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亭穿好衣服下楼,阿姨的鸡汤也打包好了。见他下楼,吴阿姨匆匆回厨房抱着保温桶出来,“阿鸢没事吧。”

    他今早就和吴姨说了黎鸢生病住院了,需要点鸡汤,吴姨以为黎鸢病的很重,特意问他。

    贺兰亭:“没事,一点小感冒。”

    “诶,好,那今天能回来吗?”

    贺兰亭想了想还是觉得得需要再多在医院观察几天,“今天暂时不回来,您等会做点清淡的饮食打包好,我中午回家拿。”

    吴姨:“行。”

    贺兰亭就顺便载了吴姨去菜市场,想到黎鸢身上的密密麻麻的伤痕,又拐去了百货商店。

    十分钟后,贺兰亭左手提着保温桶,右手拎着包装袋一路风风火火赶到病房,临近门口他稍稍放慢了速度,也不知道这个点黎鸢有没有醒来。

    贺兰亭先是透过房门上的玻璃格观察,发现黎鸢已经醒了后才敲门进去。

    这会儿的黎鸢正坐在病床上沉思呢,她昨晚居然在睡梦中看完了一整本《浇养上瘾》更不可思议的是她以为的煤老板篇居然还不是故事开始,它的前面还有个楔子。

    “笃笃笃”的敲门声稍稍拉回了黎鸢的思绪。

    “进。”

    黎鸢转头,贺兰亭穿着挺括的黑衬衫,衣摆扎在西裤里,梳着这个年代最流行的港风四六分,头顶蓬松类似现代的纹理烫,五官精致深邃,身形挺拔颀长的从门外朝她走来。

    她盯着贺兰亭包裹在西装裤中又长又直的腿,不由想起了书中的情节,楔子里这位可是因伤当了两年的植物人啊。

    现在瞧他一副芝兰玉树的样子,黎鸢感叹不已,纸片人就是纸片人,当真是三百六十度五十角的完美,当然其中也自然不排除他那个堂妹黎枝的手笔。

    她大概也清楚黎枝为什么要把女主的工具人前夫塑造的这么完美,不就为了形成强烈对比嘛,贺兰亭配置越是顶配越能体现那些个情夫的矬,越能说明女主的浪荡,只要能满足她在乞丐面前都能岔开腿。

    哼!黎鸢嗤笑,这笔账她记住了。

    她在打量贺兰亭的时候,男人也在观察着她。

    她今天的气色好像是好了很多,唯一不满的就是脸上脖子上手臂上的痕迹还是很明显,她是冷白皮,稍微有点印子看起来便格外的吓人,贺兰亭不着痕迹的蹙了蹙眉。

    而后将花递给了女人,“给,希望你能心情好点。”花是他在百货商店买护肤品时无意中看到的,当时想的是也许她收到一束花心情能好点。

    “谢谢。”黎鸢双手接过玻璃纸包住的花束。

    他给她送送花,黎鸢有瞬间的错愕,她原以为发生这种事,尤其他还亲眼见到她那副被蹂躏过后的模样,按照她对男人的了解难道不应该是占有欲爆棚,然后记恨贼人的同时,把自己的妻子也迁怒吗?

    原书里,女主压根逃不掉煤老板的魔爪,而且贺兰亭的设定纯纯就是个背景板,是以她也不清楚他的性格。

    黎鸢仔细端详着他的表情,温润而泽是她的第一印象,眼中含有笑意,不像是装的。

    黎鸢食指轻轻点了花束外包装上,试探道,“你如果介意的话可以离婚。”假使他是装的就会借坡下驴,顺口答应离婚。

    她现在十分需要知道他是不是君子到足够为她所用。

    说完黎鸢故作难堪的低下头,素白的手轻轻挑起散落耳的乌发,侧边的小脸脆弱又伤感。

    贺兰亭顿时内心五味杂陈,喉头酸涩,他想她一个拥抱,又怕唐突了她也怕回答的太慢不能让她信服。

    他未加犹豫说道,“我不介意,这不是你的错,是我没保护好你更是坏人的错,你不要多想,现在你的任务就是忘掉一切,重新开始生活。”

    “真的?”黎鸢目光灼灼看着他试图从中看出任何说谎的成分。

    贺兰亭:“嗯,还记得我们以前说过什么吗?”

    黎鸢调动脑中的记忆,按照书中楔子所说,和贺兰亭的婚约一开始本来是堂姐黎雪的,但由于贺兰亭出任务受伤成植物人后,黎大伯一家的心思就活络了,尤其是当事人黎雪,既不愿意嫁给贺兰亭也不想得罪贺家。

    黎鸢就是这个时候瞅准机会帮了黎雪,主动向秦秋庭表示自己一直喜欢贺兰亭恳求嫁给贺兰亭的。

    书中的女主之所以嫁给贺兰亭一是为了为了报答黎大伯一家的恩情,二是她自己本身也存着不想不婚的心思,想着如果丈夫是植物人既不会受世俗偏见也不用和一个活的男人共处一室。可没想到刚嫁来一年,被医生宣判死刑的贺兰亭奇迹般的苏醒了。

    对于女主说的喜欢他的事,贺兰亭是不信的,两人进行了一次开诚布公,最后达成一致决定,她继续当他妻子,而他则在婚姻存续期内提供庇佑。一直到对方提出解除婚姻。此后,两人就这么一直相敬如宾的过到了现在。

    想到这些,黎鸢朝他点点头,“嗯,记得。”

    贺兰亭这才笑了,“现在也一样不会变,除了你想离开。”对于他来说,既然嫁给了他,就是他一辈子的责任,除了对方有一天觉得是负担才会放手。至于爱情这回事,他没想过。也没有概念自己会爱上某个人。

    黎鸢现在确定了,这人应该是个责任感极强的人,并且有可能比正人君子还君子。

    “好的。”黎鸢这才低头看向怀里的花束。

    他送的是红玫瑰,鲜艳浓郁的颜色让黎鸢心情好了不少,她情不自禁的闻了闻,很香,“谢谢我很喜欢。”

    贺兰亭见她笑了也跟着笑了,“那就好。”其实他也不知道她喜欢什么花,只是店员说女孩都喜欢红玫瑰,再加上他也觉得红玫瑰热烈,应当很适合逗女孩开心,就买了。

    乍一看见他的笑,黎鸢不好意思的挪开了视线,看向自己的手臂。

    贺兰亭看她盯着胳膊看,以为她是在担心自己的皮肤会留疤。

    他不动声色的帮黎鸢把花放好后,又拿出一个包装袋放在她的手里,“你看看能不能用。”

    “啊?”黎鸢一脸迷茫的抬头看向他。

    巴掌大莹白的小脸上,一双紫晶葡萄似的大眼,疑惑不解的眨巴,连带着长睫也扑闪的像振翅欲飞的蝴蝶。

    如果没有眼角的乌青就更好了,贺兰亭膝上的手握了握,还是觉得自己揍田富揍轻了。

    “听销售员介绍,这几款对祛疤都很有效。”贺兰亭屈指用关节抵了抵唇,轻咳,“要是没用,我再找医生,不会让你留疤的,嗯?”

    贺兰亭诚恳的盯着她,黎鸢这才意识到男人是以为自己会担心留疤。她慢腾腾的打开纸袋,里面各式各样的面霜和唇膏。

    百雀羚、永芳珍珠膏、大友谊雪花膏……反正集齐了这个时代的知名护肤品,黎鸢一时觉得新鲜不已。

    现实中的黎爸爸属于发家最早的一批,她也属于九五后,有记忆以来妈妈用的都是欧美大牌,日韩名品。

    因此第一次见到如此具有年代感的纯国货护肤品,黎鸢眸子一亮,一一拧开抹在手臂上试了试。

    “嗯,膏体很细腻。”黎鸢点评道。

    她的嘴角漾着笑意,贺兰亭越发觉得她果然是因为担心留疤才抑郁不安,心里要找医生祛疤的念头就越发坚定。

    其实黎鸢还真不担忧,虽然她爱美,但如果知道造物主给自己如此完美的身躯是为了供人玩弄,任谁也也开心不起来吧。

    所以哪怕黎鸢看见自己手臂上缝的歪歪扭扭的伤口,她也丝毫不在意。要是能靠这些丑陋的疤痕就可以避祸,她可以亲自多来几刀。

    不过黎鸢到底等不到自己亲自动手这一天,回家后的第二天,她身上所有的疤痕全消失了个干净。

    黎鸢满脸惶恐看着镜字里白玉无瑕般的自己,消失了,疤痕全消失而来,不信邪的她又脱光自己的衣服。

    全身镜里的女人身姿曼妙,哪怕是在如此做工粗糙的镜子面前也白的像发光,周身像是开了滤镜一般,皮肤细腻温润如羊脂玉,毛孔全无,从头到脚无一不是完美的比例。

    虽然是自己的身子,但似乎发生了某些不可思议的变化,比以前的她更加娇艳。

    该粉的粉白的白。

    黎鸢看的面红耳赤,赶紧套上睡袍。转念想到这些身体的变化都是为了迎接那个操蛋的结局。她就忍不住火气。

    非常可以,她承认黎枝真的非常好样了,为了羞辱她竟然想出如此丧心病狂的设定。

    黎鸢在房间里来回暴走,又在浴缸里憋到接近断气,才不慌不忙的下楼,防止吓到吴阿姨和贺兰亭,她将自己捂的严严实实。

    高腰牛仔裤配深色牛仔上衣,中间挂着黑色窄边皮带。搭配经典的港风大波浪,时髦又摩登。

    两人安静的用着早餐,贺兰亭眼神不停往穿着长袖长裤的她那边瞟,忍不住叹气,果然女孩子都是爱美的,现在都不爱穿亲裙子了。

    贺兰亭这边有的灭的没的想一堆,就是没想到黎鸢是好的太快了。从事发当天到住院两天加上回来的的两天,满打满算四天半,连线都没拆,她的伤口就全都好了,说出去别人还以为她是什么黑山老妖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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