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谁让他做谋士的?正文卷第二百八十章:坏了,天道有轮回“?”

    郭嘉刚刚忙碌完,听说有围炉餐宴,在半山城府的前府。

    张韩的围炉宴,有一定的规矩,但是不多。

    其中前府的宴席就意味着有热汤、舞姬和美妙的曲子。

    中府则是园林赏景,素的,只有酒,郭嘉已经快戒酒了,怕太过憔悴。

    后府是谈正事,连美景都没有,正襟危坐以沙盘点兵,虽热络非凡,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所以一听前府,他就很敏捷的拖着疲惫的身躯,准备来放松一下。

    来了之后,在门口遇到了戏志才,两人相视一笑,气氛颇为融洽。

    “你不是不喝酒了吗?”

    郭嘉诧异的问道。

    戏志才嘴角上扬,冷哼一声:“我来赏舞,看这些能歌善舞的美人,与之同乐一夜。”

    “你不是立志不再贪恋美色?!”戏志才反问道。

    “我来喝酒,”郭嘉理直气壮,两人并肩而进,彼此都已找到了合适的理由,而且无法反驳。

    到了正堂之后,张韩直接上酒,却没有叫舞姬,命庖厨送了美味佳肴来,催着吃喝。

    吃得差不多后,舞姬还是没来,戏志才和郭嘉都已在一瞬间明白不对劲了。

    这酒宴好像不只是要他们来吃喝享受,好似有事相商。

    一般只有这样,才会不叫舞姬进来,免得隔墙有耳,把消息泄露给他人。

    “伯常,可是有事?”郭嘉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问了出来。

    张韩马上就点了点头。

    “……”

    “说吧,何事?”

    两人见贾诩也在,其实心里是有些奇怪的,贾诩的才智,怎么可能计穷呢,无论内政外政,他应当都有涉猎,而且肚子里总能有点别的法子。

    如果他也没有计策,需要我们来商议,那说明这件事,不是我们能解决的。

    就很麻烦。

    要么涉及到丞相,要么涉及到陛下,此二者,如今都很麻烦。

    稍有不慎就会让自己陷入怀疑,还可能会失宠。

    张韩将此前贾诩分析的事说了一遍,两人的脸色都肉眼可见的凝重了起来。

    郭嘉摸着下巴胡须道:“若是直接和主公说明,倒是占一份真诚,可如此一来,也有捕风捉影之嫌,于你的名声、未来都不好。”

    “嗯……再想想。”

    他也觉得麻烦。

    “我们此前,倒是没有想到会是如此布局……”戏志才听完,细想了一番这种分布之后,心里也是有不安之感。

    许都周围要地均是张韩的人,或是经他举荐而起,或是与他私交甚笃之人,南阳甚至就已经让张韩治理,数年之后人心自然归附。

    一旦丞相取得北方,则定要治理南方,若是取不下,间隙可从此开始。

    这已经不是计策了,此乃是战略布局,在挑拨离间上,此略非常高明,正在暗中挑动张韩的地位,有朝一日,就会让他万劫不复。

    只是等待一个机会,一个导火索而已。

    这背后谋画之人,不可说不高明,但是他们两人第一时间心中浮现的人影,其实还是那位士人之中的领袖。

    杨彪。

    只有他,才能有如此之能,表面上亲和曹氏,但暗地里也向着袁绍,并非是轻谁重谁,而是稳住局势,把水搅浑。

    “文和先生的确心思过人,这都能洞察出来?”

    郭嘉虚着眼睛看向他,说实话,这一刻连他都有点佩服这小半老头,才学是后学积累的,但是这种洞察秋毫的能力,与生俱来呀。

    “凑巧罢了,”贾诩谦和的坐着,他这人也奇怪,郭嘉和戏志才来了之后,他就安静了很多,大多时只听而不说,等待两人说完,沉思考量,也不说出意见。

    性子似乎向来如此,在场之人早已习惯了,却没觉得哪不对劲。

    贾诩善观察,内秀而思,不去争名,更加对这种受人夸奖的虚荣感早已不在意了。

    倒是张韩哑然失笑,道:“他当然精于此道,当初在长安,天子东归与军阀各方猜忌的大戏,便是他在暗中搅动的。”

    “而且根本没有人猜到是他,甚至都想不起有这个人。”

    郭嘉和戏志才吃了一惊,不约而同的转头盯着贾诩。

    后者正在喝水,连忙吞下摆手,“不是不是,君侯过誉了,那真的只是巧合而已,老朽当年只是为了自保,至于那些将军明争暗斗,都是他们利欲熏心。”

    每次张韩提及这件事,贾诩心里也很后怕,到此时他总会觉得完全看不清张韩的底,毕竟那时候张韩可不在长安。

    也没有布下什么眼线,他那时候也就是个军中功曹,顶天了是一位颇有功绩名望的军师,有什么身份地位。

    家业是在定都许县之后,才开始飞速壮大的,那还是眼光独到,提前置办了大量的田产地产。

    贾诩总觉得张韩有未卜先知的本领,但是毫无证据,太过玄奇。

    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不过,好在贾诩也知道张韩没有证据,只是凭借猜测,把他从重重迷雾之中揪了出来而已,所以从头到尾就没有承认过,不管张韩怎么诱导,他都不会承认。

    除非威逼,真到威逼的时候,再说……

    “是,不利欲熏心也不会被你几句话挑动,”说到这,张韩的眼眉忽然一条,凝眉看向他,狐疑的道:“你不会是故意说这些话,引起我们相互猜疑,从中挑拨离间,好利用混乱的局势,顺势投袁吧?”

    “这,这怎么可能!!”贾诩一下就跳起来了,太离谱了,“老朽就算是再蠢笨,也不会弃君侯而投袁绍啊,我在君侯处深受重恩,君侯好则我也好。”

    “我去投袁绍,则仍会受猜忌,在君侯麾下至少数年之久,那是有情谊的,君侯别再这么说了!”

    再说,我,我骑马跑了啊。

    “那你觉得,此事从何处查起呢?总不能凭借猜测,就捕风捉影的怀疑吧?若是这般去告知丞相,又岂能有好结果?”

    “呃,”贾诩见张韩逼得紧了,若是再不说可能还得被追问,于是端坐了起来,苦思了许久,道:“从任免时,推举陈元龙的人说起。”

    “元龙本是大理寺寺正,接任君侯之职,在朝中为官,为钟寺卿主持日常要务,保证大理寺不乱,又可理清案子不积压。”

    “但是后来,却将他调任去了河内,辅佐子廉将军,接任了董公仁,这等调度,不对劲。”() ()

    “元龙是君侯举荐,如何调任君侯应当知晓才对,就算那时正在南方作战,也应有书信往来,但偏偏是选这个时候,便是蹊跷之处,此处不妥,便从此处去想。”

    “是何人?”

    张韩回头看向戏志才,在场的人里,只有他一直在许都监察百官,统领了校事府二千余人,明里暗里的探子更是数千之多,应该了如指掌。

    戏志才忽听此话,心里已暗暗赞同,道:“我立刻遣人去问便是,伯常不必担心。”

    “好。”

    ……

    许都,杨府。

    杨修难得回到家中,和父亲一同吃食之后,又彻夜畅谈,父子俩如此时光在今后应当不会太多了。

    时下战事紧张,杨修在开春之后,也会跟随曹昂去战场之上,就算是不去,曹昂也一定会坐镇许都,那时候杨修是最为忙碌的。

    就在方才,他们聊起了清河的几位名流之士。

    “父亲言下之意,便是那位崔君、沮君虽才能一流,但因性情不得重用,为官吏者,还是应当懂得圆滑。”

    “不是,”杨彪胡须浓密,脸上皱纹已逐渐深刻,头发也花白了半数,轻抚胡须悠然笑道:“此非圆滑,而是知变通。”

    “为臣子者,空有才智不算什么,要懂得用合适的口才,抓住适当的时机,进言告知,得以采纳,方才为上佳。”

    “譬如袁绍麾下谋臣田丰,以刚烈著称,坚持己见,虽一心为公,但难免会冲撞其主,久而久之就会遭到嫌弃,待到其主已经厌烦时,无论他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又譬如,许都之伯常君侯,进言用计时,都毫无声息,恰到好处,丞相就总能用其计略,而且他会给自己留一条自污的后路,将名声、荣誉乃至是心中自得之想,都让与他人,往往丞相在略微惩罚之后,心中有拿捏之感,便会越发的轻松喜爱。”

    “甚至根本不需要担心张韩自满而骄,毕竟每一次他立功之后,都是以挨骂收场,你切想想,自古以来可有如此臣子?”

    杨修拱手而下,爷俩在家中也颇有礼仪风度,说话时的神情也都十分儒雅,不疾不徐。

    “儿受教了。”

    “但,这位君侯有一点还是不好,”杨彪忽然话锋一转,考校了起来,微笑沉静的看向杨修,“德祖可知,是哪一点不好?”

    “太过招摇?”杨修不太确定,但若是说对张韩的印象,便是觉得可怕,麾下能人异士太多,哪怕是以政令通传他办事,都会心惊胆战。

    他相信别人或许也有这种感觉,并不是说张韩气势太盛,相反,他跳脱不羁的浪子性格,以及随时玩笑的洒脱,都应该令人喜爱亲和才是。

    但偏偏,杨修就觉得浑身不自在,若说人有气场,张韩的气场便是随时想令人心悦臣服。

    稍有不服拒绝之感时,就会觉得无比不自在。

    这种气场,可不是人臣该有的,当然,杨修也不会望气之术,只是形容这种感觉而已。

    况且他看相熟之人又没有这种顾虑,可能是自己还没有真正融入他们吧。

    “不错,”杨彪却点了点头,“自古功高震主者,麾下能人异士太多,为主君所忌,如有一日,丞相让他交出一切权力所得,他该当如何?”

    他可能无所谓。

    杨修心里马上就回答了,他有一种直觉,他感觉张韩对这些真的无所谓,但是又自然而然的否认,毕竟普天之下没有这种人。

    那些传出淡泊名利这种声名的人,并不是真的淡泊名利,因为他已经传出这类名声了,或许便是刻意为之。

    真正淡泊名利之人,就该是无所谓,张韩也不是这种,他是把名利当做自己不尊军令、肆意妄为的挡箭牌,这是在玩弄名利。

    “请父亲教导。”

    “朝中自会有人制衡,方才使得局势平稳,伯常也不能免此难也,而今他势力太盛,我等旁观者,尚且观之有所不安,可见他身在局中,如何能免此灾祸。”

    这话的意思也简单明了的表达了杨彪的感觉,他在看张韩地位和处境的时候,都会觉得头皮发麻,但是张韩却还不自知。

    “怪不得,父亲早年让儿与君侯结交,而后命儿专心辅佐大公子,此意便是寻求稳固。”

    杨修想了想,忽然心神一动,又拱手问道:“父亲既然知道如此,为何不去提醒一二?”

    “我?”杨彪苦笑道:“为父如今只是闲差,朝议也是特命方去,实际上无一官半职,何苦去自找麻烦,你知晓便好。”

    “等等,”杨修忽然一楞,他听得出来话里有话,“父亲这般说,难道是有什么内情在此?”

    “没有。”

    杨彪讳莫如深,脸色也瞬间严肃郑重起来,闭口不谈此事。

    杨修自顾自的思索,不断沉吟,忽然抬头,目光有一抹锐利,语气颇为急切的问道:“父亲,你定然是知晓什么,方才暗示我不可与伯常君侯交好,是也不是?”

    “并无此意。”

    杨彪还是矢口否认,但是眼神的片刻闪躲,已经完全出卖了他。

    杨修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袖,神情郑重的道:“父亲,此事体大,不可再瞒,你定是有事。”

    “否则不会多次提及君侯之事,你速速告知我,绝不可轻信他人,而今局势如此,或许均在校事掌控之中。”

    “修儿。”

    杨彪苦思冥想,神情艰难无比,但却明显有事说不出口。

    “父亲你说,你们私底下到底在谋划什么?你是否有参与?”

    杨修已经有点急了,今日不问出来,他实在是寝食难安,见到父亲还是纠结,他脸色冷了下来,叹道:“既如此,儿唯有去校事府秉明此事,以自证清白。”

    啊?如此你孝义何在?

    杨彪惊了一下,因为他看杨修的表情的确很坚决。

    “不是为父,为父并没有参与。”

    “那是何人?父亲你说便是!”

    ……

    半山城府。

    戏志才回了一趟校事府,一个时辰后方才回来,大冬日里,已跑得汗流浃背。

    他入堂后径直走到张韩面前,道:“据校事回忆,此为朝议时,尚书台、御史府提出。”

    “尚书台中,以毛玠力主,如此看来,元龙应当是他所力荐,而他在伯常你至许都后,曾经多次上奏,检举揭发你奢靡、贪败之风。”

    张韩:“……”

    坏了,天道有轮回,我第一桩功绩,就是截胡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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