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野接过了角都递到他手中的纸,那是两张悬赏令。和料想不同的是,不是高额悬赏的叛忍。而是临近小国大名的护卫忍者。

    “用邻国大名的护卫忍者来换赏金,没问题吗?”

    “在组织允许范围之内。”

    宇野望了望角都,角都只是冷哼了一声没有应答,他这样的态度也在意料之中,毕竟这记仇的老家伙一向没有什么好脸色。宇野想来也不能让角都坑了自己,还是多嘴问一句比较好。

    她又看了看真理,而真理则语气平淡地回复了一句,没什么情绪波动。

    看来,晓组织的活动也已经开始逐渐活跃起来了。

    “前面的路,是守护忍行军的必经之路。今天下午便在此候着,估计一两个小时之后就能到。”

    角都说着,说完便独自转身往前面的大路走了过去。

    “行军的话,应该是一队人吧。喂,宇野,我和宇野一起处理啦,角都。”

    “人太多,你的仪式太慢了。”

    飞段将手搭在了角都肩膀上拍了拍,飞段侧脸皱眉看了飞段和宇野一眼,随即拒绝了。见到贴了角都的冷屁股,飞段转而又走慢了几步,懒洋洋地靠近了宇野。飞段一向还算“听”角都的话,他们的相处模式着实让宇野感到幽默感十足。

    “喂!什么嘛!宇野,我和你一起,一起用咒术怎么样。”

    “杂鱼太多。先把杂鱼用忍术清理了吧。剩下的两个大人物,可以咒死了。”

    “啊...你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虔诚,每次这时候,我都觉得你是个异端......”

    “死亡面前大家都是平等的,只要能更快地为神明大人献上更多的祭品,仪式并不是唯一的方式。经文中并没有严格规定和解释哦,我也在遵守教义啊~倒是飞段你多少有些古板咯!”

    “切!我不管,大人物至少分我一个,至于那些小杂鱼,你一网打不尽的,都归我。”

    “成交。”

    宇野说着,抬起左手示意飞段和她碰拳。只是飞段拳头将要触及到宇野的时候,却被宇野用手捉住了,将他的拳头,包裹在了掌心。宇野顺势往前一凑,在飞段耳朵边用呓语一般轻微的嗓音说道。那语气自然地带着些撒娇的意味,听得飞段挠了脑头。

    “要用咒术,借给我一点力量给我啦,反正只要你再摸我一下,就都会回去你那里啦。”

    “看在邪神大人的份上,就分给你一点.....以后少歪曲教义!”

    飞段有些傲娇滴说着,说完,宇野便感受到一阵暖意流淌到了心窝,一串黑色的符文从飞段手腕处蔓延下来,跳上了她的手背,化作了手背上的轻微灼热。

    “谢谢啦,小飞段!”

    “你这么叫好恶心...还不如叫爸爸,或者所小爸爸也行!”

    “你比我小欸,不怕折寿吗?”

    “不要计较那么多啦......”

    飞段嘟囔地说道。一行人不一会便感到了大路上。真理和角都站在路边的森林里发呆,显然是不相搀和。而德间则被宇野按在了原地,站在树上盯梢。只留下飞段和宇野一起扛着大镰刀站着,活像个喊着“留下买路财”的山匪。

    远远地,宇野便看到了一个12、3人左右的队伍赶了过来。为首的是两个身材魁梧的中年人。他们看到宇野和飞段挡在路中央,愣了一下,随即似乎是真把他们当成了山匪,派了几个小喽啰便向飞段和宇野招呼了过来。

    宇野和飞段相视一笑,随即宇野飞速结印,因为飞段还在边上,她也没用什么大规模的水遁。只是催生了早先洒在路边的种子,粗大的藤蔓瞬间对敌人们进行追捕。眼前两个大汉也不是草食动物,许是因为是雷属性的原因,不仅躲过了藤蔓的攻击,还用雷遁将宇野的藤蔓削下来了几根。只是剩下的小喽啰们就没那么幸运了,他们几乎都被瞬而膨胀的藤蔓缠住了身体,一时间无法动弹,除了不顾队友临阵脱逃的,几乎全被藤蔓给绞杀了。

    “剩下来,就是我们两个的了。”

    “来咯!”

    “风遁.大突破!”

    还未等宇野说完,飞段便呼喊着举着镰刀砍向了两人,飞段的体术十分流畅,速度也极快。不一会,便和宇野的忍术一同配合,两人先后取到了对方的血。

    对待实力强劲,不能一击必杀的忍者,咒术的方便简直是如同作弊器一般。宇野和飞段同步地画好了术式圈,在对方的错愕中,举起了利刃扎破了自己的心脏。

    他们之间的力量是可以共通的。只不过接受了飞段的力量后,再触碰飞段便会将这份力量还回去。宇野的咒术力量在身体里保持着微妙的平衡,超过这个量,便不能维持稳定状态。

    此刻接受了飞段的力量,只是一击,二人便成功击杀了对方。飞段在刺杀对方地一瞬间因为兴奋而诵经、吼叫。宇野则沉默了些许,只是在心中慢慢祈祷着。

    纵使先前已经实验了几次,这次的利落还是让宇野不由得有些惊愕。距离上次见到飞段,他的咒术变得更强了。神明是如此眷顾他,而他又是这般的虔诚。或许加入晓组织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无谓的冒险吧。

    宇野就这般胸口上扎着刀,躺在沥青铺就的马路上许久。直到真理走了过来,站在鲜红的术式圈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雨早已经停了,傍晚的夜风吹在她脸颊上,她叹了口气,头发随风摇曳,让她的脸上现出了几分破碎感。

    “只是换赏金而已,有必要全杀了么。”

    真理是个医疗忍者,自然不会是什么噬杀成性的人。就像大部分木叶的忍者那样,在和平期间,他们不会杀和任务无关的人。杀了两个邻国守护忍,这些小杂鱼本就没什么价值。晓组织面子上是个佣兵机构,留下几个将消息传回去还能震慑小国,本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可宇野和飞段却将这些人杀了个干净,就连在宇野绞杀下侥幸逃生的感知忍者都让飞段给咒死了,但真做到了清清静静。

    和真理不同,宇野经历了许多,如今也知晓了生命的重量,以及为忍者,何所为何所不为。可是那刻在基因链里的残暴、一连串的失去还是将她塑造成为了邪恶而狭隘的人。如今想不想杀,该不该杀的标准于她也只有远近亲疏、是否舍得这个判断依据罢了。如果说过去的她不屑于感受生命,是无知的混沌邪恶,如今的她便是通晓一切的守序邪恶罢了。

    “这还需要理由么。”

    「没什么借口,只是想杀,便杀了。」

    宇野说道,这话说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却是昭然若揭。宇野坐在黏泞的术式圈里,她对着真理笑了一下,那笑容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不太真诚。

    橙红的阳光丝线照射在宇野脸上,地面上淤积的血水汇集成一片小小的溪流。宇野抽出心脏中扎着的刀,用破布擦干净了,站了起来,别在了腰间。真理皱了皱眉,不再看她,便转身看向远方。

    其实想想,早在从前,真理便大抵知道她有些噬杀的。她在暗部的时候,便因下手利落,招数残忍出了名。只是她宇野不祸害队友,便也没什么可怕的。英知道,真理自然也知道。只是这咒杀人的手段过于刺激,她顾及着医疗忍者的原则,并不喜欢罢了。

    这么多年,宇野终究是想明白了。死亡对于她本身、对这世界上大多数挣扎的人或许并不能算是坏事。相比之下,与结识的人离别才是。如同那念不完的经文中所描写的那样,每个人地位不同、经历不同,只有濒死的那一刻才能觉悟,只要死亡的那一刻才是平等的。

    “随你吧。”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

    “其实直到现在,我也觉得英对你的信任是很危险的事情。”

    “确实,我不太值得信任。”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这么说吗?”

    真理说道,她靠近了宇野几步,于宇野对面平视她。

    “你这样讲,无非就是表达对我和斑的不信任。还有,暗示我可能也没有被斑「信任」。晓组织搭档之间的关系我也自然了解,怎么?这么多年的相处,你对她还是没呆出什么感情吗。如果你是为了挑拨我俩关系的话,我觉得你是打错算盘了。我的目标和斑从来都是一致的,这无关信任与否,我是不会背叛他的。

    而至于我为什么救你,为什么会被英信任,只因我是个重感情的人,你知道的。”

    “你一个做间谍的,这么讲不觉得可笑吗?”

    “就算是间谍,也是人。人都是有感情的,我希望你明白这件事。”

    宇野说着,她这些话自然缠了三分真心。这么多年,真理变了,她也变了。她便向前走了数米,徒留真理在路边发了一会呆,随即才跟了过来。

    天色一点点黑了下来,几人便也不再赶路,而是夜宿在了一家民宿中。因是租赁了整个和屋,空间还算宽敞。他们一人一间卧室,真理早早地睡了,德间则靠在宇野隔壁的房间里读书,只剩下角都和飞段两人在客厅里发着呆。或许称之为发呆并不合适,因为脑力超绝的角都一向善于用脑子默算。

    直到宇野路过客厅时,闭着眼的角都坐在她身后的榻榻米上,用一种平淡的语气向她讲话。

    “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邪神的眷顾也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

    角都说着。宇野回头,注意到飞段早就睡着了。他就靠在角都身侧,看着两人十分亲昵的样子。飞段在睡梦中向角都的身体靠了靠,从宇野的角度看过去,仿佛是被飞段靠在怀里一般。角都并没有看宇野,也没有看飞段,他的目光落在寂静的天空中,仿佛在捕捉远去寺庙的烟火一般。可宇野知道,这话虽是听在了宇野的耳朵里,却非角都对她的关怀。他说给飞段,亦或者说,是说给了曾经年轻的自己。

    早在宇野第一次用木遁的时候,角都便提到过他曾经和初代目火影千手柱间交手。只是她回忆过去自是想不起来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尤记得那年木叶村的谈资,曾经有个冒失的男人刺杀过神明一样的火影大人。

    争斗是无休止的,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只是在这有限的时间里,她可以找点事做。正义的也好,邪恶的也罢,她总得有些念想。

    仔细想来,那个遥不可及的“月之眼”计划中,陷入“无限月读”的人们最后是死是活,好似也没那么所谓了。只是对于她来说,还是有些人,到底是放不下罢了。

    “或许吧。”

    “你和飞段不一样,你看起来比他命长一些。”

    “是吗?我还以为角都先生会诅咒我赶快去死。”

    宇野说着,角都则没有接宇野的玩笑,反而是将语气压低了一些。

    “我不懂你们所谓教徒之间的信仰是什么,关系如何,只是我希望你最好虔诚些。”

    “我以为角都先生嫌弃飞段每次都仪式又臭又长。”

    “你懂我的意思的。”

    角都说道,昏黄的灯火映得他皮肤暖融融的,移门敞开着,夜色中昆虫鸣叫的声音格外清晰,他伸出手划过飞段银白的发丝,似乎是想摸一摸他的脸颊,却没有继续动作,只是摇摆着手臂,替他驱赶了一些欺身的蚊蝇。

    宇野知道他的意思。虽然也在暗地里了解过晓组织组合之间的关系,可她最为熟悉的还是角都和飞段。忍者之间的关系其实很微妙,很强烈,又很脆弱。他们可以认识几天便并肩作战,也可以因为信仰不同立刻反目成仇。

    可或许角都和飞段是不一样的关系吧。飞段是个很简单纯粹的教徒,角都又活得太久,许多事情都看淡了,渐渐地便藐视所谓的忍者原则了。因为杀不死对方,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很幽默。有时候,他们像是长辈和后辈,有的时候像是亲朋,有的时候像是......

    角都将飞段划在了他的保护范围之内,那么在此之外的,飘忽不定的宇野,自然是角都防备的对象。

    “至少,在他的身上,我可以做到。”

    宇野说着,她望了一眼角都,而角都则没有对话,只是望向了屋外的月光。他似乎是侧身对着空气说了别的什么,只是那声音太小,宇野也实在听不清。只是那似乎是几句有些温情的话,让他绿色的眼珠看起来都柔和缱绻了许多。

    就好像是个幼稚的承诺一样。

章节目录

[火影]晓二代的木叶灵异生活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宇佐见章鱼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宇佐见章鱼并收藏[火影]晓二代的木叶灵异生活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