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洒落,微风飒飒,路旁被吹落的银杏叶,铺成了一条金黄色的小道。

    黎秭慕穿着一件白色大衣,吴邪穿着一件黑色风衣,两人肩抵着肩,像往常一样,迎着秋日的凉风并排走着。

    脚步轻盈,神情舒缓,一边漫步,一边闲聊。

    黎秭慕的身后边跟着一个十六七的小姑娘,梳着两个麻花辫,一身紫色连衣裙,是国庆节前夕先斩后奏提前回家的吴漾。

    国庆假期的前一天,幼儿园提前离园,专门一起来接吴忧。

    幼儿园外人头涌动,家长们带着小孩嬉笑着离开。

    吴忧乖巧地跟在老师身后,看到爸爸妈妈还有姐姐一起来接她,眼睛一亮,背背着小书包,迈着小短腿跑了过去:“爸爸,妈妈,姐姐!”

    吴邪快步上前一把闺女捞进怀里,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我要姐姐抱,我要姐姐抱!”吴漾平时学习繁忙,吴忧很少能和姐姐相处,这还是吴漾第一次来幼儿园接她,小姑娘自然想要和姐姐亲近一下。

    吴漾伸手接过吴忧。

    小家伙动作娴熟的圈住姐姐的脖子,mua,mua,mua地亲了姐姐好几口。

    接到吴忧,一家四口来到了一家环境很好的幽静餐厅吃饭。

    独具韵味的中式装修,交叠的林影花木中是全透明玻璃墙的包间。

    黎秭慕翻着菜单,点的菜都是按着大家的喜好来的。

    吴忧趴在玻璃墙边,看着一楼的院子。

    院子里有一处流动的清泉,里面飘着几片落叶和花瓣。

    墙角种植的藤本蔷薇,已经爬满了大半的墙面。

    服务员端上一盘烤肉串,吴忧伸手拿起一串,却怎么也没办法咬下来。

    吴邪一只手抓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按着她的头,一用力,肉串上的肉就到了吴忧的嘴里。

    黎秭慕不时地给吴漾和吴忧还有吴邪夹菜。

    吴忧用小勺子小口小口的吃饭,吴漾边吃边和妈妈说起发生在学校她觉得很疑惑很有趣的事。

    ……

    秋日的阳光没有了夏日的炙热,多了几分温柔。

    国庆节的前一天,楼朝朝直接给张崽崽请假了,带着他们父子到游乐园完了足足半天,一家三口才开开心心地去吃火锅。

    围着咕噜咕噜冒泡的火锅,楼朝朝把羊肉全部倒了进去。

    张崽崽还太小,夹不了菜,所以楼朝朝和张起灵时不时的夹一块煮好的菜放在他的碗里。

    “妈妈,我要吃肉肉,红汤里的肉肉。”

    楼朝朝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一边捞一边说道:“可是很辣。”

    “我不怕辣。”

    “行叭。”楼朝朝把沾满红汤的肉片在香油里面蘸了一遍,才放到张崽崽碗里。

    “我要蘸妈妈的辣椒。”

    楼朝朝低头看了自己特制的小米辣蘸水,心里很想坑一下自家的崽,理智阻止了她:“你先吃完这块肉,我再给你蘸。”

    张崽崽拿着勺子艰难的把肉片送进嘴里,虽然经过了香油的中和,但张崽崽仍被辣出了眼泪,小手挥动,不断哈气。

    楼朝朝一边嘲笑,一边给他开了一瓶牛奶。

    饭后,一家三口顺便去逛了超市。

    张崽崽把货架上的零食都拿了个遍,楼朝朝看了眼,放回去了一半。

    张崽崽见状,和妈妈据以力争,结果最终不敌,直接一个翻身趴在地上,张起灵伸手一捞,熟练的将张崽崽直接拎起,任他四肢如何摆动,都挣扎不开。

    超市里的回头率超高的场景:一对年轻小夫妻和一个被拎起来的孩砸。

    主要还是感叹这位爸爸的臂力惊人。

    ……

    秋风吹动了路边的银杏叶,也吹起了张起灵额前的碎发,露出他深邃的眼睛。

    张起灵的目光放在抓娃娃机前的一大一小上,那是现在和他关系最亲密的两人。

    “我要那个小兔叽,那个那个,很丑的那个大熊猫后面的小兔叽。”

    张崽崽苦恼地皱起眉头:“妈妈,那个好难抓,换一个不行吗?”

    “就那个最好看,我就只想要那个!”

    张崽崽看了看周围的小孩,长叹一口气:“你能不能像别人家的妈妈成熟一点。”别的小朋友都是爸爸妈妈帮忙抓,为什么他们家这么奇怪。

    “那你为什么不能像别人家的小朋友一样安分一点,少闯祸呢!”楼朝朝立刻还击:“再说了,是你要抓的娃娃,我可是提供了游戏币的人,你必须对我好一点。”

    听着母子俩的对话,一段影像倏地窜入了张起灵的脑海。

    那是两个还是半大孩子的男女,女孩子高男孩子半个头,被养的珠圆玉润,像是某户人家的大小姐;男孩看起来有些营养不良。

    少女看见少年,面露欣喜之色,朝他奔跑而来,眼中只有他的倒影。

    “小哥哥,你看!我抓到的!”

    看着眼前炫耀自己抓到小兔子的楼朝朝,张起灵一阵恍惚。

    他不是一个在感情上愚钝的人,他只是见过太多生离死别,阴谋算计,所以不愿轻易交付情感,就像一个门窗紧闭的屋子。

    某一天,一个叫楼朝朝的女人敲响了他的房门。

    他忽视,他假装不知。

    直到她反复多次持续地敲响着他的房门,直到确定了她不是一个普通的人类,不会脆弱的死去,于是,他打开了门,而她,伸出了手。

    胸口传来的柔软触感,心口空的那一块,瞬间被填满。

    他曾如同孤魂野鬼般游荡在这个世界,独自一人度过很多个漫漫长夜,万家灯火中,没有一盏是属于他的。

    终于在很久之后,他与世界产生了连接。

    “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突然被抱住的楼朝朝微微一怔,随即挣脱张起灵的怀抱,双手捧着他的脸揉弄搓捏,笑道:“难怪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亲切,搞不好我们以前私定过终生~”

    “妈妈,什么叫做私定过终生?”

    “小孩子不用知道这个。”楼朝朝轻轻敲了下张崽崽的脑袋。“走啦!我们该回家了。”

    张起灵应了一声,拉过楼朝朝和张崽崽的手。

    一家三口走在黄昏下,小孩脸上挂着飞扬的笑,女人时不时低头看一眼小孩,同他说这着话,男人的眼神停留在女人身上,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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