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一番情意尽付于流水
休息了七八日，赵婉若自觉已无大碍。便要和两个哥哥跨洋过海去质问那个负心人，两个哥哥自无不可。
相反，他们还巴不得妹妹忘掉这个糟心的男人！
数月后，方徹刚下课，反复念叨着一首情诗。犹豫着要不要念给陆蓁玥时，竟然撞见了赵家的两个舅子！
“哼！你这个负心的王八蛋，居然敢辜负我妹子！”赵宛麟拖拽着他来到偏僻处，上去就是一拳。
方徹被打的在地上滚了一圈，整洁的衣服也沾上了草屑。原本彬彬有礼的模样，弄得狼狈不堪。
赵婉若和赵宛麒只是冷冷的看着，等到方徹站起来了。赵婉若才含泪质问：“方维寻，我可有对不起你之处？”
方徹猛的挨上一拳，鼻青脸肿，脑子也晕晕的。下意识回答：“没有。”
“你既然不喜欢我，不喜欢这桩婚事又何苦要娶我？成婚这么久，我还道你的冷落只是学业繁忙！”
“既然觉得包办婚姻是愚昧，你为何不向父母提出抗拒？你为何不告知我们家？”
赵宛麒冷漠道：“只怕是个色鬼！”见了妹妹容颜，不忍心放过一口好肉。腻味了，便闹着要离婚。
方徹在这一连串的质问下，着实扛不住“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宛若，实在对不起。我当初向父亲提过，可是父亲不许！我便只能勉强娶了你。”
“如今我已经遇到了人生的真爱，请你成全我罢！”
赵婉若气得脸色通红，扬手就是一巴掌。打得方徹偏过头去，打完她才意识到自己打了人。
“你！”
方徹不敢置信，一向温婉柔顺的妻子居然会打人？不过，想着陆蓁玥的容颜与才华，暗自道：受了这一巴掌便了罢，从此一别两宽。
不想陆蓁玥正和几个华人同学抱书本往这里来，见到这一场闹剧。几个同学连忙拽住了陆蓁玥，“蓁玥，那边正闹着呢。咱们走吧！”
“肯定是那些老戏码！出国了便抛弃妻子，这下被人找上门了。”
“他的妻子好像还怀着身孕呢，也是个有胆气的女人。这么远的路途也一气儿的过来了！”
陆蓁玥看见赵婉若大着肚子，再想到这几个月数次拒绝，方徹仍不为所动，执意示爱。心下一沉，没想到自己无意中竟然拆毁了一桩姻缘。
明明已经被拒绝，为什么他还要抛弃怀孕的妻子？往日难不成是看错了他？竟是个抛妻弃子的人渣不成？
却说方徹被心上人撞见自己给妻子下跪，一时之间羞愤欲死。且幸，陆蓁玥不愿意参与其中，顺着同学的力道，扭身走了。
赵宛麟嘲讽道：“你看看人家眼中只有学习，而你还没学出个名堂。却朝三暮四，抛妻弃子。”
赵宛麟没有看出来，赵婉若作为女人却有一种天生的直觉，就是她了！赵宛麒经事老辣亦是一清二楚。
赵婉若泣不成声：“你……你便是为着她，要抛弃我和孩子是么？”
方徹顾不得羞愤，震惊道：“你在胡说什么！人家只是路过。”
“你瞒不得我！”赵婉若冷笑道：“而且瞧那姑娘的模样尤为出色，又对你无动于衷。怕是根本不喜欢你罢！要不然看见你跪在这儿，也该上来问候两句。”
方徹一时默然无语，自打收到师弟的书信后，他不敢明目张胆，生怕唐突佳人。便时时出现，暗示心意。
可蓁玥她从不理会，甚至故意拒绝。
“我……”
赵宛麒神色冰冷，“此处虽然偏僻，却也不是没人过往。阿麟，你带上他。我们回去谈谈！”
*
陆蓁玥见了那番景象，心下惊疑不定。疑心是误会一场，又怕是为着自己毁了人家一桩姻缘，便打算去方徹家看看。
谁知在半路上碰见了来找方徹的克里斯托弗，克里斯托弗常陪着方徹来寻陆蓁玥。所以二人也算是认识，干脆结伴而行。
一套欧式房屋映入眼帘，尖尖的顶上停着几只白鸽，绛红色的屋瓦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醒目。
周围静悄悄的，克里斯托弗上前去正欲敲门。就听见屋内传来一声女人高亢的尖叫，白鸽被惊得凌乱拍打着翅膀飞起，落下几根洁白的羽毛。
他不禁蹙起眉，紧接着门锁被剧烈扭动，一个女人迫不及待的打开房门，一把推开克里斯托弗冲了出去。
陆蓁玥被那女人狠狠的撞了一下肩膀，回头去看时，只见那一头半短不长的红发在阳光下异常耀眼。
她……只披了一个浴巾？一双如雪的长腿暴露在外，眨眼之间便带着那火热的红和洁白的雪消失在街角。
陆蓁玥已经明了，这怕是方维寻藏在房子里的女人。多半是被突如其来的妻子和舅子发现了，不然怎么会只披着一件浴巾就跑了出去。
果然，里面传出喝骂声：“你……你这个没有良心的王八蛋！我妹妹还为你怀着身孕，你既然在家里公然招女/支！”
“看那副样子，你们认识已经许久了？是也不是？！”
面对友人人品大崩溃的场面，陆蓁玥实在不知何言以对。她在敞开的房门上敲了两下，提示屋内有人到来。
里面狠厉的骂声戛然而止，安静了一会儿。才有一个温柔的女声用英文道：“是谁？近来家中有事，请恕不便招待。若非急事，请过两日再来谈罢！”
说话的正是赵婉若，她只上过女学私塾。却因为丈夫是个文人，特意自学了外语。只为着方维寻归家时能有话可聊，可惜一番情意尽付与流水。
克里斯托弗蹙眉道：“陆小姐，我们是不是应该离开？方，似乎发生了点什么事情？”
陆蓁玥苦笑道：“如果没有猜错，这应该是他的妻子和妻舅！”
然后她用中文回道：“你好！我是方先生的朋友，听到这边很吵闹。所以过来问问是否有什么事情？”
里头的方徹本就因为艾莉丝不请自来，还在床上摆出那副模样，搞得更加难堪而悲愤。谁知又听到了陆蓁玥询问的声音，这下是面子里子都丢尽了！
赵婉若见他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越发厌倦。“外头的是谁？又是你的哪个相好？”
方徹颓废的跌坐在沙发上，已然是被揍了一顿的模样。赵婉若见状和大哥走下楼，去看看外面又是哪个女人。
克里斯托弗摇摇头，“方不是来到我们的国家求学的么？为什么会与他的妻子吵起来？”
陆蓁玥迷茫道：“这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看见他向妻子道歉。担心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误会，才过来看看。”
赵婉若下来时，正听见这一番话，神色舒缓了不少。“你好！我是赵婉若，暂时是里面那个男人的妻子。”
彼此见过礼后，赵宛麒若有所思道：“陆小姐、克里斯托弗先生，你们可知道我这不成器的妹夫进来和谁的比较近？”
克里斯托弗有些犹豫，“啊！抱歉，我不能透露朋友的隐私。”
“即使这份隐私是背叛了他的妻子？”
克里斯托弗摇头，“对！如果你们想要知道，应该亲口去问方。请恕我要告别了！”说完便告辞离去。
赵婉若却有不同的看法，“我能和陆小姐单独谈谈么？”
陆蓁玥倒无所谓，点头道：“好！”
于是赵婉若将陆蓁玥带入了书房，经过方徹所在的沙发时。方徹忍不住叫了一声：“蓁玥！”
陆蓁玥应声回头，方徹看着两个虎视眈眈的舅子。却又懦弱了下来，“无……无事。”
陆蓁玥倒是莫名其妙，方徹大她八九岁。这几个月明明已经拒绝过了，却还是时不时向她表白。碍于共同朋友之间的情面，无论如何也不能做得太绝，着实令人烦恼。
赵婉若见方徹这副情态，只觉得止不住令人作呕。又见陆蓁玥眼神清正，丝毫没有缠绵之意。心下已经猜到了什么，便关上书房门。
开门见山道：“陆小姐知道方维寻为何要与我离婚么？”
陆蓁玥道：“事实上，我是今天看见了你们才猜到方兄有妻室。他从未在我和子诫面前提起过。”
赵婉若从丈夫以往寄给公爹的书信中才知道他有一个师弟叫司惟诫，当下难堪道：“他是觉得我拿不出手，所以从未提起罢！”
这话说的，陆蓁玥不知如何应答。
赵婉若压下心头繁杂的情绪，道：“我请陆小姐进来，只是想要陆小姐回答我两个疑惑。”
“请说。”
“你喜欢他么？”那个他指方徹。
陆蓁玥道：“我与方兄不是一个年龄段的人，我与子诫常从他处得到人生的经验教训，故而敬他为兄长。兄弟姐妹如何能谈论男女欢喜？”
这话有两个意思，一：方徹老了，老娘看不上他。二：我和子诫都是把他当亲哥，而且他太渣了。
赵婉若道：“陆小姐眼光不错，这种人的确配不上明月之姿。”
我知道你看不上他，那我就放心了。
赵婉若又道：“他与我说，要我成全他去追求真爱。那个真爱想必就是你了，可是刚才跑出去的那个女人又是怎么回事？”
陆蓁玥：“……”
相反，他们还巴不得妹妹忘掉这个糟心的男人！
数月后，方徹刚下课，反复念叨着一首情诗。犹豫着要不要念给陆蓁玥时，竟然撞见了赵家的两个舅子！
“哼！你这个负心的王八蛋，居然敢辜负我妹子！”赵宛麟拖拽着他来到偏僻处，上去就是一拳。
方徹被打的在地上滚了一圈，整洁的衣服也沾上了草屑。原本彬彬有礼的模样，弄得狼狈不堪。
赵婉若和赵宛麒只是冷冷的看着，等到方徹站起来了。赵婉若才含泪质问：“方维寻，我可有对不起你之处？”
方徹猛的挨上一拳，鼻青脸肿，脑子也晕晕的。下意识回答：“没有。”
“你既然不喜欢我，不喜欢这桩婚事又何苦要娶我？成婚这么久，我还道你的冷落只是学业繁忙！”
“既然觉得包办婚姻是愚昧，你为何不向父母提出抗拒？你为何不告知我们家？”
赵宛麒冷漠道：“只怕是个色鬼！”见了妹妹容颜，不忍心放过一口好肉。腻味了，便闹着要离婚。
方徹在这一连串的质问下，着实扛不住“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宛若，实在对不起。我当初向父亲提过，可是父亲不许！我便只能勉强娶了你。”
“如今我已经遇到了人生的真爱，请你成全我罢！”
赵婉若气得脸色通红，扬手就是一巴掌。打得方徹偏过头去，打完她才意识到自己打了人。
“你！”
方徹不敢置信，一向温婉柔顺的妻子居然会打人？不过，想着陆蓁玥的容颜与才华，暗自道：受了这一巴掌便了罢，从此一别两宽。
不想陆蓁玥正和几个华人同学抱书本往这里来，见到这一场闹剧。几个同学连忙拽住了陆蓁玥，“蓁玥，那边正闹着呢。咱们走吧！”
“肯定是那些老戏码！出国了便抛弃妻子，这下被人找上门了。”
“他的妻子好像还怀着身孕呢，也是个有胆气的女人。这么远的路途也一气儿的过来了！”
陆蓁玥看见赵婉若大着肚子，再想到这几个月数次拒绝，方徹仍不为所动，执意示爱。心下一沉，没想到自己无意中竟然拆毁了一桩姻缘。
明明已经被拒绝，为什么他还要抛弃怀孕的妻子？往日难不成是看错了他？竟是个抛妻弃子的人渣不成？
却说方徹被心上人撞见自己给妻子下跪，一时之间羞愤欲死。且幸，陆蓁玥不愿意参与其中，顺着同学的力道，扭身走了。
赵宛麟嘲讽道：“你看看人家眼中只有学习，而你还没学出个名堂。却朝三暮四，抛妻弃子。”
赵宛麟没有看出来，赵婉若作为女人却有一种天生的直觉，就是她了！赵宛麒经事老辣亦是一清二楚。
赵婉若泣不成声：“你……你便是为着她，要抛弃我和孩子是么？”
方徹顾不得羞愤，震惊道：“你在胡说什么！人家只是路过。”
“你瞒不得我！”赵婉若冷笑道：“而且瞧那姑娘的模样尤为出色，又对你无动于衷。怕是根本不喜欢你罢！要不然看见你跪在这儿，也该上来问候两句。”
方徹一时默然无语，自打收到师弟的书信后，他不敢明目张胆，生怕唐突佳人。便时时出现，暗示心意。
可蓁玥她从不理会，甚至故意拒绝。
“我……”
赵宛麒神色冰冷，“此处虽然偏僻，却也不是没人过往。阿麟，你带上他。我们回去谈谈！”
*
陆蓁玥见了那番景象，心下惊疑不定。疑心是误会一场，又怕是为着自己毁了人家一桩姻缘，便打算去方徹家看看。
谁知在半路上碰见了来找方徹的克里斯托弗，克里斯托弗常陪着方徹来寻陆蓁玥。所以二人也算是认识，干脆结伴而行。
一套欧式房屋映入眼帘，尖尖的顶上停着几只白鸽，绛红色的屋瓦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醒目。
周围静悄悄的，克里斯托弗上前去正欲敲门。就听见屋内传来一声女人高亢的尖叫，白鸽被惊得凌乱拍打着翅膀飞起，落下几根洁白的羽毛。
他不禁蹙起眉，紧接着门锁被剧烈扭动，一个女人迫不及待的打开房门，一把推开克里斯托弗冲了出去。
陆蓁玥被那女人狠狠的撞了一下肩膀，回头去看时，只见那一头半短不长的红发在阳光下异常耀眼。
她……只披了一个浴巾？一双如雪的长腿暴露在外，眨眼之间便带着那火热的红和洁白的雪消失在街角。
陆蓁玥已经明了，这怕是方维寻藏在房子里的女人。多半是被突如其来的妻子和舅子发现了，不然怎么会只披着一件浴巾就跑了出去。
果然，里面传出喝骂声：“你……你这个没有良心的王八蛋！我妹妹还为你怀着身孕，你既然在家里公然招女/支！”
“看那副样子，你们认识已经许久了？是也不是？！”
面对友人人品大崩溃的场面，陆蓁玥实在不知何言以对。她在敞开的房门上敲了两下，提示屋内有人到来。
里面狠厉的骂声戛然而止，安静了一会儿。才有一个温柔的女声用英文道：“是谁？近来家中有事，请恕不便招待。若非急事，请过两日再来谈罢！”
说话的正是赵婉若，她只上过女学私塾。却因为丈夫是个文人，特意自学了外语。只为着方维寻归家时能有话可聊，可惜一番情意尽付与流水。
克里斯托弗蹙眉道：“陆小姐，我们是不是应该离开？方，似乎发生了点什么事情？”
陆蓁玥苦笑道：“如果没有猜错，这应该是他的妻子和妻舅！”
然后她用中文回道：“你好！我是方先生的朋友，听到这边很吵闹。所以过来问问是否有什么事情？”
里头的方徹本就因为艾莉丝不请自来，还在床上摆出那副模样，搞得更加难堪而悲愤。谁知又听到了陆蓁玥询问的声音，这下是面子里子都丢尽了！
赵婉若见他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越发厌倦。“外头的是谁？又是你的哪个相好？”
方徹颓废的跌坐在沙发上，已然是被揍了一顿的模样。赵婉若见状和大哥走下楼，去看看外面又是哪个女人。
克里斯托弗摇摇头，“方不是来到我们的国家求学的么？为什么会与他的妻子吵起来？”
陆蓁玥迷茫道：“这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看见他向妻子道歉。担心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误会，才过来看看。”
赵婉若下来时，正听见这一番话，神色舒缓了不少。“你好！我是赵婉若，暂时是里面那个男人的妻子。”
彼此见过礼后，赵宛麒若有所思道：“陆小姐、克里斯托弗先生，你们可知道我这不成器的妹夫进来和谁的比较近？”
克里斯托弗有些犹豫，“啊！抱歉，我不能透露朋友的隐私。”
“即使这份隐私是背叛了他的妻子？”
克里斯托弗摇头，“对！如果你们想要知道，应该亲口去问方。请恕我要告别了！”说完便告辞离去。
赵婉若却有不同的看法，“我能和陆小姐单独谈谈么？”
陆蓁玥倒无所谓，点头道：“好！”
于是赵婉若将陆蓁玥带入了书房，经过方徹所在的沙发时。方徹忍不住叫了一声：“蓁玥！”
陆蓁玥应声回头，方徹看着两个虎视眈眈的舅子。却又懦弱了下来，“无……无事。”
陆蓁玥倒是莫名其妙，方徹大她八九岁。这几个月明明已经拒绝过了，却还是时不时向她表白。碍于共同朋友之间的情面，无论如何也不能做得太绝，着实令人烦恼。
赵婉若见方徹这副情态，只觉得止不住令人作呕。又见陆蓁玥眼神清正，丝毫没有缠绵之意。心下已经猜到了什么，便关上书房门。
开门见山道：“陆小姐知道方维寻为何要与我离婚么？”
陆蓁玥道：“事实上，我是今天看见了你们才猜到方兄有妻室。他从未在我和子诫面前提起过。”
赵婉若从丈夫以往寄给公爹的书信中才知道他有一个师弟叫司惟诫，当下难堪道：“他是觉得我拿不出手，所以从未提起罢！”
这话说的，陆蓁玥不知如何应答。
赵婉若压下心头繁杂的情绪，道：“我请陆小姐进来，只是想要陆小姐回答我两个疑惑。”
“请说。”
“你喜欢他么？”那个他指方徹。
陆蓁玥道：“我与方兄不是一个年龄段的人，我与子诫常从他处得到人生的经验教训，故而敬他为兄长。兄弟姐妹如何能谈论男女欢喜？”
这话有两个意思，一：方徹老了，老娘看不上他。二：我和子诫都是把他当亲哥，而且他太渣了。
赵婉若道：“陆小姐眼光不错，这种人的确配不上明月之姿。”
我知道你看不上他，那我就放心了。
赵婉若又道：“他与我说，要我成全他去追求真爱。那个真爱想必就是你了，可是刚才跑出去的那个女人又是怎么回事？”
陆蓁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