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波纹晃动,烟花美如银屑,无数光点像萤火,毫无规律地晃动着,是夜色中的唯一光源,光影晃动间,她的视线却越来越模糊。

    失去意识前,只觉得手脚已被湖底水草缠住。

    听说,落水而亡的人,死后会化成水鬼,终日在暗无天日等待下一个落水而亡之人,从而代替她。

    烟火越来越亮,无数火光映照在黢黑的水面上,黛晗极力睁开眼,桃花眼泛着红,眼珠被湖水浸润,像溺水的睡莲

    熟悉的身影,如救世佛般,将这朵狼狈的睡莲捧起,轻柔地拂去水珠。

    黛晗想抱着他,靠在他宽阔的肩膀,就小声的哭泣,静静的。

    他说:“谁准你跑出来?”

    含着极大又克制的怒气。

    黛晗狼狈不堪,全身衣物都被打湿,幸而穿的厚,否则怕是要被人指指点点。

    她想要说些什么。

    但看着林衡的神色,似乎此时自己说什么都会惹怒他。

    黛晗垂着眼眸,嘶哑的喉咙只能转化成短暂的气音:“我不小心的……”

    又急又怒的林衡根本留意不到这微弱蚊蝇的声音,咬着牙对安佑说:“备马!”

    安佑领命要走,又被叫住。

    “等等,备辆马车吧。”

    黛晗脸色已是苍白无力,不能再受寒了。

    林衡解下披风,盖在了她身上,他一身海棠色玉兰花的圆领长袍,将面容衬得如玉一般,清冷色被拉下,成了一种蛊惑人心的美。

    冬禾急得要哭死了,安佑扯住她问马车再哪里,不到一刻钟,将车驱至河岸边。

    林衡将人抱起,直径走向马车,车内备着暖炉,黛晗一进来就觉得好受许多,安佑并没有跟进来,驾马去医馆请大夫。

    冬禾想要跟进来,却被林衡斥退:“她的衣物在哪?”

    她到底是个丫鬟,被林衡吓到,诺诺道:“在左数第二个箱子里。”

    “出去!”

    她灰溜溜地出来。

    脑子昏昏的,公子好可怕。

    林衡身量挺拔,此时只能微弯着身躯,修长的手打开那只红木箱子,最醒目的是顶端一小片绣着荷叶荷花的小小布料,他眼神暗哑起来,攥着小小的肚兜揉成一团。

    拿起衣物,他走到黛晗面前,半蹲着靠近。

    黛晗湿发打揪在一起,黏糊糊的贴在脸上,脸色有些苍白,睫毛也湿漉漉的,桃花眼半眯,迷迷糊糊。

    林衡伸手褪去她外层厚重的衣物,水淅淅沥沥的地顺着衣物的纹理褶皱滴下来,马车上的软毯也被浸湿,林衡扯住软毯便扔了出去,那湿漉漉的衣物却一把塞进窗外的安佑怀里。

    “拿好!”

    安佑哎呦一声,冷的不行,还是任劳任怨地将衣服上的水拧干。

    厚重的窗帘拉下,又隔绝的外界的声音。

    车内只有两个呼吸声,一个微弱平缓,另一个却越来越粗重。

    林衡重新回到黛晗面前,半晌,伸出手想要脱去其它湿透的衣物,两条轻薄的带子,将黛晗细软的腰肢掐住,盈盈一握。

    林衡猛地转头,扯下顶部一条细软的锦被,将黛晗整个人兜住。

    她脸被蒙住,呼吸不畅地咿呀几声,扯住了林衡的头皮似的,绷紧地难受。

    他拉下锦被,黛晗瞬间呼气顺畅。

    然而他那双修长如玉的手,却探进锦被之下,将黛晗的腰带解了下来。

    好长的一条,他喉头发紧地攥着细软的腰带。

    脑子里浑浊的念头探出来,又被死死压住。

    黛晗泪眼朦胧看着他,眸子里泛着水光,看不真切,呢喃:“哥哥?”

    却见一双手捧起她的脸,湿漉漉的腰带蒙住了她的眼睛,黏腻又冰凉地贴着她的皮肤,好凉。

    黑暗中,黛晗什么也看不见,触觉和听觉愈发敏感,一双手轻柔的褪去她湿透的衣衫,扯住布料的手又似乎极为用力,紧绷着,似乎下一秒就要将衣服撕烂。

    一件件的褪去,终于触碰那柔软滑嫩的地方,时间拉得极为漫长,那双手却又极快地给她穿上温暖干燥的衣物,但他并不熟练,只是松垮地套上。

    黛晗无意识蜷缩着脚趾,脸色病态酡红,手指攥紧锦被。

    “公子,姑娘,到院子了。”冬禾小声开口。

    林衡拦腰抱起黛晗,锦被裹紧娇小纤细的身躯,寒冷的夜色多了几分灼热的旖旎。

    *

    黛晗昏沉了好几日,唯一记得的,便是舌尖泛起的苦涩,和挥散不去的药味。

    黛晗揉了揉额头,想要晕开脑中昏沉。

    “冬禾,我脑袋好不舒服,你给我揉揉。”

    “冬禾”伸手给她轻柔地按压,黛晗舒服地叹息一声,“冬禾”微僵一瞬,随即恢复正常。

    “冬禾,落水时,我以为我会死。”黛晗说,“那时候我看见哥哥和明芮一起,他为明芮祈福,明明是为家人祈福,可是我却很难受,我好想和以前一样,和他一起游湖泛舟,放河灯,看烟花,但是又以什么身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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