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约来了。”

    彼得沉声,对着少年的背影说道。

    少年并未回应,只是轻笑一声,缓缓回身,这才开了口:

    “……你最终还是选择了让自己背负这一切呢。”

    “……你该履行诺言了。”

    “只是好奇。你为什么不让你的追随者协助你,反让他们逃走?就方才的局势而言,他们只要通力合作,也能将它镇压。”德米安摊开手。

    彼得轻轻摇了摇头:“首先,他们是我的伙伴,不是追随者,其次,如果依靠他们,伤亡不可避免。”

    “那位血魔呢?”

    “我给了她鲜血。但她不足以彻底改变局势。”

    “……果然,你并未按照我的方法解决问题。你有你自己的风格。”

    “闲谈得够久了吧。该履行你的承诺了。”彼得面无表情地催促道。

    “……我会的。但不是现在。我还有些话想和你说。”

    德米安的语气轻快而放松,似乎完全无视了列车濒临崩溃的颤动。

    “赶紧吧,时间不多了。”

    “……身带残缺光芒之人,你将光芒与希望紧攥手心,不由黑暗侵蚀……但你可知晓,黑暗同样长存与所有人的心中、永无驱散之日?”

    德米安突然话锋一转,问道。

    “所以呢?”

    “你并不愚钝,你应早已猜到我的意思:至臻至善并非完美,只有接纳自己的阴暗面,兼具神性与魔性,才能迈向至高之境。”

    彼得沉默地看着他,只听得德米安继续说:

    “你明白这些,不是么。”

    彼得微微颔首。

    “这也是为什么,我向你伸手。”() ()

    说着,德米安向他递出自己的手:“接纳你的阴暗,并调和它,随后迈向彼岸吧。你应是新世界中的一员。你的灵魂终将超越于这副躯壳,你会展开黑白双翼,同阿布拉克萨斯一起。”

    “……阿布拉克萨斯……衪和救世主有什么区别?”

    “衪不是救世主。衪是超越于尘世的存在、神与魔的结合,包容一切的至高。你又为何犹豫?”

    “拯救是我的使命……追随一个不拯救人的神,于人何用?”

    彼得最终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德米安只是轻轻摇头,“看来,你还是相当固执己见啊……光之子。那就迈向你的道路吧。殊途同归。”

    说完,德米安轻轻转身。

    “到你履行诺言的时候了。”

    “是啊……到我,履行诺言到时候了。光芒之子,祝你……终将圆满。”

    说完,德米安轻轻挥了一下他的右手。

    紧接着,几道光圈从彼得的脚下展开。

    彼得感受到空间的介入,但这次他没有抵触,他选择相信德米安。

    ……

    在号车厢之中,所有人都发现脚下逐渐展开的光圈。

    他们或惊恐,或迷茫,或看到希望……

    只有巴图几人,侧目望向号车厢的方向。

    “彼得先生……究竟是何等人物?”

    随后,伴随着光环的迅速升腾,将所有人囊括其中。

    光芒散尽之后,空余德米安的身影。

    他走到列车的尽头,同样在光圈中离去……

    空余断为两截的W列车,迷失在无尽的空间乱流之中。

    (第三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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