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2点
虞城
今天晚上没有星星，月光铺在地面上，像洒满了银色闪粉。
夏天的夜晚总是闷热，今晚却下起了大雨。
乌云遮住了仅剩的月光，夜色昏暗。
雨后，天色漆黑。
不同于市中心此时的张灯结彩，熙熙攘攘，东街就要冷清许多，鲜少有人半夜不睡出门。
24小时便利店内，少年穿着黑色工作服，戴着黑色口罩。
收银台有两名店员，一个红帽子，一个白帽子，都穿着统一的黑色工作服。
少年冲两名店员道：“我先走了。”
还顺走了两个星球杯。
少年的身影没入漆黑的夜色之中。
红帽子刚为两名女顾客递完小票，客人道谢后离开。
“他又去找阿尘了，不是说他最讨厌阿尘了吗？”红帽子问。
“讨厌？眀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最为宠溺言兮尘。还记得去年言兮尘生日吗？他恨不得把拿大炮庆祝。”白帽子答。
“我为什么当初非要来当收银员，组织还不给发工资，下次开年会我一定要申请调回总部。”
红帽子从工作服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全城地图，在几个地点上做好标记。
“你看，这个酒吧还有这个饭店都有我手下的人。想当年我情报部何等威风，现在是酒保，厨子，外加个收银员。咱们组织也真有病，总部就留了两百人。”
“你就认罪吧，陌陌明天还有特殊任务，以后就剩我俩了。”
红帽子趴在收银台上，绕开话题说：“谁跟你咱俩，反正今晚就咱俩，你守前半夜，我守后半夜，记得叫我。”
白帽子心说：你哪次起来了？
……
“梧桐咖啡店”位于商业街的尽头。
这条商业街放在前几年还算热闹，是东街最热门的一条步行街。
但近两年市中心新建的网红商业街名声很旺，人总是喜新厌旧，追求新鲜感。连带着老商业街也冷清了不少。
“梧桐咖啡店”的位置又偏又冷清，门面房租也贵。
又加上店长脑子不太好使，思想停留在上个世纪，月月亏损。
店面装修很文艺很复古，咖啡店有一面巨大的落地窗。
但店长审美令人堪忧。
整了块红木的匾，刻着瘦金体的“梧桐咖啡店”五个金灿灿的大字。
看起来很高端大气上档次，但和整体装修风格不搭。
真是要多奇怪有多奇怪，怎么看都不顺眼。
玻璃门上挂着一个“休息中”的牌子，还有一个金灿灿的小铃铛。
落地窗前放着几盆枯死的绿箩和吊兰，花盆里的泥土硬得开裂了。
两种最好养活的植物就这样干死了。
足以可见这位店主对咖啡店的种种有多么不上心。
本是夜晚，咖啡店却灯火通明。
言兮尘趴在前台，手边堆放着几本恐怖小说，面前手机支架上的手机只剩一格电，还在兢兢业业地放着鬼片。
屏幕上正在上演鬼片的高潮部分，女鬼从活人身上硬生生挖下一颗眼球，表情狰狞地吞咽下去，在尖叫声中化成一滩血水。
“叮叮叮——”伴随着女鬼的尖叫，门口的铃铛也在此刻响起。
手机也耗干了最后一格电，关机了。
“谁啊？”少年带着倦意的声音响起。
言兮尘一头黑发干净清爽，因为刚睡醒，所以有些炸毛，像一只炸毛的毛绒团子，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
他的瞳色是罕见的红色，眼如秋水，有一种说不出的清澈。
言兮尘睡眼惺忪地去开门。
当他看清来人后，十分惊喜道：“陌陌，你终于来了，我都快无趣死了。”
门外是一名黑衣少年，口罩蒙住了他大半张脸。在灯光下，他的五官近乎于模糊。
听见这称呼，少年忍不住眉头一皱：“别叫这个名字。”
“陌陌”这个小名也的确与少年不相配，也难怪少年不愿意听。
言兮尘倚在墙上，暖色调的灯光静静笼罩着少年的身影。连那极具攻击性的红眸也显得柔和。
少年的目光短暂地停留在言兮尘炸毛的头发上。
“叫你全名你又不喜欢，给你取小名你又不让我叫。”言兮尘语气里带着几分委屈，“凭什么我哥怎么叫你都行。”
“别说你哥，你都是被他带坏的。”
“你前天还夸我乖了。”言兮尘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少年随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言兮尘老老实实地坐下。
“你乖？是谁又买了一书架小说，小说还错买成英文版的，看不懂还不能退。”
言兮尘苍白无力地反驳：“这叫收藏你不懂。”
“买机票飞去日本，要去找贞子，机票还是我报销。就因为你和吸血鬼瞳色一样，就认为自己是吸血鬼，白天坚决不出门，这个月咖啡店只营业了这半天。我怎么记得让你开咖啡店是为了挣钱。”
言兮尘顿时无话可说。
少年冷着脸。
本是相近的年纪，少年身上却有一种超乎常人的威严。
“可是……今晚易沉过来点了十杯拿铁，说给一起熬夜加班的同事买的，我不是没有工作……”
言兮尘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没声。
少年却顿住了。
加班？我一个领导怎么不知道易沉今天加班呢？
少年淡淡地瞥了一眼言兮尘，心想：这棵小白菜那么单纯，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易沉这只老狐狸拱了。
“行了，这次来是有任务给你，顺便赚点外快。”少年这才提及此行的真正目的。
言兮尘：“不是吧，我都拉了敌方多少仇恨了，通缉令满大街飞，一打开手机，全是我的新闻。警方全城搜寻我，恨不得拿炮轰我出来。”
少年淡淡开口：“你买的小说目前只在欧美发行，中文版还没那么快。我记得易沉的英语挺好的，我让他为你翻译。”
言兮尘：“成交。”
无论是小说还是人都令他心动。
“钱甘，‘江泽’的人。最近异能者失控案件越来越多，‘江泽’是受舆论抨击最大的，他之前名声很好，没有受到太大影响。”
“哟，大善人呢，杀了他影响可不小。”言
兮尘的语气里是藏不住的讽刺。
少年：“这次行动我会和你一起。”
言兮尘此时的注意力全集中于落地窗玻璃上滴落的雨珠，随口答道：“知道了，哪次行动你不是和我一起。”
少年随手将星球杯扔进言兮尘怀里。言兮尘抬眸，语气中满是惊喜：“你还给我带了吃的。”
言兮尘撕开星球怀的包装膜，又问：“勺子呢？”
少年：“……”忘带了。
言兮尘：“……”
凌晨两点
郊外
钱甘痛苦地跪倒在地上，面目狰狞。皮肤上布满细密绚丽的花纹，渗出点点血珠。
言兮尘手中握着一把银色的□□，长约四寸，做工精良。
言兮尘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
少年隐藏在黑暗之中，眯着眸子平静地看着钱甘痛苦的表情。
言兮尘抬手打算给钱甘最后一击，黑暗中枪声一响，正中眉心。
绚丽的花纹从眉心裂开，钱甘的骨骼变得棉花般软，身体不受控制地倒地。“啪”地一声，钱甘化为散落的血地。
言兮尘扣动扳机的手指停顿了一下，连着猛地转身，不满地瞪着少年：“陌陌，你什么意思。”
少年的手上也有一把相同的□□，他走到言兮尘身边，手轻轻拂过对方的□□，银色的□□赫然变成一朵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年轻人杀气不要那么重。还有，别叫我陌陌。”少年微微蹙眉。
“行行行，总之除了我哥凌舟谁都不能叫。”言兮尘无奈地说。“话说回来，你真名到底叫什么，全组织上下就凌舟知晓，咱俩认识三年了，总该告诉我了吧？”
何止三年。
少年心想。但还是开口道：“颜尘。”
虞城
今天晚上没有星星，月光铺在地面上，像洒满了银色闪粉。
夏天的夜晚总是闷热，今晚却下起了大雨。
乌云遮住了仅剩的月光，夜色昏暗。
雨后，天色漆黑。
不同于市中心此时的张灯结彩，熙熙攘攘，东街就要冷清许多，鲜少有人半夜不睡出门。
24小时便利店内，少年穿着黑色工作服，戴着黑色口罩。
收银台有两名店员，一个红帽子，一个白帽子，都穿着统一的黑色工作服。
少年冲两名店员道：“我先走了。”
还顺走了两个星球杯。
少年的身影没入漆黑的夜色之中。
红帽子刚为两名女顾客递完小票，客人道谢后离开。
“他又去找阿尘了，不是说他最讨厌阿尘了吗？”红帽子问。
“讨厌？眀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最为宠溺言兮尘。还记得去年言兮尘生日吗？他恨不得把拿大炮庆祝。”白帽子答。
“我为什么当初非要来当收银员，组织还不给发工资，下次开年会我一定要申请调回总部。”
红帽子从工作服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全城地图，在几个地点上做好标记。
“你看，这个酒吧还有这个饭店都有我手下的人。想当年我情报部何等威风，现在是酒保，厨子，外加个收银员。咱们组织也真有病，总部就留了两百人。”
“你就认罪吧，陌陌明天还有特殊任务，以后就剩我俩了。”
红帽子趴在收银台上，绕开话题说：“谁跟你咱俩，反正今晚就咱俩，你守前半夜，我守后半夜，记得叫我。”
白帽子心说：你哪次起来了？
……
“梧桐咖啡店”位于商业街的尽头。
这条商业街放在前几年还算热闹，是东街最热门的一条步行街。
但近两年市中心新建的网红商业街名声很旺，人总是喜新厌旧，追求新鲜感。连带着老商业街也冷清了不少。
“梧桐咖啡店”的位置又偏又冷清，门面房租也贵。
又加上店长脑子不太好使，思想停留在上个世纪，月月亏损。
店面装修很文艺很复古，咖啡店有一面巨大的落地窗。
但店长审美令人堪忧。
整了块红木的匾，刻着瘦金体的“梧桐咖啡店”五个金灿灿的大字。
看起来很高端大气上档次，但和整体装修风格不搭。
真是要多奇怪有多奇怪，怎么看都不顺眼。
玻璃门上挂着一个“休息中”的牌子，还有一个金灿灿的小铃铛。
落地窗前放着几盆枯死的绿箩和吊兰，花盆里的泥土硬得开裂了。
两种最好养活的植物就这样干死了。
足以可见这位店主对咖啡店的种种有多么不上心。
本是夜晚，咖啡店却灯火通明。
言兮尘趴在前台，手边堆放着几本恐怖小说，面前手机支架上的手机只剩一格电，还在兢兢业业地放着鬼片。
屏幕上正在上演鬼片的高潮部分，女鬼从活人身上硬生生挖下一颗眼球，表情狰狞地吞咽下去，在尖叫声中化成一滩血水。
“叮叮叮——”伴随着女鬼的尖叫，门口的铃铛也在此刻响起。
手机也耗干了最后一格电，关机了。
“谁啊？”少年带着倦意的声音响起。
言兮尘一头黑发干净清爽，因为刚睡醒，所以有些炸毛，像一只炸毛的毛绒团子，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
他的瞳色是罕见的红色，眼如秋水，有一种说不出的清澈。
言兮尘睡眼惺忪地去开门。
当他看清来人后，十分惊喜道：“陌陌，你终于来了，我都快无趣死了。”
门外是一名黑衣少年，口罩蒙住了他大半张脸。在灯光下，他的五官近乎于模糊。
听见这称呼，少年忍不住眉头一皱：“别叫这个名字。”
“陌陌”这个小名也的确与少年不相配，也难怪少年不愿意听。
言兮尘倚在墙上，暖色调的灯光静静笼罩着少年的身影。连那极具攻击性的红眸也显得柔和。
少年的目光短暂地停留在言兮尘炸毛的头发上。
“叫你全名你又不喜欢，给你取小名你又不让我叫。”言兮尘语气里带着几分委屈，“凭什么我哥怎么叫你都行。”
“别说你哥，你都是被他带坏的。”
“你前天还夸我乖了。”言兮尘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少年随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言兮尘老老实实地坐下。
“你乖？是谁又买了一书架小说，小说还错买成英文版的，看不懂还不能退。”
言兮尘苍白无力地反驳：“这叫收藏你不懂。”
“买机票飞去日本，要去找贞子，机票还是我报销。就因为你和吸血鬼瞳色一样，就认为自己是吸血鬼，白天坚决不出门，这个月咖啡店只营业了这半天。我怎么记得让你开咖啡店是为了挣钱。”
言兮尘顿时无话可说。
少年冷着脸。
本是相近的年纪，少年身上却有一种超乎常人的威严。
“可是……今晚易沉过来点了十杯拿铁，说给一起熬夜加班的同事买的，我不是没有工作……”
言兮尘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没声。
少年却顿住了。
加班？我一个领导怎么不知道易沉今天加班呢？
少年淡淡地瞥了一眼言兮尘，心想：这棵小白菜那么单纯，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易沉这只老狐狸拱了。
“行了，这次来是有任务给你，顺便赚点外快。”少年这才提及此行的真正目的。
言兮尘：“不是吧，我都拉了敌方多少仇恨了，通缉令满大街飞，一打开手机，全是我的新闻。警方全城搜寻我，恨不得拿炮轰我出来。”
少年淡淡开口：“你买的小说目前只在欧美发行，中文版还没那么快。我记得易沉的英语挺好的，我让他为你翻译。”
言兮尘：“成交。”
无论是小说还是人都令他心动。
“钱甘，‘江泽’的人。最近异能者失控案件越来越多，‘江泽’是受舆论抨击最大的，他之前名声很好，没有受到太大影响。”
“哟，大善人呢，杀了他影响可不小。”言
兮尘的语气里是藏不住的讽刺。
少年：“这次行动我会和你一起。”
言兮尘此时的注意力全集中于落地窗玻璃上滴落的雨珠，随口答道：“知道了，哪次行动你不是和我一起。”
少年随手将星球杯扔进言兮尘怀里。言兮尘抬眸，语气中满是惊喜：“你还给我带了吃的。”
言兮尘撕开星球怀的包装膜，又问：“勺子呢？”
少年：“……”忘带了。
言兮尘：“……”
凌晨两点
郊外
钱甘痛苦地跪倒在地上，面目狰狞。皮肤上布满细密绚丽的花纹，渗出点点血珠。
言兮尘手中握着一把银色的□□，长约四寸，做工精良。
言兮尘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
少年隐藏在黑暗之中，眯着眸子平静地看着钱甘痛苦的表情。
言兮尘抬手打算给钱甘最后一击，黑暗中枪声一响，正中眉心。
绚丽的花纹从眉心裂开，钱甘的骨骼变得棉花般软，身体不受控制地倒地。“啪”地一声，钱甘化为散落的血地。
言兮尘扣动扳机的手指停顿了一下，连着猛地转身，不满地瞪着少年：“陌陌，你什么意思。”
少年的手上也有一把相同的□□，他走到言兮尘身边，手轻轻拂过对方的□□，银色的□□赫然变成一朵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年轻人杀气不要那么重。还有，别叫我陌陌。”少年微微蹙眉。
“行行行，总之除了我哥凌舟谁都不能叫。”言兮尘无奈地说。“话说回来，你真名到底叫什么，全组织上下就凌舟知晓，咱俩认识三年了，总该告诉我了吧？”
何止三年。
少年心想。但还是开口道：“颜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