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论姿色,雪娘不算太漂亮,仅能说在水准之上,跟王艳差不多层次。

    放在民间还算得上美女,比之张冰玉和王素素其实逊色不少。

    论勾人那就不一样了,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无不诱人,比之名妓也不遑多让。

    浑身上下弥散开的风情,丝毫不比柳静婉逊色。

    其实都是些很平常的举动,很像是不经意间流露出万种风情,模样媚死个人。

    比如送果脯的时候,指尖沾了糖,于是伸到唇边,低头吸吮,斜眼偷瞄一下。

    媚眼如丝,缠绵如糖黏,顺着你的视线钻入你的心尖,又勾又黏,一碰即躲。

    那叫一个怦然心动。

    以风沙的角度,看雪娘的姿态和神情,无不充满着别样的意涵和隐晦的暗示。

    起码挺养眼。尤其这种若即若离、如隐若现的诱惑,确实会令男人感到愉悦。

    斩邪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忍不住道:“你送点心就送点心,又舔手指,又吐舌头,又咬嘴唇,做给谁看呢?”

    雪娘两颊温红,羞涩的缩指,背手擦裙,垂首道:“不小心沾上饴糖了。”

    说话的时候,又拿那种黏甜如糖浆的眼神勾了风沙一下,视线一触即躲。

    好像被火点着的蛛丝,顺着视线烧回,烧得两颊由温转烫,耳尖都红了。

    害羞的俏模样,好像刚刚和风沙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又被人抓个正着似的。

    风沙不禁涌起一种当众偷情的刺激,仿佛与之拥有了共同的秘密,亲近感大涨。

    这手段明显跟初云一脉相承,都是从心撩人,由情生欲,欲罢不能。

    秦淮风月号称天下风月之巅,看来南唐侍卫司没少发扬光大。

    教出的女谍都是顺着上三路直奔下三路,一路上都不带停的。

    斩邪瞧了雪娘几眼,又看了看风沙,欲语还休,终究没说,略一沉吟,向风沙道:“让她留在这儿保护你,我出去杀条路。”盯着雪娘道:“你没问题吧?”

    雪娘迟疑道:“这个,情况不明,是否有些冒险?”

    斩邪看她不顺眼,冷冷道:“不跑在这儿等死啊!”

    雪娘也不生气,耐心解释道:“目前还算安全,应该尽量维持,争取一次成功。你想啊!咱们在这儿坐着想办法,总比被人锁起来更容易脱身嘛!”

    斩邪本来听得很不耐烦,听完之后又觉得她的话很有道理,尽管很不服气,还是赞同道:“不错。那你打算怎样呢?”

    雪娘本以为要跟她解释半天,没想到这个看着拽拽的女人这么好说话,定了定神道:“入夜后我潜出去搬救兵,成功最好,不成功我设法闹大,你保护风少脱身。”

    斩邪恍然,正色道:“等风少安全了,我一定第一时间赶回来把你给救出去。”

    雪娘好生无语,心道明明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你居然直接当成声东击西了。

    转头往窗口看了一眼,扭回脸低声道:“我出去方便一下。”

    斩邪忙道:“我陪你一起去,给你挡着点。”

    雪娘娇笑道:“不用了,我还想顺便盘盘道。如果两个人去,他们会警惕。”

    斩邪哦了一声,叮嘱道:“那你一定要小心啊!如果他们真敢乱来,你大叫一声,我冲出去把你给接回来。”

    风沙不禁斜眼,心道你还真单纯,真以为她出去方便?摆明打算用美人计嘛!

    雪娘摇曳生姿地走到门后,伸手扯松领口,指尖匀开唇脂,还拨弄几下额发。

    整个人顿时妖冶起来。

    风沙冷眼看着,寒森森道:“人有三急,我不拦着,但是千万不要干蠢事。”

    雪娘正要伸手拉门,闻言娇躯一僵,僵了少许,缩着肩夹着腿,怯生生地踩着小碎步回来,俏生生地站着,低着头不敢吭声,心里大骂自己真蠢。() ()

    自从风少答应给她写那封推荐信后,她顶上的隶属关系其实发生了变化。

    既是侍卫司的密谍首领,也算是风少的特使。

    以往有些事情,做就做了。往后再做的话,那就是往风少的脸上涂灰了。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调笑声。

    斩邪按住剑柄,一个跨步扑到窗前向外张望,不过看了两眼,脸都气白了,转回头道:“是刚才那个被拖出大厅的女人,他,他们实在太过分了,无耻,下流。”

    雪娘偷瞄风沙一眼,身子没敢动,伸长颈子张望几下道:“故意给我们看的。”顿了顿,咦道:“那些锦衣人一个都没动。”

    风沙闻言起身,挨去窗边打量。

    门外那些锦衣人不苟言笑,目不斜视。没有刻意多看,也没有刻意避开。

    这不仅说明纪律严明,更说明意志坚定,绝不是一般的卫士。

    正打量着锦衣人,青荷从廊道尽头现身,径直走来,推开房门,笑盈盈道:“小姐遣小婢过来问问陈公子,主意想好了吗?”

    风沙不动声色道:“还没。”

    青荷并不意外,笑道:“陈公子不必着急,杨娥完了不是还有这两位姑娘吗?”

    风沙道:“我不着急。”

    着急的人分明是柳静婉。

    他和斩邪、雪娘到这屋才多长时间?不过一顿饭的功夫。

    柳静婉居然这么迫不及待地把杨娥丢出来威吓。

    倒似有条疯狗追着咬屁股似的。有必要这么急不可耐吗?

    风沙的回答显然出乎青荷的预料,脸色一冷,目光在风沙的脸上溜溜转了几下,掩唇笑道:“你就嘴硬吧!小婢下次过来的时候,希望陈公子的嘴还是这么硬。”

    言罢,摔门而去。大声招呼道:“你们干什么?没吃饭吗?给我狠狠地弄她。”

    斩邪最见不得这种事,气得白脸又红了。

    要不是风少在旁边,她死也要冲出去杀人。

    风沙向雪娘道:“想到哪里出问题了么?”

    雪娘冷下脸,轻点头:“应该早先就被方宗花给盯上了。只是奴家实在想不通,她怎么跟柳静婉搭上的,没听说北周许司有这层关系啊!”

    风沙有些意外,他想到了柳静婉身后肯定是魏老大,还真没想到方宗花。

    正在琢磨呢!方宗花居然来了,且是孤身强闯。

    柳园的仆役拦阻不住,一圈人围着追。

    方宗花怒意盎然地冲进后院,抬眼看见杨娥,不由停步,不过目光很快往锦衣人这边投来,连推带踹地冲开拦阻的仆役,直奔过来。

    几名锦衣人闪身拦住,持弓的锦衣人也开始拉弓瞄准。

    方宗花立时站住,抬掌亮出一块令牌,娇喝道:“我乃侍卫亲军司驻太祖皇帝山陵护军司主事兼殿前司赵虞侯亲简特命巡检使方宗花,你们要造反吗?”

    一众锦衣人见令低头,纷纷收起武器,躬身行礼。

    风沙和雪娘相视一眼,忽然明白了。

    这些锦衣人根本是许州侍卫司的人,难怪敢明目张胆地持着弓箭。

    风沙更是哭笑不得。早知如此,他也亮牌子好了,绝对比方宗花那个管用。

    转念一想,脸色一变。

    不对,柳静婉有什么资格指使许司的人?当然是魏老大。

    魏老大又凭什么使动许司?

    一念还没转完,一个低沉的嗓音飘飘渺渺地叹了口气:“方特使,职下早先提醒过您,许州的水深呐!不要鱼没捞着反溅身泥。为什么就是不听人劝呢!拿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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