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失马桥一战,在我赶到盛豪集团之前,他一直都在与赖猴子联系,他肯定知道土狗费他们有两支枪。当时他坚决不让报警,就是想借土狗费的手,除掉我和章记者,然后再用手里的秘密账本做掉解宫海,一石二鸟。”

    何志伟第一次这么分析,这个事后的推理让他感到害怕。

    居心叵测。

    对于帮助他脱困的人,下此黑手,其心之歹毒可见一斑。

    不论是他之前与骆秉承同流合污,诬陷自己,还是试图拿解宫海的腐败账册,钓自己上钩,尉迟文號都是想假手骆秉承除掉自己。

    当时的情况,契合引蛇出洞,对土狗费一伙进行围捕的设想,但现在回味起来,还是被其险恶用心吓了一跳。

    “你这个结论还早吧,你这这个推理的前提,是尉迟文號杀了罗某,他才有做掉你,阻止你办案的动机。”

    赵国良并未完全赞同何志伟的推理,验证推理的正确与否,关键在于证据,用证据说话,是刑警第一要务。

    “现在即缺乏足够的证据,又不掌握他是否有杀人的动机,所以我想正面接触一下尉迟文號,看他怎么说。”

    何志伟看着赵国良的反应。

    “打草惊蛇,他逃逸了怎么办?”

    赵国良忧虑地说。

    “要逃他早逃了,他之前人都到国外了,结果,他还是回来了。”

    何志伟判断对方不会逃,目前看他逃也逃不了吧,又有病又吸毒。

    “如果人是他杀的,他没逃,就是他在挑衅警方,从心里上,想炫耀一下自己的手段吧,恨不得堵着门,告诉警方是他做的案,这种犯罪心理是正常反应。如果他一旦认为自己暴露了,他会不会潜逃呢?”

    赵国良知道有这种嫌犯。

    “也许会吧,但是他一身病,还吸毒,他能跑到哪去呢?正常找他了解情况,不至于打草惊蛇。”

    何志伟并没有把握,但是他当初没留在境外,就是因为生存不下去吧。

    “别小瞧了他,虽然吸毒和病会制约他,他外逃的生存能力还是有的。”

    赵国良觉得他如果是嫌犯,那么他就太狡猾了。

    “不管他会怎么样,我觉得都有惊一惊他的必要,就是要让他知道,警方正在密切注意他的一举一动,让他的行动有所顾忌,不敢再去祸祸社会。”

    何志伟认为敲打一下尉迟文號很有必要。

    “多扣留一些日子好了,如果构成传播性病罪,就太好了。”

    赵国良希冀的事情,也是何志伟想要的结果。

    “难,他不会承认,他知道自己患有艾滋病的,那样的话,他去嫖娼的,就构成犯罪了。他有意在楼下现买工具,就是为了避开故意传播的嫌疑,我让周详再去医保中心查,就是想要这样的结果。”

    何志伟一天都不想让他出来。

    “能多羁押他几天就好了。”

    赵国良希望多羁押几天,能留出足够的时间,查清案情。

    “现在把他放在哪,都是祸害。”

    何志伟知道这家伙招人嫌弃。

    “好吧,我同意你们接触一下尉迟文號,既然知道他和死者生前有过交集,正常走访了解情况也是工作程序,我再请示一下武局。”

    尉迟文號被放出来,确实一个隐患,危害社会。何志伟想惊他一下,也是一步好棋。

    分局治安和市局刑警都盯着他呢,他也不敢铤而走险吧。他再去嫖娼,抓住他,就是故意传播传波性病罪。

    “还有一件事,我向薛付说过,我们现在缺编,用人的时候,一个人当两个人用,能不能再给我俩人。”

    何志伟开始要人了。

    “你缺人,还不想把罗案移交呢,现在队里也没人。而且,骆秉承逃跑后,队里还有一些人,心里有顾虑,也想调动。”() ()

    赵国良也对这种情况感到头疼。

    “一朝君子一朝臣,骆秉承爱排除异己,大家从众跟随,都是十分正常的现象。他倒了,就变得人人自危了。”

    何志伟知道骆秉承爱搞拉帮结派,他手里的资源很厚,如果老必当初找骆秉承,帮忙他儿子中考的事情,也许比找魏民更方便,但是骆秉承未必肯帮老必。

    “是啊,你说的没错,局里让我来,这就是稳定局面,解宫海和骆秉承把这里搞得有点儿乱,我是来捋顺关系的。”

    赵国良要理清的事还有很多。

    “您是平调?”

    何志伟觉得赵国良平调过来不值当。

    “我和你一样,都是年岁超了,再进步,也卡在年岁上了,过几年跑不动了,就该退了。”

    赵国良并不避讳现实,人真实一点,才是生活。

    “哦,我以为就我一个人甘于平淡呢。”

    普通人都是这样吧,含着金汤勺出生的人,世界上又有几个呢。

    “怎么心理平衡了?”

    赵国良调侃道。

    “我早就心理平衡了,您看着老必现在的样子。我有什么可抱怨的,失马桥一战,没死、没残、没傻,还不庆幸吗!”

    何志伟看没看开,别人也不知道,反正是因为汤蔚辰的一句话,煮熟的鸭子飞了。

    “难得你看开了,对于解宫海和骆秉承在这搞的事情,大家都有意见,你和薛付都因骆秉承,而竞聘失败。肯定心有怨恨,但有时这就是现实,解宫海常说,他举贤不避亲,实际是契合了冯道的‘携为上,功次之’的邪说。”

    “您今天一直都在说冯道,我怎么都没听说过这个人呢?”

    “我也是前几天在书店翻书看,看见了这本《冯道的权论》,才知道有冯道这个人。”

    “‘携为上’是什么意思,我没懂!”

    何志伟发现文言文太难懂了。

    “这是说,在一千多年前的五代十国时期,要想当官儿求权,有人提携为上策,立功次之。他接着还有一句,‘揣为上,事次之。‘”

    赵国良拿着那本小册子,边念边解释。

    “这句我懂了,揣摩领导的想法,比做事重要,老必一定是看过这本书。”

    何志伟抢着说。

    “这话怎么说?”

    这时,轮到赵国良不懂了。

    “他说我没眼力见,看见武局来了,也不知道递烟、沏茶、倒水。”

    何志伟把老必之前的话叙述了一遍。

    “他对你还真好,”

    赵国良觉得真心盼着你好的人,才是真正的朋友。

    “可惜没用,我倒了一次,感到脸红,就觉得别扭的要命,我觉得:这辈子当好自己,挺好!”

    何志伟认命了。

    “是啊,冯道也是这么说的。”

    赵国良不是瞎掰。

    “您骗人吧!”

    何志伟不信。

    “‘无欲不得,无心难获,’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你求锤得锤。”

    赵国良笑着说。

    “他真是这么说的啊,这家伙真有点儿墨水,一千多年了,还能揣度到我现在的心,几千年古文明,真不是乱盖的,难怪是底蕴深厚。”

    何志伟服了,一千多年前怪老头,真有智慧。

    “哈哈,这是文化,也是文明。”

    赵国良拍了拍那本小册子说。

    “这本小册子借我研究一下如何?”

    何志伟居然开始索书看了。

    “送给你了!不过,要批判的看。”

    赵国良大方的把小册子递给了何志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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