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姜淼和别别扭扭说了自己真实姓名是苏小慵、只是借用了义兄身份的小姑娘沟通好,并得到她赠送的金针走出来后,就看到不知为何又闹起了变扭的师徒二人。

    姜淼困惑地歪了歪头:“发生什么事了?莲花你又逗方小宝了?”不怪她这么想,毕竟一路来方多病被李莲花捉弄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前头把人气得跳脚,后头又三言两语把人哄好,可谓是恶趣味到极致了。不过方多病人确实憨,每次都会上当,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了。

    “没什么。”李莲花摸了摸鼻尖,有一点点心虚,但不多。很快调整好情绪,他走上前牵过姜淼的手,随意地揉捻了几下手心,“阿淼,你这就刻板印象了。”

    “哼,明明就是你!”抱剑独立的方多病气鼓鼓地鼓起了腮帮子,听到李莲花的话时朝他露出了控诉的眼神。

    面对小狗抱怨,李莲花无动于衷,将牵着的手按在颊侧念叨:“你都不知道,方小宝有多能说,我耳朵都疼了……”

    听着这明抱怨暗撒娇的话,姜淼眨了眨眼,唇角弯出一丝笑意,若某人所愿地顺着手上的力道,轻轻揉了揉那据说造了老大罪的可怜耳朵。

    这又作又不要脸的老狐狸,简直没眼看——

    方多病发出一声冷笑:“……你了不起,我就多余提醒那么一嘴!”

    “姜姐姐,李神医一看就是个稳重人,说不定是那个幼稚鬼自己闹别扭哩。”放好了包袱,苏小慵跟着走了出去,看到这亲昵的一幕不由嘿嘿一笑,转头对上露出恶狠狠表情的方多病,她完全不怵,还饶有兴致的吐舌作了个鬼脸。

    “哈?李莲花稳重?看看他在做什么?关河梦关神医,没想到你不仅医术不行,眼睛也不行!”

    “我眼睛不行?你这个什么都看不出来的才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呢!”

    眼看一场新的大战即将出现,不想耳朵再受累的李莲花饱含杀气的眼神迅速射向龇牙咧嘴的暴躁小狗。

    敢怒不敢言的方小狗委委屈屈地闭上了嘴。

    没被眼风扫到的苏小慵挠了挠脸颊,有些摸不着头脑。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于是,她露出欢快甜蜜的笑容,朝姜淼凑了过去。

    这小子怎么看上去娇娇的?

    方多病一个激灵,感觉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可眼看这小白脸就要贴上姜淼的身侧,他瞬间遗忘了心中的疑惑,咻得一下窜过去,挡在了二人中间。

    虽然李莲花是个不靠谱的,但毕竟是他心心念念多年的师父,而且阿淼姐姐对他还那么好,更何况这两人一看就甜甜蜜蜜的,如此幸福美满的生活完全不需要第三人来破坏!他方多病可是个好徒弟,师父与师娘的感情生活就由他来守护。

    什么?你说刚刚有人吐槽这师父谁爱要谁要?

    咳,袁健康说的话关他方多病什么事。

    自我说服完毕,方多病对着苏小慵面露警惕:“干什么啊你,人家夫妻俩好好的,你注意点分寸。”

    苏小慵白了他一眼,懒得理这个愣头青,直接准备绕开他。

    “哈,有我在,你想都别想!”方多病左移右挡,完美挡住苏小慵靠近的步伐,等她停下怒视后,愉悦地面露得意。

    “你无不无聊啊,果然是个幼稚鬼!”

    “哈?我幼稚,你还是个小白脸呢!”

    “你幼稚鬼!”

    “你小白脸!”

    看着吵成一团的两人,姜淼靠近李莲花,小声询问:“方小宝这个神奇的脑回路,你没告诉他?”

    李莲花心累地闭上了眼,很快又睁开眼,望着两个冤家咬牙切齿:“哼,说个鬼,我就看他什么时候能发现吧!”

    又是各种你来我往的闹腾过后,几人做出了决定,一起去查此次元宝山庄案件的线索。好歹有个目标转移一下视线,也消耗消耗两位小朋友的精力,而且早日解决此事,他们也能早点回家。

    不过,纵使组了队,方多病和苏小慵一路上还是你一句我一句互怼着,几次劝慰失败后,李莲花和姜淼放弃了挣扎,算了算了,只要战火不烧到他们身上,就由着这俩这俩菜鸡互啄吧。

    片刻后,一行人终于走到了金满堂的房门口,还遇上了端着一套新衣的金管家。他的情绪悲伤麻木,似乎还没从金员外的身亡中缓过来,整个人显得失魂落魄,对于他们的安慰敷衍地回了两句,就继续端着衣服离开了。

    重新进入金满堂的卧房,李莲花四人打量着屋内,开始全身心沉浸入查案。

    经过一番搜查后,他们从案桌上的香炉中发现了一张未烧完的当票,以及里头哪怕烧尽了仍存有明显异香的香灰。

    李莲花轻嗅着刚刚取出残片而沾染在指腹的灰烬,神色逐渐凝重,这味道有点熟悉,似乎在哪闻到过……

    “这里面掺了其他香。”苏小慵接过香炉,捻了点香灰,仔细闻了闻,忽的一阵眩晕,“久闻有昏沉感,这是种迷香,而且是木质香!”

    姜淼同样觉得有些熟悉,香炉不在手边她便拉过李莲花沾着灰烬的手,凑到鼻尖轻嗅,不自觉蹙起了眉头:“……芷榆姑娘身上好像沾染过这个香味。”

    “芷榆?金满堂的义女?”方多病有些惊讶。

    姜淼点头,慢吞吞地解释:“昨日初见时芷榆姑娘,我总觉得她和金员外之间的气氛怪怪的,便多留意了些。方才在密室见到金员外的尸体时,我能感觉到她在恐惧和迷茫之外,更多的是一种解脱之感。再加上她今日过分苍白的脸色和装扮,我以安慰为由靠近她聊了几句。我能确定她身上有这股异香,原本以为是用来压盖她身上的……血腥味和药味的,现在看来昨日她一定见过金员外。”

    “血腥味?难道芷榆姑娘是凶手?或者凶手之一?”方多病推测着,“先用迷香迷晕金满堂,好设局让他被掐死?不对,这香也有可能是金满堂自己下的,用来对付董羚?芷榆姑娘则是陪同着降低董羚的警惕,结果又反水了金满堂?”

    “你这猜测乱七八糟的,怎么跟话本子似的?”苏小慵嘲笑道。

    方多病满脸不服:“话本怎么了,有时候案件离奇到比话本还意想不到呢。再说了,我这只是假设,肯定还得找证据啊。”

    苏小慵没有反驳,她之前念叨着要洗去自己的嫌疑,但她实际上查案之类的着实摸不着头脑,更多还是对姜淼一行人感兴趣,但要让她对方多病低头是不可能的,索性不理他,自顾自说着:“可惜不知道是哪种香,不然还能得到些许线索。这时候要是万人册苏文才在就好了,他知晓天下百事,定会知道这个是什么。”

    “那老头居无定所、脾气古怪。”方多病边翻线索边泼冷水,“寻常人问他问题都难如登天,你就别想了。”

    “嗳,这你就不知道了,万人册苏文才的孙女是我义妹,我的忙他自然会帮。”苏小慵下巴一抬,满脸都是得意,还偷偷对提前知晓了真相的姜淼眨了眨眼。

    那股子娇俏是一身伪装掩盖不住的,姜淼对上苏小慵灵动的小眼神,忍不住弯了眉眼。

    方多病鸡皮疙瘩都出来了,这个关河梦真的不对劲啊,扭扭捏捏像个姑娘家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心中这么想着,他脸上不由露出一个噫——的表情。

    无声胜有声的怪模样看得苏小慵额角的青筋直跳,捋着袖子就要上前。

    等会儿,不是在查案吗,怎么这俩都要动手了?

    李莲花虽沉思于对案件的思考中,但也是分了些注意在这边的。和同样苦恼的姜淼对视一眼后,他无奈地敲了敲额头,分工合作挨个顺毛。等两个小朋友情绪都稳定下来,他飞快地下了决断:“暂且不管芷榆姑娘是否和金满堂的死有关,但她身上的木质香绝对不可能是一种巧合。另外。她今日佩戴的首饰,那些镯子数量有点过于凌乱繁多了……有问题,走,我们先去找她!”

    四人匆匆忙忙赶去了芷榆居住的房间,但可惜晚来了一步,这里已经没了她的身影,而且抽屉柜子匣子也已空空,明显值钱的金银首饰全都被拿走了。

    方多病皱起眉头:“人跑了?”

    “分头找!”

    说着,四人分了队伍,分别朝不同的方向寻去。

    许是发现的早,不多时方多病就在一扇小门处找到了乔装打扮成小厮的芷榆。面对方多病连续的质问,芷榆面色恐惧慌张,呐呐地否认,却说不出什么合理的解释。

    这般模样更加深了方多病的怀疑,他毫不犹豫地抓过芷榆的手,想要检查她手臂上是否有昨夜和金满堂争执时被抓伤的伤口。可是,等掀起衣袖看到下面瘦弱满是伤痕的手臂时,方多病脸色骤变。

    芷榆手腕处不是什么抓伤,而是深浅层叠的刀痕,那有新有旧的狰狞伤疤,必然是经年累月不断而成,可是芷榆不是金满堂的义女吗,身上怎么有这么多人为的割伤、划伤?

    隐藏的秘密被发现,芷榆的面容愈发恐慌,满地掉出的珠宝首饰都不要了,撞开愣怔的方多病就要往门外逃。只是实在倒霉,她没跑两步就撞上突然赶来的宗政明珠,被人一掌打晕倒在了地上。

    完成一切后,宗政明珠得意地勾了勾唇,对着方多病假惺惺地说了两句后便吩咐手下将人带走关进柴房,准备严刑逼供。

    一瓢冷水泼醒了芷榆,宗政明珠不问杀人手法和缘由,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泊蓝人头。见芷榆始终不肯说出宝物下落,他眼神阴鸷,举起手中鞭子就要打下去。

    关键时刻,方多病终于赶到,及时抓住了将将落下的长鞭。感受到手上的力道,方多病知道宗政明珠根本没留手,这鞭子下去,芷榆本就受伤虚弱的身体必定雪上加霜。

    这明显是想屈打成招啊!

    “监察司滥用私刑,若有人在朝上参上这一本,你说会不会龙颜大怒呢?”

    宗政明珠的脸色瞬间阴沉,眼中是清晰可见的怒气,但他不敢发泄,也不能发泄。之前玉城的案件施了好大力气才压下去,监察司指挥使的职位是他能争取到的最后机会。若是方多病不管不顾让方尚书参他一笔,惹得皇上发怒,他恐怕真的会被放弃,到时候不仅会一无所有,恐怕连性命都无法保全。

    勉励压下心中的怒火,宗政明珠甩开方多病的手,厉声吩咐下属:“把她给我看好了,任何人不得靠近。她一日不说,我便一日不给她水粮,我看他能撑到几时!”

    说罢,他转身摔门而去。

    监察司的人走了大半,芷榆靠在角落松了口气,她本就身体虚弱,几番恐吓后的脸色显得更为苍白,身上的衣物又被冷水泼湿,整个人不自觉地颤抖。

    见此情景方多病蹙眉,虽暂时吓退了宗政明珠,可目前他想不出解救芷榆的方法,心中不禁有些懊悔,早知方才再谨慎一些就好。他想开口安抚几句,可边上留下的守卫已连声催促,他只好先行离开,目前也只能回去找李莲花他们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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