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九,误入玉皮杀冥王,狱界蛮荒道真意

    是夜三更天......

    玄七闲来忧闷溜达到熟落果果园里,这果树夜里开花,花香馥郁芬芳,倒是让人心神宁静些许。她倚在一枝较为粗大的树干上,在思索着自己日后的路途......

    跟着老头混势必有性命之忧。那玉面王虽去了,但留给了她一席避身之所,单纯讲玉面王这个人本身她自是不讨厌,可谁让她是从他的皮子里出来的呢?所以,也怨不得她。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她只是做了一个她认为该做的决定而已。若无他处可去,这个冥界倒是个不错的选择。玄七这么琢磨着,心里却冒出另一套言辞,你还要点儿脸不?不,你还要点儿皮不?住在那你就能心安理得?那可是有十八层地狱的冥界呢。傻帽!玄七一想也是,虽说自己心狠手辣了点儿,但做了亏心事,还是有些怕鬼怪的。那,这要如何呢?

    妖界自是去不得,那个夜修罗我不去招惹她,她头一个就要来寻我仇。魔界是风的地盘,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只是风这个人,她始终有点儿摸不透他的心思,所以玄七心里也不知道能不能去托付于他......

    天界大的很,随便躲个云层里,隐一时倒是可以,长久以往,风餐露宿,偶尔再整个电闪雷鸣的,确实不适合长期居住......

    人界也便是同样的道理,把脸换了,把名改了,找个不认识自己的地方好好的生活,想想可能么?如今这兵荒马乱的,哪里还有个世外桃源一样的宁静之所?

    咦?你还别说,真有,去太清山找师父。唉,这可有些难办,他们认定是玄七杀了铭玉道尊,还要开会征讨于她,所以,太清山真去不得,那里是个是非之地啊......

    去东汪洋大海通界?玄七屠了鲛人精,整个跟三点水沾边的,哪个不认得、哪个不晓得她,估计她会被生吞活剥了吧,所以去不得......

    去西昆仑瑶池境界?王母娘娘掌管着,哪个洞窟里多上那么点什么,定是分分钟钟的事,所以,去不得......

    去北极北雪山隔界?那里白皓辰知晓,不知此时还在否,飞禽走兽的,环境是恶略了点儿,倒是可以考虑考虑,暂定......

    去南蛮荒驱逐狱界?那里环境可比极北雪山隔界糟糕上万倍、亿倍。易守不易攻的好地儿,谁闲来无事也不愿去哪里啊,玄七得意的笑了,在那狱界里,各式各样、形形色色的妖魔鬼怪、恶仙罪人多了去了,怎么想都比对着一些不会言语的飞禽走兽来的好玩太多倍了,这个南蛮荒驱逐狱界,玄七中意不少哦......

    玄七决定等摆脱了这些烦人恼人的事情,她就动身前去......

    “想什么开心事呢?这么入神。”

    陡然而起的声音吓了玄七一跳,她刚才想的太入神了,尤其是想到了归处,更是喜不自胜的得意咧嘴,确实是不察有人来到了她身边,她却不知。

    “没,没什么。你怎么来了?”待看清来人是谁后,玄七问到。

    “怎么?不期待我来?”风漆黑深邃的眸子就如同他的言语一样,隐隐透漏着一丝失望。

    “没有啊。风,你来做什么?”玄七离开了那棵树干将后背挺的直直的。

    一时间他竟无从回答她随口一句的问道,实话是,他来探察她的异样,因为那个非他不可的花儿可不会轻易离开他这么长时间的。其次是,他想知道老头的意图。

    “想你了,来看看你。”玄七听闻,有些许讶异的望着面前的风,鸡皮疙瘩唰唰唰的起了一身,这可不是那个冷漠入骨的风能说出来的话,他定是有所图。

    “这,这......”玄七支吾了半天道,“太突然了些。”

    不知为何,风的心有些空落落的,有些让人失神的烦躁,他继续道:“遥想当年,我雪夜送你上太清山,太清虚洞前,你那小小的模样现在想来也甚是可爱。”

    你是觉得小鱼儿傻吧!不过,她的确傻的无怨无悔。玄七在心里这样想着,面上却道:“那时年少不更事,现在也一样糊涂的很。”

    风的心,那个像太清山虚洞一样大开的口子,不知为何,难受的让人觉得他还有七情六欲,这实在是太可怕了,他上前一步,紧逼玄七背倚在树干上。他伸出他修长的手指扼住玄七的脖子,那如弓般好看的唇形,低沉的嗓音,吐出如邪魅般引诱人的话,“你不是爱我到甘愿粉身碎骨,爱了我整整五千年?”

    玄七惊愕到竟然忘记了呼吸,原来他一直知道小鱼儿爱慕了他五千年?他却无动于衷......他是有多么的铁石心肠、冷酷无情、残忍无道......

    风的唇,那好看的如同山楂饴色的唇,慢慢的靠近玄七的脖颈,温热的气息吐在她的脖子上,只觉让她浑身冰冷样的打颤,它继续游走,吹的玄七的耳朵根有些痒,正当她以为风会吃掉她的耳朵的时候,它却冷不丁的移到她的唇瓣前,与她唇对唇的悄然说着,“你绝不能背叛我......”

    “我.......额......”玄七的话语还未冲出嗓子眼,风的唇便吻上了她的唇,唉......这如果是小鱼儿知道的话,该有多么的心喜啊......

    风的吻是炙热的,可玄七却不像小鱼儿那样能被风灼伤,看来,它是一张摆脱宿主本身的独立的皮子,得知这个消息令她欣喜若狂,是不是就算小鱼儿觉醒,她亦能存活下去呢?问题又来了,可□□却只有一个!让老头给她造身体,那万万不可能的,到时候他肯定得把她收了去,制皮。所以,唯一的办法还是不要让小鱼儿醒过来......

    玄七思考的入神,而风却饶有趣味的望着玄七,伸手帮她收拢额前的碎发别在耳后。

    “你应该来此不光是为了看我吧。”

    风别她头发的手不自觉的虚晃了一下,一阵风从玄七的身后扬起,连同她原先的碎发一齐散向面庞,如海藻般蓬松的碎发遮掩了半个面庞......

    风轻呵一声,见手指上再无缠绕一缕发丝,将那只手背在身后,道:“老头邀你来做什么?”

    “为了天帝手里的一方袖中宝器。”

    “你们并没有得逞?”

    “如你所见。”

    “那袖中宝器是何?你可知晓?”

    玄七耸耸肩,道:“老头把它看得极重,像是命根子一样。”

    “哦?还有呢?”

    “天帝的袖中并无宝器,倒是左臂膊上有一个血色祥云样的纹饰,玉面王和老头都断言那便是老头口中念叨的袖中宝器。”玄七说完等着风说话,可风却沉默了,他负手而立,背对着玄七,像是在思考什么的样子。玄七又自顾自的说道:“玉面王坐化了......”

    “恭喜你成为冥界新王。”风转头说道。

    他并不为玉面王的逝去感到一丝悲悯,反而庆贺她,玄七道:“我不会去的。冥界就给你好了。反正往生石也在你的手上。”

    “你好像并不开心。”

    玄七低头不语,风就这么站在她的对面望着她,玄七思考良久后,抬头问道:“幽幽五千年过去了,你是喜欢过那颗鱼卵?还是小鱼儿?还是蝶无花?还是玄七呢?亦或者你从未喜欢过她们中的一个身份。”

    风不假思索的道:“你又不是人界的凡人,你是一个妖,你是一块木头,怎会有人的七情六欲呢?可笑。别整天想这些不着边际的事情了。”

    玄七露齿苦笑,内心道,听见了么?小鱼儿?我都替你问过了,你们的五千年的思慕之情只是一个可笑到不着边际的事情而已。

    “那我再问你,听他们说你原是天界的上仙,因触犯了天条而被贬,可你却跳出六界不在五行中,是什么执念让你支撑到现在?”

    风威胁的笑了,那种笑意不容侵犯,像是本就是天生地养的生命所与生俱来的傲骨一般,道:“花儿可从不问我这些,今儿是怎么了?”

    “我只是想活的明白些而已。”玄七说着,怕他识破自己的身份,不敢瞧他不怒自威的模样,不自觉的往后挪了一小步。

    “活着?这真是一个讽刺。”

    玄七能听出来,他的语气,他确实怒了,可玄七还是想要问清楚,便小心翼翼的试探到,“是天界?”

    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玄七,玄七像着了魔一样的抬起头,眼睁睁的看着他摇了摇头......

    天呐,这才是最可怕的,最大的天界他都不想要,那他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小鱼儿,你可知道你思慕的人,竟然是如此邪物。

    风向玄七挪动了一步,他漆黑深邃冰冷到骨子里的眼神令人害怕,他带动的那股冷风阴嗖嗖的,让玄七感受到了危险的信号......

    “你若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

    “不,我不想知道。”玄七嘴上说着,双手紧紧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这一刻,她真的觉得风刚才说的一点儿都不错,迷恋他,就是一个可笑到不着边际的事情。她在玉面王眼中视若珍宝,可在风的眼中,只要他不需要,他随时都可以利用完杀了她。啊......他真是比极北雪山隔界里亿年的寒冰还要冰冷......小鱼儿啊,你所托非人啊!不知道你知道了这一切之后会不会改观呢?

    “你还呆在这三十三重天么?”风的煞气消失了,一如往常般。

    但玄七好像是被吓到了一样,傻愣道:“此刻我也不知道我应该去往何处。”

    “老头与天帝那是素来的恩怨,一时半刻你也助他得不到那袖中宝器。何不来我处?我觉得有一个地方真的很适合你。”

    “哪里?”

    “南方蛮荒驱逐狱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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