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月之天使
当时深夜，走廊里只亮了几盏小灯，光线反在两侧的金饰与银器上，晃得明明暗暗，昏昏荡荡，照得这栋宏伟建筑不像是神在地上的行宫，反倒似是个恶魔的巢穴。
我敲响了其中一间的房门，接着便径直推门走了进去。
门内，正见一位老者披着白色睡袍，举着酒杯，疑惑地望向我。我似乎听到他低笑一声：“原来是小孩子啊！”
一瞬间他像是木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扯起了笑，摆出和蔼的神情：“要进来一起坐坐吗？”
“好。”我点头应下，便跟着他进了房间内部。
这间屋子的格局与我现暂住之处十分相似，器物用度也相差无几，只是比之我的房间要多出许多的使用痕迹。
行进间已经穿过了客厅，他却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顺势走入了更内里的寝卧。
卧室深处，一个黑发少年正躺在那张大床上。
“这是？”我疑惑地看着他。
“你也觉得是个很可爱的孩子吧，他叫做沙利叶。”主教笑着介绍道。他一手撑在床上，像是想要去触摸那个少年。
他将后背暴露给了我。
我便伸手劈去使他失去意识，接着扶住了他瘫倒的身躯将他平放在了床的另一边。
“没有用的，即使你偷袭了他，他醒来之后也会很快就知道是你做的。”少年沙利叶抱着被子坐起身，红着脸悄声说道。
“他知不知道都是一样，一时顺手而已。”我平淡道。
“可是这样……”他像是还想说什么，却一下又倒了下去。
这个曾在初次见面拉住了我的袖子的少年忽然就蜷在了宽大的床上，手上抓了好几下不知是想要握住什么东西，身上的被子却因为半边被昏睡的主教压住，教他的动作给抖开了。
一时间，他的模样完全暴露在了我的眼前，全身赤丨裸，面色潮红，额头已渗出冷汗。
“帮帮我……”他无意识地呢喃。
我放出冻气，镇住了少年的四肢。
先时便注意到，他的身上有小宇宙。而现在这种感觉更为明显，微小却明亮，就像一颗种子，蕴藏着不可测的能量。
“你——你究竟是谁？”少年很是惊慌，语声乱颤。
我将一片白布递到他的眼前。
“将魔鬼…送进地狱……”他念出上面写着的句子。
“薄伽丘《十日谈》，第三日的第十个故事。”我说道，“不正是你将我邀请到这里来的吗？天使。”——天使，是那张便条下的署名，与句中的魔鬼相对应。
少年的神色淡了下去：“是，这是我留下的，也是我故意将你引来。”
“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是沙利叶，宽容的沙利叶，天国的月之天使。圣斗士，我希望你能协助我，将恶魔送回地狱。”
“为什么？”
“因为你做不到在不损害其他人的情况下驱离他们，只有与恶魔相对应的天使可以做到。但是如果仅只凭我一人，我也无法将他们击败。我并非是要胁迫于你，但事实就是，除非我们联手，否则谁也无法独自完成这件事。”沙利叶坦道，“我需要你。”
“我为什么相信你？”
“你已经在相信我了。”他平静地说道。
“那么，为什么选择我，以及为什么选择了那个时候向我传信？或者说，如果我没有来，你准备怎么办？”
“没有如果。”沙利叶苦笑，“因为那是我唯一有可能接触到你的机会。”
我凝神看着他：“既如此，你想要我做什么？”
“我希望，能随时联络到你，在需要的时候可以和你一起行动。”
“我明白了。”我站起身，瞟了一眼仍在昏迷的主教，道，“他须到早晨才会醒，你且休息吧。”
收到沙利叶的回应，我便离开了这个房间。
刚刚结束一场会议，我朝着内室中最后一个走出来的亚历山大教宗点头致意，自然地与他并肩而行。
“昨天我看见了一个有意思的人。”我说道。
“哦？好几人说昨夜你敲了他们的门，就是为了这个人？”教宗饶有兴趣。
我“嗯”了一声：“我问了人，他们说在那个时间他大概会在那一片。”
亚历山大教宗不禁笑出了声，还未开口，忽见一个不知名的侍从疾步上前，荣光满面递了信函，随即道：“宗座阁下，朴先生今月捐的东西送来了。已经着人安排在……”
话只一半，教宗便皱了眉斥责道：“客人面前，急急忙忙的像什么样子。”
那侍从一惊，即刻请罪退了出去。
亚历山大教宗摆了摆手，方复向我道：“有意思的人，你说的是沙利叶？”
“阁下知道他？”
梵蒂冈这么多人，一教之主如何会记得一个唱诗班少年的名字？教宗不答，反问：“你想要他？”
“他也算是阁下的人，所以我想问问您，我能不能常去找他。”
“这个孩子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我想了想，道：“那时他主动拉住了我。”
亚历山大教宗忍笑道：“好，那我就将他送给你。”
“人又不是物品，如何能说是送呢？”我皱了眉。
教宗哈哈一笑：“你说的对，是我失言了。”
我觉察到，教宗看我的眼神，变了。
从唱诗学院接到了沙利叶，我直接将他带去了我的住处。
所幸当初米罗住过的房间还留着，我便示意沙利叶，将那件房间给他。
“我给你过了明路，可以一直待在我这儿。”
“谢谢。”他微笑道。
“你很高兴？”我的眼神落在墙面巨大的挂画上，漫不经心地开口。
“我需要你。”他说道。
我终于将目光放到了他身上。
“我们可以谈很久，不用担心有人打扰。我想知道，你们的名号，是否意味了什么？”
沙利叶没有正面回答，反问我道：“圣域应该已经与魔交过手了吧，有什么感觉？”
“不可捉摸。”
“不错，他们值得最大的警惕。没有亲眼见过的你应该很难想象，恶魔之所以让人无可防备，是因为他们擅长玩弄人心。”
“我知道，我见过。”
“真的吗？”沙利叶惊讶但也质疑，“你真的亲眼见过？我必须要说，昨晚的那个主教并不是魔。”
“不止见过，我还与他们交过手，傲慢的萨麦尔，以及懒惰的贝利亚。”我答道，“不过，那个主教竟不是吗？我还以为他会是七魔王之一，□□的阿斯蒙蒂斯。”
“他不是。他只是被□□影响了。”沙利叶摇头。
“影响……他们可以在人的意识上施加这样的影响，那岂不是就像神一样了？”我思考道，“而你则需要接近他才能祓除他所受到的魔的影响？”
“影响是有限制的，需要对方有足够强烈的欲望，且清心则散，并没有听起来的那么可怕。”沙利叶语气平淡，“不是我要接近他，而是我不能选择。”
我微微颔首：“原来如此。”
“说起来，还没有问过你的名字。”沙利叶道。
“我以为你知道。”我说道，“我是卡妙，水瓶座的黄金圣斗士。”
“卡妙是吗……真像啊。”他忽然感叹。
“像什么？”
“像一个人。”
“什么人？”
“故人，一个我知道他但他不知道我的人。”
我哑然：“只是知道，连认识也算不上的……故人？”
沙利叶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照你说法，只需要将魔驱除就足够了？你是否已经找到了他们？”我又问道。
沙利叶点了点头：“我的活动受到限制，目前来说，大概确定了其中一个。”
“哦？”我提起了兴趣，“是谁？”
“嫉妒的利维坦。他应该就是那个与我一起在唱诗班里的金发孩子，列维。”
我敲响了其中一间的房门，接着便径直推门走了进去。
门内，正见一位老者披着白色睡袍，举着酒杯，疑惑地望向我。我似乎听到他低笑一声：“原来是小孩子啊！”
一瞬间他像是木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扯起了笑，摆出和蔼的神情：“要进来一起坐坐吗？”
“好。”我点头应下，便跟着他进了房间内部。
这间屋子的格局与我现暂住之处十分相似，器物用度也相差无几，只是比之我的房间要多出许多的使用痕迹。
行进间已经穿过了客厅，他却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顺势走入了更内里的寝卧。
卧室深处，一个黑发少年正躺在那张大床上。
“这是？”我疑惑地看着他。
“你也觉得是个很可爱的孩子吧，他叫做沙利叶。”主教笑着介绍道。他一手撑在床上，像是想要去触摸那个少年。
他将后背暴露给了我。
我便伸手劈去使他失去意识，接着扶住了他瘫倒的身躯将他平放在了床的另一边。
“没有用的，即使你偷袭了他，他醒来之后也会很快就知道是你做的。”少年沙利叶抱着被子坐起身，红着脸悄声说道。
“他知不知道都是一样，一时顺手而已。”我平淡道。
“可是这样……”他像是还想说什么，却一下又倒了下去。
这个曾在初次见面拉住了我的袖子的少年忽然就蜷在了宽大的床上，手上抓了好几下不知是想要握住什么东西，身上的被子却因为半边被昏睡的主教压住，教他的动作给抖开了。
一时间，他的模样完全暴露在了我的眼前，全身赤丨裸，面色潮红，额头已渗出冷汗。
“帮帮我……”他无意识地呢喃。
我放出冻气，镇住了少年的四肢。
先时便注意到，他的身上有小宇宙。而现在这种感觉更为明显，微小却明亮，就像一颗种子，蕴藏着不可测的能量。
“你——你究竟是谁？”少年很是惊慌，语声乱颤。
我将一片白布递到他的眼前。
“将魔鬼…送进地狱……”他念出上面写着的句子。
“薄伽丘《十日谈》，第三日的第十个故事。”我说道，“不正是你将我邀请到这里来的吗？天使。”——天使，是那张便条下的署名，与句中的魔鬼相对应。
少年的神色淡了下去：“是，这是我留下的，也是我故意将你引来。”
“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是沙利叶，宽容的沙利叶，天国的月之天使。圣斗士，我希望你能协助我，将恶魔送回地狱。”
“为什么？”
“因为你做不到在不损害其他人的情况下驱离他们，只有与恶魔相对应的天使可以做到。但是如果仅只凭我一人，我也无法将他们击败。我并非是要胁迫于你，但事实就是，除非我们联手，否则谁也无法独自完成这件事。”沙利叶坦道，“我需要你。”
“我为什么相信你？”
“你已经在相信我了。”他平静地说道。
“那么，为什么选择我，以及为什么选择了那个时候向我传信？或者说，如果我没有来，你准备怎么办？”
“没有如果。”沙利叶苦笑，“因为那是我唯一有可能接触到你的机会。”
我凝神看着他：“既如此，你想要我做什么？”
“我希望，能随时联络到你，在需要的时候可以和你一起行动。”
“我明白了。”我站起身，瞟了一眼仍在昏迷的主教，道，“他须到早晨才会醒，你且休息吧。”
收到沙利叶的回应，我便离开了这个房间。
刚刚结束一场会议，我朝着内室中最后一个走出来的亚历山大教宗点头致意，自然地与他并肩而行。
“昨天我看见了一个有意思的人。”我说道。
“哦？好几人说昨夜你敲了他们的门，就是为了这个人？”教宗饶有兴趣。
我“嗯”了一声：“我问了人，他们说在那个时间他大概会在那一片。”
亚历山大教宗不禁笑出了声，还未开口，忽见一个不知名的侍从疾步上前，荣光满面递了信函，随即道：“宗座阁下，朴先生今月捐的东西送来了。已经着人安排在……”
话只一半，教宗便皱了眉斥责道：“客人面前，急急忙忙的像什么样子。”
那侍从一惊，即刻请罪退了出去。
亚历山大教宗摆了摆手，方复向我道：“有意思的人，你说的是沙利叶？”
“阁下知道他？”
梵蒂冈这么多人，一教之主如何会记得一个唱诗班少年的名字？教宗不答，反问：“你想要他？”
“他也算是阁下的人，所以我想问问您，我能不能常去找他。”
“这个孩子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我想了想，道：“那时他主动拉住了我。”
亚历山大教宗忍笑道：“好，那我就将他送给你。”
“人又不是物品，如何能说是送呢？”我皱了眉。
教宗哈哈一笑：“你说的对，是我失言了。”
我觉察到，教宗看我的眼神，变了。
从唱诗学院接到了沙利叶，我直接将他带去了我的住处。
所幸当初米罗住过的房间还留着，我便示意沙利叶，将那件房间给他。
“我给你过了明路，可以一直待在我这儿。”
“谢谢。”他微笑道。
“你很高兴？”我的眼神落在墙面巨大的挂画上，漫不经心地开口。
“我需要你。”他说道。
我终于将目光放到了他身上。
“我们可以谈很久，不用担心有人打扰。我想知道，你们的名号，是否意味了什么？”
沙利叶没有正面回答，反问我道：“圣域应该已经与魔交过手了吧，有什么感觉？”
“不可捉摸。”
“不错，他们值得最大的警惕。没有亲眼见过的你应该很难想象，恶魔之所以让人无可防备，是因为他们擅长玩弄人心。”
“我知道，我见过。”
“真的吗？”沙利叶惊讶但也质疑，“你真的亲眼见过？我必须要说，昨晚的那个主教并不是魔。”
“不止见过，我还与他们交过手，傲慢的萨麦尔，以及懒惰的贝利亚。”我答道，“不过，那个主教竟不是吗？我还以为他会是七魔王之一，□□的阿斯蒙蒂斯。”
“他不是。他只是被□□影响了。”沙利叶摇头。
“影响……他们可以在人的意识上施加这样的影响，那岂不是就像神一样了？”我思考道，“而你则需要接近他才能祓除他所受到的魔的影响？”
“影响是有限制的，需要对方有足够强烈的欲望，且清心则散，并没有听起来的那么可怕。”沙利叶语气平淡，“不是我要接近他，而是我不能选择。”
我微微颔首：“原来如此。”
“说起来，还没有问过你的名字。”沙利叶道。
“我以为你知道。”我说道，“我是卡妙，水瓶座的黄金圣斗士。”
“卡妙是吗……真像啊。”他忽然感叹。
“像什么？”
“像一个人。”
“什么人？”
“故人，一个我知道他但他不知道我的人。”
我哑然：“只是知道，连认识也算不上的……故人？”
沙利叶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照你说法，只需要将魔驱除就足够了？你是否已经找到了他们？”我又问道。
沙利叶点了点头：“我的活动受到限制，目前来说，大概确定了其中一个。”
“哦？”我提起了兴趣，“是谁？”
“嫉妒的利维坦。他应该就是那个与我一起在唱诗班里的金发孩子，列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