!”

    花惊初的语气从娇媚到假装娇滴滴、到最后完全不客气的直呼其名,可对方完全不理她。“韩饮冰,你过来!”

    最后她喊出了这个表字名。

    “……”韩陌的指尖一顿。

    书案横着摆放在水牢中,和床塌面对面。

    花惊初就被绑在床榻和书案中间,所以她能看到他完整的磨墨、写字、处理文书的动作,以及此时身子僵硬了一下,抬头看向她。

    “什么事。”声音清冷又淡漠。

    花惊初扭捏的夹紧双腿,不安的动了动脚。气势弱了下去:“韩饮冰,你不与我做些什么吗?”

    “不做。”

    简单回应了,他继续低头处理文书。

    “好吧,这还真是了不得的报复手段。”这种抓心挠肝,在饿狼面前摆了一盆香喷喷的羊肉,却给狼戴上嘴套,让它想吃却吃不到。

    气死了,煎熬饥渴!

    “哦,对了……”就在花惊初认命,逐渐消停下来开始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韩陌又道:“我在派人给你送的茶水中,下了桃花散。”

    “桃花散?”

    花惊初一愣,轻轻笑了。

    救命啊,韩陌。

    你到底搞没搞清楚状况——

    她此时的状态又何须一个小小的催青“桃花散”!

    韩陌本身的存在,对于她来说就是一剂非常致命的□□。和他同处这一个狭小的室内,男子身上那种独特的青草香、夹杂着冷冽风雪的清冷味,直冲入鼻,只会让她产生无尽像被触碰的欲念。

    ——

    水牢内,风声呼啸。

    她不知道睡了多久,感到身上有点冷。

    等迷迷糊糊醒来,桌子上已经没了人。第一时间朝四周打量,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原本的衣裳已被除去,还换了件轻薄的七彩羽衣。衣服上缀满了宝石和茱萸。

    薄薄的纱,贴在肌肤上微凉。而那些宝石有的温热涂釉,有的射寒透着冰感,在她身上贴肤垂坠着,顿时给她一种又冷又热的难受感。

    “……”

    等她侧头,才发现原来人在自己面前。

    她是一个“大”字形被铁链锁着、捆绑在墙上的,倚墙站立,脚尖点地维持稳定。由于后面给她贴心的支了个高腿座椅,能够偶尔将重心靠上去坐着,所以即便是这样扭曲的姿势,她也不太累。

    “怎么,太子殿下改变主意了?”

    面前的男人,解开了她眼睛上蒙的半透明白飘带。一只手轻柔的安在了她的唇瓣上,擦弄了一下。

    终于触碰到了……

    花惊初立刻一口含了上去。柔软的小舌头将轮廓分明的、略微冰凉的指尖吞进去,立刻她便感到手的主人一阵颤抖。

    对,这是勾引!!她眼前已经没有遮挡的东西,所以能彻底看清韩陌那一张脸——微醺,带着一点羞恼。

    他好看的唇抿了一下,喉结上下滚动。显然是对她的行为起了反应,可他还是把手指抽了出去,转而从桌上拿起来一本书。

    书是黄色牛皮纸,书页泛黄看上去十分古旧,封面写着“风月xx”四个字。由于她不怎么懂风月俚语,所以辨认不出。

    “这是什么。”

    “咒术。”

    韩陌开始念语。

    她那张如同冰雪般清冷淡薄的面容上,涌现出潮红。

    是书的内容导致的吗?他双眸充满雾气的双眸、泛着无辜清澈的水光,水粼粼的看了她一眼又错开。等念完所有的俚语咒语,他将书放下深呼一口气。

    “结束了?”她好奇。

    “还没。”

    他转而捏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花惊初饶有兴味的看着冒着寒光的匕首。

    她嘴中毫无遮拦:“哼,这匕首是干嘛的?要杀我……以为我会害怕吗?就算是要死,我要死在你身下。让你能趁热再来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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