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A每天照旧是打工赚钱。
这天同村的铁柱也来这边打工，他喝醉了，大着舌头跟小A说：“你妹子让人搞大了肚子，什么时候结婚啊？”
A惊讶得险些拿不住筷子：“小萌……萌，还小呢，别瞎说。大姑娘家家的名声要紧。”
“那村里都说你妹妹住院了。”
“阑尾炎！”A忍不住高声反驳，“你们笑……笑话我就算了，不能……不能欺负我妹妹。”
小萌出院那天，A专程请假去接了小萌。
小萌还是脸色不好，整个人看起来病恹恹的，小A很心疼这个妹妹，带她下馆子吃了顿好的，又把她送回了学校。
他在小萌的宿舍楼下无意中听到了两个男生的对话。
晚上的电影院里几乎没有要看献礼片的，一个小厅除了乔林和叶恒江，其余的座位上稀稀拉拉地坐了几个观众。
“物理学家的电影大家都这么不爱看吗？”叶恒江这问题搞得乔林哭笑不得。
“话也不能这么说。”乔林笑了笑，“晚上是谈恋爱的好时间，人家都去看爱情片了。”
乔林看得心不在焉的，他偷偷瞄了瞄叶恒江，结果发现叶教授看得非常认真。他俩坐在后排，周围没有人，乔林小声问：“这么好看啊？男主角帅吗？”
乔林感觉叶恒江在黑暗里捏了捏自己的手，叶教授也小声道：“还好吧，我只是想好好看看你写的剧本。”
过了半晌叶恒江又小声道：“这男主角是谁啊？你的前男友？”
乔林气得在黑暗中睁大了双眼，他的眼睛本就偏圆，此时更显得熠熠发光：“怎么可能，我哪有那么多前男友？”
叶恒江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乔林把他脑袋拨过来，强吻他一口：“你吃了什么，嘴里怎么苦了吧唧的？”
叶恒江递了饮料给他：“可能因为我晚上不喝可乐。”
“那下次买零度给你。”
叶恒江不置可否，他口腹之欲不强，再加上有很多不能喝的，零度不零度反倒不是那么重要了。
电影演完之后，放映厅灯光打开，叶恒江不起身乔林也不催，小叶教授静静地看着写有编剧的字幕滚过去才站起来：“回家吧。”
乔林想他可能还介意这剧本署名的问题，拖着他往外走：“走啦走啦，别不高兴，你回家该睡觉了。”
叶恒江站定不走了：“我没不高兴，我们正常看你写的电影不也应该是这个流程吗？看完最后的工作人员表再走。”
乔林一怔，没想到他竟然是这个理由，退回两步挽着叶恒江的胳膊：“那小叶觉得这个本子写得怎么样？”
“挺好的，故事写得很清楚。”叶恒江小声道，“写科学家的电影不多，我之前只看过《美丽心灵》。”他和乔林在一起久了，也记住了这电影的中文片名。
“那个片子的戏剧性是不是更多一些？”
“是吧，我又不懂你们这行。”叶恒江顿了顿，“回家吧，我有东西送你。”
乔林在回家的路上跟叶恒江叨叨了一路悬疑本子的内容，之前本子又有了一些调整，乔林讲给叶恒江听：“哦对了，你上次说的那个问题我问过专家了，人格分裂是心理问题不是精神问题。专家还夸你严谨呢。”
“夸我？我什么都没做啊。”叶恒江一脸诧异。
“不不不，是你足够严谨，这是一种科学家的精神。对了小叶，你到底是做什么研究的，就是量子力学吗？”
“量子力学只是今年我在T大开的一门课，我的主要研究方向是弦理论和空间场理论。要怎么跟你简单地解释呢？也许你应该看看《Big Bang Theory》。不过理论物理学是很枯燥的，不了解也没关系，可能我们很多人终其一生都在做着无法证明的理论的研究。”
“你自己会觉得枯燥吗？”乔林捏着叶恒江的手指玩。
“不会。小的时候其实有点怕别人觉得我比他们聪明，所以总是自己读书学习，后来发现比别人聪明也挺好，可以跳级，反正我也有点不合群。”
乔林拍了拍他的手：“你现在当老师不是当得很好吗？”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我讲课怎么样，讲课好坏是学生评价的，期末就知道了。”
“他们还能给你打分？”
“看他们考试考得好不好吧。”
乔林失笑，原来是这么个评价法，乔林心想：那你卷子出简单点肯定都能考好了。可他没说，噙着笑看着小叶教授。
晚上不堵车，离家又不远，乔林催小叶教授洗澡睡觉，他怕叶恒江比平时睡得晚会失眠。等他洗完澡出来已经过了零点，没想到小叶教授坐在客厅里，拿着一个包装好的盒子递给乔林：“祝你生日快乐。”
乔林久未收到礼物了，他也把自己生日忘得光光的。他抱住叶恒江：“谢谢，一把年纪了，谢谢你帮我记得。”
叶恒江示意他拆开礼物：“祝小乔三十三岁生日快乐，看看喜欢吗？”
盒子里是一支万宝龙钢笔。
“怎么买这么贵的礼物？”
“我看到你的本子都是手写的，你写字很漂亮，就想送你一支笔。我嫂子推荐了这个品牌。”叶恒江有点紧张，笑了笑，“不过颜色是我自己选的，不是太贵，我也买不起太贵的。你试试好不好写。”
乔林在家里翻箱倒柜半天找到一瓶墨水，他蘸着黑色的墨水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下：“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乔林的字是比较洒脱的行楷，他指着这两句看着叶恒江：“这是我和你。”
可能是定情电影上映和生日双重buff加持，悬疑本子项目的推进也非常顺利。金哥已经定好了12月开机，目前在积极沟通取景地和演员阵容，大概率要去重庆拍摄。
乔林跟叶恒江说自己要离开北京几个月，他叹了口气：“其实我经常不在北京，也不知道怎么了，今年想到要出外景心里空落落的。”
反倒是叶恒江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期末考完我去探班。”
“今年过年很早，我十有八九就在剧组过年了，你一个人记得乖乖回上海哈。”
叶恒江听了乔林这句话直接“垮起个小猫批脸”：“那也不是很想放假了。”
“哈哈哈哈，小叶你怎么这么不想回上海啊？”
叶恒江显然不想谈这个问题，他笑了笑：“也没什么特别的吧。对了，你们这个戏的男主角是谁，我要百度一下。”
“目前暂定方准。”
“你前男友？？？”
乔林看叶恒江又醋坛子上身忍不住笑出声：“是啊，前男友，哎呀别醋别醋，分手八百年了。不过我们还是普通朋友哈，回头约个饭。”
“会嫉妒。”乔林等了半天，结果小叶教授就憋出这么一句话，“他早认识你好几年。”
“笑死我了，我们认识的时候您还读书呢，别醋了别醋了。”乔林推着叶恒江的肩膀把他从书房推到客厅，“我要用会儿书房哈，改个东西。”
可能是知道乔林快出门了，叶恒江最近总有点小孩子脾气，乔林也不在意。临去重庆前一天，叶恒江做了非常丰盛的一餐，饭后甚至还有个小的草莓慕斯。
“今天没去上课做了一天饭啊？”
“蛋糕练了三天。今天没做一天，做了半天吧。”叶恒江顿了顿，“午饭后开始准备的。”
“做蛋糕很难吗？”乔林心疼地把叶恒江按在椅子上，给他捏了捏肩膀，“吃饭随便点就行了，要不咱家找个保姆？”
“不要！”叶恒江等了几秒，“我能做，不要让外人来。蛋糕不难做，难做的是裱花，这个我练了几次。”
乔林切了一小块递给叶恒江，和他接了个吻：“你嘴里怎么还是有点苦？难道是我最近上火了？”
“那你吃点蛋糕，吃点甜的。”
乔林“扑哧”笑出声：“我拿罐王老吉喝。”
叶恒江也知道乔林不喜欢坐飞机，所以早餐专门做了皮蛋瘦肉粥：“我今天上午有课，你吃好自己去机场吧，落地记得给我发微信。”
“嗯，想你，么么哒。”
下了飞机，乔林不由得吸了一口雾都的空气。和北京冬天的寒冷不同，重庆的冷带着些潮湿温润的气息，不凛冽，但是慢慢深入骨髓，乔林缩了缩脖子，他站在嘉陵江边，看着宽阔的嘉陵江，给叶恒江发信息：“小叶我到了，给你看嘉陵江。”
叶恒江透过镜头看到湍急的江面：“长江是不是也会流经重庆？”
“对，回头带你来看。不过你记得穿羽绒服过来，这边冷，南方冷。”
叶恒江露出了笑容：“你又忘了，我是南方人。”
乔林到得比较早，他跟着金哥还有导演一起去看了看外景。不得不说，重庆这座城市有自己独特的魅力，现代大都市的繁荣和老城的破败在这里被有机结合了，矛盾感和戏剧性格外突出。乔林用手比了个取景框：“导演您看，这个地方甚至不用切镜头，一镜到底就很有感觉。从大都市直接到贫民窟，从天堂到地狱的戏剧感一下子就到位了。”导演拍了拍乔林的肩膀向金哥道：“小乔这是真的想抢我们的饭碗吧，老金你下部戏别找我了，直接找小乔吧。”
方准来得比他们晚几天，晚上十点多才到。金哥看投资人之一兼男主到了，总得给接接风：“老方吃什么？”
方准其实有点不喜欢重庆的天气，他裹了裹自己身上的长款羽绒服：“都行，大晚上的有什么可吃的。”
“介就似你不懂了，这边烧烤超好次的，走走走，去次烧烤。”
金哥看方准没吹头发没化妆直接找了个路边摊：“我们前几天吃过糙好次的，你介意吗？”
方准摆了摆手：“但我为了保持身材，吃很少，不是嫌弃哈。”
“烤苕皮，给方准点个烤苕皮，让他试试。”乔林已经体会了烤苕皮的妙处，忍不住就要给方准安利。
方准受过骨伤，在重庆的夜里正有点难受，一抬头看到乔林在喝王老吉：“疯了？大冷天喝凉茶？”
“最近总觉得嘴里有点苦味，喝点凉茶去去火。”乔林笑笑，“而且吃烧烤油啊。”
“还不是你点的那个苕皮，一个的油赶上我一天的摄入量了。”方准撇撇嘴。
“可是配酸萝卜真的很好吃啊，你不是也吃光了吗？你要嫌冷再给你换一壶热茶？”
方准吃了苕皮就不再吃了，缩着腿坐在一边听他们边吃边聊，一边喝热热的大麦茶。金哥还要劝方准再吃点，导演拦住了：“老金别劝啦，方准为了角色状态肯定不吃了，你自己吃自己的。”
“后天开机是吧？”方准忽然说话了。
“对滴，后天咱们烧香敬神然后就开机啦。”
整部戏拍摄得非常顺利。
乔林最近跟叶恒江视频的时候总觉得他情绪不高，他不知道是他不在北京的原因还是叶恒江最近在收尾一篇论文的原因。乔林曾看到叶恒江用笔在iPad上写的东西，老实说，一个字没看懂，小叶教授还非常淡定地表示：“我只是写了一些量子力学的模型。”拜小叶教授所赐，他已经记住养猫的大神叫薛定谔了，据说是量子力学的奠基人。叶恒江的工作他插不上嘴，他一时半刻也没法回北京，乔林只好尽量调动叶恒江的情绪。好在小叶教授虽然带点孩子气，但是非常好哄，稍微顺顺毛就好了。
“我跟你说，今天小测验学生们做得不好。”叶恒江撇了撇嘴，“本来我以为他们一个小时就写好了，结果写了一节课也没写好。”
“全班啊？”乔林惊讶地瞪圆了眼睛，“你给他们留了多少题？”
“就一道题啊。”小叶教授也不解，“最后我只好把小测改成作业，让他们下周再交了。”叶恒江顿了顿，“明天我找系主任看一下，看看他觉得难度如何。我也好调整一下期末考试的难度。”
“想不到小叶教授也会有困扰。”乔林笑了，“你到底有多强？”
“我从来不觉得自己很厉害，我也没什么突出的研究贡献。”
“是不是只有得了诺贝尔奖才算厉害？”
“大奖很多，但是都是奖励给有突出发现的物理学家。”叶恒江笑了笑，“我一会儿就去继续写论文，得了奖就在致谢里说‘感谢我的男朋友Mr. Qiao’——”
他开玩笑被乔林打断了：“要点脸，论文还没写完呢，感谢词都想好了。”
“我搜过，你得过奖对不对？”叶恒江睁着无辜的眼睛看着乔林，像只眼巴巴等投喂的小猫，“你领奖的时候会把你的荣誉与我分享吗？”
“当然会啊，但是我要讲究一点说话的艺术。大白话不行，大环境不允许。”
“你跟我去美国领证吧。前几天，我们系也有别的老师领证了，还给我发了喜糖。”
“也是教授啊？”
“那不是，是讲师。”他俩在镜头内外一起笑了起来。
这天同村的铁柱也来这边打工，他喝醉了，大着舌头跟小A说：“你妹子让人搞大了肚子，什么时候结婚啊？”
A惊讶得险些拿不住筷子：“小萌……萌，还小呢，别瞎说。大姑娘家家的名声要紧。”
“那村里都说你妹妹住院了。”
“阑尾炎！”A忍不住高声反驳，“你们笑……笑话我就算了，不能……不能欺负我妹妹。”
小萌出院那天，A专程请假去接了小萌。
小萌还是脸色不好，整个人看起来病恹恹的，小A很心疼这个妹妹，带她下馆子吃了顿好的，又把她送回了学校。
他在小萌的宿舍楼下无意中听到了两个男生的对话。
晚上的电影院里几乎没有要看献礼片的，一个小厅除了乔林和叶恒江，其余的座位上稀稀拉拉地坐了几个观众。
“物理学家的电影大家都这么不爱看吗？”叶恒江这问题搞得乔林哭笑不得。
“话也不能这么说。”乔林笑了笑，“晚上是谈恋爱的好时间，人家都去看爱情片了。”
乔林看得心不在焉的，他偷偷瞄了瞄叶恒江，结果发现叶教授看得非常认真。他俩坐在后排，周围没有人，乔林小声问：“这么好看啊？男主角帅吗？”
乔林感觉叶恒江在黑暗里捏了捏自己的手，叶教授也小声道：“还好吧，我只是想好好看看你写的剧本。”
过了半晌叶恒江又小声道：“这男主角是谁啊？你的前男友？”
乔林气得在黑暗中睁大了双眼，他的眼睛本就偏圆，此时更显得熠熠发光：“怎么可能，我哪有那么多前男友？”
叶恒江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乔林把他脑袋拨过来，强吻他一口：“你吃了什么，嘴里怎么苦了吧唧的？”
叶恒江递了饮料给他：“可能因为我晚上不喝可乐。”
“那下次买零度给你。”
叶恒江不置可否，他口腹之欲不强，再加上有很多不能喝的，零度不零度反倒不是那么重要了。
电影演完之后，放映厅灯光打开，叶恒江不起身乔林也不催，小叶教授静静地看着写有编剧的字幕滚过去才站起来：“回家吧。”
乔林想他可能还介意这剧本署名的问题，拖着他往外走：“走啦走啦，别不高兴，你回家该睡觉了。”
叶恒江站定不走了：“我没不高兴，我们正常看你写的电影不也应该是这个流程吗？看完最后的工作人员表再走。”
乔林一怔，没想到他竟然是这个理由，退回两步挽着叶恒江的胳膊：“那小叶觉得这个本子写得怎么样？”
“挺好的，故事写得很清楚。”叶恒江小声道，“写科学家的电影不多，我之前只看过《美丽心灵》。”他和乔林在一起久了，也记住了这电影的中文片名。
“那个片子的戏剧性是不是更多一些？”
“是吧，我又不懂你们这行。”叶恒江顿了顿，“回家吧，我有东西送你。”
乔林在回家的路上跟叶恒江叨叨了一路悬疑本子的内容，之前本子又有了一些调整，乔林讲给叶恒江听：“哦对了，你上次说的那个问题我问过专家了，人格分裂是心理问题不是精神问题。专家还夸你严谨呢。”
“夸我？我什么都没做啊。”叶恒江一脸诧异。
“不不不，是你足够严谨，这是一种科学家的精神。对了小叶，你到底是做什么研究的，就是量子力学吗？”
“量子力学只是今年我在T大开的一门课，我的主要研究方向是弦理论和空间场理论。要怎么跟你简单地解释呢？也许你应该看看《Big Bang Theory》。不过理论物理学是很枯燥的，不了解也没关系，可能我们很多人终其一生都在做着无法证明的理论的研究。”
“你自己会觉得枯燥吗？”乔林捏着叶恒江的手指玩。
“不会。小的时候其实有点怕别人觉得我比他们聪明，所以总是自己读书学习，后来发现比别人聪明也挺好，可以跳级，反正我也有点不合群。”
乔林拍了拍他的手：“你现在当老师不是当得很好吗？”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我讲课怎么样，讲课好坏是学生评价的，期末就知道了。”
“他们还能给你打分？”
“看他们考试考得好不好吧。”
乔林失笑，原来是这么个评价法，乔林心想：那你卷子出简单点肯定都能考好了。可他没说，噙着笑看着小叶教授。
晚上不堵车，离家又不远，乔林催小叶教授洗澡睡觉，他怕叶恒江比平时睡得晚会失眠。等他洗完澡出来已经过了零点，没想到小叶教授坐在客厅里，拿着一个包装好的盒子递给乔林：“祝你生日快乐。”
乔林久未收到礼物了，他也把自己生日忘得光光的。他抱住叶恒江：“谢谢，一把年纪了，谢谢你帮我记得。”
叶恒江示意他拆开礼物：“祝小乔三十三岁生日快乐，看看喜欢吗？”
盒子里是一支万宝龙钢笔。
“怎么买这么贵的礼物？”
“我看到你的本子都是手写的，你写字很漂亮，就想送你一支笔。我嫂子推荐了这个品牌。”叶恒江有点紧张，笑了笑，“不过颜色是我自己选的，不是太贵，我也买不起太贵的。你试试好不好写。”
乔林在家里翻箱倒柜半天找到一瓶墨水，他蘸着黑色的墨水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下：“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乔林的字是比较洒脱的行楷，他指着这两句看着叶恒江：“这是我和你。”
可能是定情电影上映和生日双重buff加持，悬疑本子项目的推进也非常顺利。金哥已经定好了12月开机，目前在积极沟通取景地和演员阵容，大概率要去重庆拍摄。
乔林跟叶恒江说自己要离开北京几个月，他叹了口气：“其实我经常不在北京，也不知道怎么了，今年想到要出外景心里空落落的。”
反倒是叶恒江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期末考完我去探班。”
“今年过年很早，我十有八九就在剧组过年了，你一个人记得乖乖回上海哈。”
叶恒江听了乔林这句话直接“垮起个小猫批脸”：“那也不是很想放假了。”
“哈哈哈哈，小叶你怎么这么不想回上海啊？”
叶恒江显然不想谈这个问题，他笑了笑：“也没什么特别的吧。对了，你们这个戏的男主角是谁，我要百度一下。”
“目前暂定方准。”
“你前男友？？？”
乔林看叶恒江又醋坛子上身忍不住笑出声：“是啊，前男友，哎呀别醋别醋，分手八百年了。不过我们还是普通朋友哈，回头约个饭。”
“会嫉妒。”乔林等了半天，结果小叶教授就憋出这么一句话，“他早认识你好几年。”
“笑死我了，我们认识的时候您还读书呢，别醋了别醋了。”乔林推着叶恒江的肩膀把他从书房推到客厅，“我要用会儿书房哈，改个东西。”
可能是知道乔林快出门了，叶恒江最近总有点小孩子脾气，乔林也不在意。临去重庆前一天，叶恒江做了非常丰盛的一餐，饭后甚至还有个小的草莓慕斯。
“今天没去上课做了一天饭啊？”
“蛋糕练了三天。今天没做一天，做了半天吧。”叶恒江顿了顿，“午饭后开始准备的。”
“做蛋糕很难吗？”乔林心疼地把叶恒江按在椅子上，给他捏了捏肩膀，“吃饭随便点就行了，要不咱家找个保姆？”
“不要！”叶恒江等了几秒，“我能做，不要让外人来。蛋糕不难做，难做的是裱花，这个我练了几次。”
乔林切了一小块递给叶恒江，和他接了个吻：“你嘴里怎么还是有点苦？难道是我最近上火了？”
“那你吃点蛋糕，吃点甜的。”
乔林“扑哧”笑出声：“我拿罐王老吉喝。”
叶恒江也知道乔林不喜欢坐飞机，所以早餐专门做了皮蛋瘦肉粥：“我今天上午有课，你吃好自己去机场吧，落地记得给我发微信。”
“嗯，想你，么么哒。”
下了飞机，乔林不由得吸了一口雾都的空气。和北京冬天的寒冷不同，重庆的冷带着些潮湿温润的气息，不凛冽，但是慢慢深入骨髓，乔林缩了缩脖子，他站在嘉陵江边，看着宽阔的嘉陵江，给叶恒江发信息：“小叶我到了，给你看嘉陵江。”
叶恒江透过镜头看到湍急的江面：“长江是不是也会流经重庆？”
“对，回头带你来看。不过你记得穿羽绒服过来，这边冷，南方冷。”
叶恒江露出了笑容：“你又忘了，我是南方人。”
乔林到得比较早，他跟着金哥还有导演一起去看了看外景。不得不说，重庆这座城市有自己独特的魅力，现代大都市的繁荣和老城的破败在这里被有机结合了，矛盾感和戏剧性格外突出。乔林用手比了个取景框：“导演您看，这个地方甚至不用切镜头，一镜到底就很有感觉。从大都市直接到贫民窟，从天堂到地狱的戏剧感一下子就到位了。”导演拍了拍乔林的肩膀向金哥道：“小乔这是真的想抢我们的饭碗吧，老金你下部戏别找我了，直接找小乔吧。”
方准来得比他们晚几天，晚上十点多才到。金哥看投资人之一兼男主到了，总得给接接风：“老方吃什么？”
方准其实有点不喜欢重庆的天气，他裹了裹自己身上的长款羽绒服：“都行，大晚上的有什么可吃的。”
“介就似你不懂了，这边烧烤超好次的，走走走，去次烧烤。”
金哥看方准没吹头发没化妆直接找了个路边摊：“我们前几天吃过糙好次的，你介意吗？”
方准摆了摆手：“但我为了保持身材，吃很少，不是嫌弃哈。”
“烤苕皮，给方准点个烤苕皮，让他试试。”乔林已经体会了烤苕皮的妙处，忍不住就要给方准安利。
方准受过骨伤，在重庆的夜里正有点难受，一抬头看到乔林在喝王老吉：“疯了？大冷天喝凉茶？”
“最近总觉得嘴里有点苦味，喝点凉茶去去火。”乔林笑笑，“而且吃烧烤油啊。”
“还不是你点的那个苕皮，一个的油赶上我一天的摄入量了。”方准撇撇嘴。
“可是配酸萝卜真的很好吃啊，你不是也吃光了吗？你要嫌冷再给你换一壶热茶？”
方准吃了苕皮就不再吃了，缩着腿坐在一边听他们边吃边聊，一边喝热热的大麦茶。金哥还要劝方准再吃点，导演拦住了：“老金别劝啦，方准为了角色状态肯定不吃了，你自己吃自己的。”
“后天开机是吧？”方准忽然说话了。
“对滴，后天咱们烧香敬神然后就开机啦。”
整部戏拍摄得非常顺利。
乔林最近跟叶恒江视频的时候总觉得他情绪不高，他不知道是他不在北京的原因还是叶恒江最近在收尾一篇论文的原因。乔林曾看到叶恒江用笔在iPad上写的东西，老实说，一个字没看懂，小叶教授还非常淡定地表示：“我只是写了一些量子力学的模型。”拜小叶教授所赐，他已经记住养猫的大神叫薛定谔了，据说是量子力学的奠基人。叶恒江的工作他插不上嘴，他一时半刻也没法回北京，乔林只好尽量调动叶恒江的情绪。好在小叶教授虽然带点孩子气，但是非常好哄，稍微顺顺毛就好了。
“我跟你说，今天小测验学生们做得不好。”叶恒江撇了撇嘴，“本来我以为他们一个小时就写好了，结果写了一节课也没写好。”
“全班啊？”乔林惊讶地瞪圆了眼睛，“你给他们留了多少题？”
“就一道题啊。”小叶教授也不解，“最后我只好把小测改成作业，让他们下周再交了。”叶恒江顿了顿，“明天我找系主任看一下，看看他觉得难度如何。我也好调整一下期末考试的难度。”
“想不到小叶教授也会有困扰。”乔林笑了，“你到底有多强？”
“我从来不觉得自己很厉害，我也没什么突出的研究贡献。”
“是不是只有得了诺贝尔奖才算厉害？”
“大奖很多，但是都是奖励给有突出发现的物理学家。”叶恒江笑了笑，“我一会儿就去继续写论文，得了奖就在致谢里说‘感谢我的男朋友Mr. Qiao’——”
他开玩笑被乔林打断了：“要点脸，论文还没写完呢，感谢词都想好了。”
“我搜过，你得过奖对不对？”叶恒江睁着无辜的眼睛看着乔林，像只眼巴巴等投喂的小猫，“你领奖的时候会把你的荣誉与我分享吗？”
“当然会啊，但是我要讲究一点说话的艺术。大白话不行，大环境不允许。”
“你跟我去美国领证吧。前几天，我们系也有别的老师领证了，还给我发了喜糖。”
“也是教授啊？”
“那不是，是讲师。”他俩在镜头内外一起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