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
钱二妞拉着吴来娣跑回家，把两个烤红薯从灶灰里拿出来。
红薯烤得表面发硬有一层黑黄的炭状，粘着灶灰却散发着诱人的甜香。
钱二妞也不嫌脏直接揣在兜里，背起小背筐，一手拿着棍子，一手拉着吴来娣出大院，到印象里捡煤核的地方。二妞之前也会去捡煤核，不过还没开始捡几天。一路上，冷风呼呼地吹，两个小孩手拉着手，瑟缩缩地走在路上。
到了地方，找了个避风口，钱二妞递给吴来娣一个黑乎乎的烤红薯，还冒着热气，笑道：“喏，给你吃，可好吃了，吃完热乎乎的，咱们再捡煤核。这里煤核还挺多，咱们两个人，用不了多久就能捡满一筐。”
“二妞，你真好，你妈妈会不会发现啊？”吴来娣担忧地问道，她担心钱二妞妈妈发现她偷吃家里的粮食，会打骂钱二妞。
“没事儿，我妈妈才不会注意到两个红薯呢。快吃吧，要不然就冷了。”
两个小孩一人一个烤红薯，还有些烫，两只手要来回地倒腾，寒冷天里，捧在手里热呼呼的，正好也可以暖手。剥去焦黑的外皮，露出金黄色软绵绵热腾腾的瓜瓤，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咬一口甜甜糯糯的，绵软软的，甜丝丝的，冒着热气腾腾的白烟儿。
两个小孩吃得美滋滋的，浑身热呼呼。吃完了，肚子饱饱的，也精神了，身上也有劲了，两小孩开始大干一场。
一个头发乱糟糟，衣服上粘上煤灰，有些黑乎的老大爷推着一辆小车，上面堆满了炉灰，用力一倒，哗啦哗啦的声音。
几个小孩也陆陆续续的来，在一旁蹲守着，只等老爷子一走就冲上前瓜分这些炉灰。
“来娣，到时候咱们冲上去，要快点捡，会有人仗着比咱们大来抢地盘，咱们不能硬抗，捡煤核的都是有规矩的，到了筐里的不能抢。到时候我拖住他们，你抓紧时间捡。”
“好，我一定会多捡些煤核。”来娣握紧拳头，一副为煤核拼了的样子。
二妞瞧着只是笑了笑。
老大爷还没走远，一群小孩子就冲了上去，二妞和来娣也冲了上去，她们也不贪心，占了不大不小的一块地，可没捡多少，连筐子底都没盖住，便有一个男孩冲过来要抢地方。
没法了，二妞只好撞上去，拖住那个男孩，让来娣好多捡些煤核。没想到，那个男孩突然朝一旁，大喊道：“老大～”
钱二妞听了只觉好笑，还挺像个走江湖的，但看到那边有好几个男孩子，穿得不怎么样，气势倒是很足，雄赳赳气昂昂的，也就放开男孩了，冲那边一笑，拉着来娣就走了。
那边看钱二妞识趣，让了地盘也不计较那么多了。
二妞拉着来娣走了一段，就停下来，看筐里没多少煤，皱着眉头，叹了一口气，道：“咱们得抓紧了。”
吴来娣伤心道：“我太笨了，才捡这么点。”
“你第一次捡，不熟练也正常，没事，多捡几次就好了，而且那个时候，我一个人可能也捡不了多少。咱们一定可以的。”二妞安慰道。
……
年关将近，各个厂子都要发福利，像钢铁厂的福利有为丰厚，这也是厂子有能力，采购部的人有本事才能买到这么些好东西。这种时候会计尤为忙碌，厂里的员工的工资和福利要算，一年的总账要算。于秀秀一上午还好，毕竟有经验了，新来的真是手忙脚乱。终于到中午了，于秀秀长舒一口气，心里感慨，要累死了，还有这么多，啊啊啊！
我可以，我还行，啊，我不行，还是干饭吧，干饭干饭。
倒是有人抱怨出声，“真的好忙啊，还有好多要算。”
“哎呀，别说了，每年都这样。”这是一个老员工说的，在厂子待了这么多年，早习惯了。
“是啊，不过想到马上要过年了耶，今年福利也很好呢。”
快下班了，这会儿，大伙也开始说话，聊起八卦了。
“那是，听说是采购部新来的小伙子有关系，才弄到的。”
这话一出就吸引了办公室里的人的注意力，大伙都竖起了耳朵，心思也活络了起来。
杨欣积极地问道：“王姐，他有什么关系啊？”
“好像说是什么领导的亲戚吧，哎呀，我也不太清楚，不好说，都是别人传的。”王大姐说不清楚。
“长得俊的嘞，我上回去采购部看到咧，人很有礼貌，嘴巴也甜，白白净净的……最重要的是什么？”
“什么？”有人疑惑地问道。
“他还单身嘞。”樊大姐笑呵呵道，她在厂子有一定的资历，跟工会关系好，也喜欢做媒，“上回我还跟他说给他介绍对象呢，哈哈，这小伙子腼腆，还害羞了呢。”
杨欣笑问道：“那他说了要找什么样的吗？”
“怎么看上人家了，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介绍？”
“才没有，就是好奇，随便问问。”杨欣羞恼道，脸颊却微微变红。
“哎呦，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找对象了。”樊大姐打趣道。
“秀秀，你有没有见过那个小伙子啊。你说他和你丈夫谁更好看啊，我真好奇。”刘美妍表面好奇问，实则不怀好意。
要是于秀秀说那个人好看，别人可能就会说于秀秀水性杨花，都结婚了，还夸别的男人，也挑拨了于秀秀和她丈夫的关系，要是于秀秀说自己丈夫好看，就会得罪那个听说有关系的男人，说不定那个人会给于秀秀使绊子呢。
“你们说的是谁我都不知道。”于秀秀回道，她也清楚刘美妍的不怀好意，但也不好说什么，于是面上还笑嘻嘻地反问道：“你应该见过人家吧，你觉得和你丈夫比谁更好看呢，美妍？”
“我其实也没见过。”刘美妍强行挽尊道，其实她见过，觉得自己丈夫肯定比不上人家。她丈夫有些权利，又不爱动，所以有点胖，但是人又长的有点矮，所以矮胖矮胖的。
“哦～”于秀秀意味深长地应道。她见过刘美妍丈夫，嗯，怎么说呢，肯定是比不过。
刘美妍这人之前和于秀秀一起考进厂里的，可问题是，于秀秀第一，刘美妍第二。刘美妍在家里是老小，家里也算疼她，从小长得也不错，被男孩子哄着，结果进厂发现这个第一长的比她好看，在于秀秀面前，她的长相只能算清秀。自此，刘美妍就暗中跟于秀秀较劲。
刘美妍开始比对象，反正刘美妍自觉这一点上她和于秀秀打成平手，虽然于秀秀的对象比自己对象好看，但是于秀秀的对象就是个孤儿，说好听的是烈士子女，但是啥帮衬也没有，可自己的对象可是主任的儿子，现在于秀秀的对象是工程师，可自己的对象也不差，也是个小领导了。那比孩子，结果于秀秀生下了双胞胎儿子，她只生下了一个女孩，虽然后面她生下了一个儿子，于秀秀只生下了一个女儿，可这数量上，好像败了，可刘美妍那是绝对不会承认滴。
“樊姐，你见过，你跟我们说说谁更好看呗。”有人也好奇地问道，毕竟于秀秀的丈夫是真的好看。
“都好看，男人不看好不好看，要看有没有本事，能力。”樊大姐可不愿得罪人，当起了端水大师。
“下班了。”一个人说道
“是啊，还得回家做饭呢。”
“我也得去接孩子了。”
大伙窸窸窣窣地出去。
“姐夫来接秀秀姐呀。”
“她俩感情可真好啊。”
“是啊，于秀秀可真是嫁了个好男人啊。”
听得刘美妍心里一阵嫉妒，呸，不就来接她下班，表面上装的蛮好，私底下指不定什么样呢，哼哼。
钱二妞拉着吴来娣跑回家，把两个烤红薯从灶灰里拿出来。
红薯烤得表面发硬有一层黑黄的炭状，粘着灶灰却散发着诱人的甜香。
钱二妞也不嫌脏直接揣在兜里，背起小背筐，一手拿着棍子，一手拉着吴来娣出大院，到印象里捡煤核的地方。二妞之前也会去捡煤核，不过还没开始捡几天。一路上，冷风呼呼地吹，两个小孩手拉着手，瑟缩缩地走在路上。
到了地方，找了个避风口，钱二妞递给吴来娣一个黑乎乎的烤红薯，还冒着热气，笑道：“喏，给你吃，可好吃了，吃完热乎乎的，咱们再捡煤核。这里煤核还挺多，咱们两个人，用不了多久就能捡满一筐。”
“二妞，你真好，你妈妈会不会发现啊？”吴来娣担忧地问道，她担心钱二妞妈妈发现她偷吃家里的粮食，会打骂钱二妞。
“没事儿，我妈妈才不会注意到两个红薯呢。快吃吧，要不然就冷了。”
两个小孩一人一个烤红薯，还有些烫，两只手要来回地倒腾，寒冷天里，捧在手里热呼呼的，正好也可以暖手。剥去焦黑的外皮，露出金黄色软绵绵热腾腾的瓜瓤，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咬一口甜甜糯糯的，绵软软的，甜丝丝的，冒着热气腾腾的白烟儿。
两个小孩吃得美滋滋的，浑身热呼呼。吃完了，肚子饱饱的，也精神了，身上也有劲了，两小孩开始大干一场。
一个头发乱糟糟，衣服上粘上煤灰，有些黑乎的老大爷推着一辆小车，上面堆满了炉灰，用力一倒，哗啦哗啦的声音。
几个小孩也陆陆续续的来，在一旁蹲守着，只等老爷子一走就冲上前瓜分这些炉灰。
“来娣，到时候咱们冲上去，要快点捡，会有人仗着比咱们大来抢地盘，咱们不能硬抗，捡煤核的都是有规矩的，到了筐里的不能抢。到时候我拖住他们，你抓紧时间捡。”
“好，我一定会多捡些煤核。”来娣握紧拳头，一副为煤核拼了的样子。
二妞瞧着只是笑了笑。
老大爷还没走远，一群小孩子就冲了上去，二妞和来娣也冲了上去，她们也不贪心，占了不大不小的一块地，可没捡多少，连筐子底都没盖住，便有一个男孩冲过来要抢地方。
没法了，二妞只好撞上去，拖住那个男孩，让来娣好多捡些煤核。没想到，那个男孩突然朝一旁，大喊道：“老大～”
钱二妞听了只觉好笑，还挺像个走江湖的，但看到那边有好几个男孩子，穿得不怎么样，气势倒是很足，雄赳赳气昂昂的，也就放开男孩了，冲那边一笑，拉着来娣就走了。
那边看钱二妞识趣，让了地盘也不计较那么多了。
二妞拉着来娣走了一段，就停下来，看筐里没多少煤，皱着眉头，叹了一口气，道：“咱们得抓紧了。”
吴来娣伤心道：“我太笨了，才捡这么点。”
“你第一次捡，不熟练也正常，没事，多捡几次就好了，而且那个时候，我一个人可能也捡不了多少。咱们一定可以的。”二妞安慰道。
……
年关将近，各个厂子都要发福利，像钢铁厂的福利有为丰厚，这也是厂子有能力，采购部的人有本事才能买到这么些好东西。这种时候会计尤为忙碌，厂里的员工的工资和福利要算，一年的总账要算。于秀秀一上午还好，毕竟有经验了，新来的真是手忙脚乱。终于到中午了，于秀秀长舒一口气，心里感慨，要累死了，还有这么多，啊啊啊！
我可以，我还行，啊，我不行，还是干饭吧，干饭干饭。
倒是有人抱怨出声，“真的好忙啊，还有好多要算。”
“哎呀，别说了，每年都这样。”这是一个老员工说的，在厂子待了这么多年，早习惯了。
“是啊，不过想到马上要过年了耶，今年福利也很好呢。”
快下班了，这会儿，大伙也开始说话，聊起八卦了。
“那是，听说是采购部新来的小伙子有关系，才弄到的。”
这话一出就吸引了办公室里的人的注意力，大伙都竖起了耳朵，心思也活络了起来。
杨欣积极地问道：“王姐，他有什么关系啊？”
“好像说是什么领导的亲戚吧，哎呀，我也不太清楚，不好说，都是别人传的。”王大姐说不清楚。
“长得俊的嘞，我上回去采购部看到咧，人很有礼貌，嘴巴也甜，白白净净的……最重要的是什么？”
“什么？”有人疑惑地问道。
“他还单身嘞。”樊大姐笑呵呵道，她在厂子有一定的资历，跟工会关系好，也喜欢做媒，“上回我还跟他说给他介绍对象呢，哈哈，这小伙子腼腆，还害羞了呢。”
杨欣笑问道：“那他说了要找什么样的吗？”
“怎么看上人家了，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介绍？”
“才没有，就是好奇，随便问问。”杨欣羞恼道，脸颊却微微变红。
“哎呦，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找对象了。”樊大姐打趣道。
“秀秀，你有没有见过那个小伙子啊。你说他和你丈夫谁更好看啊，我真好奇。”刘美妍表面好奇问，实则不怀好意。
要是于秀秀说那个人好看，别人可能就会说于秀秀水性杨花，都结婚了，还夸别的男人，也挑拨了于秀秀和她丈夫的关系，要是于秀秀说自己丈夫好看，就会得罪那个听说有关系的男人，说不定那个人会给于秀秀使绊子呢。
“你们说的是谁我都不知道。”于秀秀回道，她也清楚刘美妍的不怀好意，但也不好说什么，于是面上还笑嘻嘻地反问道：“你应该见过人家吧，你觉得和你丈夫比谁更好看呢，美妍？”
“我其实也没见过。”刘美妍强行挽尊道，其实她见过，觉得自己丈夫肯定比不上人家。她丈夫有些权利，又不爱动，所以有点胖，但是人又长的有点矮，所以矮胖矮胖的。
“哦～”于秀秀意味深长地应道。她见过刘美妍丈夫，嗯，怎么说呢，肯定是比不过。
刘美妍这人之前和于秀秀一起考进厂里的，可问题是，于秀秀第一，刘美妍第二。刘美妍在家里是老小，家里也算疼她，从小长得也不错，被男孩子哄着，结果进厂发现这个第一长的比她好看，在于秀秀面前，她的长相只能算清秀。自此，刘美妍就暗中跟于秀秀较劲。
刘美妍开始比对象，反正刘美妍自觉这一点上她和于秀秀打成平手，虽然于秀秀的对象比自己对象好看，但是于秀秀的对象就是个孤儿，说好听的是烈士子女，但是啥帮衬也没有，可自己的对象可是主任的儿子，现在于秀秀的对象是工程师，可自己的对象也不差，也是个小领导了。那比孩子，结果于秀秀生下了双胞胎儿子，她只生下了一个女孩，虽然后面她生下了一个儿子，于秀秀只生下了一个女儿，可这数量上，好像败了，可刘美妍那是绝对不会承认滴。
“樊姐，你见过，你跟我们说说谁更好看呗。”有人也好奇地问道，毕竟于秀秀的丈夫是真的好看。
“都好看，男人不看好不好看，要看有没有本事，能力。”樊大姐可不愿得罪人，当起了端水大师。
“下班了。”一个人说道
“是啊，还得回家做饭呢。”
“我也得去接孩子了。”
大伙窸窸窣窣地出去。
“姐夫来接秀秀姐呀。”
“她俩感情可真好啊。”
“是啊，于秀秀可真是嫁了个好男人啊。”
听得刘美妍心里一阵嫉妒，呸，不就来接她下班，表面上装的蛮好，私底下指不定什么样呢，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