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放学,桑曼没有等到桑世唯,打电话给桑世唯对方也没有接通,又找了桑海来,这才知道桑世唯出了交通事故,正在市医院。

    “我派人去你学校接你,事发突然,老爷子还在急诊,一会司机叔叔接到你后再去初中接你弟,你们再来医院。”桑海来做事稳重,丝毫不慌。

    桑曼连连应下,在道路边等待的焦急,这件事结束后,老爷子大概也是再不会接送自己上下学,倒也无碍,桑世唯是该在家养生休息了。

    司机叔叔是桑海来的助理,姓李,干什么都很严谨,让桑曼上了车后递过去一份盒饭:“小姐你先应付一下。”

    “嗯,我们快去接桑则吧。”桑曼开了盒饭,久久没有动筷,快到桑则学校门口,才随便塞了几口。

    校门口已经只有寥寥几人,桑则通常自己回家,今天也只是因为桑海来说老爷子出事让人来接他才在校门口牵着自行车默默等待。

    桑曼让车停稳,放下盒饭,下车跑到桑则面前:“你把自行车给锁了停一边去,我们去医院。”

    说完就上手拿过车锁,推到一边要上锁,捣鼓了一小会儿,发现自己不会锁:“……你自己锁。”

    桑则鄙夷地摇摇头,不屑道:“你个弱智,这么多年也没学会锁自行车。”

    虽是嘴上这么说,但也蹲下来迅速锁上车,拉着桑曼的手往车的方向走,桑曼步子走的也十足快,上了车,李助理就立马开去市医院,赶在手术结束前到了。

    “医生怎么说。”桑则问了一句就急匆匆跑去手术室的方向,手术室大门上闪着灯,三个大字亮亮的:手术中。

    桑海来推了一下眼镜,站起身:“九年前车祸伤着的胳膊受伤了,有一定风险。”

    九年前的车祸伤了四个人,老爷子夫妇俩和桑曼姐弟,伤势最重的是桑世唯,那一年伤着了手臂,但并不是特别严重,如今恢复的还算不错,却再次受伤。

    桑曼呆愣着,坐在一边和妈妈一起安慰着奶奶袁送燕,她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手放在奶奶背上,轻轻拍着。

    那天一晚上桑海来夫妇俩都没回家,晚上十点多手术室结束后就叫桑曼姐弟赶紧回家睡觉。

    桑曼一晚没睡着,手术结束后医生还没开口她和桑则就被赶走回家,她都不知道桑世唯的情况。

    过了十二点,她的手机微微震动了一下,立马看去,是杨安玲的消息,她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包,后面写着:老爷子没有事。

    桑曼心里安了,夜深了,便也昏昏睡去。

    第二天,家里还是没有一个大人,桑则做了面条,给桑曼盛了一碗才慢慢道来:“老爸一早给我打电话了,这几天医院陪床,老妈和他一起换班,奶奶先接去姑姑家住几天,我们俩得自食其力。”

    桑曼不乐了:“奶奶为什么去姑姑家,我俩和爸妈能照顾她。”

    回应是一声笑:“老爸工作忙,老妈一老师,这刚开学,也忙,我俩养自己都难,还照顾老人家呢?”

    “六,我说不过你。”桑曼撇撇嘴,坐下去吃面条,说实在的,面条吃的是真的腻了,但总比没有好。

    吃着吃着,桑曼觉得不对劲了,面条有点硬,吐出一口:“桑则,你面条有一半没熟啊卧槽?”

    这没熟的面条被吐在桌上,嘴中还有些涩味,嗓门吐了吐舌头去适应,桑则其实也没想到面条不熟,默默放下筷子:“啊,吃一点也够了,等晚上回来我加热一下,把剩下的吃了。”

    “留到晚上不好吃。”桑曼眨眨眼,虽然觉得这也不回浪费食物,但心里还是有顾虑。

    桑则自小就清楚自己的饮食习惯,有吃的就能活,根本不关好不好吃,耸耸肩,表示无所谓:“你还走不走啊,慢吞吞,小呆呆啊你。”

    自从桑则出生,家里面姐弟俩的吵架声就没有断过,桑则一句话激起了桑曼的心情,不生气,只是活跃起来。

    桑曼放在桌底下的脚果断出击,踢了桑则的小腿一脚,力气很大,桑则轻微吃痛,瞪大了眼。

    “你干嘛。”桑则不解。

    桑曼轻哼,转移话题催促他上学,跑下楼自顾自走去小区外的公交站,她的学校早读课很早,桑则就不同了,比自己晚,现在一时半会不会下楼上课,也只能自己去上课了。

    一大早小区附近的菜市场就有许多人,热闹急了,桑曼靠着公交站台,望着路上一个个驶来的公交车,找着自己要坐的车,耳边做买卖的声音一句句涌入脑中。

    “阿姨,一杯豆汁…”旁边有一个年轻的男生买东西,说完这句话过了很久,又来了一句,“那个,再来一杯吧。”

    老板应好。过了会儿有脚步声往桑曼这边传,她悄悄瞥了一眼,没敢看脸,但瞧见穿着和自己一样的校服。

    早上桑则做的面条给桑曼带来了极大的沮丧,肚子一半没填饱,她闻着周围花样的早餐美味,只恨自己没带钱。

    “同学,豆汁喝吗?”

    桑曼闻声看去,一杯纸包装的豆汁被握在手中向自己递过来,她抬头,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陆知幸?

    她几乎是下意识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嘴上就开始胡说八道:“不了,这家豆汁不好喝…不对,你买的都不好喝,不对…是我过敏……”

    说完后桑曼只想找个墙角钻进去,说话太得罪人了,最后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编出过敏的理由,反正她觉得只要不要陆知幸的任何东西就对了。

    路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在桑曼眼里,霎时间都变得模糊不清,她突然听见旁边的人爽朗地笑了,笑声停留了一小会,才对她说:“我一早和我妈来这边买蔬菜,刚好该上学了,又刚好看见你看见这个早餐店,挺有缘,不是吗。”

    如果知道会遇到你,我一定晚一点让桑则和我一起上学。桑曼心里暗暗想着,不待她回话,旁边的人就把豆汁塞到了自己手里:“快喝吧。”

    说实在的,虽然桑曼对豆汁里的黄豆并不过敏但不喜欢喝豆汁,面对着陆知幸的好意,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干脆一直捧在手里。

    到了学校后,桑曼把豆汁拿给了王义然,王义然恰好早饭没吃饱,两三口给吸完了,也不怪王义然喝得快,沪市这个地方的豆汁都是小杯包装,里面也没多少。

    王义然中午常常趁着吃饭时间和桑曼聊自己得到的小道消息:“十二月冬季运动会知道吧,余肖澜打算报名三千米,我打算报名四百米接力,你呢。”

    桑曼摇摇头:“我还是后勤吧。”

    班级里的后勤负责的就是搬搬矿泉水再加油打气,顺便排练一个方阵出场,桑曼往年都是后勤,干习惯了已经。

    “行吧。那下午去操场看田径队训练怎么样?”王义然提议。

    桑曼不解,问她为什么,王义然歪歪绕绕说了一些和问题没关系的事情,桑曼赶紧道:“停,你就说为什么。”

    王义然故作娇羞:“好啦,其实是我发现田径队有一个帅哥,叫王浩杰。”

    桑曼懵了,咽了口口水:“你又不怎么去田径队,你怎么知道的?”

    王义然每天在学校的活动场合就是在教室和厕所两者间,怎么能知道一个在田径队的人的消息呢,桑曼觉得王义然可能是听别人瞎说然后信了。

    “我听魏思雅说的,她还给我发照片了,超级帅。”王义然眼睛都像冒泡了似的,捧着脸,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

    桑曼扶额,也不知道魏思雅干的什么事,居然敢和王义然八卦帅哥,是不怕王义然忘记学习痴迷帅哥啊。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王义然就当桑曼同意。

    两个人快速解决了餐盘里的饭菜,走出了食堂。

    食堂一出去就是大操场,桑曼和王义然并排走在一起,王义然像是被吸铁石遇到另一个吸铁石,不自觉地走去那边。

    桑曼想拉住王义然,结果根本拉不动,桑曼听着她说话:“说不定他在呢,我们去看看。”

    虽然已经九月多,但天气仍然很热,空气也很干燥,桑曼特想回教室吹吊扇,但也想看看到底是多帅的人能把王义然迷住,心里挣扎一番,决定跟在她后面。

    操场上寥寥几人,一眼看去也没有特别显眼的帅哥存在,桑曼并不诧异,大中午谁愿意出来溜达,更别说田径队,每天练习也是再下午怎么可能中午在操场。

    “我去问问人知不知道王浩杰。”王义然丢下桑曼,跑去了操场上。

    桑曼觉得没意思,坐到一旁阶梯观台上,撑着头打哈气。

    “哈喽~”旁边出现了一个人,声音很甜美,桑曼敛着的眸子微微睁开,别头打量。

    二人沉默,桑曼也认出来是谁,是和陆知幸表白唱《孤勇者》的女生,她脑子里过滤了一下,想不起来叫上你名字。

    女生好像看出她不记得自己的名字,嘴角扬起笑容,两颊凹出两个小酒窝:“我叫顾姝与。”

    桑曼这才点点头:“你好,我叫桑曼,高二文科三班的学生。”

    顾姝与坐在了桑曼旁边,自顾自闲聊:“我来找我男朋友的,他说他在操场,你是来干什么呀?”

    出于礼貌,桑曼回答的很客气:“等朋友。”

    俩人又随便聊了几句,几乎是顾姝与问,桑曼答,可桑曼心里是戒备的,她不确定顾姝与的目的,就不愿意去放下警惕和他人接触。

    梧桐树树叶被风吹动,发出沙沙声,风迎上了绿叶,发出吱呀声响,树荫下很凉快,碎发被轻轻吹起。

    顾姝与和桑曼相处下,并不热情,没有什么意思,顾姝与声音也很慢。

    却在一个话题刚刚聊起时,顾姝与叫了一声:“喂!陆知幸,我在这呢!”

    桑曼瞧了她一眼,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又两个人走向了她们二人,王义然和陆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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