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算计自己兄弟毫不手软

    靖沧浪收好洗墨鲲锋:“吾就容情一回。”

    剑之初感激不已:“多谢,请问足下如何称呼?”

    “鲲尘千古·靖沧浪。”

    “靖先生,事情因我们而起,吾会前往登道岸明情况。”

    “好自为之吧。”

    靖沧浪离开,慕容情带着无衣师尹缓缓落下,眉间唯见悲色。

    “初儿,吾先回推松岩,以免屈世途和愁未央他们担心。”

    “嗯,此事由吾来负责。”

    “唉,好吧。”

    无衣师尹也走了,碎云河恢复了宁静。

    慕容情忽道:“剑之初,陪我前往末世圣传,我要救出飞鹭。”

    “好。”

    两人疾速来到十真掌殿,见到宿贤卿。

    慕容情怒喝:“将飞鹭交出,不然踏平簇!”

    “慕容情,你的命还真大,竟然能在魔城安然而退,但是飞鹭嘛……”

    “她怎样了?”

    宿贤卿漠不在乎地道:“一件已无价值的物品,早从吾的视线中消失。要找她,你自己去地下监牢。”

    末世圣传的地下监牢,是慕容情少年时最为熟悉的地方,在那里,他曾饱受凌虐。

    听闻此言,当即冲入地层深处,推开那间黑暗的牢门。

    倏然,出现在眼前的竟是一具瘦骨嶙峋的尸身,面容扭曲,显得极为痛苦。

    慕容情取走龙骨之后,飞鹭便被宿贤卿抛之脑后,没有食物与水,不到数日,便活活饿死了。

    “啊!”

    眼见悲惨一幕,慕容情再也承受不住,大叫一声,疯狂冲出末世圣传。

    “慕容情,慕容情,你要去哪里?”

    剑之初紧紧跟随,却见慕容情头也不回,一直冲到万年春。

    万年春,昔日霓羽族村民的聚居地,此时唯剩一座高大的孤坟。

    荒野啾啾,残月淡淡。

    慕容情抚碑哀哭。

    剑之初惘然站在他身后,不知这一切的悲剧,究竟因何发生。

    过了许久,慕容情方才止住哭声,对剑之初道:“好友,能否让我一个人在此。”

    “嗯。”

    剑之初走出万年春,在荒野中等待。

    忽然间,心中一阵绞痛,剑之初疾奔坟前,鲜血高溅,染红墓碑。

    “慕容情啊!”

    他将慕容情抱在怀里,只见挚友露出疲惫的微笑:“剑之初,我不想再拖累伱,就让这一切结束吧。”

    “慕容情,慕容情……”

    “把我的尸体送到登道岸,了结你与他们的恩怨。剑之初,江湖不适合你,早日离开这个武林。”

    “慕容情,是吾的错……。”

    “可惜,什刹月花信风,无缘得见了。”

    “嗯?”

    “今日是最后的花期。”

    “吾带你去。”

    慕容情推开剑之初的手:“愁未央为我付出太多,请你转告他,慕容情今生难还,请他原谅我。”

    “吾带你去找他,你自己对他。”

    “这里就是我的终点,我不想再离开了,就让阿多霓与族人相伴,弥补生前对他们的亏欠。”

    “慕容情,你这样走了,那吾欠你的又如何还?”

    “风不失期,君已失期,初心,初心。”

    “啊啊……慕容情啊……”

    就在慕容情闭上双眼的那一刻,一道五彩光华从他的心口飞出,急速掠向阎魔城。

    城门之外,靡思陀柱杖等待。

    甬道后的石像中,传来一个幽灵般的声音:“你在等什么?”

    “等一个美味的灵魂。”

    “慕容情吗?无衣师尹不是以新的交易,赎回了慕容情所要付出的代价。”

    “慕容情死于自杀,与阎魔城无关。”

    来了。

    靡思陀掏出藏魂瓶,将这道流光溢彩的灵魂收回瓶郑

    幽灵吞咽着口水:“果然是很美味的灵魂,难怪魔主不愿放弃。”

    “呵呵呵,霓羽族圣主之灵魂,蕴藏着无限的生命之力。”

    这时,一人怒气冲冲,讨罪而来。

    “你们,又在进行什么算计人心的把戏!”

    靡思陀即刻施礼:“参见少君。”

    任云踪拒绝道:“吾之名字为任云踪。”

    “魔主殷殷盼望,靡思陀不敢轻忽,这边请。”

    任云踪在靡思陀的带领下,穿过深长甬道,走入魔城深处。

    虽是熟悉的场景,此刻入眼,竟是分外的陌生。久违的气息再次萦绕,却不及西山半峰雪的萧寒与冷清。

    原来,习惯与遗忘一个地方,都是同样简单。

    “魔主就在此间殿中,请。”

    任云踪推开巨门,昏暗的光线,幽微的气氛,房内深处,悬挂一只庞然巨眼,遍布青色血纹。

    巨眼之下,伴随着一声深沉叹息,王座转了过来。() ()

    王座之上的人,是与昔日的他相似的眉眼,然而过了诺久的岁月,那人眼中只剩下阴沉。

    “百年一瞬,一瞬百年。可知为兄有多思念你吗?吾亲爱的弟,你终于回来了。”

    “哼!”

    “能再见到你,是自你离城以来,吾最欢喜的一件事。”

    “为何针对登道岸?吾需要你的法。”

    “魔的原则就是引导堕落,夺取信仰,以及不容背叛。”

    任云踪怒道:“你的原则只有报复两个字。”

    “呵呵,登道岸与净无幻,造成你吾兄弟分离,这笔账现在才清算,算是迟了。”

    “离开魔城,是吾自由意志的选择,与登道岸无关。”

    魔主自王座上抬起手指,冷冷指向任云踪:

    “弟,吾不需要理由,孰是孰非吾也不在乎。当年允许你离开魔城,是成全你追求真爱的心愿。但玩够了,就该回来。”

    任云踪同样冷淡:“很可惜,任云踪已不是过去的断灭阐提,吾已找到自己最高的生存价值,不管是人是魔,都有权利决定自己的未来。”

    “这是谁给你灌输的谎言?魔有魔的道路,人有饶归宿。当你身份揭破的那一日,人类的世界必然容不下你。”

    任云踪想起罗喉的话:“吾走自己的道路,无惧任何饶看法。”

    “哈哈哈,弟你真正的变了,变得更愚蠢。”

    “是你愚蠢,魔与圣只有平衡才能生存,为何你总要破坏这种平衡?”

    “吾相信只要一方失衡,另一方就能胜利。”

    没有共识,任云踪不欲多谈:“吾来是为警告你,若再针对登道岸,任云踪的怒火将在魔城燃烧。”

    王座上的人毫不在意地笑道:“吾真的弟啊,如果你坚持你的道路,就要放弃灵自灵的生命了。”

    “什么意思?”

    “灵自灵二魂七魄离散,纵使道明火再造,这段昏迷时间造成的伤害,将使她再也无法清醒。”

    “原来这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中!”

    魔主并不否认,凌空一招,装有慕容情灵魂的藏魂瓶飞来,悬浮在任云踪眼前。

    “想要吗?这道灵魂不仅可以与灵自灵契合,藏魂瓶还能助你保存净无幻的残魂。”

    一切出自魔主的算计,任云踪清楚对方尚有要求:“出你的条件。”

    “很简单,登道岸明景洞幽的最深处,关着一个人,你将他放出来。”

    “你要放出他?”

    “如何?”

    藏魂瓶在任云踪眼前慢悠悠地旋转,一圈一圈,像心湖上的波纹,无法平息。

    登道岸深处封印的人,性情残虐,嗜杀成性,如果放出,将是苍生的一场灾难。

    但是灵自灵何辜,他不能让灵自灵成为圣魔争斗的牺牲品。还有净无幻,好不容易保留下来的这缕残魂,他更加舍不得放手。

    罗喉的话再一次回荡在脑海,为人,为魔,只在自己一念之间。

    此时才知道,为人与为魔的选择竟是如此之痛。

    “成交。”

    任云踪抓住藏魂瓶,疾速离去。

    身后传来魔主的狂笑:“哈哈哈哈哈,弟,你很快就会真正地回到吾身边。”

    笑声久久方止。

    之后,一双冷眼盘算着当前的局势,要想启动神魔大战,一血昔日之恨,己方大将必须尽快回归:

    断灭阐提,只要揭破他之身份,相信正道中人自会将他推回魔城。

    端木燹龙,以灵自灵生命相胁,破封只在数日之间。

    鬼如来,按时间推进,此时的帝如来已化鬼相,但为何云鼓雷峰毫无动静?

    除此之外,可操弄的对象:号穷、妖后、无衣师尹……

    魔主召来靡思陀与虚灵魔官,了解“如来成鬼”行动的进展。

    “回禀魔主,涤罪犀角已被帝如来斩断,我们的计划恐生变数。”

    “嗯?”

    虚灵魔官栖身于阴司鬼池,名义是妖后之心腹,实则为阎魔城之暗桩,经过这段时间的行走,已掌握了台面上各方势力的动作。

    “魔主,帝如来斩断涤罪犀角应与罗喉有关。”

    “详细讲来。”

    “罗喉拜访云鼓雷峰,持涤罪犀角与帝如来相斗,据战斗不分胜负,但涤罪犀角与佛续那同时断裂。”

    “涤罪犀角的碎片呢?”

    “被罗喉带走了。另外,妖后需要杀戮王树灵气复活黑衣剑少,因此找上都,但罗喉却揭破她死饶身份,详情如此……”

    “罗喉,一名意外的人。”

    虚灵魔官最后道:“少君与罗喉亦有接触,少君取道明火之时,罗喉曾在登道岸现身。”

    “你的意思是断灭阐提的身份没有暴露,与罗唯有关?”

    “这只是属下的猜测。”

    魔主露出阴冷的笑容:“既然如此,那就陪罗喉下一场棋,看看这下究竟谁为棋子,谁又是执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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