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难得的阳光普照。南贺川的流水,依旧是那般缓缓流动。河边的青草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宇野铺了一块格子布在地面上,用树木的枯枝架起了一个烤架。发动豪火球点了个火,燃起的火焰在冬日里暖融融的,火堆散发着吱呀吱呀,窸窸窣窣的声响,在四下无人的静寂树林边显得无比清晰。

    这是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宇野着了一件干净的甚平,依偎在了扉间的肩膀上。千手扉间难得没有穿带毛领子的忍装,他一身黑衣黑裤,显得身材纤细高挑。宇野靠在他肩上,嘟嘟囔囔抱怨起了他肩膀的瘦削。

    互相表白之后,有一些东西还像往常一样,有些东西(比如心境和情绪)却大不一样了。宇野会思考,他们的关系,究竟是情侣还是兄妹,亦或者是什么隐晦的深层次的关系。可到底他们的关系无法公之于众,就像屋檐下,角落里的木头缝中隐匿的苔藓开出了花朵。

    可那到底是不能称为花朵的东西。

    这简直太矛盾了。宇野和扉间都不愿去思考未来的复杂,他们尽力避免着有些阴暗的想象,他们努力在憧憬一个模糊的美好的未来。就算那只是不切实际的设想,他们到底能够找到些动力。

    毕竟,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定不是吗。

    而且,他们似乎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在一起静静地呆着了。

    “如果父亲提起让我和猿飞联姻的事情,我会拒绝他的提议。”

    她递给千手扉间一只烤鱼,散发着阵阵的佐料香气,是扉间爱吃的美味。银发的少年接过,眼神闪过一丝落寞和复杂。

    “宇野……对不起。”

    “嘛……扉间哥也是身不由己不是吗。我是为自己的未来着想,扉间哥不是也拒绝绫户姐姐了吗。”

    宇野笑着,她从侧面抱住了扉间的脖子。她一向亲昵得像只小动物,她的脸擦着扉间耳后毛绒绒的头发,言语间有些低沉

    “我会拒绝,然后发挥更大的价值,让父亲看见。我宇野,才不是大河剧中困守后宅的女人。”

    她的音调陡然升高,像只雀跃活泼的小鸟。

    “况且,我毕竟不是父亲的亲生孩子,父亲不会这么快的。扉间哥,我们还有时间。”

    少年紧紧地拥抱着他,他抱得太紧了,以至于宇野感觉到了有些窒息。她听见了他的吐息声和噗通噗通的心跳声。那一瞬间,她知道,他并不比她勇敢,他也会有怯懦。可这一切都无所畏惧,因为只是在这一瞬间,他们可以在灵魂间完完整整地拥有着彼此。

    ……

    实验室里,扉间依旧在研究晦涩难懂的符文。宇野看起了忍术卷轴,那上面是各种木遁的忍术。上面还记载着千手一族的真树千手,顶上化佛。那是只有千手柱间才能掌握的绝妙忍术。

    他实在太强了,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比若神明的存在。

    关于宇智波斑,宇野不禁回想起忍者学校教科书上的记载和他真实相遇的那个有点温柔的别扭男人。据志乃老师说,关于宇智波斑的资料,已经照比他那个时代修改了很多。历史是人为书写的,现在的内容更加客观和明晰。

    那只有聊聊数字而已: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一起建立了木叶的伟大忍者。可后来却因为观点不和离开了村子,用一生布了很大一个局。在四战中获得了比肩六道仙人的力量,却被大筒木辉夜的意志所偷袭,成为了复活辉夜的肉身祭。至于很多具体细节,仍然是被称为机密的存在。

    宇野曾经尝试过诉说一些关于未来的事情,毕竟她也十分好奇。对于过去和未来相交,这个仿佛莫比乌斯环的论题,这实在是复杂和深邃的东西。可一旦她想妄图说出些关键的东西,他的思维和身体便不为自己所控。或许这就是时空的力量,她不是预言者,她无法道破天机。

    她索性便用曲折的方式诉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议题。她靠在实验室的桌子上,为千手扉间倒了一杯热乎乎的黑乌龙。

    “我之所以掌握木遁,并不是因为我拥有千手的血统。我从小便被人作为战斗工具来培养,他们用了很多实验来开发我的能力。甚至是在我身体里植入了大哥的细胞,所以我的查克拉味道才会和大哥那么像。现在那个组织已经毁灭了,我只知道,自己身上大概有五啪左右的柱间细胞。”

    “竟然这种组织。宇野,一直以来你受委屈了。那你这样体质的人,还有几个。”

    少年接过了热茶放在桌子上,浪漫细胞使然,他攸得捉住了一只她有些微凉的手,握在手心里用体温温暖着它。

    “到实验基地覆灭之前,基地里的实验体只有我一个。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成功,没有成功的,便死了或者变成树了,或者变成暴走的肉块。所以说,大哥的细胞,千万不要再泄露出去。他太可怕了。”

    “飞段是我认识的第一个人,他教给我反抗,去攻击那些被故意放进来伤害我的其他实验体。一直以来都是他在教导我,他有着和我相仿的基因,是我的血亲。组织和实验体被销毁之后,我生活在村子里,可飞段却是个臭名昭著的战犯。即使我被救了,也不想暴露他的存在。”

    “虽然别人眼里他都是个不好的人,可他一度是我的精神支柱。是神明将他带到了我的身边,他拯救了我。我努力守护身边的人,而不是从前那般任人欺辱。这是我的意识,我希望我们能尽量互相尊重和理解。”

    宇野抽出了被扉间握在手心里的一只手,她直起身,目光炯炯地望着眼前的少年,声音确切和低沉。

    “我时常会思考我之所以存在的意义。所以扉间,有些事情你大概永远无法理解,人类之间并不存在感同身受。扉间哥,我已经在遵守我教义的状态下尽量去理解你带给我的信息。我不想让你失望,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改变是一件太难的事情了。”

    她的诉说冗长而正式,或许经历了一系列狗血的事情,她终于意识到不能一直依着他。她是独立的,他们必须互相理解而不是她单纯的“迁就”。

    少年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这让他看起来有一瞬间的脆弱。眉眼间,是宇野妄图解析却失败的复杂情绪。宇野不禁低下了头,她不觉感叹自己的过分自信,却马上被眼前人另一个动作而惊异。银发的美少年缓缓地拉进了二人的距离,抱住了宇野毛绒绒的头,湿热的吻落在了她的额头。

    “抱歉宇野,是我狭隘了。现在那个人已经不在了,所以,这次换我了。我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的,相信我。我可能无法告诉你你存在的意义,可是有你的存在,让我的生命更加沉重。”

    瞧啊,有着凌厉双眼的少年,连情话都是如此的致命。他的嘴唇贴在宇野的额头上,用一种湿漉漉的语气说着。

    “地藏忍僧的力量,我想大概是仙术的一种。和大哥的不一样,我在你身上注入查克拉并不能使你查克拉紊乱,也并没有影响你查克拉的性质。”

    “而且,若是依照你的说法,你曾经大哥细胞占据五啪,但是依照我的数据报告,数值已经远远超出了这个范围。宇野,整整十五啪。也就是说,你之所以能够掌握木遁,或许也是因为那个和尚的仙术。”

    “其他刺激不能使大哥的细胞增值吗”

    “细胞的分裂和死亡是个稳定的比率,宇野,外界刺激并不能产生反应。大哥的细胞本来是很爆裂的东西,就像癌细胞。可不知道为何,在你身上稳定得出离。宇野,你基因的奥秘,对于如今的科技来说,解析起来太难了。”

    “还有那个和尚的资料,我通过我的情报网找到了一些,只是太少了。唯一的线索,就是失落之地。”

    少年感叹要诉说的东西太过冗长,这实在破坏了二人之间微妙的气氛。他索性抱起了宇野,在她一瞬间的惊呼时坐在了地板上软软的袋椅里,将她的后背紧紧靠在了自己的怀里。

    “那我便去失落之地。”

    “这太冒险了宇野,我不允许。”

    他用嘴唇的吐息仿佛撒娇一般骚扰着她的耳根。宇野的脸颊一瞬间红了,可她到底坚持着自己不服输和无论面对扉间怎样情话都要坚持自我的“原则”。

    “可我必须增强自己的力量,你和大哥都是全属性,扉间哥更是脑子灵光。我不能只依靠扉间哥成长,我的水遁和土遁还有咒术都有局限,就比如对付宇智波传说中的须佐之男,我便只能走为上。或许我能在未来学习更多的忍术,可我的界限就到这里了。为了增加自己的砝码,我必须更加厉害!我必须让父亲看到我的价值!”

    她索性挣脱了少年的束缚,正面对着他,在他白皙的脸颊上咬了一口。

    “你不必那么拼命,你没必要那么强……你还有我……”

    “可扉间哥背负的东西太多了……我不能。这次就饶恕我吧,扉间哥。我不会死的,我是不死身嘛。”

    她又接着说了冗长的大段……似乎终是拗不过他,少年的态度终于得到了软化。

    “这次战斗结束后,我陪你去。不过仅限于在失落之地外围,听话喔。”

    “扉间哥最好了。”

    她像个小无赖一样弹舌,将扉间抵在墙上,啵地亲上了他的唇。

    “我真喜欢你,我的刀鞘先生。”

    ……

    井井有条的实验室几乎让她一会便翻了个焦头烂额。从其他家族夺来的忍术卷轴只要是关于土遁雷遁的,都被她翻到大箱子里,准备带回房间仔细研读。少女懒洋洋地倚靠在桌子上,她偏偏不坐椅子,笑得像个不拘小节的小痞子。

    “也就是说,虽然扉间哥还是没有能够搞清楚我身上的秘密,可是竟然利用暂时破解的一小部分符文做了一个术”

    “灵魂禁锢术。简单点说,就是暂时锁住灵魂和□□,延缓死亡。已经实验过了,修改了一些漏洞。你要学吗”

    “当然了,快点教给我啦。”

    她依旧抱着少年的胳膊用柔软的头发蹭着他撒娇。

    “那我便教你吧,只不过有点难,你最近要加油了。”

    “很难想象,我的宇野竟然主动去学习救人的术了。”

    少年的语气一瞬间柔和得不像话。看着实验室里活泼的小可爱,他此时沉浸在了无比雀跃的心情。

    瞧啊,她的利刃在悄悄地软化。为了他,为了名为“他们”的未来。想起这个,扉间心头一软,热乎乎的心情几乎要化作徘徊眼眶的生理盐水。只是他是不可能哭泣的,也只是“几乎”而已。扉间揉了揉她的脑袋,将一只铅笔夹在了他的耳朵上。

    “万一扉间又吃瘪,我可得拯救你。而且不只是你,父亲,大哥(他大概不会受伤),莺里……现在的合作家族,还有未来的合作伙伴什么的,我都可以用上嘛。”

    少女嘟嘟囔囔地说着,却被他塞了一大本厚厚的笔记。

    “不仅仅要看,还要写喔!好好练,没有我指导,这次要谨慎!”

    “好好,我知道了扉间老师。”

    她黏糊糊地说着,然后又吻了他脸颊一下。

    这个小痞子,太可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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