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镇的花灯节可谓是真热闹非凡。其实,一般的花灯节历指正月十五这一天,但荷花镇却是五月下旬和正月十五各一次花灯节。五月下旬的花灯节也称为“花灯祭”。

    花灯祭的来历大抵得追溯于百年前。传说镇上有个“魁星神”满腹经文,却是屡考不中,后得知多次科考皆被他人顶替,后跳河自杀,那日正是五月下旬左右,湖心亭的荷花忽而一夜之间盛开。传闻“魁星神”被河鳌救活,后升天做了魁星神。

    据说魁星面戴青灰色的鳌鱼魁面,骑鳌鱼,右手执笔,左手掌砚,行走若跛舞。一路上沿途观众皆揖手作拜,魁星则是用笔蘸上荷花花瓣泡的水、四处甩洒到旁人身上,反有水滴落至额头,求家中便有人高中。久而久之,魁星神游街倒成了传统,游人慕名而来。

    每到这天晚上,镇上繁荣热闹地带,满街挂满灯笼,到处花团锦簇,灯光摇曳。

    荷花镇的花灯向来以品种繁多,制作繁杂,外观精美出名。光灯笼的样式就有兽头灯,宫灯,走马灯,鸟禽灯,花卉灯等。有些灯笼上还绘有书法、字谜等。

    花灯祭,社火者,以火祭社之谓也。这里的社火者是指举着火把跟在魁星神后面游街的人,他们通常会穿上特制的服装,有的举着火把,也有点举荷花,还有些幼童从家中折下最为饱满的树枝举会头顶,等游街结束便栽种于门口。

    “师姐,这齐小姐到底再去哪里哦?咱们都跟着她一路了。”沈清清几人跟在离齐妘大约五十步后,隔着熙来攘往的人群紧盯着她,好在齐妘那身装扮实在引人瞩目。

    墨发半挽起,头上簪着朵并蒂莲花,一身禾绿色的水绸衣裙,勾勒出纤细的腰身,外身披着一层墨绿的青纱衣,蛮腰羸弱,更显得楚楚动人。

    “不知,齐小姐今日从齐府出门时不似那日咄咄逼人,却是一副惹人恋爱的模样。”温倚娴沉思道。那日的齐小姐于今日的样子,真是天差地别,如若没亲眼见过,许会认错,顶多错认成双胞姐妹。

    沈清清往前迈开步子,“师姐说的没错。这齐小姐都走了一路了,咱们也跟了一路,看她路径怎么像是要出城似的。话说大师兄和许师兄从出来到现在都没看见影子。”

    “大师兄两人今日发现镇外有处破庙,他们过去了。”两人依旧是隔着人群追跟着齐妘。

    跟了一路,齐妘还真是出了镇子。

    “清清,用追踪符。”温倚娴说。沈清清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双指捏紧,往里注入灵力,符纸便朝着齐妘背后飞去,很快就隐在她背后。

    两人跟着齐妘出了镇子,到了一处隐蔽的阁楼——隐月阁,约估有十来尺宽,五尺长。楼阁周围都栽有桃花,此时正开满了满树,落英缤纷。

    温倚娴与沈清清对视一眼,两人运起灵力,隐去自身的气息,然后悄悄地走到阁楼的窗檐边上。沈清清趁机在窗上贴身开眼符,改可以透过窗纸看到屋内发生的事。

    屋内,齐妘正苦苦哀求着面前的女人,“仙师,求您帮我!我实在受不了她了!她仗着我的身子为非作歹,还偷偷修炼邪术。”齐妘抚着胸口哀一抽一抽地流泪着,一行清泪从她眼角滑落。

    齐妘面前的女人甜丝丝地冲自己一笑,用手拂去她眼角的眼珠:“怕是不行了,她可不愿意呢。”女人穿着一身灰扑扑的衫裙,面容极美,艳丽非常,双眉修长,一颦一笑间都娇艳欲滴。

    齐妘变了脸色,跌坐在地,不甘心道:“禾苋,你不能这样……不能这样,我明明都按着你说的做了。”她分明按着禾苋所说,日日隐在身子里,两日现身不过一时辰。

    禾苋蹲下身子,揽上齐妘的肩膀,凑近她耳垂边说道:“可是,阿妘,那是你姐姐你忍心让她躲在蔽无天日的角落里,日日看你养尊处优,锦衣玉食吗?”

    齐妘一顿,哽咽道:“我……不是……她不是我姐姐。”从小到大父亲便只有自己这么一个孩子,从未在他人耳中听到过私生子或是流落在外的亲人。

    禾苋舒眉一笑,右手伸到齐妘眼前,齐妘见状偏开头,玩弄起她垂落在耳边的一缕青丝,最后别到齐妘耳后,然后拉开距离,“怕我?不过帮你别下头发,就这么怕我。”禾苋轻笑一声。

    齐妘往后缩了缩,面上不太自然:“我没有,只是我……”可她颤巍巍的身子出卖了自己,分明怕得很,却还要嘴硬,矢口否认,打死都不承认。

    禾苋玩弄着指蔻,一双手如柔荑般的十指伸在一旁的暖光旁,桃嫩般的指蔻显得格外透亮,“阿妘,别这么急否认嘛,你这张如花似玉的脸皮倒是不常见的。你姐姐可是十分喜欢的。”又可惜地补了句,“可惜……就是身子骨太弱了些。”

    齐妘听罢,脸色一白,“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禾苋啧的一声,无奈的瞧着她,“罢了罢了,不吓唬你了。”她收起一副玩弄的面容,端坐好瞧着齐妘,然后不冷不对的哼了一句。

    “一直以来都是你。”

    齐妘连连摇头,断断续续的说道:“不是我……不是我……你……你骗我!”那个不堪入目,娇蛮任性的人怎么可能是自己。她绝不相信,绝对不信!

    禾苋长叹一口气,两人从小便是密友,自己虽修了一些仙法,却只是些小玩意,帮不上忙,但也不忍心告诉阿妘真相,但若如此下去,恐会难以收场,长痛不如短痛罢。

    齐妘从禾苋口中得知,那娇蛮任性,无理取闹的的人竟一直是自己,一时半会难以接受,双手 掩面哭泣。

    “不……怎么会……怎么可能会是这样!”

    禾苋见齐妘情绪崩溃,转而大哭,想要上前安慰一番。曾想齐妘猝然抬起头恶狠狠地盯着自己,身上还冒着黑气。她一惊,难不成阿妘真修了什么邪门歪道?

    “你这贱人,和她说了什么!”齐妘面变了一副模样,惊恐地大声喊道。

    沈清清和温倚娴站在窗外看着屋内,沈清清咋舌嘀咕:“这齐妘究竟是怎么回事?”再往里一瞧,却突生变故。

    只见齐妘双手紧紧掐着禾苋的脖子,呲牙咧嘴地盯着禾苋:“让你吓我,让你吓我,我杀了你!杀了你!”

    两人见状,撞破窗子冲了进去,第一时间大力拨开齐妘,齐妘顿时摔在地上,禾苋用力攥着手,大声喘气。

    沈清清凑近禾苋,关切的看着她:“禾苋姑娘,没事吧?”禾苋摇摇头,喘了口气,没什么力气道“无事,快看看阿妘,她似乎被附身了。”

    果然,齐妘从地上双手并用爬了起来,咬牙切齿地看着眼前的三人。

    “你们算什么东西?胆敢拦我!”齐妘横眉竖眼哼道。好呀,竟然敢躲在自己眼皮底下,看了这么一出好戏。接下来,她倒是要让这几个不知好歹的人看看什么才叫好戏。

    温倚娴冷脸瞧着对面的女子,“齐小姐,请放下手中的剑。”原来,齐妘不知何时从哪里握紧了手中的剑。

    齐妘冷哼一声,迅速在手上结印,剑凌空而起,朝着温倚娴冲去。“就你先吧。”

    “师姐,小心!”沈清清在大声提醒。把禾苋扶到一旁做好,便调起灵气再在她身边设下一层灵光护着,以免意外。

    温倚娴抽剑,凌厉一斩,眼前的剑便“晃荡一声”断落在地。她眉目一冷,指着剑对齐妘说道:“齐姑娘,我无意伤你,请你趁早收手。”

    齐妘不以为意,见剑碎了,咬破手指,一丝黑气绕其之间,嘲笑道:“名门正派么?那便瞧瞧我这邪门歪道的厉害。”说罢,双手快速翻转,结印引起黑气,黑气迅速蔓上她全身。

    从头到脚的黑气围绕在齐妘身边,沈清清凝气道:“师姐,等会助我一臂之力,周旋住齐小姐。我为其去掉身上的黑气。”

    沈清清从腰上抽出鎏筅笔,运起灵力跃至齐妘身后,往鎏筅笔中注入灵力,双手掐诀,鎏筅笔瞬间金光闪闪,她右手握紧鎏筅笔,以灵力为墨,在齐妘头上画下符咒。

    “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笔,万鬼伏诛!”沈清清喝道。一道符文转眼之间便浮现在空中。沈清清朝温倚娴一喊“师姐,劳烦!”

    温倚娴瞥向沈清清点头,手上的剑术不曾停,冷冽的剑气朝齐妘飞去,齐妘侧身避开剑气,剑气斩断屋内的屏风,屏风随之破碎。

    齐妘身上的黑气依旧浓重,脚下的动作却不怎么利索,看模样只是修了个套头,温倚娴趁机往剑注入灵力,灵力入剑后温倚娴朝齐妘方向一挥,便定住了齐妘。

    “清清,快!”温倚娴急道。

    沈清清见状,鎏筅笔在她手中一转,空中的符咒刹那间就压在齐妘身上,她身上的黑气顿时被压制住。沈清清紧接着手执鎏筅笔一点在齐妘额头,黑气迅速消散于天地中。齐妘便晕了过去。

    沈清清松了口气,还算顺利,好在齐小姐修习着术法不算长久,黑气虽重但易去除。温倚娴见状收起了手上的剑,剑一入鞘。温倚娴走至沈清清身旁,“清清,解决了。”

    沈清清点点头,朝禾苋那边看去,“禾苋姑娘,咱们走吧!齐妘小姐身上的黑气我们刚才已经去除了,她没事了。”

    禾苋站起身感激地看着两人,弯腰一拜:“多谢两位姑娘,实在是不知如何答谢两位。”

    沈清清收好鎏筅笔,笑了笑,朗声道:“禾苋姑娘,要是感谢的话,不如介绍下今夜镇上有何好玩的。”

    禾苋原地愣了愣,没想到会是如此答谢,“今夜魁星神游街,姑娘不如去撞撞运气吧。”说完连忙小跑到齐妘身边,紧张地看着她。

    沈清清见状,也朝两人走去,递给禾苋一张符纸,“这个配带在身上可驱邪保平安的。她明日一早便醒了。”禾苋接过符纸。

    “师姐,我们四人一起回去吧,送齐小姐和禾苋姑娘到了齐府,咱们俩去瞧瞧魁星神游街吧,我还没有见过呢!”沈清清眼睛亮晶晶的。

    温倚娴点了点头。禾苋扶起齐妘,四人便一齐步行回到了齐府。不一会,便到了齐府大门沈清清两人亲眼见着禾苋扶着齐妘进了齐府后,两人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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