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为什么要呼唤小生,如果不是伯爵让小生分神,她就该留在这里。”葬仪屋把镰刀收回了原型。

    “那也会毁了她。”刚刚苏醒的西雅尔虚弱地咳了一声,“你舍得吗?你明白的,我其实是你……”

    “不用说了。”

    西雅尔听话地安静下来。

    “看来伯爵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该继续好好休息。”

    葬仪屋把西雅尔重新安放了一个地方,一个黑影在身后突然出现。

    “你就这样放了她?”

    “是小生没想到她能成长地这么快。”

    “哼,别和我来这套我是大人忠实的仆人,只会如实上报。”黑衣人没有什么感情地道。

    葬仪屋耸耸肩,“随便你。”

    “你以为大人不知道她的存在吗。”

    “那又怎么样。”

    “那又怎么样?如果你再不能制作出她那样的样品,大人的耐心也即将告罄了,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除了你以外可还有人愿意好好研究她一番。”

    葬仪屋冷笑一声,“那是小生宝贵的收藏品,你以为凭那些杂碎的能力还能伤到她不成。”

    “……”黑衣人的沉默表明认可了亚克丽丝刚刚展现出来的力量。

    “所以嘛,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在疗养院再去找几个像她那样一个身体里有两个灵魂存在的病人来做实验。”

    “实验体我会准备好。”

    黑衣人停顿了一下最终威胁道,“别忘了,是大人在你被【它】革职后重新赋予了你死神等同的力量。”

    “我已经支付过代价。”葬仪屋最后一点耐心被消磨掉了,头也不回地直接走了。

    黑衣人注视着葬仪屋的背影变成了一团黑色的模糊物在空气中消失了。

    不停地移动,只有在黑夜中不停地移动,她才有可能继续完成任务,如果阳光在大地上开始照耀,她的一切将被曝之于众。

    乌云遮蔽了月亮,伦敦开始浠沥沥地下雨,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雨越下越大,假如仔细看,顺着亚克丽丝身上那件红一块白一块的破烂衣服会有红粉色的液体顺着她的腿,脚,再到地面上,每个脚印都会留下一个粉色的印记,很快雨水会把颜色冲刷掉。

    “系统,有办法修复我的身体吗?”亚克丽丝边全力在小巷中跑着边问道。

    “这个……宿主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体被破坏成什么样了吧?”

    亚克丽丝看了眼被劈成不均等两半的身体,要不是因为她趁着墙被击碎粉尘乱飞的情况捡起了两根长木片把身体钉在一起,她怕是都不能移动了——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如果当时葬仪屋的刀再偏一些她的脑袋可就直接被劈成两半这具身体也就再也动不起来了。

    亚克丽丝淡定地道,“别装了,对你来说不就是修复数据的问题吗?”

    “可是……”

    “多少积分。”

    “不多不多,就200。”

    “……行,只要把身体重新连上就行了。”

    “当然,也就勉强把你的身体连接一下,就宿主那点积分以为连身上那些伤口都能修复吗。”

    “……有没有办法能让我的身体跟人类一样,那样就可以自愈了吧?”

    “有是有,但是……。”

    “嗯?”

    “宿主你已经没积分了。”

    “……我记得你说过可以欠500。”

    “一个月,500积分只能维持一个月在这个世界里把你的身体数据改成人类人体,可以拥有人类的修复功能,你身上的疤如果修复得好就可以去掉。”

    “先把我的身体连上,快到目的地的时候再恢复人类身体感官。”

    “好的,已扣除宿主200积分,当前积分为0,已开始修复宿主身体。宿主现在要去哪?”

    “去索玛王子住的宅子,那是凡多姆海恩伯爵的分宅。”

    “去他那干嘛。”

    “葬仪屋短时间内应该不能再见面了,不如先完成支线任务把积分攒起来,毕竟我现在是个穷光蛋。”

    “支线任务和他有什么关系?”

    “夏尔住的地方我跑过去找他怎么把话圆过去?还不如来这边找索玛这个单纯的孩子,且这个分宅靠近民市中心。”

    系统的脑子还是转不过弯来,却突然想起一件事,“宿主有他的地址?”

    “上次宴请的时候记住了。”亚克丽丝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合在了一起,唯有被劈开的那条破破烂烂勉强挂在身上的暗红内衬裙暗示着她刚刚受的伤。

    夜黑风高,她站在索玛居住宅邸的大门外,“可以扣除那500积分了。”

    “好的。叮——扣除宿主500积分,宿主当前积分:-500。宿主获得人类身体剩余时间:30天。”

    亚克丽丝身体上数道伤口,以及之前因为腐烂而缝合的伤口瞬间流出了鲜血,一下染红了身上破布,疼痛感刺激着亚克丽丝的神经,这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让她瞬间怀念自己是个没知觉人偶的时光。

    但是不能,亚克丽丝站在大雨中淋了很久,直到从获得感觉到冰冷麻木,才开始用力拍打分宅的大门——不知道这个时间点那位印度执事是否还能听见她这夜半的求救。

    “在哪里发现她的?”

    “前天半夜的时候宅邸门口在下发现了阿谢尔伯爵。”阿格尼轻轻关上了客房的房门,“当时她只穿了一件快分辨不出来是衣服的内衬裙,光着脚,身上数道伤痕,满身是血地昏倒在雨里,王子看到了立刻让在下去找了医生,不过她一直高烧到现在没有醒。”

    “看到阿谢尔伯爵那样真是吓死我了,我们在伦敦最信任的贵族也只有夏尔你了,就赶紧通知了你。”

    “阿谢尔伯爵重伤的消息没有传出去吧?”

    “没有,那个家庭医生在下已经好好嘱咐了。”阿格尼摸了摸自己绑着绷带的右手,与他一同站在主人身后的塞巴斯蒂安没有错过阿格尼的这个动作细节,便明白自己可以少做一件琐事。

    “医生怎么说。”

    阿格尼双手合掌道,“医生说她大量出血,又淋了雨,体质虚弱,如果高烧不断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她也会有生命危险吗。”夏尔淡淡地道。

    索玛不解地挠挠头,“虽然她是伯爵,但她也是人啊,何况还是个女孩子。”

    夏尔没有接过这个话头。

    索玛继续担忧地道,“前几天见她还是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这样。”

    “这不在我们担忧的范围内。”夏尔握着手杖往前走着,似不经意一样问了句,“有没有看见她身边那个银发执事?”

    “没有,当时只有她一个人倒在宅门前。”

    “等她清醒过来,我会安排人送她回她该去的……”夏尔停顿了一下,“不,等她清醒过来先告诉我,我有些事情想问她。”

    塞巴斯蒂安的眼中闪过一丝猩红。

    亚克丽丝没想到人类体质的她会这么脆弱,她只是想把自己弄得惨一点然后利用索玛的善良让夏尔收留她一阵子,没想到,不过是一些痛楚加一些寒冷,再加一些雨水,却弄成了现在这样。

    她感觉自己在一艘船上,漫无目的地漂浮晃荡着,一会儿漂到了岩浆里,一会漂到了冰山地带,浑身恶心难受,忽冷忽热,她想挣扎起身操控船的方向,可是她没有力气,只能任由它摆布——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这种脆弱的感受过了。

    “阿谢尔伯爵?”

    是谁那么吵啊……

    “阿谢尔伯爵!”

    他是在叫我吗?可我不是什么伯爵啊……

    “……亚克丽丝?”

    好熟悉的名字啊……

    “亚克丽丝,该醒醒了。”

    我不是亚克丽丝,别再叫我这个名字了……

    “宿主,我们的终极任务还没有完成呢!”

    反正你还有很多备用不是吗……不一定只需要我一个人啊……

    “叶子,别睡啦~如果你能不赖床爸爸就给你买你想要的人偶哦~”

    亚克丽丝猛地睁开了眼,洁白柔软的床单,阳光漫过巨大的落地窗户,甚至有些星星点点透过丝质床帘洒到了床单上。

    “阿格尼,她醒过来了!”

    亚克丽丝茫然地看向床边棕色皮肤的年轻人,他和身边的白发执事看上去为她醒来的事情十分高兴。

    “阿谢尔伯爵感觉如何?”

    “……”亚克丽丝顶着刚刚睡醒有些凌乱的头发微微蹙眉,“你在和我说话吗?”

    “啊?你……”

    “伯爵,您昏睡了三天,可能有点记不清了。”白发执事道。

    亚克丽丝看着白发的阿格尼,有一瞬间她感觉看到了一个银色长发男人的模糊轮廓,但她很快以为自己是因为阳光的原因产生了视觉上的错觉,听眼前这两个棕皮肤的人似乎是在称呼自己伯爵,那她的地位应该很高,便不动声色地问道,“这里是哪?”

    “凡多姆海恩伯爵的分宅邸。”

    “凡多姆海恩伯爵。”亚克丽丝把这个名字咀嚼了一遍,脑子里还是空空的一片。

    “您前几天刚见过夏尔啊。”

    “……”亚克丽丝冷静地看向前面这个矮个些的男子,“那你又是谁?”

    索玛和阿格尼面面相觑,最终阿格尼叹了口气和索玛道,“在下让医生再来一次,如果确诊,把阿谢尔伯爵的情况告知凡多姆海恩伯爵吧。”

    索玛惋惜地摇摇头,踮脚在阿格尼耳边道,“好好的姑娘怎么会变成这样?”

    亚克丽丝:……也许我失忆了,但还不至于耳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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