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把窗户打开”堇絮紧了紧身上的袄子,从屏风后走到窗边站着。

    “絮姑娘,算算日子,明日应是王师凯旋的日子了,以您的身份,是要去迎师台迎王师的。您今天可不能出去了,外面这么大的雪,若是感了风寒,明日去不了,许是得招惹许多非议…”阿宁一边支着窗户,一边絮絮叨叨的嘱咐着。

    “我知道的。”

    ……

    “阿宁,上次叫你送去裕安阁的画,今日是不是可以去取回了?”

    “可是此时出去您若是感了风寒……”阿宁有些犹豫。

    “隔得不远,去取回吧。”堇絮边说边往屋外走。

    阿宁无奈的叹了口气,急忙拿着披风追上去。

    裕安阁和堇尚书府的确离得不远,按规矩来说,送去裕安阁裱装的书册,自是有斋里的小厮送去各家府上。不过堇絮与舒裕自小一同长大,因此她们之间不是主顾关系,而是朋友关系。堇絮的画总是第一时间差阿宁送去裕安阁给舒裕,舒裕也总是用最适合的材料将画册框裱起来,再等着堇絮去取。

    路程虽然不远,但一路上仍然能听见许多议论:“这马车这般气派,不知谁家的。”

    “你看那马车尾,是尚书家的马车啊!这估摸着是尚书府那位的独女!”

    隔着厚厚的帘子大家都议论纷纷,但当马车停稳后堇絮掀开帘子,众人又都恢复了沉默。堇絮知道,他们怕的,不过是尚书府,不过是自己与皇室那靠一纸婚约维系着的联系。

    堇絮一直安静的站着,待阿宁替她系好了披风便往裕安阁里面走。

    裕安阁是景城独一家的框裱铺子,来的大多是富商或贵族子弟,也有不少送给一些世家大族的贺礼,都是送到此处装裱。

    刚走到门口,眼熟她的小二便笑着跑过来了。

    “堇姑娘,您可算来了,您这册子刚送到,我们东家就急忙拿去给你上裱框了,小的这就去给您拿来。”

    “不必了,阿裕呢?我猜那画册多半在她那处,你领我去寻她便是。”堇絮笑的温和,她一向如此。

    “好嘞,堇姑娘,您随我来。”说完小二便弓起腰,作了请的手势。

    进了后院,便换了舒裕的丫鬟带着堇絮前往,穿过长长的廊道,便看见舒裕着一袭红衣,在这雪天里显得极为打眼。

    “阿裕,愁什么呢?眉头这般紧促。”堇絮走进了,才看见舒裕拿着一本册子不知在想什么。

    看见堇絮,阿裕紧皱的眉头立刻舒展开来,牵起堇絮的手一边往屋内走一边屏退了下人。

    “絮絮,这本册子送来数日有余了,送来那日我瞧了一下,这字迹不似景国哪位大家的笔顺,但从这纸张的技艺看来又确是景国特有的册本纸艺,且从那日送来的那位小厮的打扮来看,这册子的主人身份定不普通。今日那小厮急急忙忙跑来,说明日就得将这册子取回,可我还尚未选到合适的衬边,愁死我了!”舒裕一边替堇絮倒水,一边向舒裕抱怨。

    “阿裕,你先别急,可否方便将那册子给我看一下?”堇絮安抚着舒裕,内心却也百思不得其解。裕安阁作为景城唯一一家框裱铺子,几乎所有大家的作品都是送到此处,怎么还有阿裕都认不出来的字迹。

    翻开册子,里面大多是没见过的动物,写的字多为这些动物的注解。

    “阿裕,我看他这册子多是一些动物图解,订这册子的人估计不是景国人,你看他这上面的记载,多是北洲的山名,而那小厮说此人明日便回来,这约莫是那位自请镇守被北洲的小将军。”堇絮一边翻看册子,一边替舒裕支招:“既然是一本动物图解,便不必像那些书画册子一样追求风雅,且我看装册之人所收集的应都是一些景国见不到的动物,如此看来他送来装订的目的不是送人,而是为了更好的保存这个册子。”堇絮有条有理的分析着。

    “原来如此,那我只需用素纹纸替他将每一页裱好便成。”舒裕一边说,一边将给堇絮裱的画递给堇絮。

    堇絮坐了片刻,便随阿宁回尚书府准备迎军的事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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