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保护与回家
思纹听到自己表达好感的话被对方认同，立刻丢脸的躲回梦世界，不敢出去面对钟离。
另一边，回到北国银行的欧雷欧先是发现了藏在角落的达达利亚，再是被托克拉着塞了一大袋摩拉。
达达利亚委托欧雷欧送托克回家，他还派了属下安德烈办理二人的回国事宜，回至冬的船即将靠岸，他们现在需要出发。
托克与空和派蒙定下了去至冬再会的约定，众人就此分别。
欧雷欧在出门前和旅行者身边藏着的信使小姐对视了一下，看来他们今天经历了很多。
自己只要照顾好动物们、定期观测雪原环境就行，信使们任务期间没有空休息，真的很辛苦啊。
////
复盘塞拉悲惨的恋爱经历，思纹的心提了起来，回顾琪莉父母的故事，思纹又有了一些期待。看再多故事也不能让自己做出决定，最后，她跑去向纳西妲倾诉烦恼。
“你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是什么呢？”
“我……【思纹】应该平等记录一切，如果参与其中就不合规定了。”
纳西妲说：“但，一直和他相处的是你啊。”
思纹闭上眼，回忆起二人之间的种种经历，除了最初与被赐予真实的几天是【思纹】，其他时间一直都是…我。
我是思纹，我和【思纹】真的可以分开吗？
纳西妲建议她先与另一个自己沟通一下，因为从很早开始，她们两个就已经不能算同一人了。
////
“是吗……我尊重你的想法。”【思纹】用最常说的话回答了她。
“神性高时，我无欲无求，平淡如水。人性高，我喜怒无常，不可预测。这是不可抗力的影响，是属于我的磨损。所以我对外不再表现人性。”
“同为我，我记忆中万千人格的其中之一，你像一个正常的人，有着喜怒哀乐。”
“什么都能以凡人的视角感知体验，弥补我已经缺失的视角，我静观万物，你参与其中。只要你的所有行为不违抗规则，我允许你做出新的尝试。”
能让人性高的【思纹】平静下来的，只有那位神明。既然摩拉克斯已经不再是神，【思纹】将对他的记录优先级下调，同时规则也比原先宽松。
所以，现在她允许思纹按照自己的想法行动。
“你想要新的名字吗？”
“不，我始终是你啊。”
////
当初思纹没有和八重神子相认，即使记起了前世，即使知道临死前有约定“来世还当朋友”，她也不能让自己的变化影响八重宫司和雷电将军。
如果是以前的悟会怎么做？
我和她很像，但又有不同。悟的圈子是妖怪和神社，思纹的圈子是流光忆亭和七国，同样的种子，因成长环境的不同，长成了不同形态的大树。
凭借影姐姐的情商，绝对不会发现。不过神子就不好说了。
反正她也不会直接问，我就当她不知道！
////
旅行者和派蒙与钟离一同完成了寻找失踪矿工的委托，没想到幕后黑手居然是若陀龙王，钟离再一次亲手封印了好友，这是他所经历的磨损之一。
伏龙树下，钟离正在回忆往事，思纹扭扭捏捏地走过来，站在他身旁静静陪伴。
“思纹。”
“我在哦。”
钟离叹气，魔神级别针对摩拉克斯的愤怒，除了被他镇压的奥赛尔，还有他的挚友若陀龙王。
“他的怒气对你造成了影响，我很抱歉，或许我应该定期检查一些封印。”
思纹摇头，那个被影响的思纹已经消失了，情感变成记忆，现在的她可以顺利读取当时的感受而不被影响。
她哼唱了两段歌谣。
“你赐予我双目，我同你并肩作战守护子民，但，你却如此不公，如此偏袒，我的领地被毁，无家可归。”
“何必呢，我已被降伏，困于这方寸之地，找寻出路，出去寻仇，又能如何？事已发生。”
“这是，我那是感受到的声音，”她读取行信使刚提交上来的记录，苦笑一声，“确实，善与恶的他都出现了。”
她注意到对方一直看着自己，解释道：“已经发生了，稍微讨论一下是可以的啦。”这段记忆算是解禁了。
“所以你来安慰我吗？”
“呜…因为我家孩子和我汇报，这里有能读取岩石记忆的好苗子，”思纹挠了一下脸颊，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点我也很难做到，就想来这里看看。”岩石的记忆十分模糊，难以提取。
“然后，那孩子又说，事情结束了，好苗子也没了。”还想着能点亮新技能，思纹越想越可惜，就跑来看看了。
“最后，我只看到了一位伤心的先生，没办法坐视不管啦。”
“那，一起陪我走走吧。”
////
“布茜姐姐~再多说些啦~”
“我也想继续听…”
坎蒂丝出面，解救了被孩子们包围的纯白少女。“不行，布茜已经很累了，下次再继续上课，今天就这样吧。”
“谢谢，坎蒂丝小姐。”布茜收拾自己手边的物品，没注意到一旁被孩子们挤到桌边的水杯，直接起身，杯子在半空中被坎蒂丝稳稳接住，放回了桌面。
布茜听到声音很是疑惑，“诶？”
“没事的，有想好下一次教什么吗？”
“识字计划第三板块，效果是可以让他们读一些基础教材。”布茜熟练地披上斗篷，用红绸遮住双眼，透气性好的绸缎能在看清事物的同时，遮盖部分太阳的光芒。
她缓缓走出这间用几块布罩起来围城的教室，沿着最熟悉的路线，回到了自己的家。
因基因突变而变成白色的动物比起其他同类，没有能在环境中隐藏自身的毛发，它们很容易暴露自身存在而被天敌发现，若是天生体质较差还会被父母无情抛弃，死亡率很高。
这点，人类也是一样的。
被排挤与嘲笑是家常便饭，不太愉快的童年经历，早早学会自理的孩子最期待的便是收到父亲的来信。父亲在外做佣兵，拿到的报酬会寄回村子，他只会写自己的名字，所以信中并没有文字，只是裁剪了一小块边角作为父女间的暗号。偶尔附上一颗赤念果，偶尔贴着一朵有些枯萎的须弥蔷薇。
直到那一年，父亲半年都没有寄回信件，当然，也没有了摩拉。布茜被告知父亲离世的消息，开始被各家领走吃起了百家饭，大人们没有表示什么，但是孩子们嫌弃她分走了独属于自己的关爱，联合起来排挤她这个寄人篱下的怪物。
她需要做点什么，就算是卖手工制品也不能白吃白喝。提取植物纤维拧成细绳，晚上在湖边捡起的各色石子，一个个打上孔洞，再串成手链。
她努力研究绳子的不同串法与石子的各色搭配，争取在夜里集市摆摊时有更多人会在她身前驻足停留。
“你好，可爱的小姑娘。”男人的声音在摊位前响起，布茜抬起头，紫色的双眼努力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一片漆黑。
她的眼睛只能看清手臂范围内的事物。
“先生是想给夫人买的吗？我这里有两条颜色相近的，可以一起戴，第二条只需要七成的价格。”
“不，”里昂手指卷起自己散在身后的白发，“我对你更感兴趣。”他一把拉着布茜的手臂，让她腾空越过身前的摊子，坐在他的手臂上。
布茜终于能看清客人的容貌，白发的有着细长耳朵的男人。
“精灵？”
里昂将她的兜帽摘下，露出同样洁白的发丝，他轻笑着，满不在乎的说：“曾经，我被称之为怪物，被当做稀有品高价贩卖，有一位好心人救下了我。”
白发交织，他们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或许，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是神明的指引让我遇见了你，我可以像那位好心人一样，帮助这位有着同样处境的小姐。”
布茜很警惕，就算她一直呆在村子里也知道，沙漠中存在着满嘴谎言的流浪商人，一旦被拐走就再也回不来了。
“不用紧张，警惕是好事，但请警惕别人，”里昂注意到周围的人群开始逐渐将他包围，担心他这个不明人士拐走孩子，“三天前，某个男人注意到了小姐独自摆摊，身边没有大人。两天前，他假意在小姐摊位上买手链，实则是为了问出你的进货地点。一天前，他和一位喜好玩弄珍稀商品的富商线人，汇报了你的存在，并取得了丰厚的报酬。”
布茜越听越害怕，抓紧了自己的披风。
“然后，就在今晚。男人与富商的手下会在小姐在湖边捡石子时，把你带走。”
“为什么，你会知道？”
里昂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因为是我，删除了他们关于你的记忆。”
布茜还在思索着里昂口中的删除记忆，周围的大人们已经开始质问他的意图，并让他把孩子放下。
“在这之前，大家还是先保住自己的性命吧。”里昂说完，便在周身张开了草元素护盾。
叮！叮！叮！
这是村口哨望塔的警铃。
吼———
死亡的脚步正在靠近。
“沙尘暴来了！快回屋子！”
“快！跑起来！”
“啊！我的摊子！”
“钱可以再赚，命最重要！快走！”
沙子挂得脸颊泛起阵阵刺痛，布茜觉得，今天，自己像每一个被黄沙吞噬的沙漠子民一样，离开人世。本就看不清的她，在烛台都被掀翻的黑夜里，如何面对带来死亡的呼啸？
布茜没有被吹飞，也没有在被沙子刮到的感觉，甚至能够正常呼吸。
“诶？我还，活着？”
“我已经说了要帮你，自然会做到。”
草元素在周身形成隔绝沙尘的屏障，里昂手腕上的藤蔓散发幽幽蓝光指引方位，一朵泛着紫光的花朵让所有野兽都无视了他们的存在，二人稳步走出了沙暴的范围。
完全陌生的环境，从未离开过村子的布茜十分不安，试探性地开口询问：“我还能回去吗？”
里昂摇头，“不需要，以那场沙暴的规模来看，周边的防线会被彻底击毁，等他们撑过野兽的袭击，面对残破的村子与所剩无几的存粮，他们只要还能理智思考，没有什么死守领地的愚蠢想法，就会做出离开的决定。”
“向雨林的方向走，向防沙壁的方向走，无论是换一处地方定居，还是投靠阿如村，这里都不再适宜人类居住。”
他将布茜的兜帽重新戴上，“接下来我们会去喀万驿暂时修整，你可以睡一会儿，之后跟着我去找医生来调理身体。待你身体好转，至少接近人类的平均标准，你就有自主决定去留的权利。”
“跟着我，还是回沙漠。”
“我明白了，感谢先生愿意帮我。”布茜经历了太多，走路时轻微的晃荡像是摇篮，被屏蔽大半的可怕风声成了催眠曲，她在充满安全感的草元素屏障中，在先生的怀中入睡。
里昂看了一眼布茜，透过她看到了从前的自己。
罗兰，如果是你的话，也会伸出手吧。
////
世界树的最深处，白发的女孩与另一个自己告别，她抬起头，想要从这里看向外界的天空。
琪莉……现在应该在靠近当初的预言了吧……
花神预言了赤王的死亡。
芬德尼尔的公主预言了魔龙杜林袭击蒙德。
凡是有记载的预言全被证实。
如今，琪莉预言了【记忆】的未来。
那是【思纹】在为思纹共享记忆时，刻意屏蔽的，最初的信徒在恢复仙灵血统时说出的预言。
蓝冰与愚者交锋，
记忆与琥珀交好。
蓝冰破碎，愚者狂笑。
记忆凝实，存护显现。
一切位于虚无，
一切又在墙内。
终，记忆愿成，
于残骸之上让世界之花盛放。
【思纹】心想，冰神目前和流光忆亭断交，而思纹愿意接近岩神，无论是琥珀还是存护都能指代摩拉克斯，他在预言中频繁出现，有着重要的地位。
愿望实现之前，一切在墙里，也就是在摩拉克斯的保护中。
按照世界式的演算，提瓦特毁灭后不再有文明出现，即为一片虚无。
也就是在摩拉克斯的保护下，【记忆】能在虚无中让提瓦特再现。
这是【思纹】目前对这则预言的解读，她特意没有告诉思纹，也没有做出任何暗示。
500年间从未有过交集的两位神明在近期突然暗生情愫，一切都在向着预言的未来发展着。
“蓝冰破碎”是在愿成之前，【思纹】心中已经明白了什么。
////
小布茜和小提纳里成为了朋友，他们总是特别显眼，白到发光的女孩和有着长耳朵的墨发男孩总是一起出去，一起看书。
二人有着同为晒过头而住院的奇妙缘分。提纳里那绿得发黑的毛发非常吸热，布茜自身黑色素很少，很容易晒伤。
同病相怜的二人本来没有交际，在刚苏醒的留院观察期间，提纳里的父亲为他带来了几本书解闷，二人的谈话引起了布茜的注意。
“那个，”她鼓起勇气问道，“请问我也能看一下书吗？”
全是文字，没有任何图片的书让她愣在原地。和记忆中母亲念的绘本完全不一样，被她反反复复读了无数遍的绘本，蕴含了母亲曾经的爱。最终还是为了感谢照顾，将很旧但边角没有一点破损的绘本送给了邻居家开始学走路的孩子。
她凑近努力辩识眼熟的字符，一页里只有四五个。
原来自己不知道的字有这么多！
在村里，新通知靠口耳相传，食谱全记在脑袋里，能勉强认识店铺名称写了什么，能够认出餐厅和铁匠铺，会写自己的名字就已经能当佣兵出去挣钱了。
只要付一小笔钱就有第三人专门向佣兵解释契约上的内容，第三人会向赤王发誓他所言非虚。如果他有任何弄虚作假，就会被砍断手臂扔进野兽嘴里。
雨林的人和我们不一样，不，是我们太无知了。
提纳里一直在偷偷看着布茜，第一次知道白发在灯光下原来能这样耀眼，父亲拍拍他的头，直接把他脑袋拧回去。
嗯，这样是不礼貌，继续看书吧。
里昂回来了，带了许多新衣服和枣椰蜜糖。刚进门就开口道：“布茜，我们可以走了哦。”
“是的，哥哥，”布茜小心合上书本，生怕一个不注意会压弯书角，她慎重的双手将书递回给提纳里的父亲，“十分感谢您，善良的先生，愿赤王保佑您能进入黄金梦乡。”
提纳里父子：是个正统沙漠人没错了。
“哥哥，雨林的人都知道这么多字吗？”
“是啊，布茜想学的话，我可以慢慢教你。”
等到提纳里的观察期结束，顺利和父亲踏上回家的路，他在心中暗自郁闷，竟然会刚到沙漠就被晒晕，看来“沙漠大狗”的血脉到了自己就退化了。 “又见面了呀，善良的先生。”
在路上，提纳里父子被里昂搭话。
里昂护着布茜，站在路边提醒每一位过路人，“如果着急的话，最好换条路吧，前方路段出现了正在扩大的死域，我离开前看到的半径大约300米。”
“感谢你的提醒，”提纳里父亲心中一紧，这条路从未有出现死域的先例，看来需要通知巡林官增加路线，“我现在就和负责这块区域的巡林官联系。”
“不必，既然有了您，那我就放心了。能拜托您稍微照看一下小妹吗？”里昂撩起长发扎成不会影响视线的马尾，露出了固定在衣物背后的神之眼，“我现在需要去处理一下那个大麻烦。”
里昂迅速解决了死域，还拿到了一颗被压在石头下的草神瞳，等他回来时，两个孩子已经开始了闲聊。
里昂做任务需要去观察沙漠环境，这下他终于有了能暂时寄养孩子的地方，还能付钱让那位先生帮着布茜启蒙。
很多养孩子的麻烦被解决后，里昂脸上的笑容越发温和，他学着罗兰的笑脸，学着罗兰的温柔，学着罗兰的善良，陪伴和养育布茜。
提纳里去教令院后，两家的关系稍微淡了一些，不过布茜还是经常会去提纳里父亲的书房借书学习。
终于有一天，她下定决心，“哥哥，我想去沙漠当老师。”
////
一个连蕈兽都不打不过的少女在雨林里被悉心照料着长大，最后却想要回到残酷的沙漠。
里昂说到做到，他在收留布茜时就约定了让她自己决定自己的未来。
二人相处的十年，对精灵来说是那么短暂，或许一个不留神，在遗迹里多待了一会儿，出来时就只能看见她的坟墓。
里昂想要寻找合适的武器，先把近战的排除，凭人类的反应速度，是无法在分辨出那是敌人后，拿出武器对抗的。法器没有元素力无法驱动，长枪的距离非常极限，动作稍微大一些，枪尖就会超出她的视力极限。
限制实在太多。
镀金旅团中的灵风猎手通过严苛训练，能够通过风沙流动的声音分辨出敌人的所在。或许布茜可以向这方向努力，但短期内的安全仍然无法得到保障。
或者换个思路，不一定要她消灭敌人，直接让敌人遗忘她就好。现在，他需要新增一位记忆焚化工吗？要增加自己隐藏的一面暴露在思纹大人眼中的风险吗？
布茜在里昂的推荐下，成为了一名忆者，思纹大人常常会和她聊天，也会说一些老师们的教育技巧和孩子的心理与行为学。
里昂告诉她，删除记忆的事是二人之间的秘密，思纹大人已经足够操劳，他不喜欢让无关的琐事和污浊的记忆弄脏大人的知识库。
“我明白了，我会帮哥哥保密。”
阿如村，里昂正式将布茜委托给坎蒂丝小姐照顾，并愿意提供足够的纸笔来支持布茜的教育梦想。
“她一个人的力量十分有限，可是做不到与能做但不做是截然不同的，希望坎蒂丝小姐和村长先生能给她一些时间成长，我相信，她一定在沙漠开出最美丽的花朵。”
识字课堂免费开班的第一天，没有孩子愿意来听课。布茜走遍阿如村，在所有灯上贴上字条，在餐馆门口写上菜谱，所有的生活物品，都一一写上的它们的称呼。
被人反对，被人责骂带来麻烦，被人嫌弃长相怪异，她也没有停下。在夜晚，自己能更自如活动的时间，在人群聚集的集市上发表生疏的演讲，没有人围观，所有人都从她身边路过，视若无睹。
“这个词是梯子吧，我常常能在街上看到。”
当一个孩子能认出绘本上的字时，大人们才发现那些麻烦纸条背后的用意。第一个孩子来到识字课堂。
布茜发现，如果大人认同了自己，也会向孩子传达这一信息，孩子会被影响。她就开始转换思路，开始向大家科普起契约上常见的陷阱。
一个字的改变就可能让原本的意思完全颠倒。不加这一句话，如果雇主违约，我方也不能追究。有些事，雇主和第三人心知肚明，而我们佣兵从不知道。
向赤王发誓不弄虚作假，可第三人却和雇主联合起来，知情不报。
她渐渐打响了名号，越来越多的人朝她咨询签订契约的注意事项，她就顺势开展面向大人的认字课堂。
“为什么要把钱送给第三人？不过是认识几个字而已，我们也行！”
她动了那些人的蛋糕，但那群来找茬的家伙全都被以坎蒂丝与迪希雅为首的布茜支持者打败。
在搞定大人后，孩子也就轻松多了。
用可爱的图画来为文字注音，张贴在墙的偏下面的地方，贴在路灯的底座上，孩子们看着图画也能摸索出那两个字应该怎么念，渐渐的，他们会在沙子上描摹字的外形。
布茜特别喜欢一个烦人时期的小孩子，那就是张口闭口问“为什么”，好奇心最重，虽然可能不理解布茜回答的内容，但他能理解布茜姐姐什么都知道。
“我是怎么来的？”
布茜解释减数分裂和有丝分裂，如果他是听不懂继续追问，布茜就会用更简单的描述回答。
“为什么太阳会升起来？是赤王大人的力量吗？”
布茜说赤王大人诞生前，太阳就东升西落，这是一种自然现象，就像四季轮回与下雨刮风。
“为什么妈妈和爸爸的胸都很大，但我小小的。”
布茜回答，妈妈需要哺育生命，而爸爸需要保护家庭，你还小，长大以后也会像爸爸妈妈一样强壮和美丽。
“为什么要听大人的话？晚上我自己也能回家，他们一定要让我必须在天黑前回去。”
布茜说，因为你经历得太少，懂得不够多。大人知道沙漠到了晚上，温度会迅速下降，你会着凉感冒甚至是死亡。大人知道晚上有很多野兽会出来活动，毒蝎如果扎到你了，会有生命危险。大人知道，有人贩子特别喜欢你这样的小孩，趁着夜色把你抓住，带到遥远的陌生城市卖了，你就再也找不到爸爸妈妈了。
一遍又一遍，她不厌其烦的回答孩子们的每一个问题。
有好学的孩子们整理布茜的回答，做了一本名为“布茜老师的道理”的笔记，一旦又有弟弟妹妹问了相似的话，他们就会翻开笔记，以“布茜老师说过…”为开头，向孩子们回答问题。
另一边，回到北国银行的欧雷欧先是发现了藏在角落的达达利亚，再是被托克拉着塞了一大袋摩拉。
达达利亚委托欧雷欧送托克回家，他还派了属下安德烈办理二人的回国事宜，回至冬的船即将靠岸，他们现在需要出发。
托克与空和派蒙定下了去至冬再会的约定，众人就此分别。
欧雷欧在出门前和旅行者身边藏着的信使小姐对视了一下，看来他们今天经历了很多。
自己只要照顾好动物们、定期观测雪原环境就行，信使们任务期间没有空休息，真的很辛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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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盘塞拉悲惨的恋爱经历，思纹的心提了起来，回顾琪莉父母的故事，思纹又有了一些期待。看再多故事也不能让自己做出决定，最后，她跑去向纳西妲倾诉烦恼。
“你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是什么呢？”
“我……【思纹】应该平等记录一切，如果参与其中就不合规定了。”
纳西妲说：“但，一直和他相处的是你啊。”
思纹闭上眼，回忆起二人之间的种种经历，除了最初与被赐予真实的几天是【思纹】，其他时间一直都是…我。
我是思纹，我和【思纹】真的可以分开吗？
纳西妲建议她先与另一个自己沟通一下，因为从很早开始，她们两个就已经不能算同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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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我尊重你的想法。”【思纹】用最常说的话回答了她。
“神性高时，我无欲无求，平淡如水。人性高，我喜怒无常，不可预测。这是不可抗力的影响，是属于我的磨损。所以我对外不再表现人性。”
“同为我，我记忆中万千人格的其中之一，你像一个正常的人，有着喜怒哀乐。”
“什么都能以凡人的视角感知体验，弥补我已经缺失的视角，我静观万物，你参与其中。只要你的所有行为不违抗规则，我允许你做出新的尝试。”
能让人性高的【思纹】平静下来的，只有那位神明。既然摩拉克斯已经不再是神，【思纹】将对他的记录优先级下调，同时规则也比原先宽松。
所以，现在她允许思纹按照自己的想法行动。
“你想要新的名字吗？”
“不，我始终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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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思纹没有和八重神子相认，即使记起了前世，即使知道临死前有约定“来世还当朋友”，她也不能让自己的变化影响八重宫司和雷电将军。
如果是以前的悟会怎么做？
我和她很像，但又有不同。悟的圈子是妖怪和神社，思纹的圈子是流光忆亭和七国，同样的种子，因成长环境的不同，长成了不同形态的大树。
凭借影姐姐的情商，绝对不会发现。不过神子就不好说了。
反正她也不会直接问，我就当她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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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者和派蒙与钟离一同完成了寻找失踪矿工的委托，没想到幕后黑手居然是若陀龙王，钟离再一次亲手封印了好友，这是他所经历的磨损之一。
伏龙树下，钟离正在回忆往事，思纹扭扭捏捏地走过来，站在他身旁静静陪伴。
“思纹。”
“我在哦。”
钟离叹气，魔神级别针对摩拉克斯的愤怒，除了被他镇压的奥赛尔，还有他的挚友若陀龙王。
“他的怒气对你造成了影响，我很抱歉，或许我应该定期检查一些封印。”
思纹摇头，那个被影响的思纹已经消失了，情感变成记忆，现在的她可以顺利读取当时的感受而不被影响。
她哼唱了两段歌谣。
“你赐予我双目，我同你并肩作战守护子民，但，你却如此不公，如此偏袒，我的领地被毁，无家可归。”
“何必呢，我已被降伏，困于这方寸之地，找寻出路，出去寻仇，又能如何？事已发生。”
“这是，我那是感受到的声音，”她读取行信使刚提交上来的记录，苦笑一声，“确实，善与恶的他都出现了。”
她注意到对方一直看着自己，解释道：“已经发生了，稍微讨论一下是可以的啦。”这段记忆算是解禁了。
“所以你来安慰我吗？”
“呜…因为我家孩子和我汇报，这里有能读取岩石记忆的好苗子，”思纹挠了一下脸颊，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点我也很难做到，就想来这里看看。”岩石的记忆十分模糊，难以提取。
“然后，那孩子又说，事情结束了，好苗子也没了。”还想着能点亮新技能，思纹越想越可惜，就跑来看看了。
“最后，我只看到了一位伤心的先生，没办法坐视不管啦。”
“那，一起陪我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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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茜姐姐~再多说些啦~”
“我也想继续听…”
坎蒂丝出面，解救了被孩子们包围的纯白少女。“不行，布茜已经很累了，下次再继续上课，今天就这样吧。”
“谢谢，坎蒂丝小姐。”布茜收拾自己手边的物品，没注意到一旁被孩子们挤到桌边的水杯，直接起身，杯子在半空中被坎蒂丝稳稳接住，放回了桌面。
布茜听到声音很是疑惑，“诶？”
“没事的，有想好下一次教什么吗？”
“识字计划第三板块，效果是可以让他们读一些基础教材。”布茜熟练地披上斗篷，用红绸遮住双眼，透气性好的绸缎能在看清事物的同时，遮盖部分太阳的光芒。
她缓缓走出这间用几块布罩起来围城的教室，沿着最熟悉的路线，回到了自己的家。
因基因突变而变成白色的动物比起其他同类，没有能在环境中隐藏自身的毛发，它们很容易暴露自身存在而被天敌发现，若是天生体质较差还会被父母无情抛弃，死亡率很高。
这点，人类也是一样的。
被排挤与嘲笑是家常便饭，不太愉快的童年经历，早早学会自理的孩子最期待的便是收到父亲的来信。父亲在外做佣兵，拿到的报酬会寄回村子，他只会写自己的名字，所以信中并没有文字，只是裁剪了一小块边角作为父女间的暗号。偶尔附上一颗赤念果，偶尔贴着一朵有些枯萎的须弥蔷薇。
直到那一年，父亲半年都没有寄回信件，当然，也没有了摩拉。布茜被告知父亲离世的消息，开始被各家领走吃起了百家饭，大人们没有表示什么，但是孩子们嫌弃她分走了独属于自己的关爱，联合起来排挤她这个寄人篱下的怪物。
她需要做点什么，就算是卖手工制品也不能白吃白喝。提取植物纤维拧成细绳，晚上在湖边捡起的各色石子，一个个打上孔洞，再串成手链。
她努力研究绳子的不同串法与石子的各色搭配，争取在夜里集市摆摊时有更多人会在她身前驻足停留。
“你好，可爱的小姑娘。”男人的声音在摊位前响起，布茜抬起头，紫色的双眼努力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一片漆黑。
她的眼睛只能看清手臂范围内的事物。
“先生是想给夫人买的吗？我这里有两条颜色相近的，可以一起戴，第二条只需要七成的价格。”
“不，”里昂手指卷起自己散在身后的白发，“我对你更感兴趣。”他一把拉着布茜的手臂，让她腾空越过身前的摊子，坐在他的手臂上。
布茜终于能看清客人的容貌，白发的有着细长耳朵的男人。
“精灵？”
里昂将她的兜帽摘下，露出同样洁白的发丝，他轻笑着，满不在乎的说：“曾经，我被称之为怪物，被当做稀有品高价贩卖，有一位好心人救下了我。”
白发交织，他们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或许，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是神明的指引让我遇见了你，我可以像那位好心人一样，帮助这位有着同样处境的小姐。”
布茜很警惕，就算她一直呆在村子里也知道，沙漠中存在着满嘴谎言的流浪商人，一旦被拐走就再也回不来了。
“不用紧张，警惕是好事，但请警惕别人，”里昂注意到周围的人群开始逐渐将他包围，担心他这个不明人士拐走孩子，“三天前，某个男人注意到了小姐独自摆摊，身边没有大人。两天前，他假意在小姐摊位上买手链，实则是为了问出你的进货地点。一天前，他和一位喜好玩弄珍稀商品的富商线人，汇报了你的存在，并取得了丰厚的报酬。”
布茜越听越害怕，抓紧了自己的披风。
“然后，就在今晚。男人与富商的手下会在小姐在湖边捡石子时，把你带走。”
“为什么，你会知道？”
里昂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因为是我，删除了他们关于你的记忆。”
布茜还在思索着里昂口中的删除记忆，周围的大人们已经开始质问他的意图，并让他把孩子放下。
“在这之前，大家还是先保住自己的性命吧。”里昂说完，便在周身张开了草元素护盾。
叮！叮！叮！
这是村口哨望塔的警铃。
吼———
死亡的脚步正在靠近。
“沙尘暴来了！快回屋子！”
“快！跑起来！”
“啊！我的摊子！”
“钱可以再赚，命最重要！快走！”
沙子挂得脸颊泛起阵阵刺痛，布茜觉得，今天，自己像每一个被黄沙吞噬的沙漠子民一样，离开人世。本就看不清的她，在烛台都被掀翻的黑夜里，如何面对带来死亡的呼啸？
布茜没有被吹飞，也没有在被沙子刮到的感觉，甚至能够正常呼吸。
“诶？我还，活着？”
“我已经说了要帮你，自然会做到。”
草元素在周身形成隔绝沙尘的屏障，里昂手腕上的藤蔓散发幽幽蓝光指引方位，一朵泛着紫光的花朵让所有野兽都无视了他们的存在，二人稳步走出了沙暴的范围。
完全陌生的环境，从未离开过村子的布茜十分不安，试探性地开口询问：“我还能回去吗？”
里昂摇头，“不需要，以那场沙暴的规模来看，周边的防线会被彻底击毁，等他们撑过野兽的袭击，面对残破的村子与所剩无几的存粮，他们只要还能理智思考，没有什么死守领地的愚蠢想法，就会做出离开的决定。”
“向雨林的方向走，向防沙壁的方向走，无论是换一处地方定居，还是投靠阿如村，这里都不再适宜人类居住。”
他将布茜的兜帽重新戴上，“接下来我们会去喀万驿暂时修整，你可以睡一会儿，之后跟着我去找医生来调理身体。待你身体好转，至少接近人类的平均标准，你就有自主决定去留的权利。”
“跟着我，还是回沙漠。”
“我明白了，感谢先生愿意帮我。”布茜经历了太多，走路时轻微的晃荡像是摇篮，被屏蔽大半的可怕风声成了催眠曲，她在充满安全感的草元素屏障中，在先生的怀中入睡。
里昂看了一眼布茜，透过她看到了从前的自己。
罗兰，如果是你的话，也会伸出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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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树的最深处，白发的女孩与另一个自己告别，她抬起头，想要从这里看向外界的天空。
琪莉……现在应该在靠近当初的预言了吧……
花神预言了赤王的死亡。
芬德尼尔的公主预言了魔龙杜林袭击蒙德。
凡是有记载的预言全被证实。
如今，琪莉预言了【记忆】的未来。
那是【思纹】在为思纹共享记忆时，刻意屏蔽的，最初的信徒在恢复仙灵血统时说出的预言。
蓝冰与愚者交锋，
记忆与琥珀交好。
蓝冰破碎，愚者狂笑。
记忆凝实，存护显现。
一切位于虚无，
一切又在墙内。
终，记忆愿成，
于残骸之上让世界之花盛放。
【思纹】心想，冰神目前和流光忆亭断交，而思纹愿意接近岩神，无论是琥珀还是存护都能指代摩拉克斯，他在预言中频繁出现，有着重要的地位。
愿望实现之前，一切在墙里，也就是在摩拉克斯的保护中。
按照世界式的演算，提瓦特毁灭后不再有文明出现，即为一片虚无。
也就是在摩拉克斯的保护下，【记忆】能在虚无中让提瓦特再现。
这是【思纹】目前对这则预言的解读，她特意没有告诉思纹，也没有做出任何暗示。
500年间从未有过交集的两位神明在近期突然暗生情愫，一切都在向着预言的未来发展着。
“蓝冰破碎”是在愿成之前，【思纹】心中已经明白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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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布茜和小提纳里成为了朋友，他们总是特别显眼，白到发光的女孩和有着长耳朵的墨发男孩总是一起出去，一起看书。
二人有着同为晒过头而住院的奇妙缘分。提纳里那绿得发黑的毛发非常吸热，布茜自身黑色素很少，很容易晒伤。
同病相怜的二人本来没有交际，在刚苏醒的留院观察期间，提纳里的父亲为他带来了几本书解闷，二人的谈话引起了布茜的注意。
“那个，”她鼓起勇气问道，“请问我也能看一下书吗？”
全是文字，没有任何图片的书让她愣在原地。和记忆中母亲念的绘本完全不一样，被她反反复复读了无数遍的绘本，蕴含了母亲曾经的爱。最终还是为了感谢照顾，将很旧但边角没有一点破损的绘本送给了邻居家开始学走路的孩子。
她凑近努力辩识眼熟的字符，一页里只有四五个。
原来自己不知道的字有这么多！
在村里，新通知靠口耳相传，食谱全记在脑袋里，能勉强认识店铺名称写了什么，能够认出餐厅和铁匠铺，会写自己的名字就已经能当佣兵出去挣钱了。
只要付一小笔钱就有第三人专门向佣兵解释契约上的内容，第三人会向赤王发誓他所言非虚。如果他有任何弄虚作假，就会被砍断手臂扔进野兽嘴里。
雨林的人和我们不一样，不，是我们太无知了。
提纳里一直在偷偷看着布茜，第一次知道白发在灯光下原来能这样耀眼，父亲拍拍他的头，直接把他脑袋拧回去。
嗯，这样是不礼貌，继续看书吧。
里昂回来了，带了许多新衣服和枣椰蜜糖。刚进门就开口道：“布茜，我们可以走了哦。”
“是的，哥哥，”布茜小心合上书本，生怕一个不注意会压弯书角，她慎重的双手将书递回给提纳里的父亲，“十分感谢您，善良的先生，愿赤王保佑您能进入黄金梦乡。”
提纳里父子：是个正统沙漠人没错了。
“哥哥，雨林的人都知道这么多字吗？”
“是啊，布茜想学的话，我可以慢慢教你。”
等到提纳里的观察期结束，顺利和父亲踏上回家的路，他在心中暗自郁闷，竟然会刚到沙漠就被晒晕，看来“沙漠大狗”的血脉到了自己就退化了。 “又见面了呀，善良的先生。”
在路上，提纳里父子被里昂搭话。
里昂护着布茜，站在路边提醒每一位过路人，“如果着急的话，最好换条路吧，前方路段出现了正在扩大的死域，我离开前看到的半径大约300米。”
“感谢你的提醒，”提纳里父亲心中一紧，这条路从未有出现死域的先例，看来需要通知巡林官增加路线，“我现在就和负责这块区域的巡林官联系。”
“不必，既然有了您，那我就放心了。能拜托您稍微照看一下小妹吗？”里昂撩起长发扎成不会影响视线的马尾，露出了固定在衣物背后的神之眼，“我现在需要去处理一下那个大麻烦。”
里昂迅速解决了死域，还拿到了一颗被压在石头下的草神瞳，等他回来时，两个孩子已经开始了闲聊。
里昂做任务需要去观察沙漠环境，这下他终于有了能暂时寄养孩子的地方，还能付钱让那位先生帮着布茜启蒙。
很多养孩子的麻烦被解决后，里昂脸上的笑容越发温和，他学着罗兰的笑脸，学着罗兰的温柔，学着罗兰的善良，陪伴和养育布茜。
提纳里去教令院后，两家的关系稍微淡了一些，不过布茜还是经常会去提纳里父亲的书房借书学习。
终于有一天，她下定决心，“哥哥，我想去沙漠当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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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连蕈兽都不打不过的少女在雨林里被悉心照料着长大，最后却想要回到残酷的沙漠。
里昂说到做到，他在收留布茜时就约定了让她自己决定自己的未来。
二人相处的十年，对精灵来说是那么短暂，或许一个不留神，在遗迹里多待了一会儿，出来时就只能看见她的坟墓。
里昂想要寻找合适的武器，先把近战的排除，凭人类的反应速度，是无法在分辨出那是敌人后，拿出武器对抗的。法器没有元素力无法驱动，长枪的距离非常极限，动作稍微大一些，枪尖就会超出她的视力极限。
限制实在太多。
镀金旅团中的灵风猎手通过严苛训练，能够通过风沙流动的声音分辨出敌人的所在。或许布茜可以向这方向努力，但短期内的安全仍然无法得到保障。
或者换个思路，不一定要她消灭敌人，直接让敌人遗忘她就好。现在，他需要新增一位记忆焚化工吗？要增加自己隐藏的一面暴露在思纹大人眼中的风险吗？
布茜在里昂的推荐下，成为了一名忆者，思纹大人常常会和她聊天，也会说一些老师们的教育技巧和孩子的心理与行为学。
里昂告诉她，删除记忆的事是二人之间的秘密，思纹大人已经足够操劳，他不喜欢让无关的琐事和污浊的记忆弄脏大人的知识库。
“我明白了，我会帮哥哥保密。”
阿如村，里昂正式将布茜委托给坎蒂丝小姐照顾，并愿意提供足够的纸笔来支持布茜的教育梦想。
“她一个人的力量十分有限，可是做不到与能做但不做是截然不同的，希望坎蒂丝小姐和村长先生能给她一些时间成长，我相信，她一定在沙漠开出最美丽的花朵。”
识字课堂免费开班的第一天，没有孩子愿意来听课。布茜走遍阿如村，在所有灯上贴上字条，在餐馆门口写上菜谱，所有的生活物品，都一一写上的它们的称呼。
被人反对，被人责骂带来麻烦，被人嫌弃长相怪异，她也没有停下。在夜晚，自己能更自如活动的时间，在人群聚集的集市上发表生疏的演讲，没有人围观，所有人都从她身边路过，视若无睹。
“这个词是梯子吧，我常常能在街上看到。”
当一个孩子能认出绘本上的字时，大人们才发现那些麻烦纸条背后的用意。第一个孩子来到识字课堂。
布茜发现，如果大人认同了自己，也会向孩子传达这一信息，孩子会被影响。她就开始转换思路，开始向大家科普起契约上常见的陷阱。
一个字的改变就可能让原本的意思完全颠倒。不加这一句话，如果雇主违约，我方也不能追究。有些事，雇主和第三人心知肚明，而我们佣兵从不知道。
向赤王发誓不弄虚作假，可第三人却和雇主联合起来，知情不报。
她渐渐打响了名号，越来越多的人朝她咨询签订契约的注意事项，她就顺势开展面向大人的认字课堂。
“为什么要把钱送给第三人？不过是认识几个字而已，我们也行！”
她动了那些人的蛋糕，但那群来找茬的家伙全都被以坎蒂丝与迪希雅为首的布茜支持者打败。
在搞定大人后，孩子也就轻松多了。
用可爱的图画来为文字注音，张贴在墙的偏下面的地方，贴在路灯的底座上，孩子们看着图画也能摸索出那两个字应该怎么念，渐渐的，他们会在沙子上描摹字的外形。
布茜特别喜欢一个烦人时期的小孩子，那就是张口闭口问“为什么”，好奇心最重，虽然可能不理解布茜回答的内容，但他能理解布茜姐姐什么都知道。
“我是怎么来的？”
布茜解释减数分裂和有丝分裂，如果他是听不懂继续追问，布茜就会用更简单的描述回答。
“为什么太阳会升起来？是赤王大人的力量吗？”
布茜说赤王大人诞生前，太阳就东升西落，这是一种自然现象，就像四季轮回与下雨刮风。
“为什么妈妈和爸爸的胸都很大，但我小小的。”
布茜回答，妈妈需要哺育生命，而爸爸需要保护家庭，你还小，长大以后也会像爸爸妈妈一样强壮和美丽。
“为什么要听大人的话？晚上我自己也能回家，他们一定要让我必须在天黑前回去。”
布茜说，因为你经历得太少，懂得不够多。大人知道沙漠到了晚上，温度会迅速下降，你会着凉感冒甚至是死亡。大人知道晚上有很多野兽会出来活动，毒蝎如果扎到你了，会有生命危险。大人知道，有人贩子特别喜欢你这样的小孩，趁着夜色把你抓住，带到遥远的陌生城市卖了，你就再也找不到爸爸妈妈了。
一遍又一遍，她不厌其烦的回答孩子们的每一个问题。
有好学的孩子们整理布茜的回答，做了一本名为“布茜老师的道理”的笔记，一旦又有弟弟妹妹问了相似的话，他们就会翻开笔记，以“布茜老师说过…”为开头，向孩子们回答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