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蓝虽不待见许仁截,却还是为了袁来妥了协。婚礼当天,在伴郎团们一路猛烈的彩带攻势下,伽蓝踩着高跟鞋,托着袁来那身及地婚纱,小心翼翼地将她护送进了酒店。

    这两年,伽蓝都会很频繁地做梦,梦里会反复梦见袁来扔捧花前后对自己说的话。

    “小蓝,待会记得接住哦!”

    “小蓝,记得要幸福。”

    除此之外,她还时常梦到高中毕业旅行,她陪袁来去看的那片七星海——海面上展翅盘旋的海鸥,张牙舞爪在沙滩横着走路的寄居蟹,蓝色浪花里追风冲浪的少年。

    “很美对不对?从小我就有一个看海的梦。今天,谢谢你陪我实现它。”袁来坐在沙滩上,对着伽蓝莞尔一笑。

    坐大巴回去的路上,袁来贴近伽蓝的耳朵低语:“送给你的。”伽蓝这才发现,手心里不知何时被塞进了一个漂亮的紫贝壳。

    自嫁给许仁截后,袁来便随夫家迁到了四川定居,而后在当地的一家外贸公司做了英翻。自婚礼结束,伽蓝便再也没有见过她。

    袁来的朋友圈停留在了2019年9月14号更新的那条随单位跟团旅行的说说上。说说里配了张她站在白色大巴车前,对着镜头浅笑的照片。

    没有人知道这是一趟死亡之旅,袁来起初并没有想过报名此次旅行。

    意外怀上孩子的她,在“要不要孩子”这件事上,和许仁截争执了将近一个礼拜。许仁截的态度很明确:自己的事业正处于上升期,还不想要孩子。可袁来却舍不得打掉属于自己的第一个孩子。

    与其回到家无休止的吵架还不如随同事一起出行,去看看美丽的稻城、都江堰、九寨沟……

    不幸的是,本来行驶顺利的大巴在途经一路段时,突发山体滑坡,车上二十多人连带司机和导游,无一幸免。

    海葬那天,天空起了小雨,似压抑很久突然释放般落个不停,骨灰从指缝间落下,随风而散,一点点没入大海,消失不见。

    许仁截的眼睛早已没了当年的光彩,颓然又迷茫。扬完骨灰后,就那样无声地立在甲板前许久。

    伽蓝疾步走到许仁截面前,抓起他的衣领,咬牙切齿地吼道:“你就是这样对待她的?一尸两命你知道吗?如果当初知道是这种结局,我会拼尽全力阻止你们在一起,阻止她嫁给你!你把她还给我,原原本本完好如初地还给我!”

    “对不起……”许仁截放弃反抗,任伽蓝捶打自己的胸口。

    伽蓝咆哮:“这句'对不起' 你应该对她说,而不是我!”

    失去挚友的伽蓝,一度陷入低谷,创作词风也从昔日的明快转为了压抑。微博下10万粉丝都在揣测自家正主是不是失恋了……

    2020年春,伽蓝的工作室接待了俩位稀客——娱乐圈新生代歌手季颉和他的经纪人陈响。陈女士几日前便已电联过伽蓝,表明了合作之意——最近他们正在筹备季颉的新专,只剩最后一首歌曲还未填好词。

    季颉的想法是:在即将到来的六月,以一首全新的毕业曲献礼今年的毕业生。公司之前给他推荐的那些填词人,他都不甚满意。来之前,陈姐给他看过两年前伽蓝的一些作品——歌词欢快有生命力,情感浓烈饱满,季颉觉得这正是自己想要的。

    伽蓝却以自己目前作词风格并不符合他们此次的需求为由,直接拒绝了合作。

    天空泛起鱼肚白,清晨的阳光从窗帘的隙缝里漏了进来,洒在了伽蓝惺忪的睡颜上。

    昨晚季颉不屈不挠,添加了伽蓝的微信,并将他那首新歌的试听片段发给了她。

    舒缓悠扬的旋律一响起,伽蓝轻阖双眼,躺在床上,想起那年夏天拎着行李箱,牵着手和袁来一起迈入大学的情景,又想起大学毕业时她们肩挨着肩,大声喊的那句“我们终于毕业了”。

    跟着旋律,伽蓝不禁哼起调调,在白纸上涂涂改改写起了词,也不知是何时入睡的。

    季颉:伽蓝小姐,想不到您这么快就改主意了。您发给我的歌词我已收到,我挺满意的。合作愉快哦!

    伽蓝从床上起身,看到手机上这条未读消息时,有种醍醐灌顶的清醒。

    昨晚,伽蓝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表妹何晴晴见天色已晚,就顺手进房帮她关灯,继而发现了床上散乱写满歌词的纸张。那会季颉又刚好发来消息,询问伽蓝是否改变主意选择合作。何晴晴是季颉的粉丝,当然很乐意促成这桩合作,便兴高采烈地将伽蓝写的词发给了季颉。

    拉弓没有回头箭,所幸双方合作愉快。季颉的专辑上架后反响很好,其中那首由伽蓝执笔作词的《原来》更是好评如潮,成了毕业曲里的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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