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归一进办公室，便感觉到气氛十分压抑，俞云苗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面，从她进来便怨毒地盯着她，岑珍和人事经理各占了一张办公椅，三个人形成了一个诡异的三角形。
她瞧了一眼中间的那张椅子，显然是留给她的。
温归并步走过去，坐下来。她倒是一点也不慌，如果要开她，俞云苗的脸色不至于那么难看，她望向岑珍，后者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人事经理开口：“温组，你在公司也有快十年时间了。”
“是的。”温归点头。
“如果我没记错，到今年九月份你就可以签第三次的无固定期限合同了。”人事经理说着看看俞云苗，又停顿了下，“鉴于你对公司的突出贡献，俞总和我们商量，这次人事变动，升任你为营发部副总监。”
“啊？”不知道是不是幸福来得太突然了，温归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眼睛看看岑珍，又瞧瞧俞云苗和人事经理，“确定是要给我升职？”
人事经理点头：“相关的待遇问题，后续我会在邮件里跟你确认。”
“哦。”温归人还是懵的，她从很久以前开始便心心念念想坐到这个位置，现在副总监的位置摆在她面前，她却又觉得不真实，脑袋都昏昏沉沉的。
“下周一，会在公司例会之后发出相关的升职通知，恭喜你了，温副总。”人事经理说完便和岑珍一起出去了，留下温归和俞云苗两个人。
温归的脑子飞速旋转，猜测着目前的局面，她昨天去找了谷芸，今天到公司就被通知升职。俞云苗显然是不希望她升职的人，难道是邓诺思，他不是一直也不希望她升职吗？
温归有点当局者迷。
俞云苗上下瞧她一眼，阴阳怪气：“怎么？还想让我把办公室让给你？还不出去。”
温归没听她说完，嘴里嘀嘀咕咕地出了门，直奔茶水间。
她、李文敏和岑珍有个小群，她赶忙在群里发了一句。
[温归]：这是什么情况？
李文敏先冒头，[李文敏]：什么？什么情况？
[温归]：刚才通知升我做营发部副总监。
[李文敏]：？？？
[李文敏]：是你没睡醒，还是我没睡醒？
[李文敏]：今天什么日子？
[李文敏]：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从李文敏一连四五条微信里，温归已经感受到她的震惊，当然她自己也依旧沉浸在一种说不出的惊讶之中。
过了大概五分钟，岑珍才在群里露头。
[岑珍]：不用惊讶，是邓总亲自吩咐的，温归升职的所有手续，都附和集团流程，合规合理合法，众望所归。
最后她还不忘附上一个大拇哥。
温归看着手机屏幕上“邓诺思”三个字陷入了沉思。邓诺思的做法看起来很像是不想她去天银，想把她留在言堂打出的感情牌，给她升职，并且通过人事的口暗示她，再坚持两个月，她在言堂就是横着走了。
可这一切又太过于顺利了，顺利中透露着一股诡异的气息，仿佛邓诺思在欲盖弥彰，用升职换取她不要再插手天银的事情。
难道邓诺思真的在通过某种方式中饱私囊？
温归感受到了一种巨大的震撼，一个人明明认识了很多年，自以为是了解他的，可是到头来发现他与自己记忆里的完全不一样。
温归不知道是自己变了，还是邓诺思变了，或是时间变了。
这种猜测让她惴惴不安，下午她特意去行政部一趟，给那边负责标书的几个商务都带了下午茶，从他们口中得知天银截标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说来也怪。这个天银次次都能精准截标，而且我最近听说，我们之前有几个项目的后期都是他们在做，据说公司实力不错的，上个季度好像还得了个什么独角兽企业还是啥的。”
“这我知道，我老公在区政府，上次说是区长还去他们公司参观来着。”
温归问道：“你们就不觉得奇怪吗？”
“有什么好奇怪的，这种事情在平常不过了，他们公司不止截我们公司的标，也截其他家的，我们公司也常常截其他公司的。”
“你这么一提，我倒是想起来了，有好几次，他们的价格只是神奇的比我们少那么一丢丢。”
“那是人家运气好吧。”
温归听着他们的议论，从商务办公室出来，心中更加五味杂陈。
她掏出手机，翻找到邓诺思的微信，他俩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她上上次从绿华回来的时候，看着手机上邓诺思的微信头像上“天道酬勤”四个大字。温归不仅想问问他，他的道就是通过非法手段给自己牟利吗？
然而她没有证据，更没有当面质问邓诺思的勇气。
下班的时候李文敏在小群里发了个定位，叫她和岑珍一起过去。
温归和岑珍一道坐地铁过去，又辗转打了车，最后竟然到了一家会所门口。
温归看着那金碧辉煌的招牌，又看看李文敏，一脸疑惑。
李文敏对她挑挑眉：“你升职嘛，不得庆祝一下。”
温归心里藏着事儿，倒是忘了自己升职这茬：“那也不用来这儿吧。”
温归不是第一次来这种会所，之前应酬的时候也算是经常出入这种声色犬马的场所，她不是很喜欢，所以从来不会主动来。
李文敏笑得一脸意味深长：“这不是带你出来体验一下不一样的快乐嘛。”
岑珍也在旁边附和：“李总这是要请客的意思吗？”
“好说好说。”
温归被她俩半推半就的带进了包厢。
一进包厢，李文敏轻车熟路的对着经理使了个眼色，很快十多个花季少年鱼贯而入，在包厢里一字排开。
温归看着这架势属实有点懵，小声问李文敏：“这是干什么？”
“你听我安排就完了。”李文敏清清嗓子，“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男生也不拘谨，一个个依次介绍自己，等他们介绍完，李文敏看向温归：“看上哪个？”
温归看着眼看这些二十出头的男生，又想起路清野来。他站在这中间一定是最显眼的那个吧，说起来，快到路清野给她打电话的时间了吧。她摇摇头。
李文敏做主，抬手点了几个留下来。留下的几个人争先恐后的坐到三人身边。李文敏熟练地安排他们唱歌，一抬眼瞧见岑珍和温归有些拘谨地坐着，立刻开罐啤酒举起来：“来来来，今天呢。是我好姐妹温归升任总监的日子，十年终于熬出头，让我们祝温总监一路长虹，从此带我吃香的喝辣的。”
她这话一出，下面的人齐刷刷的举杯敬温归，温归被驾到那里，只能端起酒杯赔笑，心里想着，一会儿怎么脱身。
喝完这杯，李文敏还不算完事儿，又说道：“今晚谁能把我们温总伺候好了，我李某人必有重谢。”
她这话一出口，那些男人见了温归就像苍蝇见了肉，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
所以路清野电话打来的时候，温归刚掏出手机，就被旁边的人一把抢过去：“呦，这黑乎乎的头像是谁呀？”
“该不会是姐姐的老公吧。”
“姐姐这么年轻怎么可能有老公，应该是男朋友吧。”
“怎么可能？我听敏姐姐说温姐单身的。”
“温总，那你考虑考虑我。”
“还有我。”
温归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突然想以前人总说女人多嘴多舌，实际上人类这种物种不分男女都是一样的。男人茶起来，也是不遑多让的。
温归看准时间，一把拿回自己的手机，腾地从人群中站起来，用一种生怕别人听不到的声音说道：“抱歉，我男朋友打电话来了，我要出去接个电话。”
她这话一出，周围瞬间安静下来，只是剩下背景的音乐一直响着。
温归从包厢里出来，才接起路清野的电话，一瞬间将吵闹隔绝在身后。
“今天没去上舞蹈课吗？”路清野问道。
温归瞧瞧后头，没人跟出来，她快步走到后面稍微安静些的地方：“嗯，今天朋友请吃饭在外面。”
路清野听她情绪似乎不高：“怎么了？听起来怎么有点不开心。”
“没有呀。”温归答道，她下意识的隐藏了自己的心事，她从未和路清野说过工作上的事情，也不想说。她说完从口袋里摸出烟盒，点了根烟。
路清野在电话那头，虽然看不到，却敏锐地察觉出她点烟的声音：“嗯，都抽烟了，看来是真的有烦心事。”
温归抽烟的手停顿了下，先是一惊，被看穿心事竟然有些浅浅的愠怒：“路清野。”她连名带姓的叫他。
“嗯，我在。”路清野的声音缓缓地。
传入温归耳朵里，突然抚平了她躁动的心，他就像是夏夜里吹入绿华的晚风，撩拨了她的心弦，也抚慰了她的心绪：“路清野，我想你了。”
路清野笑起来：“那我下周去江城找你。”
“好。”温归想想又说，“可是我现在就想见你。”
她瞧了一眼中间的那张椅子，显然是留给她的。
温归并步走过去，坐下来。她倒是一点也不慌，如果要开她，俞云苗的脸色不至于那么难看，她望向岑珍，后者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人事经理开口：“温组，你在公司也有快十年时间了。”
“是的。”温归点头。
“如果我没记错，到今年九月份你就可以签第三次的无固定期限合同了。”人事经理说着看看俞云苗，又停顿了下，“鉴于你对公司的突出贡献，俞总和我们商量，这次人事变动，升任你为营发部副总监。”
“啊？”不知道是不是幸福来得太突然了，温归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眼睛看看岑珍，又瞧瞧俞云苗和人事经理，“确定是要给我升职？”
人事经理点头：“相关的待遇问题，后续我会在邮件里跟你确认。”
“哦。”温归人还是懵的，她从很久以前开始便心心念念想坐到这个位置，现在副总监的位置摆在她面前，她却又觉得不真实，脑袋都昏昏沉沉的。
“下周一，会在公司例会之后发出相关的升职通知，恭喜你了，温副总。”人事经理说完便和岑珍一起出去了，留下温归和俞云苗两个人。
温归的脑子飞速旋转，猜测着目前的局面，她昨天去找了谷芸，今天到公司就被通知升职。俞云苗显然是不希望她升职的人，难道是邓诺思，他不是一直也不希望她升职吗？
温归有点当局者迷。
俞云苗上下瞧她一眼，阴阳怪气：“怎么？还想让我把办公室让给你？还不出去。”
温归没听她说完，嘴里嘀嘀咕咕地出了门，直奔茶水间。
她、李文敏和岑珍有个小群，她赶忙在群里发了一句。
[温归]：这是什么情况？
李文敏先冒头，[李文敏]：什么？什么情况？
[温归]：刚才通知升我做营发部副总监。
[李文敏]：？？？
[李文敏]：是你没睡醒，还是我没睡醒？
[李文敏]：今天什么日子？
[李文敏]：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从李文敏一连四五条微信里，温归已经感受到她的震惊，当然她自己也依旧沉浸在一种说不出的惊讶之中。
过了大概五分钟，岑珍才在群里露头。
[岑珍]：不用惊讶，是邓总亲自吩咐的，温归升职的所有手续，都附和集团流程，合规合理合法，众望所归。
最后她还不忘附上一个大拇哥。
温归看着手机屏幕上“邓诺思”三个字陷入了沉思。邓诺思的做法看起来很像是不想她去天银，想把她留在言堂打出的感情牌，给她升职，并且通过人事的口暗示她，再坚持两个月，她在言堂就是横着走了。
可这一切又太过于顺利了，顺利中透露着一股诡异的气息，仿佛邓诺思在欲盖弥彰，用升职换取她不要再插手天银的事情。
难道邓诺思真的在通过某种方式中饱私囊？
温归感受到了一种巨大的震撼，一个人明明认识了很多年，自以为是了解他的，可是到头来发现他与自己记忆里的完全不一样。
温归不知道是自己变了，还是邓诺思变了，或是时间变了。
这种猜测让她惴惴不安，下午她特意去行政部一趟，给那边负责标书的几个商务都带了下午茶，从他们口中得知天银截标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说来也怪。这个天银次次都能精准截标，而且我最近听说，我们之前有几个项目的后期都是他们在做，据说公司实力不错的，上个季度好像还得了个什么独角兽企业还是啥的。”
“这我知道，我老公在区政府，上次说是区长还去他们公司参观来着。”
温归问道：“你们就不觉得奇怪吗？”
“有什么好奇怪的，这种事情在平常不过了，他们公司不止截我们公司的标，也截其他家的，我们公司也常常截其他公司的。”
“你这么一提，我倒是想起来了，有好几次，他们的价格只是神奇的比我们少那么一丢丢。”
“那是人家运气好吧。”
温归听着他们的议论，从商务办公室出来，心中更加五味杂陈。
她掏出手机，翻找到邓诺思的微信，他俩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她上上次从绿华回来的时候，看着手机上邓诺思的微信头像上“天道酬勤”四个大字。温归不仅想问问他，他的道就是通过非法手段给自己牟利吗？
然而她没有证据，更没有当面质问邓诺思的勇气。
下班的时候李文敏在小群里发了个定位，叫她和岑珍一起过去。
温归和岑珍一道坐地铁过去，又辗转打了车，最后竟然到了一家会所门口。
温归看着那金碧辉煌的招牌，又看看李文敏，一脸疑惑。
李文敏对她挑挑眉：“你升职嘛，不得庆祝一下。”
温归心里藏着事儿，倒是忘了自己升职这茬：“那也不用来这儿吧。”
温归不是第一次来这种会所，之前应酬的时候也算是经常出入这种声色犬马的场所，她不是很喜欢，所以从来不会主动来。
李文敏笑得一脸意味深长：“这不是带你出来体验一下不一样的快乐嘛。”
岑珍也在旁边附和：“李总这是要请客的意思吗？”
“好说好说。”
温归被她俩半推半就的带进了包厢。
一进包厢，李文敏轻车熟路的对着经理使了个眼色，很快十多个花季少年鱼贯而入，在包厢里一字排开。
温归看着这架势属实有点懵，小声问李文敏：“这是干什么？”
“你听我安排就完了。”李文敏清清嗓子，“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男生也不拘谨，一个个依次介绍自己，等他们介绍完，李文敏看向温归：“看上哪个？”
温归看着眼看这些二十出头的男生，又想起路清野来。他站在这中间一定是最显眼的那个吧，说起来，快到路清野给她打电话的时间了吧。她摇摇头。
李文敏做主，抬手点了几个留下来。留下的几个人争先恐后的坐到三人身边。李文敏熟练地安排他们唱歌，一抬眼瞧见岑珍和温归有些拘谨地坐着，立刻开罐啤酒举起来：“来来来，今天呢。是我好姐妹温归升任总监的日子，十年终于熬出头，让我们祝温总监一路长虹，从此带我吃香的喝辣的。”
她这话一出，下面的人齐刷刷的举杯敬温归，温归被驾到那里，只能端起酒杯赔笑，心里想着，一会儿怎么脱身。
喝完这杯，李文敏还不算完事儿，又说道：“今晚谁能把我们温总伺候好了，我李某人必有重谢。”
她这话一出口，那些男人见了温归就像苍蝇见了肉，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
所以路清野电话打来的时候，温归刚掏出手机，就被旁边的人一把抢过去：“呦，这黑乎乎的头像是谁呀？”
“该不会是姐姐的老公吧。”
“姐姐这么年轻怎么可能有老公，应该是男朋友吧。”
“怎么可能？我听敏姐姐说温姐单身的。”
“温总，那你考虑考虑我。”
“还有我。”
温归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突然想以前人总说女人多嘴多舌，实际上人类这种物种不分男女都是一样的。男人茶起来，也是不遑多让的。
温归看准时间，一把拿回自己的手机，腾地从人群中站起来，用一种生怕别人听不到的声音说道：“抱歉，我男朋友打电话来了，我要出去接个电话。”
她这话一出，周围瞬间安静下来，只是剩下背景的音乐一直响着。
温归从包厢里出来，才接起路清野的电话，一瞬间将吵闹隔绝在身后。
“今天没去上舞蹈课吗？”路清野问道。
温归瞧瞧后头，没人跟出来，她快步走到后面稍微安静些的地方：“嗯，今天朋友请吃饭在外面。”
路清野听她情绪似乎不高：“怎么了？听起来怎么有点不开心。”
“没有呀。”温归答道，她下意识的隐藏了自己的心事，她从未和路清野说过工作上的事情，也不想说。她说完从口袋里摸出烟盒，点了根烟。
路清野在电话那头，虽然看不到，却敏锐地察觉出她点烟的声音：“嗯，都抽烟了，看来是真的有烦心事。”
温归抽烟的手停顿了下，先是一惊，被看穿心事竟然有些浅浅的愠怒：“路清野。”她连名带姓的叫他。
“嗯，我在。”路清野的声音缓缓地。
传入温归耳朵里，突然抚平了她躁动的心，他就像是夏夜里吹入绿华的晚风，撩拨了她的心弦，也抚慰了她的心绪：“路清野，我想你了。”
路清野笑起来：“那我下周去江城找你。”
“好。”温归想想又说，“可是我现在就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