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的……葬礼?

    赤井握着手机难得卡了壳,是他听错了?两个星期前才出现在雪城,明显有什么任务的人,今天就被宣布死亡了?他和脸上同样迷茫的詹姆斯短暂的交换了一个眼神,决定暂且按兵不动。

    “赤井君?”

    赤井秀一看着詹姆斯,后者点了点头,他这才用回平常的语气回答自己尽量赶回去,葬礼日期是什么时候,有什么需要他提前准备的。诸伏景光也用着一如既往的耐心解答,如果不是通知的内容是降谷零的死讯,赤井可能会幻视他们还在组织卧底时短暂组队过的安全屋。

    彼时,三个短期内拿到代号的新星聚头,被琴酒指名去解决一个不听话的政客。任务目标的宅邸虽然不如大家名流一般复杂,但也重兵把守,机关重重。那时苏格兰就是这样向波本解说着他们狙击手视野内的藏匿点,而波本则近乎无缝地补上机关的解说……

    可诸伏景光的语气比那时的还要低落不少,堪比在狙击目标后撤退回热闹的街道,本想着就此融入满载烟火气的街道,却在小女孩被两人身上气势吓到哭后破功,时刻提醒自己此时不属于这个平凡人间。

    詹姆斯叹了一口气:“赤井君……”

    “啊,我知道的。”

    诸伏景光通知的是葬礼,以降谷零的工作性质来说,死亡本身也是一件麻烦事,更别提死亡前他还有不知名的任务以及去往别国的记录。从梳理关系网,排查,交接工作到确定葬礼的形式跟宾客,这真的是两个星期不到能完成的吗?

    赤井秀一并不这样认为。降谷零是一个与自己势均力敌的男人,他不会那么轻易的死去,就算真的到了这个地步,他也能从对手身上咬下一块肉来,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波本还是公//安。可是这回赤井他还什么都没发现。

    “詹姆斯,”赤井看着上司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要去东京。去参加这个葬礼,以及在当地调查。”

    詹姆斯看着面前这个光是站在这里就闪闪发亮的王牌探员,不变的是从来不听劝也不接受拒绝的固执。而当对方不仅不为所动,甚至还开始掏起了兜里的烟盒时,他终于忍不住再叹了一口气:“我明白了,我会尽量让大家配合你,万事小心,赤井君。”

    葬礼最终被定在那通电话的十天以后,在这期间,赤井瞒着其他人着手开始排查波本在美国的情报网。波本在搭上贝尔摩德以后,私下里也有着自己的眼线,或许还应该考虑有一些组织的眼线是不是也归波本所有。毕竟他不仅长着一张伟大的脸,还有着不俗的能力,只要他想,谁的墙脚都能撬动。

    从纽约到东京,13个小时的时差,直飞14个多小时的航班,赤井那无处安放的长腿终于有了彻底伸直的机会。出了海关,赤井左右环顾了一下,接机的人不出意外是一个面带笑容的诸伏景光,只是这个笑容对他来说过于熟悉了,是苏格兰接单时那冷漠却不失礼貌的笑容。于是他也只能提起嘴角一点弧度,扬了扬手权当是打招呼。

    “赤井君,有劳您远道而来,车马劳顿想必让您受累了。”

    “也不算,诸伏君也等我许久了吧。”

    “哪里哪里,这等小事不足挂齿……”

    于是赤井点点头,有过前车之鉴的他明白,再多说两句他们就又得在这个地方继续寒暄而耗费更多没有必要的时间。诸伏景光带着他走去机场停车场,随着他们逐渐离开航站楼,赤井也有机会去观察有段时间没见的诸伏景光。比起上次见面,对面似乎更瘦了一些,黑眼圈也加深了,但好在看上去还是很健康,看来这段时间米花町的治安也没有什么好转。

    “赤井君有已经定好的酒店吗?”

    “啊……”

    他跟着诸伏放好行李走进车里报上了地址,对方点点头就不再说话。等他们开出机场周边,赤井就又一次感受到了和在航站楼时同样的感觉。通过后视镜,他隐晦地瞥了一眼车流,他们正后方是一辆白色日产轩逸,家常用车,上一季日本销量王者。他收回目光,看向正在开车的诸伏景光,对方似乎也疲于在开车阶段维持笑容,稍微耷拉下来的嘴角更贴近于他们联合搜查期间的模样。

    “你最近做了什么新菜吗?”

    诸伏顿了一下,似乎没有料到他的第一句竟然问这个,很快他就收拾好自己,挂回笑容回答到:

    “近期比较繁忙,只做了一些简单的菜式。姜汁烧肉什么的。”

    “嚯……”

    “赤井君呢?”

    “外卖,能量棒,黑咖啡。”

    “……嗯,确实是赤井君的选择呢。”

    你也在嫌弃啊。赤井面无表情的在内心嘀咕道。先有降谷零,但凡有机会就一定要嘲讽他的用餐选择是战时特需和生命维持餐,现有诸伏景光,以无言代替评语。时间终于腐朽了你金子一样的心吗,还是说你已经忘记了咱们在安全屋分享一碗泡面的岁月?

    不管诸伏景光有没有从赤井的沉默中得到暗示,他都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给出回应,而是在一些无关痛痒的寒暄中把赤井送到了其预定的酒店。除了临走时把葬礼出席的注意事项和入场需求写成了一份文档并转交之外,他都没有再和赤井做额外的交流,而降谷零这三个字自始至终就没有出现在他们的谈话里。

    关上房间门,赤井先是在拿着手机门口站了一小会,果不其然听见了同楼层有其他人开门的声音。在迅速检查完房间内的设施以后,他难得对如此“干净”的房间感到意外,所以给他的车跟工藤宅装窃听器什么的,是降谷君对赤井秀一的特供吗?

    赤井简单收拾了一下就打开电脑给詹姆斯发了一封情况说明的邮件。整个FBI总部,知道他来这里真实目的的人应该不超过3个,詹姆斯是他的直接上线。并非是要把这件事当作隐秘行动,但是如果扯进FBI就会加上一些没有必要的限制,他不认为现阶段应就此同诸伏景光与降谷零彻底撕破脸,但此事一旦上报,那些人会有什么想法他自然也有所了解。

    从头开始捋起线索,葬礼通知的两个星期前,纽约州雪城的监控里发现疑似降谷零或者说波本的人,在短暂接触了泄露情报的CIA探员后消失,相关的监控在排查后发现其最后的踪迹是塔乘优步*从I-90高速路出城。

    赤井皱着眉头看手上的情报,这种和他认识的降谷零专业性不符的地方多次在报告里出现。这之后再无他的痕迹这点本身就能证明,一个精明的情报贩子和能干的公//安有足够骗过美国警方跟FBI的实力。那个男人明明可以避开摄像头,但又对着摄像头露出自己的脸。明明可以用假身份租到车,却要搭乘可以被追踪的优步。

    所以这是一个没有点名道姓但是只为自己准备的谜题,他在赌全FBI至少能有赤井秀一注意到……他应该注意到什么?

    除却以上的情报,首先的一个疑点是ICPO通报,且不说上面显示的姓名为安室透而并非是降谷零,这意味着他是以波本或者情报贩子安室透的身份被通缉的。作为卧底和特工,他的所在机关虽然没有共享这类情报的义务,但也不至于放任ICPO就这样通缉自己人。

    降谷零的殉职必然是发生在葬礼决定之前的,也就是说在确认发出这份红色通报之前,理论上发布方就应该接到他的死讯。那么按照道理,这份通报应该变为黄色、黑色或者其他类型,红色通报一般是给在逃的生者*。更何况这份通报还是日本警方发的,他们通缉之前都不确认一下吗,这便是下一个疑点。

    实地来到东京以后,这些疑点不减反增。诸伏景光明明在卧底期间已经结识赤井,又在联合调查期间有过合作,再是礼貌内向的人也不会以如此疏离的态度对待已经共事许久的熟人,还别说这回是对方发出的邀请。与此同时,他在航站楼的时候就发觉了至少四个方向的监视,作为狙击手和前卧底,他对视线非常敏感,这股盯着他的感觉从航站楼到酒店,除了在走到停车场的那一小段路以外,连在公路上都没消停。不仅是他,这股视线也平等的注视着诸伏景光。所以才是“有劳远道而来”以及姜汁猪肉吗……

    挑不出错的问话,挑不出错的回答。除了最开始的葬礼通知,降谷零的名字甚至从来都没有出现在他们的对话里,完美的演绎了一个好友逝世,明明憔悴却要安抚另一位好友因此避而不谈逝去旧友的形象。

    赤井推开电脑,打开那张写满了葬礼注意事项的资料,顿时眉目柔和了许多。上面几乎事无巨细的写明了葬礼相关的习俗和细节,从什么时候到场,站在哪里,穿什么,带什么,一直到离场做什么,回家怎么做。他熟悉的那个温柔仔细的友人终于再一次出现在他眼前。

    那么,降谷君,诸伏君。赤井合上资料,看向FBI方面传来的最新情报。现在就让我看看你们都准备了什么样的谜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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