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忍村的清晨比别的地方来得更晚一些,灰色的天总是在仿佛是哭了一样,少有阳光的照射。在隔壁的料理屋解决完早饭后,德间在屋子里准备破解防御结界的术式,宇野和真理则来到了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起来。

    过往的行人似乎是习惯了一身黑底红云袍的这样有些招摇的装扮,宇野一行挤在人群中,并不显眼。对于这样高压戒严的村子,佩恩的管理无疑是非常有效的。

    路过「元祖」中华风糕点,宇野停下了脚步。她一向喜欢甜的,虽然雨忍村没有糯米三色丸子,可偶尔吃些桂花糕,倒也不错。购买了一大盒甜腻的糕点,热络的老板娘送给了宇野一只小小的粉色荷灯,精致小巧的,是纸糊的。

    “荷花一样的灯?”

    “点上灯火,放在河水里顺流而下,可以将思念传达给惦念的人。”

    “谢谢您。”

    宇野接过了荷花灯。

    传信的小忍鹰飞过天空,停靠在了宇野的肩膀上。宇野将小忍鹰腿上绑着的情报筒打开,从里面掏出了一张纸条。

    「制造绝的复制体需要大量查克拉,基地遗留的查克拉不多了。等到收集了第一只尾兽,你再开始试验吧。」

    “看来不用着急了。”

    宇野将纸条递给了在一旁购买糕点的真理。

    “还是按原定计划走吧,也没什么总要呆在这里的理由。”

    真理看了一眼说道,她望了一眼宇野拎着的糕点,又看着捧在手中的小荷灯,笑了一下。

    “你还是一如既往地爱吃甜的。”

    “人的口味哪里能轻易改变的呢。”

    宇野说着。天空中又开始下起牛毛小雨,她退了两步,站在了屋檐下。抬起一只手指,手指上出现一小撮火焰,将小荷灯点着了。她便撑开那把廉价的红色雨伞,走了几步,走到了街边的小河沿岸,将荷灯轻轻地放在了水中。

    荷灯在一片阴霾中散发着柔和的暖光,顺着水流蜿蜒而下。只是如同料想的一般,那烛火孱弱,不一会便熄灭了,柔弱的纸也抵不过越来越大的雨,许是过不久,便会被彻底濡湿了吧。

    “还有惦念的人?”

    真理问她。

    “算是吧。”

    宇野点了点头,她顿了顿,继续说道。

    “明天,是我老师的祭日。往年,我大抵会给他一束送舞女兰吧。”

    “你还真是个念旧的人。”

    真理说着,她没有打伞,只是戴了个宽大的斗笠,挡住了大部分的肩膀。她透过散乱的白布条望着宇野,语调有些低沉。可宇野却笑了一下,将一只空着的手伸出了伞外。雨水在她的手心积攒成了一个小小的水洼,却在手收回之后片刻散落。

    “我念旧,也记仇。”

    “你和斑好像并不是一路人,你注重过程,而他是结果导向的人。”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不管是他,还是我,亦或者你,都已经被拴在了一起。”

    “呵,倒也是。”

    真理浅笑了一下,随即便转头便走了。走到距离宇野五六米的位置,她停住了,没有回头,只是用不大的声音说着话。

    “你觉得,你和斑,是什么关系。”

    宇野没想到她突然问起这个,一时间竟是愣了一下,随即才缓慢开口。

    “过去的「斑」的话,是如同兄长一般,理念相似的领导者吧。现在的话,大抵是同路人吧。”

    宇野说着,记忆回溯到战国时代。过去的是人是泉奈的兄长,种种机缘巧合下成为了她不得不去尊敬崇拜的人。而现在,失去名字的带土...则只能是友情斑驳的同路人罢了。这般想着,她叹了一口气,沉浸在这漫天的雨。

    “.....”

    真理没有作出回应,也没有继续追问,她抬起了脚步,继续走着。

    ......

    从雨忍村往土之国赶去,空气是越来越干燥的。接待她们的是岩忍村的一位高级官员,穿过沙土漫天,枯燥肃杀的景色,宇野感受到了那几乎要忘记的查克拉味道。

    是大野木。

    处理这个名叫「楔之国」的小国,早已担任土影的大野木竟然来了,看来土之国是非常重视这小块的领土啊。

    楔之国国如其名,是一个非常小的岛国,位于土之国边境临界的一个近乎海一般宽大的淡水湖中心,如同一根楔子,扎进了淡蓝色的湖泊中。

    显然土之国这次不是第一次和晓组织合作了。那人看见宇野一行人的时候还是愣了一下,对于他来说,宇野一行显然是新面孔。那人将地图摊开铺在地面上,指着几个做了标记的地点说着。

    “计划有变,楔之国和火之国达成了军事条约。所以,这次的委托便不再只是摧毁城市而已了,还要斩断其与外的联系。”

    “计划有变,那......”

    “当然,任务金也会随之增加。”

    那人张开一只手,比了一个数,真理显然业务已经娴熟,便点了点头,任对方继续。

    “忍者对外通信的方法是五花八门的,单纯切断水路航道是不行的。”

    “你的意思是把所有的忍者都解决掉。”

    真理面无表情地看了那人一眼,不悲不喜,听不出什么。可宇野却知道,她心底到底还是有些波动的。

    所有忍者,便包括忍校新毕业的半大孩子,还有接近退休的妇孺老者,这样过于脏手的活,真理是不愿干的。

    “站在土之国的利益方,我必须要为这次任务负责。必要的时候,可以使用一些非常的手段。”

    “非常的手段...好,我知道了。”

    那人说着,声音有些低沉。宇野作为忍者,自是知道他口中的“非常手段”是什么。无非是必要的时候,将岛民都灭了口。对平民下手,也难怪岩忍村不出面呢。只是这手段,就算放到过去,做的也是太绝了。

    真理听完那人一席话,挑了挑眉,语气冷了下来,她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候,眼睛已经变成了闪耀着妖异光芒的蓝色。爆裂的查克拉自她周身爆发出来,她迈了一步走到了那人面前,瞬间掐住了他的脖子。而那人似乎是被什么定住了一样,身体还是保持着方才的站姿,一动不动。真理的手收得越来越紧,眼看那人满脸通红、目眦欲裂,宇野才顶着真理的微压,握住了真理的手腕。

    而真理似乎是缓过神来了,松开了那人,将那人像扔一块破布一样,扔在了地上。而那人此时才反应过来,他劫后余生一般地大口地咳嗽着,陷入了巨大的恐惧中,身体抖成了筛糠。

    饶是宇野都被真理爆裂的查克拉吓了一跳,倒别说他了。宇野走到了那人面前,捡起了他散落在地上的地图。

    “举头三尺有神明,大野木那家伙还真是绝情啊。这般做事,倒不怕哪天起了床,就变成了只青色的鬼了么。”

    宇野笑了一下,略微嘲讽的语气说道。她想起了数年前她站在屋檐上,看着当时那个出言不逊的少年大野木和宇智波斑对话。那时候的他,倒是真有些作为「影」的热忱的,只是现在,多多少少都沾着些阴谋血腥的味道了。

    只道越是遇到故人,过往的记忆便越是清晰起来。这般看来,到底是,往事不可追了。

    宇野恍然。

    土之国边境距离楔之国,不过数百公里的距离,乘着德间的忍鹰,不一会见到了。德间操纵忍鹰停在了距离本岛几十公里的外岛上,并没有直直地向前飞去。

    “怎么不向前了。这次任务的话,用你的藤更合适些。”

    “看来我的能力斑都和你讲了透彻。只是这次,我倒是想见识一些你的能力。这双眼睛的力量,我可尤为好奇。”

    “我的术,并不适合这种大规模无差别攻击,要想切断外界的联系,还是你的适合。”

    “可我的藤不长眼睛,那时候这个岛上的平民,可就不好过了。”

    宇野说着,她依旧是不慌不忙有些玩味的语气。她向德间点了点头,德间随即召唤出一个巨大的卷轴,在真理面前摊开。

    “我的空间结界术可以保证一段时间内与外界车底隔绝,在此期间,您解决掉所有能传信的忍者就可以。”

    德间说道,他目光炯炯地望着真理,眼见真理的表情几乎不可察地放松了一些,看向宇野的目光也柔和了不少。

    “你虽是那家伙的同路人,却还是有些底线,一时间,我倒是有些恍惚了。”

    真理说道,有些嘲讽,却夹杂着笑意。

    她口中的“那家伙”,她自然是指的是带土。平心而论,带土在水之国做的事,确实没什么底线。制造出「血雾之里」,让没毕业的孩子自相残杀,世俗意义上来说,到底是有些过于残忍了。

    “你这话虽是夸我,却也是贬损我,怎般都不中听了。谁也不是一开始便有底线,或者说一开始便没有底线的。人都是会变得,我一开始没有什么底线,可那家伙,还是很有底线的。”

    “罢了,你也不用替他回忆什么了。既然木已成舟,怎般都没有意义了。还是早点完成任务才是。”

    真理说着,说完,她将手心摊开,似乎是在施展通灵术,却没有结印。她只是将手举在胸前,露出了手心。

    一晕氤氲的白雾飘散后,数十个近似于真人的傀儡出现在了林间。他们有着和真理一眼蓝色的眼珠,如果不是肤色有些过于白皙,那简直是和真人一样。正在宇野的错愕间,真理蹲在了德间的卷轴面前。

    “架起结界吧。”

    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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