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身御敌,招架拳脚,金丹大壮功进度上涨】

    【如披铁衣,消磨劲力,金丹大壮功进度大增】

    【气血狂涌,筋长三寸,金丹大壮功突破小成……】

    白启气喘吁吁,汗如雨下,几乎把衣袍浸透。

    飞鹤门,六乘门、擒虎门……

    剩余七座武馆,一家又一家挑过去,连番交手之下,几乎将他体内气力榨得精干。

    随着胸膛一起一伏,全身筋肉不断地发颤,好似随时都要跌倒。

    “打通街,真不容易!还好保住钱袋子,没受损失!”

    白启稳住身形,双手抱拳,按照武行规矩,躬身稳稳行了一礼。

    尔后,在武馆众人或是羡慕、或是嫉妒的复杂眼神中,昂首阔步走出挂着招牌的开阔大门。

    面对剩余的七家武馆,他再次转变打法。

    不以崩拳强攻取胜,反而死死守住自身要害,等对手耐心耗尽,主动近身再抓机会。

    金丹大壮功,又名劲气铁布衫,悍然发力下,能够把寸寸筋肉撑得鼓胀,起到招架格挡的效果。

    白启心想,反正是比拼拳脚,双方都未使用兵器,无需担心受伤见血。

    干脆用这种近似缩头乌龟的赖皮打法,硬生生靠着体力过人,磨赢了七名练家子。

    “悟性出众者,放在武行里能做亲传苗子,打法思路灵活多变,不靠招式晓得动脑,才真叫稀罕的大材。

    就冲你今天打通信义街十二家,练皮大成之前的药补食补花销,为师做主给你免了。”

    日头西斜,余晖沉落,宁海禅坐在外边的吃食摊子,眼中的赞赏之色愈发浓重,好似捡到宝了。

    从早晨的面条云吞,吃到晚上的烩羊肉汤泡饼,这位教头看似悠闲无比,实则颇为关注战况。

    武行有个共识,功夫好未必打法强。

    各大武馆门派里,从来不乏拳脚精熟,交手经验却很欠缺,遇到强敌就栽跟头的亲传弟子。

    所以才会细分出养、练、打、杀四种门道。

    “多谢师傅。”

    白启抽出长凳坐下,缓缓地调匀呼吸,这才开口说话。

    他连战十二个淬炼劲力的练家子,着实累得不轻。

    若非这些日子,依靠妖鱼内丹、宝鱼血肉填补亏空,把体魄筋肉锻炼上来,未必撑得住一轮轮交手。

    “打法就是善用优势,以自己的长处,去攻对方的短处。

    胆大,气壮,心灵,把握这三点,就能屡屡取胜,养出气势。”

    白启灌了一口苦到发涩的粗劣茶水,看向满脸赞许的教头做着总结。

    “很好,你对打杀的悟性,远在养练之上。”

    宁海禅给自家徒弟点了一大盆烩羊肉,抬手推过去,颔首道:

    “你须记住,养和练是打根基,乃树之根本,扎得够深,方可茁壮成长。

    打和杀,则是枝叶,茂盛如盖,才好遮风挡雨。

    只会养练,花拳绣腿,只会打杀,到老成空。

    你大师兄打杀还成,养练不够精,所以这辈子也难有啥大成就。

    你要吸取教训,务求圆满。”

    白启饥肠辘辘,绷紧的心神一松,只觉饿得两眼发昏:

    “师傅,打法靠跟人交手,练胆练力练功夫,杀法又该怎么整?”

    瞧着狼吞虎咽的年轻徒弟,宁海禅眉锋一扬,咧嘴笑道:

    “杀法比打法简单,尸山血海滚一遭,你就成了。

    五百里山道,八百里黑河,还怕没练手的机会。”

    大口咀嚼羊肉的白启一愣,总感觉这话从师傅嘴里说出来,有股子腾腾凶气。

    再联想到老刀说教头常常进山,估计方圆五百里的成精妖物,应该很难过上什么安稳日子。

    “对了,你练得那门养生功,好像还能入眼,但有些残缺未全。

    不妨给我过过目,兴许能够从得真楼里,寻出全本。”

    宁海禅随口说道。

    “好嘞。”

    白启埋头喝汤。

    ……

    ……

    吃个半饱,回到通文馆,泡了一通热水澡,白启才觉得缓过一口气。

    坐在浴桶里面,强忍着那股太过舒服产生的困意,他沉下心神,唤出墨箓。

    【技艺:金丹大壮功(精通)】

    【进度:/】

    【效用:体如铁板金钟,不惧重物捶击】

    “真是一门挨打的好功夫!”

    白启深深呼吸,皮肉下面的筋膜鼓动,好似灵活的小老鼠四下窜动。

    本该柔软的肌肤使劲摩擦硬木,仿佛挠到痒处,竟有种异样的舒爽。

    这还只是他用三成力,倘若使出十成,腰背胸腹几如铁板拧成大块,钢丝刮擦都未必留得下痕迹。

    尤其金丹大壮功突破之后,筋膜再长三寸,气力越发强悍。() ()

    再与人交手,寻常的练家子,未必受得住一拳。

    “不晓得宁师能否补全后续,把这门养生功提升一番。”

    白启对此充满期待,洗去一身臭汗,穿好那身通文馆的干净衣袍。

    他正打算回二仙桥的宅子,不曾想鱼栏的伙计,持着一份帖子守在外边:

    “少东家想请七哥前往东来楼,已经备好酒菜等了。”

    鱼栏的少东家?

    也就是杨泉之前讨好巴结的那位?

    何文炳的儿子,何泰?

    白启念头转动,笑着接过那份请帖,让伙计带路。

    东来楼是内城头一等酒家,以做全鱼宴闻名黑河县,乃是大户人家订席面的首选。

    此时大堂人满为患,吃饭的食客来来往往,显得颇为嘈杂吵闹。

    “这位是东市铺子的白七哥,我家少爷请的贵客,可别怠慢了。”

    鱼栏的伙计朝着小厮说道。

    “请上二楼。”

    跑堂的毛巾往肩上一搭,躬身弯腰主动领着白启上去。

    “白兄弟,你真是难请的大忙人,我相邀好几次了,今天方才有幸一会。”

    登上二楼,绕过山水屏风,里面就要清静许多。

    两桌酒席摆开,七八位年轻人围拢谈笑。

    有男有女,衣着不俗,打扮光鲜,岁数最大的,也不过二十五六出头。

    其中还有几张熟面孔,断刀门的邓勇,天鹰武馆的韩隶。

    起身招呼的那位锦袍公子,便是鱼栏的少东家何泰。

    他从未见过白启,却显得很热络,好像老朋友一样:

    “柴市的宋二公子,神手门的亲传,练筋小成。”

    “火窑的黎小哥儿,他爹是锻兵铺子的掌柜,黑河县多少刀剑,都从那里出。”

    “天鹰武馆的少馆主,韩隶韩兄弟,在场属他功夫最高,二练入门,虎父无犬子!”

    “神手门的祝小姐……”

    鱼栏少东家何泰逐个介绍,似乎跟谁都挺熟悉,可见也是长袖善舞,极有手段。

    “鱼栏、柴市、火窑这些出身的,再加上韩隶这种老爹开大武馆的,坐一桌。

    像邓勇家里做私盐,卖咸鱼,虽然富有却没有足够的地位,比不了垄断百业营生的米饭班主,只能去另一桌。

    同在二层楼的雅间,却也能分出上下,啧啧。”

    白启并没什么拘谨意思,脸上带着温良笑容,配合那身显出挺拔身形的利落行头,完全不似贱户出身的打渔人。

    比起旁边长相平凡,全靠衣装的何泰,更像少东家。

    “来来来,白兄弟,你坐这里,你可是稀客。

    何家大郎摆了好几次宴,每每都说要请白兄弟,却每每都落空,让我们笑话了好一阵子。”

    柴市的宋二公子说话和气,却有些绵里藏针。

    无非暗示白启架子大,何泰面子薄,请不动人。

    “刚入通文馆,宁师督促得紧,不敢四处吃酒作乐。”

    白启大大方方坦然坐下,把教头抬出来压一压这些非富即贵的公子哥儿。

    如此场合,其实比的就是谁爹厉害,谁靠山硬,别的都不顶用。

    他能上东来楼的二层,乃至于挨着几位少东家,无非是沾宁海禅的风光。

    换成打渔人白阿七,这辈子都难踏进这里半步,更别说落座了。

    “通文馆可不是寻常地方,宋二郎,我记得你还想过拜师,最后没成来着。”

    何泰脸色微沉,不咸不淡还了一句。

    “哈哈,两位都是想进通文馆的,如今教头的弟子当面,怎么还不敬一杯酒,趁此机会灌醉白兄弟,一解心头之恨。”

    天鹰武馆的韩隶出来打圆场,他武功最高,又是熊鹰虎豹四大高手之一,韩扬的亲儿子。

    论及地位和实力,都稳居两桌人中的首位。

    “运气好罢了,蒙得梁伯引荐,论及真才实学,如何比得过诸位。”

    白启主动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甚是爽快,让其他人看得一怔。

    这个小聚会也曾接待过家境贫寒,突然得势的穷苦少年。

    头一回来,多半都会束手束脚。

    原因无他,出身局限见识。

    自己底气不足,面对这些锦衣玉食的公子哥儿,哪能正常交流。

    像白启这种登楼之后,说话谈吐从容自若的底层打渔人,可说绝无仅有。

    “咱们敬白兄弟一杯!”

    何泰起头,众声附和。

    接下来就是觥筹交错,谈笑风生。

    白启正好没填饱肚子,这时候补一补,边吃边听,颇觉轻松。

    这些公子哥儿,大户小姐不用操心温饱。

    所以提及的话题,大多为习武练功、各家买卖,以及日后的期盼憧憬。

    其中出现最频繁的一个词,乃是“义海郡排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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