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 10:00

    大学生模样的金发青年踩着早高峰的末尾走进这个坐落在市区的公园里,青年左右手各端着一杯咖啡,向停在边上的餐车老板打招呼。这种街边公园没有那么多娱乐设施,但是植被繁多的公园在钢铁丛林中宛如沙漠绿洲,白日吸引不少学生和居民来此放松。等夕阳西斜,白日的平和不再,流浪汉、瘾君子和帮派成员占据了每一处阴影。这便是纽约市民习惯的日常*。

    青年把咖啡放在餐车的台面上,点了一份早餐卷饼。老板抬头看了他一眼:“刚搬来?“

    他点点头,比划着表示自己几天前刚到,然后指了指咖啡,小声说到:“不介意的话,老板要不要尝尝这个?我不小心买多了。”

    老板露出了然的表情,学生折扣嘛,有便宜就上,不看说明的大有人在。再仔细一看,嚯,硬纸保温板包着的白色咖啡外带杯,上面印着黄绿色底纹和深蓝色logo。这是街对面那家精品咖啡店的外带,老板马上就认了出来。品质不错的豆子和足够漂亮的拉花吸引了不少有点闲钱的大学生以及文艺青年,虽然不比那些咖啡大师店里的质量,但是也已经超过了打工人能量补充剂。餐车老板喜上眉梢,他热情的一拍桌子表示别这么客气,随即把热好的卷饼摊开,手底下灵活的多塞了半根香肠进去。

    “你起晚了?”老板边卷着饼边问,这个点钟已经过了早高峰时期,大部分需要上早课的学生和上班的工薪族都已经到岗开始干活,下午有课的人不会在这个点钟跑来这种地方吃早点。似乎被老板说中了,青年抿了下嘴唇,摸了摸头发,一副不好意思承认的样子。

    “这个点还好,再等会你就得跟午饭的人抢东西吃了。”大叔爽朗地笑着。“你是什么专业的啊,昨晚上没睡好吧?”

    “经济,这个……昨天室友开party,太吵了……”青年讪讪地说。

    “啊……大学生嘛,是这样的。”大叔不以为然,一看也是个住宿舍的*,他当年的室友是个毛子,刚搬进去那年他看着对方举着伏特加对瓶吹,震撼他一下午。”不过刚搬来一个人的话,晚上就别出来了,这块乱,昨天都还打枪呢。”

    “打、打枪?”

    “是啊。”老板熟练的包好外皮烤成焦黄色的卷饼递给青年,然后压低声音说到:“你刚来可能不知道,这儿是两个帮派的交界地,晚上经常会打起来。害怕的话也别加什么兄弟会,晚上好好待在宿舍 。”

    “哦、哦……”青年拿好卷饼,小幅度张望了一下。老板挥挥手说别怕,大白天还不至于。

    “他们经常打吗?”

    “这个嘛……”老板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会。“也不是每天都开枪,但是打架是时常的事情,不过这都是晚上以后的事情了,你不出来乱逛就没事。”

    于是青年松了口气,道过谢,向老板挥手道别。

    “小兄弟怎么称呼啊?”

    “啊是的,您可以称呼我为……雷(Ray)*。”

    待走出老板的视线范围,雷,不,安室透调转方向走去公园的绿植下,待隐藏进阴影时瞥向跟着他走了一段的男人。来人身着垮裤白T恤,头上压着鸭舌帽,脖子上倒是挂着条金色的金属链,是标准的街头帮派风的穿法。实际上,这个人安室透也认识,丹尼尔·伍德威,21岁,工薪家庭的孩子,家中长子,下面还有个高中生的妹妹。他以“雷“这个假名作为情报贩子打入这个地盘的时候,这个人就是负责跟他买卖情报的,这个地方盘踞的两个帮派之一的成员。

    “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安室轻声问道。他话音未落,对方就急吼吼地冲上来,一把攥住他的领子:”少他妈废话,告诉我瘦子,你他妈卖了米勒是吗?“

    米勒?安室挑了挑眉毛,这倒是新鲜,他本来以为要问的是前段时间损失的地盘,看来对方到现在都还没反应过来。于是他不紧不慢的开口:

    “米勒?我卖他有什么赚头吗?”

    “赚头?你们这帮钻钱眼儿的……”

    安室透从善如流的改了口:“好吧好吧,虽然钱能使鬼推磨,有些时候你确实得靠它……”说着他比了个手势,接着挑高眉毛,语气一变:“不过难道不是应该是你说漏嘴吗?帮派成员认识个议员想必是个能炫耀的事吧?”

    “你狗娘养的!”对方攥着安室透的领子把人往树上撞:“你他妈觉得我卖了他是吗?啊?!”

    “嘿老兄,放松点!”安室透提高声音举起双手:“唉,我没说你是只老鼠。老兄你在街头的名声可响着呢,你觉得我为什么找你做生意?老鼠可不值得信任。*”

    闻言,丹尼尔略微松开了卡住安室的拳头,他依旧紧皱着眉头,但眼中的风暴已经减退:“你什么——”

    不等他讲完,安室透就插了话:“意外,朋友。意外总是会发生的。”他抓住丹尼尔的拳头,一根一根掰开手指,然后悠然自得地整理了一下衣领。

    “出于对生意伙伴的尊重以及一些善意,不如……由我来帮你找到真凶,洗清你的嫌疑?”

    东京警视厅 10:30

    警视厅公安部的人正在会议室里同搜查一课的人进行对峙。

    起因是前段时间宣布的峰会,本来会有不少外国组织的领导以及学者参加,还能趁机带动一波消费,拯救一下日本最近低迷的经济。偏偏东京这个人杰地灵的地方就是不让人好过,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炸弹犯预告了要把峰会从会场到参会人员全部炸飞。这个事情不仅惊动了警视厅公安,警察厅甚至内务省都有所指示。作为主要负责相关案件的搜查一课被委以重任,甚至从爆处班那边调来双子星协助搜查。结果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公安部不知道截获了什么东西,把主要负责的几个警官交过去,强行要求他们上交已知的情报,问就是“o know”,成功地把佐藤警官气的跳脚。

    “你们不能只要求我们上交,这种事情难道不应该共享吗?出了问题不还是我们来负责!”目暮警官擦了擦脑门上的汗,一脸讪笑的劝架。其他会议室的人虽然看上去不是一脸为难就是低头不敢说话,实际上内心开心的不行,如果不是说过头真的会出问题,他们巴不得公安部的人见识一下搜查一课的暴脾气。

    可惜为首的公安不为所动,他公事公办的重复了一遍要求。伊达航暗自摇头,诸伏手底下的人是怎么回事?以前的时候可没见这么木讷啊,这还不如降谷手下的那位风见,虽然气势凌人但也没像现在这样……

    打断他思路的是椅子拉开时发出的“刺啦“声,室内戴着墨镜叼着没点燃香烟的卷发青年不耐烦地站起来,拖着长声讽刺到:“怎么,堂堂公安部办事连句完整话都说不好,舌头卡带了吗?”伊达航牙酸的一咧嘴角,坏了,怎么就忘记这还有个炸药桶了……他转头一看,好家伙,别的人面上不说,实际上都爽死了,看来别指望有人能拦着他了。

    那位公安显然没有经历过松田阵平这个级别的毒舌洗礼,一看就是新人,觉得去搜一要线索没什么难度才放过来锻炼的。可惜这回他运气实在糟糕,先是碰上搜一警花佐藤美和子,又是碰上爆处班的松田阵平,两个人不仅真的敢发火,嘴巴也是同搜查能力成正比的。说真的,诸伏真的没有在他来之前说过什么吗?伊达想到,甚至在这一瞬间都有些同情对方。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快把小公安说哭了,要不是进公安的都多少是个人才,伊达会觉得这个人下一秒就要开门跑路了,而不是努力维持这个难看到不行的扑克脸。直到佐藤毫不客气地锐评他办事还不如他前辈的风见警部的时候,对面的脸在难看的基础上变得更加如同黑锅底一般。注意到这点的松田隐晦地同伊达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松田态度有所软化:

    “这样吧,把你们长官叫过来,我不信任你,这些线索涉及保密。”

    “等……!”线索?你指的什么线索?佐藤一脸不可置信,松田阵平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讲什么?

    可佐藤的反应被公安解读为确有其事,他恢复了神气的样子,装模做样地表示要和上面请示后,便暂时离开。没过多久,一身深蓝色西服的诸伏景光走了进来,他冲大家点点头表示辛苦了,然后礼貌地询问目暮警官有没有空余的会议室可供使用。在终于清场结束后,松田阵平和诸伏景光两个人单独的留在会议室里,相顾无言。

    过了半响,诸伏示意松田可以讲话了,这里是“干净”的。见状,松田也丝毫不客气,他稍微拉下墨镜,露出那双犀利的鸦青色双眸。

    “诸伏,我不听你打官腔,我就想知道一件事。”

    他紧盯着诸伏景光的深蓝色凤眼,一字一顿地说:

    “金发混蛋……Zero他,是真的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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