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红藤的故事
但是他们必须先跟红藤谈谈。
当然啦，问题不仅仅是挑选合适的时机，还要选择合适的话。
时机很容易找到。
第二天晚上，赛林和吉菲终于把他们的时间调成一致，赛林抱窝休息的时候，吉菲还在值班照管苔藓。
赛林提出要求，他想帮助朋友一起送苔藓，他的要求得到了批准。
于是，两只猫头鹰就朝远处那块高高突出来的石头走去，这天晚上红藤就在那里的一个大鸟窝里，身子底下至少孵着八只蛋。
“哟！”赛林叹着气说，“真够高的。”
“没什么，”吉菲蹦蹦跳跳地往前走，“你会习惯的。好了，你知道步骤，你先开始吧。”
开场白——或开场语是赛林想起来的。
其实就是一个名字，“红藤”，很简单。
他们此刻正朝那块石头的顶部走去。
风很大。
是的，自从来到圣灵枭后，这是赛林第一次感觉到风。
泛着银色的乌云在天空飘浮。
这才是猫头鹰应该待的地方——很高很高，跟风、天空和黑夜里闪烁的星星在一起。
他感到精神振奋、信心倍增。
“欢迎25-2号12-1号光临寒舍！”
赛林把嘴里叼的苔藓扔到窝里，红藤开始把它们塞进一道道豁口和缝隙里。
〝红藤！”赛林大喊一声。
红藤抬起头，朝他眨眨眼。
她那双黄色的眼睛里透着被月光催眠后的呆滞。
“红藤，这不是寒舍，这是猫头鹰应该待的地方——这么高，靠近风，靠近天空，靠近黑夜的心跳。”
真了不起，吉菲想。
赛林并不知道“革命”这个词的意思，可是他的话多有煽动性啊！
“红藤，你是一只猫头鹰，一只斑点猫头鹰。”
“我是12-8号。”
“不，不是的，红藤。”赛林说，下面轮到吉菲说话了。
“红藤别再假装了。你是红藤，我看见你的表现不是12-8号，而是红藤，是那只勇敢而富有想象力的斑点猫头鹰。我看见你把这窝里的一只蛋交给了一只秃鹰。”
听了这话，红藤又眨眨眼睛，眼睛里的呆滞消失了，就像迷雾在阳光下消散一样。
“你看见了？”
“我看见了，红藤。”吉菲温和地说，“你跟我们一样，都没有被月光催眠。”
“我早就怀疑你们两个了。”红藤轻声说。
她眼睛里的敌意似乎缓和了。
赛林甚至觉得他从没在猫头鹰脸上看到过这么漂亮的眼睛，深邃的褐色，就像赛林在大枞树的窝里看见的密林深处沉寂的水洼。
但是这双眼睛里还闪烁着光芒。红藤的脑袋顶上有自色的斑点，她全身似乎都布满琥珀色和褐色的斑纹，还有一些白斑如同天空中朦胧的星星。
“我们从来没有怀疑过你，”赛林赶紧接上去说，“直到那天晚上吉菲看见了你。”
“这里还有其他猫头鹰没有被催眠吗？”吉菲问。
“恐怕只有我们三个。”
“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你是怎么抵挡住月光催眠的？”
“怎么来的，说来话长。怎么抵挡月光催眠，我也说不清。知道吗？我原来住的地方有一条河，他们现在从小食团儿里找的那种微粒，在那条河里有很多。”
“那些微粒是什么？”
“我也不能肯定。这种东西可以在岩石、土壤和水里找到。
似乎到处都会有，但在安巴拉王国中，我们那片地区储藏特别丰富，江河湖泊里都有。这是一件喜忧参半的事。
我们有些猫头鹰因为这些微粒而具有超凡的力量，但是对于另一些猫头鹰来说，这种东西破坏了他们的导航能力，使他们辨不清正确的飞行路线。
我的奶奶就是因为这个，最后完全失去了理智，但在这之前她孵出了我爸爸，我爸爸能够透视岩石。”
“什么？不可能！”
“没错，是真的，但我哥哥幼年就双目失明了。所以谁也说不准微粒会对自己产生什么影响。我猜想对我来说，它使我能够抵挡住月光催眠。但这并不能解释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这不是一次意外事故。我是自己选择上这儿来的。”
“你自己选择上这儿来？”吉菲和赛林都大吃一惊。
“我跟你们说过，这件事说来话长。”
“我们现在正休息呢。”赛林说。
“他们现在监督员人手不够，不会有人发现我不在的。”吉菲也说。
“好吧，首先，我的年纪比看起来的样子大得多。我已经是一只成年猫头鹰了。”
“什么？！”赛林和吉菲完全不敢相信地说。
“是这样，我是差不多四年前孵出来的。”
“四年前！”赛林说。
“是啊，没错，但恐怕是由于微粒对我产生的影响吧，我个子一直长不高，一直像雏鸟一样矮小，再也没有长大一点点。
我的羽毛也迟迟不长出来，当然啦，我自己也故意推迟它们的生长。”说到这里，红藤把嘴伸进窝里，叼出一根漂亮的褐色和白色相间的斑点猫头鹰的羽毛。
“是换毛掉下来的吗？”赛林问。
他换过一次毛，蜕掉了出生时身上的绒毛。当时还举行过一个初次换毛仪式，妈妈把那些绒羽专门收藏在了一个地方。
“不，不是换毛，是我自己拔下来的。”
“你自己拔的？”赛林和吉菲惊恐地吸了口冷气。
“是啊。”红藤笑了，斑点猫头鹰笑起来的啾啾声真是好听极了，被月光催眠的猫头鹰是绝对发不出来的。
“我是一只，”她的眼睛闪闪发亮地说，“注定不能飞的猫头鹰。”
“注定不能飞？”赛林轻声说。
“是的，因为我的那份绝密的工作，同时也因为我的羽毛迟迟不长，所以我注定——”
“注定什么？”吉菲问。
“注定要来这里，弄清这里发生的事情。要知道，在安巴拉森林里，圣灵枭巡逻队给我们带来的损失越来越惨重。
我们丢失的雏鸟和蛋数目惊人，必须采取一些措施。这当然就意味着做出牺牲。
我们最勇敢的一只猫头鹰跟踪圣灵枭的一支巡逻队，发现了他们驻扎在这一片石头峡谷的迷宫里。
这只猫头鹰名叫塞德里克，为了能够跟踪他们，他贡献出了他窝里的一只蛋。”
“我也自愿参与这件事情。我估计我这辈子不太可能过一种正常的生活了，因为我的羽毛发育迟缓，虽然最后好不容易长出来了，却似乎不太管用。
没有力量，无法爬升，减速功能很不稳定。我只能飞很短一段距离。谁会愿意娶我呢？我怎么可能当一个好母亲呢？不会捕食，也不会教我的宝宝学飞。”
“怎么说呢？我似乎注定就是那种古怪的单身猫头鹰，靠着亲戚的施舍，在爬满蛆虫和蚯蚓的底层树洞里勉强度日。
我不愿意成为那样一只可怜巴巴、受人怜悯的猫头鹰，让别人逼着家里的小猫头鹰来看望我。
我认为这样一种生活是我的性格所不能容忍的，既然我不能像一只正常的猫头鹰那样活着，那我就要利用我的缺陷为一项崇高的事业服务。
于是，我选择到圣灵枭来，尽我的一切力量阻止他们争夺权势、控制猫头鹰王国的企图。这就是他们的野心。你们也发现了，是不是？”
赛林和吉菲默默地点点头。
“蛋是他们计划中的一部分。我在这里尽我的力量。我来这里以后，已经拯救了二十多只蛋。
安巴拉的猫头鹰跟那些大秃鹰一起合作，这是最安全的做法。秃鹰可以非常轻松地接近这个地方。
岩石缝隙是许多秃鹰天然的栖身之处，所以他们熟悉这片地方。秃鹰是足以让这些猫头鹰闻风丧胆的一种鸟。
斯吭翅膀上的那道伤疤，就是一只秃鹰的爪子留下的杰作。”
“可是，你不能长途飞行，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呢？”
赛林问。
“低起点。”红藤回答。
“低起点？”吉菲和赛林异口同声地问。
“高目标，低起点。是这样，我等到一个阴云密布的目子，把身上的毛拔掉，让自己变成雏鸟的状态。”赛林打了个哆嗦。
“两只巨大的、完全跟乌云融为一体的白雪猫头鹰，叼着我飞到圣灵枭峡谷入口处的石头上。
那里有一片小树林，树下有许多苔藓。这些鸟窝里使用的苔藓就是从那里来的。
现在那里没有猫头鹰居住了，但是在那个阴云密布的目子，他们就把我扔在了那里。”
“你说你救了二十多只蛋？”
“是的，没错。如今在安巴拉，人们都在讲述我的故事。我本是一个没有故事的人，现在却成了故事里的英雄。”红藤说话再也不假装谦卑了。
“可是，红藤，”赛林说，“你的生活肯定不仅仅是这些。你不能一辈子留在这里。”
“秃鹰答应要来接我。但我总是说：‘哦，再救出十几只吧。’我对自己做的事情已经很着迷了。”
“但是有风险啊。”吉菲说。
“任何值得做的事情都是有风险的。”红藤顿了顿，“相信我，这是值得做的事情。”
“我们想从这里逃出去。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赛林说。
“我怎么可能？我不会飞。对了，你们也不会飞呀。”
“但是我们正在学。” 赛林坚决地说。
“很好。”红藤轻声说，她的声音微微发颤，使赛林和吉菲都感到心里发毛。
接着，红藤大概意识到自己把他们给吓着了，就用欢快的语调说：“哦，别担心了。我相信你们能学会的。只要有翅膀，就有出路！来，让我看看你们的翅膀。”
吉菲和赛林都展开翅膀让红藤检查。
“真可爱，真可爱。”红藤柔声说，“覆羽长得很好，赛林。
初级飞羽之间有一道道漂亮的细缝，这对控制减速是非常重要的，特别是在天气恶劣的情况下。
你们俩的羽支还很软，但是会硬起来的。我相信你们俩都会成为出色的飞行能手。”
“那些秃鹰来的时候，我们有机会看见吗？”赛林问。
“嗯……他们总是在拂晓前飞进来。”
“我要求连续加班，就能上这儿来了。”吉菲立刻说道，“赛林，到时候你给自己安排一次工间休息。”
当然啦，问题不仅仅是挑选合适的时机，还要选择合适的话。
时机很容易找到。
第二天晚上，赛林和吉菲终于把他们的时间调成一致，赛林抱窝休息的时候，吉菲还在值班照管苔藓。
赛林提出要求，他想帮助朋友一起送苔藓，他的要求得到了批准。
于是，两只猫头鹰就朝远处那块高高突出来的石头走去，这天晚上红藤就在那里的一个大鸟窝里，身子底下至少孵着八只蛋。
“哟！”赛林叹着气说，“真够高的。”
“没什么，”吉菲蹦蹦跳跳地往前走，“你会习惯的。好了，你知道步骤，你先开始吧。”
开场白——或开场语是赛林想起来的。
其实就是一个名字，“红藤”，很简单。
他们此刻正朝那块石头的顶部走去。
风很大。
是的，自从来到圣灵枭后，这是赛林第一次感觉到风。
泛着银色的乌云在天空飘浮。
这才是猫头鹰应该待的地方——很高很高，跟风、天空和黑夜里闪烁的星星在一起。
他感到精神振奋、信心倍增。
“欢迎25-2号12-1号光临寒舍！”
赛林把嘴里叼的苔藓扔到窝里，红藤开始把它们塞进一道道豁口和缝隙里。
〝红藤！”赛林大喊一声。
红藤抬起头，朝他眨眨眼。
她那双黄色的眼睛里透着被月光催眠后的呆滞。
“红藤，这不是寒舍，这是猫头鹰应该待的地方——这么高，靠近风，靠近天空，靠近黑夜的心跳。”
真了不起，吉菲想。
赛林并不知道“革命”这个词的意思，可是他的话多有煽动性啊！
“红藤，你是一只猫头鹰，一只斑点猫头鹰。”
“我是12-8号。”
“不，不是的，红藤。”赛林说，下面轮到吉菲说话了。
“红藤别再假装了。你是红藤，我看见你的表现不是12-8号，而是红藤，是那只勇敢而富有想象力的斑点猫头鹰。我看见你把这窝里的一只蛋交给了一只秃鹰。”
听了这话，红藤又眨眨眼睛，眼睛里的呆滞消失了，就像迷雾在阳光下消散一样。
“你看见了？”
“我看见了，红藤。”吉菲温和地说，“你跟我们一样，都没有被月光催眠。”
“我早就怀疑你们两个了。”红藤轻声说。
她眼睛里的敌意似乎缓和了。
赛林甚至觉得他从没在猫头鹰脸上看到过这么漂亮的眼睛，深邃的褐色，就像赛林在大枞树的窝里看见的密林深处沉寂的水洼。
但是这双眼睛里还闪烁着光芒。红藤的脑袋顶上有自色的斑点，她全身似乎都布满琥珀色和褐色的斑纹，还有一些白斑如同天空中朦胧的星星。
“我们从来没有怀疑过你，”赛林赶紧接上去说，“直到那天晚上吉菲看见了你。”
“这里还有其他猫头鹰没有被催眠吗？”吉菲问。
“恐怕只有我们三个。”
“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你是怎么抵挡住月光催眠的？”
“怎么来的，说来话长。怎么抵挡月光催眠，我也说不清。知道吗？我原来住的地方有一条河，他们现在从小食团儿里找的那种微粒，在那条河里有很多。”
“那些微粒是什么？”
“我也不能肯定。这种东西可以在岩石、土壤和水里找到。
似乎到处都会有，但在安巴拉王国中，我们那片地区储藏特别丰富，江河湖泊里都有。这是一件喜忧参半的事。
我们有些猫头鹰因为这些微粒而具有超凡的力量，但是对于另一些猫头鹰来说，这种东西破坏了他们的导航能力，使他们辨不清正确的飞行路线。
我的奶奶就是因为这个，最后完全失去了理智，但在这之前她孵出了我爸爸，我爸爸能够透视岩石。”
“什么？不可能！”
“没错，是真的，但我哥哥幼年就双目失明了。所以谁也说不准微粒会对自己产生什么影响。我猜想对我来说，它使我能够抵挡住月光催眠。但这并不能解释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这不是一次意外事故。我是自己选择上这儿来的。”
“你自己选择上这儿来？”吉菲和赛林都大吃一惊。
“我跟你们说过，这件事说来话长。”
“我们现在正休息呢。”赛林说。
“他们现在监督员人手不够，不会有人发现我不在的。”吉菲也说。
“好吧，首先，我的年纪比看起来的样子大得多。我已经是一只成年猫头鹰了。”
“什么？！”赛林和吉菲完全不敢相信地说。
“是这样，我是差不多四年前孵出来的。”
“四年前！”赛林说。
“是啊，没错，但恐怕是由于微粒对我产生的影响吧，我个子一直长不高，一直像雏鸟一样矮小，再也没有长大一点点。
我的羽毛也迟迟不长出来，当然啦，我自己也故意推迟它们的生长。”说到这里，红藤把嘴伸进窝里，叼出一根漂亮的褐色和白色相间的斑点猫头鹰的羽毛。
“是换毛掉下来的吗？”赛林问。
他换过一次毛，蜕掉了出生时身上的绒毛。当时还举行过一个初次换毛仪式，妈妈把那些绒羽专门收藏在了一个地方。
“不，不是换毛，是我自己拔下来的。”
“你自己拔的？”赛林和吉菲惊恐地吸了口冷气。
“是啊。”红藤笑了，斑点猫头鹰笑起来的啾啾声真是好听极了，被月光催眠的猫头鹰是绝对发不出来的。
“我是一只，”她的眼睛闪闪发亮地说，“注定不能飞的猫头鹰。”
“注定不能飞？”赛林轻声说。
“是的，因为我的那份绝密的工作，同时也因为我的羽毛迟迟不长，所以我注定——”
“注定什么？”吉菲问。
“注定要来这里，弄清这里发生的事情。要知道，在安巴拉森林里，圣灵枭巡逻队给我们带来的损失越来越惨重。
我们丢失的雏鸟和蛋数目惊人，必须采取一些措施。这当然就意味着做出牺牲。
我们最勇敢的一只猫头鹰跟踪圣灵枭的一支巡逻队，发现了他们驻扎在这一片石头峡谷的迷宫里。
这只猫头鹰名叫塞德里克，为了能够跟踪他们，他贡献出了他窝里的一只蛋。”
“我也自愿参与这件事情。我估计我这辈子不太可能过一种正常的生活了，因为我的羽毛发育迟缓，虽然最后好不容易长出来了，却似乎不太管用。
没有力量，无法爬升，减速功能很不稳定。我只能飞很短一段距离。谁会愿意娶我呢？我怎么可能当一个好母亲呢？不会捕食，也不会教我的宝宝学飞。”
“怎么说呢？我似乎注定就是那种古怪的单身猫头鹰，靠着亲戚的施舍，在爬满蛆虫和蚯蚓的底层树洞里勉强度日。
我不愿意成为那样一只可怜巴巴、受人怜悯的猫头鹰，让别人逼着家里的小猫头鹰来看望我。
我认为这样一种生活是我的性格所不能容忍的，既然我不能像一只正常的猫头鹰那样活着，那我就要利用我的缺陷为一项崇高的事业服务。
于是，我选择到圣灵枭来，尽我的一切力量阻止他们争夺权势、控制猫头鹰王国的企图。这就是他们的野心。你们也发现了，是不是？”
赛林和吉菲默默地点点头。
“蛋是他们计划中的一部分。我在这里尽我的力量。我来这里以后，已经拯救了二十多只蛋。
安巴拉的猫头鹰跟那些大秃鹰一起合作，这是最安全的做法。秃鹰可以非常轻松地接近这个地方。
岩石缝隙是许多秃鹰天然的栖身之处，所以他们熟悉这片地方。秃鹰是足以让这些猫头鹰闻风丧胆的一种鸟。
斯吭翅膀上的那道伤疤，就是一只秃鹰的爪子留下的杰作。”
“可是，你不能长途飞行，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呢？”
赛林问。
“低起点。”红藤回答。
“低起点？”吉菲和赛林异口同声地问。
“高目标，低起点。是这样，我等到一个阴云密布的目子，把身上的毛拔掉，让自己变成雏鸟的状态。”赛林打了个哆嗦。
“两只巨大的、完全跟乌云融为一体的白雪猫头鹰，叼着我飞到圣灵枭峡谷入口处的石头上。
那里有一片小树林，树下有许多苔藓。这些鸟窝里使用的苔藓就是从那里来的。
现在那里没有猫头鹰居住了，但是在那个阴云密布的目子，他们就把我扔在了那里。”
“你说你救了二十多只蛋？”
“是的，没错。如今在安巴拉，人们都在讲述我的故事。我本是一个没有故事的人，现在却成了故事里的英雄。”红藤说话再也不假装谦卑了。
“可是，红藤，”赛林说，“你的生活肯定不仅仅是这些。你不能一辈子留在这里。”
“秃鹰答应要来接我。但我总是说：‘哦，再救出十几只吧。’我对自己做的事情已经很着迷了。”
“但是有风险啊。”吉菲说。
“任何值得做的事情都是有风险的。”红藤顿了顿，“相信我，这是值得做的事情。”
“我们想从这里逃出去。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赛林说。
“我怎么可能？我不会飞。对了，你们也不会飞呀。”
“但是我们正在学。” 赛林坚决地说。
“很好。”红藤轻声说，她的声音微微发颤，使赛林和吉菲都感到心里发毛。
接着，红藤大概意识到自己把他们给吓着了，就用欢快的语调说：“哦，别担心了。我相信你们能学会的。只要有翅膀，就有出路！来，让我看看你们的翅膀。”
吉菲和赛林都展开翅膀让红藤检查。
“真可爱，真可爱。”红藤柔声说，“覆羽长得很好，赛林。
初级飞羽之间有一道道漂亮的细缝，这对控制减速是非常重要的，特别是在天气恶劣的情况下。
你们俩的羽支还很软，但是会硬起来的。我相信你们俩都会成为出色的飞行能手。”
“那些秃鹰来的时候，我们有机会看见吗？”赛林问。
“嗯……他们总是在拂晓前飞进来。”
“我要求连续加班，就能上这儿来了。”吉菲立刻说道，“赛林，到时候你给自己安排一次工间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