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暴雨将至

    纸的材质只是普通的从本子上撕下来的纸张,写字的笔也只是普通的笔。

    雨水濡湿了残页,笔迹化作了污痕。

    空调的出气口不停的呼出热风,纸片也在被渐渐的烘干着。

    但是,佐久间老头只觉得太慢了。

    太慢了!

    带着磨痕的水珠从在纸上慢慢的滑动着,逐渐的混淆字迹。

    佐久间老头只能用着其他的干燥的纸巾慢慢的将将其吸走,重了害怕自己搓烂了纸张,轻了又害怕将水涂的到处都是。

    手竟然是久违的颤抖着,竟然是第一次杀人那般害怕。

    他试了几次,终究还是没有下去手。

    “废物!”

    佐久间老头大骂一声,又是推开车门对着外面大喊:“川井,滚过来。”

    川井被突然一叫吓了一跳,连滚带爬的跑到门前。

    “老大,在!!”

    “将上面的水沾干净。”

    川井顿时是苦涩起来,这张纸这么重要,自己要是搞砸了,不是铁定被扒皮?

    但是他也不敢反抗。

    只好颤颤巍巍的抽了几张纸,准备沾着。

    佐久间老头撑着伞站在车外,看着川井的动作顿时是一把将他拉出来。

    “滚开,将那尸体抬回到治安局,你们就下班吧。”

    “好好好。”川井急忙说着,又是将这个消息告诉其他的人。

    他心中大喜,自己不用背锅了。

    佐久间老头钻进车中,抽出车上的柔软纸巾沾着纸条上面的水。

    直到许久之后,纸条才是变得有些干燥。

    但是字迹还是花了,纸张也是凹凸不平的,看不清到底是什么句子。

    “妈的。”

    佐久间老头,愤恨的锤了下玻璃。

    只能去找专家去辨别字迹了。

    佐久间老头这样想着,将纸条小心翼翼的夹在一本漫画书里。

    其他人早就是打了招呼走了。

    谁又不想下班呢。

    尤其是在上司发怒的情况下,谁又愿意受气呢。

    佐久间老头,坐在车里呆呆的坐了一宿,只是抽着烟,瞅着外面下着雨的晴川。

    ――

    夏庭扉和雏月加奈起床进行着普通的清晨。

    洗漱,吃饭,然后去海潮藻屑家里。

    今天的风雨陡然是大了起来,昨天只是帷幕一般的雨。但今天竟然是起了风,吹的雨都是斜着的。

    撑着的伞,完全不顶用。

    雨丝会斜着吹到你的脖子里,你的衣服上。

    最好的办法,就是穿着一套雨衣。

    晴川之中最便宜的雨衣就是透明色的,因为是在晴川,所以美观和结实度都是可以保证的。

    虽然雨衣上有着一个大大的帽子,可以充分的保护每一个地方,但却还是要撑伞的。

    可以防止雨水打自己的脸。

    雨水在风的加持下,简直就像是小豆子一样,砸在人身上噼里啪啦的响。

    砸在脸上,就会变得有些疼痛,让人睁不开眼睛。

    “他还没有回来吗?”

    两人站在海潮藻屑家的门前,那庭院的栅栏门还是如同昨天一般的开着。

    里面凌乱不堪,两边光秃秃的草坪被雨水冲出一条条的沟壑,泥水流淌的到处都是。原本还算是勉强可以的小院子,现在就变得污秽不堪。

    简直不想进去。

    雏月加奈和夏庭扉踩在泊油路上,走进洋房侧面的门。

    穿着湿淋淋的雨衣就是进去,踩在高档的木板上。

    滴答滴答的水珠,在高档的实木地板上留下一条湿痕。

    若是不好好的处理,绝对会是导致实木地板坏掉的。

    一路到了三楼,海潮藻屑就是在这个楼层。

    海潮野爱躺在楼梯上,蜷缩着身体,身旁有着一把大砍刀。

    他面色惨白,像是感冒受凉。

    夏庭扉一脚将他踢开,这个大人像是垃圾一样的滚到一旁。

    但即使是这样,他也是没有任何的动静。

    只是轻微的呢喃了一声,痛苦的喘了口气。

    夏庭扉站在海潮藻屑的门前,推了推门。

    但是却推不动。

    只好是敲着。

    “海潮藻屑。”

    “海潮藻屑。”

    海潮藻屑正在模模糊糊的睡着,衣柜上的雕花纹路咯的她腰疼背疼。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她就是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是他。」

    她想起了什么,急忙睁开眼,慌张的从衣柜上下来。

    因为太过慌乱了,竟然是从不过是三十多厘米高的衣柜上下来的时候摔倒。

    真是,太可笑了。

    她连捂着腿痛叫的动作都没有,急切的推开衣柜,拉开了门。

    夏庭扉看着海潮藻屑的模样,又是看了眼那一旁的衣柜,心中已经是了解到了什么。

    “抱歉。”

    海潮藻屑低着头,捂着嘴快速的穿过夏庭扉的身边,跑进了盥洗室之中,迅速的开始洗漱。

    “她真喜欢啊。”

    雏月加奈将海潮藻屑的动作尽收眼底。

    “或者称作是爱也没有关系。”

    对于此,夏庭扉没有说话。

    这个问题,两人已经说过一次了。

    现在,若是赞同,简直是就像是好吃知耻,得意洋洋的家伙一样。

    他并没有这样的意思。

    海潮野爱昏昏沉沉的听到有人说话,他没有睁开眼。

    「又是那两个家伙,又是那夏庭扉。」

    他已经是有些畏惧了,有些害怕了。

    于是就是躺在地板上,装作是没有醒来的模样。

    但是,他听到了一个词语【爱】。

    忍不住的,他睁开眼,用着憎恨的目光去看着夏庭扉。

    「原来,我没有被承认。是因为爱被夺走了。」

    他恼怒的想着,怨恨的仇视着夏庭扉。

    不知道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竟然是让他可以这样做。

    夏庭扉理所当然的注意到了这个家伙的可恶的目光,他毫不留情的走到面前:“早上好,歌手先生。”

    像是暴徒一般的殴打着海潮野爱,他很有分寸。

    没有将海潮野爱打死,最多是躺在床上几天而已。

    这个东西,是海潮藻屑的猎物。

    夏庭扉没有争夺的欲望。

    海潮野爱凄厉的叫了起来,痛苦的翻滚起来。

    但是或许是因为生病的缘故,他的声音不够嘹亮,不够完美。

    根本配不上他的名气,更配不上他的歌手的身份。

    如果是歌手,麻烦就是叫的更加的优美的一点。

    他这般想着,下手越发的凶狠。() ()

    ――直到海潮藻屑出来,夏庭扉才是停手。

    并非是因为不好意思在海潮藻屑面前殴打他的父亲,而是因为是三十分钟了。

    “早上好。”

    ――作为女生,海潮藻屑理所应当的打着招呼。

    开启话题。

    “早上好。”

    夏庭扉点点头,就是向着楼下走去。

    海潮藻屑见状,急忙是跟上去――她的书包,早就是扔到了学校里。

    她翻遍了家中的东西,没有找到雨衣,只是找到了一把雨伞。

    站在玄关门口,她有些踌躇。

    犹豫的看向夏庭扉――期待着他能够帮助自己。

    「他可是不会做这种多余的事情的。」

    看着海潮藻屑的小动作,雏月加奈不由得微微一笑,但又是有些叹气――因为自己也是这样做过。

    撑开伞,夏庭扉走出了玄关。

    雨水打在背上,有着细细的密密麻麻的触感。

    风有些大,即使是夏庭扉也是要用力握着伞,才是能够保持伞不会是吹飞。

    海潮藻屑即使是双手握着伞,伞也是有种吹飞的意味。

    她艰难的举着,像是觉着一块脆弱的盾牌,在风雨之中艰难的走着。

    但是,越是走,就越发的困难。

    “我,昨天是挡住了海潮野爱!”

    海潮藻屑用着高兴的话语,有些兴奋的说着。

    虽然头发已经是被打湿了一部分,但她还是很高兴。

    因为,这样自己就能够得到认可了吧。

    她不禁是有些期待的想着,自己能够得到什么样的奖励呢?

    是夸奖吗?

    还是摸摸安慰?

    大概率是夸奖吧,毕竟是夏庭扉是一个内敛的男生。

    但是,即使是夸奖,也是很期待。

    她不禁是看着夏庭扉,等待着那美妙的一刻。

    “哦。”

    夏庭扉只是冷淡的应着。

    夸奖,甚至是摸摸都没有。

    海潮藻屑的失望几乎是填满了心房,为什么会这样呢。

    明明,我做出了努力。

    她抿着唇,咬着牙。

    撑着伞用力的走着。

    但是,越来越困难,她也是越来越委屈。

    但是她没有哭,偏执的顶着伞向前走着。

    但是风很大,几乎是故意在为难她一样,让她步步维艰。

    雨也很凉,打在脸上,几乎是像是弹珠一样的痛。

    她走的缓慢,腿脚又不利索。

    而夏庭扉和雏月加奈,像是故意为之一样,走在很前面。

    看着两人说说笑笑的背影――嫉妒,羡慕,恼怒,悲哀,痛苦,苦闷。

    各种各样的心情五味杂陈,像是一盘英国菜,吃下去之后就是想要吐,想要哭。

    但是,她不会哭。

    “海潮,你哭了吗?”

    雏月加奈扭头看着落后的海潮藻屑。

    这样像是安慰的话,也不过是估计为之。

    虽然是有些不忍,但是她还是这样做了。

    因为她就是这样过来的,她也是希望这个女孩能够真正的得到足以称得上是幸福的拯救。

    “没有。”

    海潮藻屑抿着唇,说出这样的话。

    “我没有。”

    先是一个哭泣的小女孩,故意装作坚强一样。

    “你的眼角,有着泪水流出。”

    海潮藻屑赶紧摸着自己的眼角,没有摸到自己的眼泪,只有冷冷的雨水。

    “这是雨水!”

    她想着夏庭扉解释着。

    “但是,雨水不就是和泪水很相似吗?”

    夏庭扉故意说着。

    像是自己的最后一点骄傲,被打碎了一样。

    海潮藻屑的眼泪,从她的眼角流出,热热的泪水划过脸颊和冰冷的雨水混合在一起。

    她收起了伞,用力的向前迈脚。

    虽然雨水将全身都打湿了,但是她的速度却是快了起来。

    即使是腿脚十分的不方便,但是她还是忍着疼痛,追赶到了夏庭扉的身边。

    见状夏庭扉和雏月加奈都是没有在说什么,只是三个人一起走过了一段漫长的道路。

    直到快到校门的时候,夏庭扉才是突然的询问:“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十月三日。”

    海潮藻屑不明白夏庭扉为什么会这样问。

    她已经不报什么期待了。

    “原来你的生日已经是过去了啊。”夏庭扉说:“但是,还是送你一把礼物吧,就当做是你生日礼物吧。”

    “这一年,都是你新的一年。所以这个时候送生日礼物,应该不算是太晚。”

    虽然是在送人生日礼物,但是他的那个脸色或者是那个模样,像是雅库扎在讨债。

    海潮藻屑被巨大的惊喜击中,不知所措。

    雏月加奈看着海潮藻屑的的模样,又是叹着气。

    果然,又是被吸引了。

    夏庭扉没有卖关子,直接揭晓了自己的礼物是什么――两把刀。

    “我会给你一把长刀,一把短刀。”

    他若无其事的说着:“长刀捍卫自己的尊严,短刀守护自己的尊严。”

    虽然像是赞扬,但是雏月加奈知道夏庭扉到底是什么意思――在古代的时候,长刀去杀死欺辱你的人,而短刀是你无能为力倍感屈辱的时候,用来杀死自己。

    真是古板而残酷的礼物。

    雏月加奈长叹。

    但是海潮藻屑很高兴――一副十分显而易见的高兴模样。

    「或许,就算是自己告诉她,她也会很高兴。」

    「毕竟,这可能是她受到的第一份生日礼物。」

    「虽然并不是在生日当天送的,也不是在什么正经的礼物。」

    「但是从来没有受到过关爱的女孩,果然还是会欣喜异常吧。」

    ――但这其实并不是生日礼物,只是夏庭扉随便找了个理由,将武器送到海潮藻屑身边而已。

    雏月加奈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因为条件大概已经凑齐了,只需要等待那一刻的到来就行了。

    海潮藻屑的哥得斯尔摩斯症状已经是消除,她父亲的权威已经消除,反抗的种子已经是种下――今天就是最好的例子。

    力量,武器马上就会被夏庭扉送给海潮藻屑。

    而他父亲的疯癫,愤怒和怨毒,都是一日比一日积累的更深。

    往日,还能够通过毒打海潮藻屑转移自己的愤怒。

    但是,从今往后大概是不能了吧。

    雏月加奈抿着唇,有些担忧海潮藻屑能不能做到这种事情。

    但旋即又是觉得自己有些杞人忧天了。

    因为这些事情,夏庭都是会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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