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水房,太阳商会,手底下的三千骑兵,这是荒在这个乱世立足的根基。

    国师之位,看似轻飘飘的,有时又很厚重,他倒是不担心自己,而是担忧家人。

    手持大秦龙雀,等嬴渠梁死,最少也得二十年,他早已恢复前世的武力,杀出重围轻而易举。

    但,他的家人都在秦国。

    未来,他的子嗣也会诞生。

    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荒可不想走历史上那些强国名臣的路,拼尽心力强大国家,最后沦为祭奠。

    他要权倾一世。

    也要恣意风流,更要庇护子孙无恙。

    所以,一支忠诚于自己的骑兵,一群监控天下的情报死士,一个揽尽天下财富的商会,很有必要。

    安排好了一切,荒回到寝室,沉沉睡去。

    不论是去政事堂,还是入陇西地区,明日有大把时间,他没必要太忙碌。

    今年他才十四,有太多的时光去追逐自己的梦想,也有很多时间,去陪亲人看云卷云舒花开花落。

    一切都来得及。

    一觉醒来,荒在侍女的侍奉下洗漱,然后来到院落中练武。

    他已经锤炼自身,达到了明劲巅峰,再进一步,便是锻炼心力,控制元气毛孔,把背脊尾椎的重心调整到位,使全身筋骨外膜贯通,勃发暗劲。

    这就所谓的贯通任督二脉。

    一条大脊椎上的主经络,就是任督二脉,体内的因为运动而产生的元气,通过毛孔,化作暗劲击出,一拳力量大约千斤。

    为一马。

    这一刻,大日初生,荒突然生出一种明悟,心中追求武道至高的念头越发执着。

    心是为求至高,无怨无悔。意是紫气东来,唯我独尊的霸道,这一瞬间,荒心灵放飞,血流如山泉。

    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心合,大秦龙雀在手,杀机骤然凌厉,这一刻,荒踏足暗劲。

    踏足暗劲,荒对于身体掌控达到了一种极致。

    他配合药浴以及药膳,滋养自身,让自己时刻保持最强状态。

    国术,是杀人术。

    但,归根到底,国术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养生,只是如今的荒,还没有到达那种境界。

    练武结束,侍女准备的药浴也刚刚好,荒剥光身上衣服,躺进木桶中,运转太极内丹呼吸法。

    半个时辰后,荒走出木桶,再一次清洗身体,穿戴好,走出了寝室,来到了校场上。

    然后,看着央等人扎马步,看到不规范的,出手指点一二。

    用过药膳,荒离开府邸,朝着政事堂而去。他来栎阳,也该去拜会嬴渠梁了。

    走进政事堂,嬴渠梁等人正在商议入秦士子一事,见到荒到来,嬴渠梁点头,其余人分别行礼。

    “我等见过国师。”

    “诸位不必多礼。”微微颔首,荒踏入政事堂,向嬴渠梁,道:“君上,洛阳一事已了,荒特来告知。”

    荒的话,让群臣心下暗骂,事情都已经过去三个月了,今日才来复命,太张狂了。

    只有嬴渠梁与赢虔等寥寥几人清楚,荒此事办的很漂亮,洛阳王畿罕见的大方,解了秦国燃眉之急。() ()

    这一切,都是荒的功劳。

    “国师一路奔波,为我秦国,辛苦了。”嬴渠梁点头,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此时他想起了百里老人的话。

    “哈哈,都是为了秦国。”

    在荒落座,内侍奉上白水后,嬴渠梁方才开口:“景监,说一说入秦士子的情况,让国师也了解了解。”

    如今已经是内史的景监开口:“禀君上,自从求贤令颁布,陆续来秦士子有两百多。”

    “其中一小半,忍受不了秦国的种种穷困,回头走了。如今入秦士子,也不过一百多人。”

    “而且,剩下的这些人也不稳定,随时都有走的可能。”

    这一番话,让政事堂更加安静了,诸侯卑秦,天下士子不入秦,这对于他们,简直是耻辱。

    喝了一口白水,见政事堂气氛沉重,荒轻笑打破:“君上不必担心,求贤令我看了,很不错,给足了诚意。”

    “心志不坚者,留下也会走,秦国的情况,诸位都了解,除非对方坚持留下,否则便是一场空。”

    “想来,君上想求者,也只是那一两个人罢了。”

    政事堂气氛稍稍轻松,所有人都清楚,荒只是在安慰他们罢了。

    人生在世,人人都有欲望,都有追求。

    文人士子们读书习兵,为的就是個建功立业,博个滔天富贵。

    论做官,在秦国做个大夫,也不如魏国一个小吏的油水大。论治学,齐国稷下学宫已成时尚,不论是待遇还是氛围都超越秦国。

    天下三十几个诸侯国,文人士子的选择很多,如今的秦国,并没有太大的竞争力。

    若荒不是秦人,又不知道历史进程,他也不会选择现在的秦国。

    “君上,这是入秦士子名单,臣将所有人都安置在了国宾馆。”景监将竹简递给黑伯,语气低沉。

    “入秦士子已经来了半月,也该试一试他们的真才实学了,希望能出一两个大才。”

    说话之间,嬴渠梁长身而起,朝着上大夫甘龙等人,道:“诸位都下去准备,明日孤见一见这些入秦士子。”

    “国师,内史以及上将军留下。”

    “诺。”

    甘龙杜挚等人走了,政事堂中,嬴渠梁看着荒,道:“孤在栎阳遇见百里老人,其称赞国师与卫鞅,乃当世大才。”

    “与之相提并论者,有申不害,慎到,孙膑等等。”

    “百里老人为我秦国访贤,也不知道能否功成。”

    “哈哈,百里奚的后人吗?”荒笑了笑,朝着嬴渠梁,道:“君上,孙膑在齐国,齐王乃当世雄主,孙膑仕齐已是定局。”

    “庞涓已经向天下证明了鬼谷传人的厉害,孙膑就算不如庞涓,也是当世大才。”

    “如此俊杰,齐王岂会放过。”

    说到这里,荒停了下来,端起茶盅喝了一口,继续,道:“申不害在韩,申子三术,更适合韩国。”

    “慎到入齐,坐镇稷下学宫,除了卫鞅外,百里老人只怕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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