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春三月,辽国举兵三十万出境即将来犯,国内一片声讨停止内战,要求联合抗辽。

    士兵们士气低落,不明白辽国都要来入侵了,还在打无意义的仗。

    京陵,政务院向全国发出一份公告,愿意和谈抗辽,各地方军阀给出回应,同意上京陵和谈。

    三月十六,京陵会议召开,三天后,各路军被中央收编改名,成为地方抗军,燕国将一致抗辽。

    辽国显然自大,对如今的燕不做了解,认定内战消耗的燕国肯定经不起打。

    燕国内,全民上下都要出一口恶气,泱泱燕国,竟然一而再的被侵略。

    辽国距燕遥远,士兵抵达已经疲累,不能给他们休息的时间。

    温言提交的闪电战计划,被通过,燕决定率先出击。

    国防部大楼,警卫增加严守,六个次部长站在温言办公间,心里在揣测被叫过来的目的。

    很突然,猝不及防。

    温言阴沉着脸,目光一个个在巡视,突然点名四部部长,

    “李危,你可知罪!”

    李危惊愣。

    温言把一份文件扔在他身上,李危去捡起来,才看了两行,他的脸色瞬间变惨白,上面赫然是他最受宠的小妾资料,竟然是辽国细作。

    李危压下惊,向温言保证,他没有泄露过任何机密。

    温言不要保证,

    “给我结果。”

    “是,部长!”

    李危大步离开,面色铁青到了极点,另外五人,没有幸灾,心下都在沉疑自己身边是否有渗透。

    把他们全部叫来,无疑是在警醒他们。

    温言看没走的白云生,问他还有什么事。

    白云生去把门关紧,然后开口,

    “部长,我怀疑有个人叛变了。”

    “谁。”

    白云生平时胆很大,但是说这个人的时候声音压得很低,怕隔墙有耳。

    “为什么怀疑他。”

    “我查到,他弟弟家的孩子,已经在景国生活。”

    温言手指敲桌面,

    “不要打草惊蛇。”

    白云生所提之人,是位部长。

    燕国,水生火热,并不是所有人都爱国想让它重新站起来,也有人想独善其身。

    温言回到林宅,已是深夜。

    她没有先去洗漱,而是躺在一张摇椅上,脑中还在思虑。

    卧室灯明亮,窗外风吹得响,室内静悄悄,突然,温言身体僵硬,一柄剑出现在她的脖子里,寒光反射在脸上。

    温言看不到背后人是谁,也没听见开口要求,一时间静得只有风拍窗户声。

    “温部长,好定力。”

    听声音,温言心里叫遭,是被她辜负过的人,

    “呵呵呵,好几不见,伯渔你越来越厉害了。”

    “闭嘴。”

    姜伯渔声音冷飕飕,温言问他目的,姜伯渔却是没打算告诉,点了她穴道,然后收剑。

    一条横穿玉面的伤疤,可怖的在脸上,温言之前见到他出现刺杀女帝,惊讶他还活着。

    她质问过傅明庭,他承认是他毁了姜伯渔的脸,还取命。

    时间过去太久,就是曾经对他愧疚,现在也所剩无几了,他在她的生命中,是一段美好过往,没有瑕疵。

    “伯渔,傅明庭对你所做的一切,我很抱歉,当初我并不知你的遭遇,后来听说你成为了金甲子首领,我也不敢来找你。”

    “你当然不敢,连被傅明庭欺负也不敢吭声,窝囊。”

    姜伯渔嘲讽,温言受着,也就他会说她窝囊,其他人都看她威风。

    温言被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了。

    夜深人静,一处民宅内,温言不敢不从,自己脱了衣服。

    姜伯渔似乎是在发泄,在她身上用力留下痕迹,时隔多年,她还是她,他心性已经大变。

    温言的手指抚在疤痕上,

    “很抱歉,我真的很抱歉。”

    “闭嘴,我不想听。”

    他曾经愿意为她放下一切,甘愿做她的夫郎,最后却换来辜负,怎能不恨。

    黑暗中,受过伤的人在撕咬她,温言伸手抱紧,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弥补,怪谁,最该怪的女帝已经死了,否则傅明庭也无法趁机去伤害他。

    怪傅明庭,他是为她好,斩去麻烦,按现在的眼光看,若是当时姜伯渔留在身边,女帝会猜忌她。

    她虽然不知情,但也没有去查询,是该被怨恨。

    手臂抱紧了坚实后背,去亲吻脸上可怖的伤疤,他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子,不曾忘。

    清晨,温言还在沉睡,她许久没有睡过踏实觉了。

    屋外,姜伯渔被手下明云质问,

    “首领,你忘了我们的守则吗,人质是潜在客户,不能做过分事!”

    “闭嘴,出去。”

    明云还想再说,被另外一个人拉走,劝她消停。

    直到正午,温言才睡醒,许久没睡过这么舒服的饱觉了,当人质,抛掉了一切责任。

    看到明云态度很差的端饭食进来,碗筷撞在桌上砰响并且洒了出来,温言问她,

    “你怎么改行了。”

    明云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等明白温言在说什么,她眼神恶狠狠,

    “你说什么!”

    温言认出了她就是那个猎场情杀官员的人,沈耀说过她的身份。

    “我说,你怎么从妓子改行当杀手了。”

    “你找死!”

    知道明云过去的人,都已经被她杀了,那家妓院早就烧没了。

    明云今非昔比,身手被训练过,不是温言这种文官能比,就在她要揍温言的时候,姜伯渔出现制止,

    “住手!”

    温言手里有根尖锥子,明云过去不一定就能讨到好。

    明云恨恨离开,温言将尖锥插进腰间扇内,说姜伯渔,

    “你怎么管手下的。”

    “认清你的处境,别再闹事。”

    “谁闹,都洒出来了,我不吃。”

    “那你受饿吧。”

    姜伯渔把饭食端走,温言想反悔,要拉住他的手臂,被躲过,门关上,真饿她。

    温言脚去踢门,踢到了自己。

    肚子饿,去倒茶水,却是空壶,温言干脆又去躺着省体力,姜伯渔抓她到底想干什么。

    一整个下午过去,温言经历了两次饿,就是日光消失陷入黑暗,她也懒得去点灯。

    门打开,站在门口的明云骂,

    “喂,点灯!”

    温言当没听见,明云把饭食放下,吹燃火折子朝屋里走去,等点了房内灯后,看到温言躺在床上发呆,她气不打一出来,

    “喂,喊你呢,聋子啊!”

    温言幽幽问她,

    “怎么说我也是个大人物,都消失一天了,外头有人找我吗。”

    明云嗤笑,

    “有个屁人找。”

    “那你们抓我来干什么。”

    “当然是,看你不爽,景国人在燕国当走狗。”

    明云不傻,温言失望,她下床来,

    “饭呢。”

    “在门口,自己去拿。”

    温言坐在桌前,开始大叫,

    “姜伯渔,姜伯渔!”

    “别叫了,我去拿!”

    明云气骂的去把饭食端过来,中午她被训了一顿,没再故意弄洒出来。

    温言快饿死了,抄起筷子就大口吃,才一口,又全吐,咸到齁。

    明云大笑,

    “你不吃,就继续饿。”

    温言不吃,

    “你猜,伯渔待会儿会不会来找我。”

    明云怒骂,

    “臭婊子,你别以为勾引首领就能嚣张。”

    “去换一份,不然,我告状你打我。”

    “叉你老母,你个贱女人!”

    明云嘴上骂,但还是去换了,怕挨罚。

    吃饭前,温言吩咐,

    “我要洗澡。”

    “你事情怎么这么多!”

    明云不耐烦,她又不是伺候的丫鬟老妈子。

    夜里,温言泡在浴桶里,湿漉漉的长发包在头顶,全身没在热水中,这般无事的闲过一天,已经许久没发生过了。

    等沐浴完,才发现个尴尬事,这里没有熏笼。

    手里的长巾已经吸饱水没了作用,她只好低头甩发,春天的夜里,不再点炭,还是有些冷,头发湿更冷了。

    听到门打开,温言直起身体,撩开头发,

    “伯渔,快帮我把头发烘干,太长了,干得好慢。”

    灯下,温言没什么形象,头发散乱,里衣也没有好好系紧,小衣露在外。

    她坐在绣墩上,姜伯渔的手覆在湿发间,

    “别再逗明云。”

    “哦。”

    灯下影子一动不动,长发变得干燥,温言手指梳发,

    “你打算留我到什么时候。”

    “等你的计划失效。”

    温言眉皱起,转过身去,

    “你怎么和辽人有生意。”

    姜伯渔抿了抿唇,

    “我们本来就什么都接。”

    温言拉过他的手,手心全是茧,她仰头望着他,

    “回去和辽人断干净。”

    “只是生意。”

    “只是生意也不行,这一场仗,辽国必输,你和他们做生意,到时诬陷你们卖国逼迫你做事。”

    “你怎么知道辽国会输。”

    燕国之前输得彻底,没人看好。

    加过热水后,姜伯渔就着温言的洗澡水洗了身,宽肩窄腰,背体提拔,身上没伤痕,他武艺向来高超,没什么人能伤到他。

    温言的手,不由自主去摸块块分明的腹肌,沿着腰腹线去摸他胸口,被抓住手腕,她腿勾上了他的腰,蓝颜祸水,她只栽过他手里,过去被迷得晕头,得罪沈却都要把他带到大都还要给名分。

    除了他,没谁能让她不顾利益去冒险。

    姜伯渔低头,眼睛被她捂住,

    “别看。”

    “你真的很色。”

    “只对你而已。”

    “是我好欺负。”

    姜伯渔拉下她的手,如她所愿的冲刺,温言毫不矜持的让他再快。

    姜伯渔非常能满足她,不让结束就不结束,事后她趴在他胸口,

    “你个祸水,把我勾得神魂颠倒。”

    “温部长,你满意就好。”

    姜伯渔嗓音慵懒,过去,他就不曾为名利动心,自由洒脱,面对温言,不觉得是下位,因为他无所图。

    温言亲他嘴唇,亲他脸颊,亲他眼睛,

    “伯渔,要不要金盆洗手。”

    “怎么,温部长你要招安啊。”

    姜伯渔连眼都不睁,温言伸手环住他的腰,

    “想给你安排养老,不要那么辛苦。”

    姜伯渔睁开眼,

    “谁老了。”

    “哎呀,就是想你以后过得好些,让你醉心武学。”

    “我是景国人,不会叛国。”

    说完,姜伯渔弹指熄了灯,温言钻进他怀里,乖顺的像只猫咪,姜伯渔被她抱得紧,

    “温言,你真的很不要脸。”

    “大侠,保护我。”

    黑暗中,温言脑中在掰算谁能帮忙,傅明庭不好对付,突然听到,

    “温言,你不觉得累吗,每天都在勾心斗角。”

    姜伯渔只管理一个门派,都觉得人人有心思。

    “累啊,但是我这种人,也只能在那样的环境里生存,淡泊名利,做不到。”

    “可是,你过得并舒心。”

    “伯渔,舒心不舒心不重要,重要的是手中有权利。”

    “我看你是魔怔了,连心都不舒服还争什么。”

    “手中没权利,没安全感,就像你失去内力一样。”

    七天后,辽人在外散布谣言,传得人尽皆知,温言在他们手里,已经交代出了所有计划。

    政务院不得已,只能停止闪电计划,他们不敢赌。

    尽管初胜告捷的前方战士传来说辽人不知计划,完全没有应对,政务院依旧不能赌,万一呢。

    温言消失了半个月,才被送回林家,婢女发现她在房中时,吓得尖叫,凭空出现以为闹鬼。

    但现在,就是证明她不曾落入辽人手中也无用了,辽军已经休息调整。

    姜伯渔回到景国后,停止与辽人往来,并且销毁一切证据。

    破天荒,他要去除掉脸上的疤痕,不再留。

    姜伯渔肯定了,傅明庭毁他脸,是嫉妒。

    姜伯渔带着温言的介绍信,找到了童漾,在他的帮助下,黑色产业洗白,成立了千金甲商会,专门培养私人护卫,也接景律允许下的委托任务。

    千金甲商会的所有人,拥有了光明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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