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场后，曲青青回到休息室，低着头，将手指插入头发中，心中久久无法平静。
“你们临城导演说你业务能力不错，果然，你今天表现得非常出色。”
听到张导的声音，曲青青抬起头整理了一下头发。
张导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刚到这边不习惯，习惯了就好了。”张导抬腕看了看时间，“现在这个点，我们该出发了。”
“出发？去哪？”
“你瞧我这记性，都忘记通知你今晚聚餐的事了。虽然你可能有些累，但时间不会太长，主要是让你认识一下我们这边的同事。他们已经出发在饭店的路上了。”
曲青青一个非正式员工，不好意思让大家等她，于是对张导说：“我换身衣服就过去。”
张导紧锁的眉心终于舒展了：“好，我让小黄在楼下等你。”
曲青青换好衣服下楼，刚坐进车里，就接到了李铭的电话。
李铭：“下班了吗？”
曲青青：“嗯，下班了。”
李铭：“吃饭了吗？”
曲青青：“马上就要吃了，正在去聚餐的路上。”
李铭沉默了一秒，笑道：“也是，就算是临时同事，也总归要认识一下的。但，你不准喝酒……嘿嘿，我是不是管太多了，好像这种场合不喝酒不大可能……”
曲青青心中突然涌起对李铭的愧疚，这种愧疚源于见到秦阳的那一刻。
“你放心，我有分寸的。”
李铭笑了：“我好像从来没有见你喝醉过。”
“……”
挂断电话后，她整理好情绪下车。走进饭店，推开包厢的门，只见张导坐在正中间，面带微笑地看着她。
“这下人齐了。”
曲青青抱歉地说：“让大家久等了。”
包厢内是与她今天一同参与节目录制的同事，人不多，总共六个。张导逐一为她介绍，曲青青便举起酒杯，向他们一一致意，并与他们轻碰酒杯。介绍完毕后，曲青青双手捧起酒杯，礼貌地说：“各位都是我的前辈，不要再喊我曲小姐，直接喊我青青即可，未来还请各位多多指教。”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曲青青仰头将杯中的酒喝完了。
剪辑师柳婷婷说：“不瞒你们说，我今天剪片的时候，心情都不一样了。”
监制笑道：“这回又是谁让你心花怒放了？”
柳婷婷说：“当然是青青啊，我最喜欢给颜值高的人剪片了，既养眼又净化心灵。不像有些人，给他们剪片，眼睛都要长针眼了。”
柳婷婷的话引得全场哄堂大笑，张导也跟着笑了起来，随即催促道：“大家都辛苦一天了，快吃饭。”
同事们愉快的交谈声在周围响起，气氛和谐又轻松。曲青青心想，这个节目录制的过程一定是顺利的。
聚餐接近尾声时，曲青青和柳婷婷两人搭伴去洗手间。柳婷婷悄悄问她：“青青，你男朋友是不是临城电视台的主持人李铭？”
“是。”不知为何，曲青青的回答显得有些心虚，或许是因为他们刚刚确认了关系。
柳婷婷道：“真羡慕你，李铭可是我的理想型。”
曲青青想了想，说：“他确实很不错。”
两人从洗手间出来，正好遇到张导。两人同时喊道：“张导。”
张导对柳婷婷说：“婷婷你先回去，我和曲……我和青青有事情商谈。”
柳婷婷离开后，曲青青心中悄然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果不其然，事情正如她所预料的那样发展。
“青青，碰巧有个赞助商也在这家饭店吃饭，他说他是你的粉丝，你看能否去那边……”
“不能。”曲青青果断拒绝。
张导第一次被人如此干脆地拒绝，他愣了一下，随即面露不悦道：“根据我们的合同，对于有助于电视台发展的社交活动，你有义务配合完成。”
曲青青问：“你管这叫社交活动？”
张导语气坚定：“这就是社交活动！”
顿时，曲青青的耳边响起一阵嗡鸣，她手指深深陷入了掌心。
片刻之后，她冷冷地开口。
“调我来支援，让我录制节目，安排我入住五星级酒店，以及今晚的聚餐，这一切都是你们事先策划好的对不对？”
“对！我告诉你曲青青，我们台里最不缺的就是人，就算是需要支援，也轮不到你一个实习生来支援这样的大型节目。赞助商那边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这事由不得你。”
“我不干了！”曲青青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决绝，她转身要走，张导的声音却冷冷地跟在她身后。
“好啊，那就支付十倍违约金。”
“合同里明明写的是……”曲青青突然笑了，笑容中带着一丝嘲讽，“我怎么忘了，合同也是你们策划的一部分，用来束缚我的工具。”
张导语气缓和下来：“只是让你去说几句话，何必弄得这么紧张？”
经过几分钟的僵持，曲青青的态度突然发生了转变。她脱下身上的外套，随手扔到了地上：“好，我去。”
张导惊讶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带她到另一个包厢。正如她预料，秦阳穿着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戴着金丝框眼镜，端坐在那里。张导寒暄道：“各位老板，好久不见。”
然而，包厢内无人回应，张导的表情显得格外滑稽，嘴角微微抽动，仿佛在努力维持着礼貌的笑容。他随即转移话题：“给你们介绍下，这位是曲青青，《职场连连看》的主持人。”
秦阳抬起头，用审视的眼神看着曲青青，眼神锐利如鹰，像极了在巡视领地的豹。
曲青青身着一袭绸缎连衣裙，优雅地走近他。
“秦先生，好久不见。”
秦阳冲着她微微一笑：“好久不见。”
“难怪，原来曲小姐和秦总是旧相识。”坐在秦阳身边的中年男人，穿着考究的灰色西装，他瞥一眼曲青青裸露的香肩，脸上露出欣赏的神情，说，“曲小姐，我可是你的粉丝，你主持过的节目我都看过，真是才华出众。”
曲青青拿起桌上的空酒杯，动作优雅地倒上一杯色泽诱人的红酒，酒液在杯中泛起微光。她举杯对着中年男人，说：“感谢厚爱，我敬你一杯。”她一饮而尽，红酒的酸甜在口中弥漫，液体顺着喉管烧进胃里。
“曲小姐，好酒量。”中年男人的眼睛像长在了曲青青身上。
包厢的空调突然发出一阵嗡鸣，一阵凉意席卷曲青青全身。秦阳一脸玩味地看着她问：“曲小姐，不觉得冷吗？”
曲青青冲着他妩媚一笑：“冷，秦先生的外套能否借我穿穿。”
见秦阳无动于衷，中年男人起身脱掉身上灰色的外套：“秦总不懂得怜香惜玉，我懂。”
就在灰色外套就要披在曲青青身上的一刹那，秦阳开口道：“陈总，人家曲小姐想穿的是我的外套。”他的语气平静而坚定，仿佛在宣布一项不容置疑的事实。
陈总的动作顿住了，他把外套穿回身上，随后笑道：“以后不能和秦总一起吃饭了，总抢我风头。”
包厢的另外两个人跟着笑了，其中一人说：“陈总，你平时要多多健身保持年轻啊。”
陈总连连摇头：“老了，老了。”
秦阳阻止了陈总，自己却依旧无动于衷，曲青青知道，这是他惯用的伎俩，目的是为了给她教训。这时，张导给她使了个眼色，她捧起酒杯对秦阳说：“我敬秦先生一杯，以示感谢你对我们节目的大力支持。”
吊灯的光晕在秦阳镜片上，晃成一片冷白，映照出他冷静而深邃的眼神。
“好，这杯我干了。”秦阳仰头把杯中的酒喝完了。张导急忙说道：“秦总难得这么给面子，青青，你杯中的酒似乎有些少啊。”
曲青青不动声色地拿起桌上的酒瓶，将酒倒满杯子直到溢出。在众人的注视下，她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后，她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此时，几名侍者将松露鹅肝一一摆在他们面前。秦阳挑挑眉，看着她问道：“好久没吃了，你还记得它的味道吗？”
秦阳的话，让曲青青感到巨大的羞辱。她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仿佛能滴出血来。周围的空气似乎变得沉重，每一丝呼吸都像是在切割她的自尊。而他却在这时发出一道指令：“吃了它。”
曲青青一动不动，目光坚定地注视着他，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倔强。
秦阳无视她的眼神，他挖一勺松露鹅肝放进嘴里，说：“吃完这最后一道菜，你就可以离开了。”
众人默默无言，各自享用着盘中的松露鹅肝。
曲青青紧握的双拳终于松开了，她拿起桌上的勺子，那勺子似乎有千斤重，她用尽全身力气将松露鹅肝送进嘴里，直到一滴泪珠落入盘中，她开始狼吞虎咽，将盘中的松露鹅肝吃得干干净净。
“虽然好吃，但这种奢靡的食物已不再适合我。”
曲青青踉跄地走出包厢，呼吸逐渐变得困难，她用手扶着墙壁，感受着墙面带来的微凉触感。眼前的过道变得蜿蜒曲折，灯光忽明忽暗，墙壁上的装饰画模糊不清，唯有安全出口的绿光在召唤她逃离这个压抑的空间。
包厢内，秦阳拿起手机说：“黄诚，送她去医院。”
“你们临城导演说你业务能力不错，果然，你今天表现得非常出色。”
听到张导的声音，曲青青抬起头整理了一下头发。
张导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刚到这边不习惯，习惯了就好了。”张导抬腕看了看时间，“现在这个点，我们该出发了。”
“出发？去哪？”
“你瞧我这记性，都忘记通知你今晚聚餐的事了。虽然你可能有些累，但时间不会太长，主要是让你认识一下我们这边的同事。他们已经出发在饭店的路上了。”
曲青青一个非正式员工，不好意思让大家等她，于是对张导说：“我换身衣服就过去。”
张导紧锁的眉心终于舒展了：“好，我让小黄在楼下等你。”
曲青青换好衣服下楼，刚坐进车里，就接到了李铭的电话。
李铭：“下班了吗？”
曲青青：“嗯，下班了。”
李铭：“吃饭了吗？”
曲青青：“马上就要吃了，正在去聚餐的路上。”
李铭沉默了一秒，笑道：“也是，就算是临时同事，也总归要认识一下的。但，你不准喝酒……嘿嘿，我是不是管太多了，好像这种场合不喝酒不大可能……”
曲青青心中突然涌起对李铭的愧疚，这种愧疚源于见到秦阳的那一刻。
“你放心，我有分寸的。”
李铭笑了：“我好像从来没有见你喝醉过。”
“……”
挂断电话后，她整理好情绪下车。走进饭店，推开包厢的门，只见张导坐在正中间，面带微笑地看着她。
“这下人齐了。”
曲青青抱歉地说：“让大家久等了。”
包厢内是与她今天一同参与节目录制的同事，人不多，总共六个。张导逐一为她介绍，曲青青便举起酒杯，向他们一一致意，并与他们轻碰酒杯。介绍完毕后，曲青青双手捧起酒杯，礼貌地说：“各位都是我的前辈，不要再喊我曲小姐，直接喊我青青即可，未来还请各位多多指教。”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曲青青仰头将杯中的酒喝完了。
剪辑师柳婷婷说：“不瞒你们说，我今天剪片的时候，心情都不一样了。”
监制笑道：“这回又是谁让你心花怒放了？”
柳婷婷说：“当然是青青啊，我最喜欢给颜值高的人剪片了，既养眼又净化心灵。不像有些人，给他们剪片，眼睛都要长针眼了。”
柳婷婷的话引得全场哄堂大笑，张导也跟着笑了起来，随即催促道：“大家都辛苦一天了，快吃饭。”
同事们愉快的交谈声在周围响起，气氛和谐又轻松。曲青青心想，这个节目录制的过程一定是顺利的。
聚餐接近尾声时，曲青青和柳婷婷两人搭伴去洗手间。柳婷婷悄悄问她：“青青，你男朋友是不是临城电视台的主持人李铭？”
“是。”不知为何，曲青青的回答显得有些心虚，或许是因为他们刚刚确认了关系。
柳婷婷道：“真羡慕你，李铭可是我的理想型。”
曲青青想了想，说：“他确实很不错。”
两人从洗手间出来，正好遇到张导。两人同时喊道：“张导。”
张导对柳婷婷说：“婷婷你先回去，我和曲……我和青青有事情商谈。”
柳婷婷离开后，曲青青心中悄然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果不其然，事情正如她所预料的那样发展。
“青青，碰巧有个赞助商也在这家饭店吃饭，他说他是你的粉丝，你看能否去那边……”
“不能。”曲青青果断拒绝。
张导第一次被人如此干脆地拒绝，他愣了一下，随即面露不悦道：“根据我们的合同，对于有助于电视台发展的社交活动，你有义务配合完成。”
曲青青问：“你管这叫社交活动？”
张导语气坚定：“这就是社交活动！”
顿时，曲青青的耳边响起一阵嗡鸣，她手指深深陷入了掌心。
片刻之后，她冷冷地开口。
“调我来支援，让我录制节目，安排我入住五星级酒店，以及今晚的聚餐，这一切都是你们事先策划好的对不对？”
“对！我告诉你曲青青，我们台里最不缺的就是人，就算是需要支援，也轮不到你一个实习生来支援这样的大型节目。赞助商那边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这事由不得你。”
“我不干了！”曲青青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决绝，她转身要走，张导的声音却冷冷地跟在她身后。
“好啊，那就支付十倍违约金。”
“合同里明明写的是……”曲青青突然笑了，笑容中带着一丝嘲讽，“我怎么忘了，合同也是你们策划的一部分，用来束缚我的工具。”
张导语气缓和下来：“只是让你去说几句话，何必弄得这么紧张？”
经过几分钟的僵持，曲青青的态度突然发生了转变。她脱下身上的外套，随手扔到了地上：“好，我去。”
张导惊讶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带她到另一个包厢。正如她预料，秦阳穿着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戴着金丝框眼镜，端坐在那里。张导寒暄道：“各位老板，好久不见。”
然而，包厢内无人回应，张导的表情显得格外滑稽，嘴角微微抽动，仿佛在努力维持着礼貌的笑容。他随即转移话题：“给你们介绍下，这位是曲青青，《职场连连看》的主持人。”
秦阳抬起头，用审视的眼神看着曲青青，眼神锐利如鹰，像极了在巡视领地的豹。
曲青青身着一袭绸缎连衣裙，优雅地走近他。
“秦先生，好久不见。”
秦阳冲着她微微一笑：“好久不见。”
“难怪，原来曲小姐和秦总是旧相识。”坐在秦阳身边的中年男人，穿着考究的灰色西装，他瞥一眼曲青青裸露的香肩，脸上露出欣赏的神情，说，“曲小姐，我可是你的粉丝，你主持过的节目我都看过，真是才华出众。”
曲青青拿起桌上的空酒杯，动作优雅地倒上一杯色泽诱人的红酒，酒液在杯中泛起微光。她举杯对着中年男人，说：“感谢厚爱，我敬你一杯。”她一饮而尽，红酒的酸甜在口中弥漫，液体顺着喉管烧进胃里。
“曲小姐，好酒量。”中年男人的眼睛像长在了曲青青身上。
包厢的空调突然发出一阵嗡鸣，一阵凉意席卷曲青青全身。秦阳一脸玩味地看着她问：“曲小姐，不觉得冷吗？”
曲青青冲着他妩媚一笑：“冷，秦先生的外套能否借我穿穿。”
见秦阳无动于衷，中年男人起身脱掉身上灰色的外套：“秦总不懂得怜香惜玉，我懂。”
就在灰色外套就要披在曲青青身上的一刹那，秦阳开口道：“陈总，人家曲小姐想穿的是我的外套。”他的语气平静而坚定，仿佛在宣布一项不容置疑的事实。
陈总的动作顿住了，他把外套穿回身上，随后笑道：“以后不能和秦总一起吃饭了，总抢我风头。”
包厢的另外两个人跟着笑了，其中一人说：“陈总，你平时要多多健身保持年轻啊。”
陈总连连摇头：“老了，老了。”
秦阳阻止了陈总，自己却依旧无动于衷，曲青青知道，这是他惯用的伎俩，目的是为了给她教训。这时，张导给她使了个眼色，她捧起酒杯对秦阳说：“我敬秦先生一杯，以示感谢你对我们节目的大力支持。”
吊灯的光晕在秦阳镜片上，晃成一片冷白，映照出他冷静而深邃的眼神。
“好，这杯我干了。”秦阳仰头把杯中的酒喝完了。张导急忙说道：“秦总难得这么给面子，青青，你杯中的酒似乎有些少啊。”
曲青青不动声色地拿起桌上的酒瓶，将酒倒满杯子直到溢出。在众人的注视下，她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后，她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此时，几名侍者将松露鹅肝一一摆在他们面前。秦阳挑挑眉，看着她问道：“好久没吃了，你还记得它的味道吗？”
秦阳的话，让曲青青感到巨大的羞辱。她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仿佛能滴出血来。周围的空气似乎变得沉重，每一丝呼吸都像是在切割她的自尊。而他却在这时发出一道指令：“吃了它。”
曲青青一动不动，目光坚定地注视着他，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倔强。
秦阳无视她的眼神，他挖一勺松露鹅肝放进嘴里，说：“吃完这最后一道菜，你就可以离开了。”
众人默默无言，各自享用着盘中的松露鹅肝。
曲青青紧握的双拳终于松开了，她拿起桌上的勺子，那勺子似乎有千斤重，她用尽全身力气将松露鹅肝送进嘴里，直到一滴泪珠落入盘中，她开始狼吞虎咽，将盘中的松露鹅肝吃得干干净净。
“虽然好吃，但这种奢靡的食物已不再适合我。”
曲青青踉跄地走出包厢，呼吸逐渐变得困难，她用手扶着墙壁，感受着墙面带来的微凉触感。眼前的过道变得蜿蜒曲折，灯光忽明忽暗，墙壁上的装饰画模糊不清，唯有安全出口的绿光在召唤她逃离这个压抑的空间。
包厢内，秦阳拿起手机说：“黄诚，送她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