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三班小萌出院了，你们宿舍的小Z知道吗？”
“谁知道，他就玩玩而已啊。他家那么有钱，能看上小萌吗？”
“但小萌长得真的挺好看的。”
“啧，反正不会便宜咱俩。”
A被气得双手冰凉，脑袋发热，他一急就晕了过去。
“同学，同学，你还好吗？”来往的好心同学叫醒了他。
“我没事。”A站起身转身朝着校园里走。
三天后，小Z被人发现在学校里被捅死了，凶器是一把锋利的水果刀，上面没有任何可以提取出来的指纹。
小A醒过来后，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带了血，惊慌万分。他匆匆忙忙把沾了血的衣服藏在床底下，洗了两遍澡，急急忙忙地去了公司。
“三天不来上班！你是不是要造反？！”
剧组自开机以来进展顺利，但是因为这个本子底色是压抑的，乔林也开心不起来。
这天下戏早，晚上不开夜戏，方准从自己的酒壶里倒了半杯白酒喝，被乔林看见了：“你从哪儿弄的酒？”
“我助理帮我买的。”方准喝了一口。
“你怎么工作时间喝酒啊？”
“你别瞎说，现在不是收工了吗，我喝点怎么了？”
乔林上下打量了他几眼：“重庆有点儿潮，待着难受？”
“嗯，你别跟金哥说哈，我喝点酒身上就暖和了。”方准又呷了一口，递了酒壶给乔林，“你也来点？”
“不喝，我明天飞北京，回去几天。”
“回去干吗？”方准不解，“拍完再放假，安安生生地在北京待着不好吗？”
“你老实拍你的吧，我有事。”
乔林确实要回北京开个其他项目的会，但那个项目不用他进组，远程会议也不是不行，只是眼看着都1月了，叶恒江的生日马上就要到了，乔林干脆请假几天去给叶恒江过生日。他没告诉小叶自己能回北京几天，打算给他一个惊喜。
乔林中午到的北京，下午就直接去开会了。北京近来天气晴好，头上顶着大太阳，可总像隔着一层毛玻璃。“北京怎么这么冷啊？”乔林忍不住问萧淼淼。
萧淼淼只当他刚从南方回来不习惯：“是不是还是南方暖和一些啊？一会儿到了地儿我给你买杯热咖啡。”
“嗯，要杯热拿铁，帮我拿几包黄糖。”乔林晃了晃自己的脑袋，“真是上年纪了，坐飞机坐得我脑袋发晕。”
萧淼淼知道他坐了飞机会不舒服：“要不让司机送你回家吧？我去开也是一样的，这个会不是没咱们啥事儿吗？”
“不行，要么我提前说远程参加，现在都答应人家回来了怎么还能让你自己去呢，多不给甲方爸爸面子啊。去吧去吧，去了当摆设，坐着就完了。”
一场会议开完，乔林感觉自己脑袋里好像一碗芝麻糊，混混沌沌黏黏糊糊，他从椅子上站起身差点栽倒，全靠萧淼淼和旁边的人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萧淼淼不放心乔林，打车送他回家：“老大，要我陪你上楼吗？”
“不用，我好好的，刚就腿软了一下，你快回家吧。”乔林站在小区门口和萧淼淼挥了挥手，“记得帮我订一下三天后回重庆的票哈。”
乔林回到家就累了，他觉得天旋地转，忍不住就躺在了沙发上，等他醒了就看到叶恒江盘腿坐在地板上蹙着眉看着他。乔林抬手抚上他的眉心：“干吗这么看着我，我累了躺了会儿。”
“乔林，你发烧了，刚刚可能晕倒了。”叶恒江扶他慢慢坐起来，“我刚叫你叫不醒，我好怕，我们去医院吧。”
乔林忍着恶心坐起来：“我想喝水，你给我倒杯水先。”
叶恒江给他倒了温水，端着杯子喂给乔林，乔林喝了几口就不想喝了：“不想去医院，我在家吃点药睡一下就好了。”
“你用体温计测一下温度，不高的话我去给你买药。”叶恒江递了体温计过来，“我不知道家里的体温计在哪儿，刚去药店买的，退烧药他们说是处方药不准我买。”
乔林懒怠多说话，点点头：“嗯，退烧药不能随便买，低烧也不用吃退烧药。”
电子体温计无情地显示出乔林高烧39.2℃，他还是不想去医院：“我不想去，去医院很麻烦。”
叶恒江砰的一声把杯子撂在茶几上：“不行，必须得去。”
乔林烧得眼泪汪汪地看着叶恒江，他眼睛本来就又大又圆，此刻更像黑水晶蒙着一层雾：“你凶什么……”
小叶教授难得看到乔林撒娇，有点手足无措，皱着眉看着乔林：“那也要去医院。”
乔林在沙发上装死，假装无事发生，叶恒江给乔林穿好外套，自己也穿好，打好车，要拉着乔林去医院。乔林还在撒泼装死无所不用其极，叶恒江刚把他拉起来，他又倒回沙发上。叶恒江怒上心头，左手擦着乔林的脸颊打在墙上：“你到底去不去医院？”
乔林发着高烧，整个人蒙得很，他看了眼叶恒江的手，不再跟他较劲。叶恒江给他系好围巾，扶着他下了楼。
叶恒江出门太急，忘了带乔林的病历也忘了带乔林的医保卡，他扶着乔林在诊室和检查处之间来回。抽完血，叶恒江扶着乔林坐在抽血处门口的椅子上等结果。乔林不想搭理叶恒江也懒怠说话，他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没想到叶恒江轻轻地挪了挪他，让他靠在了自己身上。
乔林的眼睛里包着一汪眼泪，好悬没有流下来。
取了结果之后，叶恒江又扶着他到了医生的诊室。医生皱着眉看了看检查结果：“你们没带医保卡是吧，回家去取医保卡，办一下住院。”
“住院？”乔林迷迷糊糊间听到这两个字，惊得睁大了眼睛，“为什么要住院啊？”他刚刚忍了半天的眼泪随着眼睛的睁大流了满脸，整个人变成了流泪猫猫头表情包。
医生也没想到一个大男人听说住院就哭成了这样：“肺感染，不严重，住院几天就好了。”
乔林感觉脸都丢光了，他要怎么解释他不是因为要住院才哭？他干脆装死：“我都不咳嗽怎么就肺感染了？”
“验血的结果显示你确实肺感染了，不咳嗽可能是因为症状还比较轻，你先去吊个水退烧，让家里人把你的医保卡送过来，留院观察三天。”
叶恒江把乔林送到输液观察室，看着护士给他打好吊瓶：“你不要睡，我回家去拿医保卡，医保卡在哪里？”
乔林还在生气，懒得搭理他：“家里放零钱的抽屉里。”
叶恒江也知道乔林在生气，他沉默了几秒：“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发脾气。你别生气了。”
乔林懒怠说话，他发着烧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叶恒江又说道：“生病不看医生不行的。”
乔林听他这么说，气消了一半，他点点头没说话。叶恒江不在，乔林半睡半醒，好在一瓶液刚刚挂上，倒也不用担心有什么问题。但乔林感觉叶恒江没走一会儿，又裹着一身寒气回来了。
其间护士过来看了看乔林的状况：“你们输完这瓶就先去办住院，拿去病房输，清静点儿。还有观察一下他的体温，这瓶就是退烧的，但是如果体温下得慢你要给他物理降温。”
乔林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间独立的病房。他的手上没有针头，叶恒江蜷着腿睡在家属床上，想来已经到了深夜。乔林想拿手机看看时间，他挪了挪身体，病床轻轻地晃了晃，小叶教授腾地坐了起来：“要不要叫医生？”
“咳咳，不用……”乔林傍晚还在说嘴说自己不咳嗽，眼下倒是没完没了地咳了起来。
叶恒江睡的陪床本来就是个折叠床，又矮又短，他听到乔林咳嗽快速地起了床，递给乔林一个保温杯：“医生说你要喝温水，喝点吧，你现在最好多休息。”
“几点了？”乔林的嗓子听着有点哑。
叶恒江找到乔林的手机，递给他：“凌晨一点多。”叶恒江看他喝好水，又去热水房补了一些兑进保温杯，然后他给乔林夹上了体温计，“我要帮你记录一□□温，你接着睡吧。”乔林困得很，一会儿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乔林第二天醒的时候不知身在何处，他眨了眨沉重的眼皮，定了定神才想起来自己住院了。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也摸不出自己到底还烧不烧。乔林正在用手心手背来回贴自己的脑门，叶恒江进了病房。小叶教授手里拎了一大堆东西，他看到乔林醒了，把乱七八糟的东西往病房里的床头柜上一撂：“你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乔林说了句话忍不住又要咳，叶恒江帮他把床摇起来一些：“这样会不会舒服一点？医生说你最近可能会反复发烧和咳嗽……喝点水吧。”
“我昨天在放零钱的抽屉里找医保卡的时候也看到了病历本，我把你的体温都记下来了，一会儿医生来查房的时候我给医生看一下。”
“记体温？”
“之前护士让我观察一下你的体温，我就每三个小时给你测了一次体温。昨天夜里又上了39℃，我给你用毛巾敷了一下额头。你要不要洗漱一下吃点东西？我专门回家给你做了点饭。”
“回家？”乔林慢吞吞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医院有食堂你不知道吗？”
“对不起，我不知道。”
乔林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又道歉了？你也累死了吧，要不要睡一会儿？”
叶恒江嘴张合了几次，最终什么都没说，乔林看他有话要说，一直在等，可他最后只说了句：“你去洗漱吧，出来就吃早饭。”
叶恒江今天给他做了娃娃菜肉丝面汤，非常好吃，饶是乔林其实没什么胃口还是吃了一小碗：“大早上去哪里买的材料？”
“晚上睡不着，看买菜软件发现可以预订早上六点配送，我就预订了。”叶教授舔了舔嘴唇，“对不起，昨天脾气上来了，我以后不会了。”
乔林像拍小孩子的头似的拍了拍叶恒江：“没事，我也没想到自己这么严重，幸亏听你的来医院了。”乔林猛地想起什么，拿过手机给萧淼淼发了个微信，过了没多久萧淼淼就把电话打了过来。
“没事儿，就是住院几天。票先不订了，回头再说吧。真成，被动放假了。”乔林说几句咳几声，萧淼淼也不敢跟他多聊，问了他医院的名字，说一会儿来看他。
叶恒江忙东忙西，给乔林擦手，擦桌子，装温水，把整个病房收拾得一尘不染。乔林握着他的手强行让他停下：“你昨晚没怎么睡吧，睡一会儿？那个陪床太小了，你来大床上睡。”
叶恒江轻轻挣脱了乔林的手：“好，我什么都不干，陪你等医生。医生来了之后我回家去做饭，然后我再去上课。”
“对啊，你今天有课，不是上午吗？为了我改成下午了？”
“昨天晚上给助教发了邮件，请他帮忙把课调到下午。”
“你陪我歇会儿，不要忙什么做饭了。小喵喵一会儿过来，我让她买好饭带过来。”
叶恒江还是在小床上躺下：“我怕挤到你，你好好休息。”叶教授躺了没几分钟又跳起来，乔林也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也实在是没有开口的精神，他感觉自己似乎又烧起来了，倦怠地斜倚着病床，闭目养神。
过了没多久，叶恒江带着医生进了病房：“医生，他好像又发烧了。”
“发烧是正常现象，今天下午还要输液。上午可以口服退烧药，病人要多喝水多休息。”
叶恒江取了药回来，叫醒了乔林：“医生给开的退烧药，你吃了吧。”他盯着乔林吃了药，又看他喝了水才把床放平，“你接着睡吧。”
乔林再清醒过来的时候，病房里只有萧淼淼一个人：“叶恒江呢？”
萧淼淼帮他把床摇了起来：“你先喝水吧，叶教授去给你买饭了。他让我嘱咐你多喝水。”
乔林病恹恹地喝了几口就不想喝了：“过一会儿再喝。”
“你怎么把自己搞到住院了？昨天就不该听你的送你回家。”萧淼淼接过水杯放在床头柜上，“叶教授说你是肺感染，要住院好几天，那重庆的剧组怎么办？”
“啊，我忘了给剧组打电话了。你把手机递给我。”
乔林拨通了金哥的电话：“喂，金哥，我暂时回不去了。肺感染住院了，住几天我也不知道啊，现在还在发烧呢。什么？方准要改剧本？”
乔林话还没说完，金哥的手机就被方准拿走了，方准像竹筒倒豆子一样说了一堆，乔林听得脑袋嗡嗡的：“方准你慢点说，我记不住，我在发烧。”
方准那边忽然声音变小了：“你怎么了？”
“肺感染，你刚说的那些你等我明天整理一下思路再改。”
“那没事了，你先休息，挂了。”
乔林挂了电话，看到叶恒江铁青着脸站在病房门口：“你这三天都不能工作，你在生病！”
“谁知道，他就玩玩而已啊。他家那么有钱，能看上小萌吗？”
“但小萌长得真的挺好看的。”
“啧，反正不会便宜咱俩。”
A被气得双手冰凉，脑袋发热，他一急就晕了过去。
“同学，同学，你还好吗？”来往的好心同学叫醒了他。
“我没事。”A站起身转身朝着校园里走。
三天后，小Z被人发现在学校里被捅死了，凶器是一把锋利的水果刀，上面没有任何可以提取出来的指纹。
小A醒过来后，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带了血，惊慌万分。他匆匆忙忙把沾了血的衣服藏在床底下，洗了两遍澡，急急忙忙地去了公司。
“三天不来上班！你是不是要造反？！”
剧组自开机以来进展顺利，但是因为这个本子底色是压抑的，乔林也开心不起来。
这天下戏早，晚上不开夜戏，方准从自己的酒壶里倒了半杯白酒喝，被乔林看见了：“你从哪儿弄的酒？”
“我助理帮我买的。”方准喝了一口。
“你怎么工作时间喝酒啊？”
“你别瞎说，现在不是收工了吗，我喝点怎么了？”
乔林上下打量了他几眼：“重庆有点儿潮，待着难受？”
“嗯，你别跟金哥说哈，我喝点酒身上就暖和了。”方准又呷了一口，递了酒壶给乔林，“你也来点？”
“不喝，我明天飞北京，回去几天。”
“回去干吗？”方准不解，“拍完再放假，安安生生地在北京待着不好吗？”
“你老实拍你的吧，我有事。”
乔林确实要回北京开个其他项目的会，但那个项目不用他进组，远程会议也不是不行，只是眼看着都1月了，叶恒江的生日马上就要到了，乔林干脆请假几天去给叶恒江过生日。他没告诉小叶自己能回北京几天，打算给他一个惊喜。
乔林中午到的北京，下午就直接去开会了。北京近来天气晴好，头上顶着大太阳，可总像隔着一层毛玻璃。“北京怎么这么冷啊？”乔林忍不住问萧淼淼。
萧淼淼只当他刚从南方回来不习惯：“是不是还是南方暖和一些啊？一会儿到了地儿我给你买杯热咖啡。”
“嗯，要杯热拿铁，帮我拿几包黄糖。”乔林晃了晃自己的脑袋，“真是上年纪了，坐飞机坐得我脑袋发晕。”
萧淼淼知道他坐了飞机会不舒服：“要不让司机送你回家吧？我去开也是一样的，这个会不是没咱们啥事儿吗？”
“不行，要么我提前说远程参加，现在都答应人家回来了怎么还能让你自己去呢，多不给甲方爸爸面子啊。去吧去吧，去了当摆设，坐着就完了。”
一场会议开完，乔林感觉自己脑袋里好像一碗芝麻糊，混混沌沌黏黏糊糊，他从椅子上站起身差点栽倒，全靠萧淼淼和旁边的人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萧淼淼不放心乔林，打车送他回家：“老大，要我陪你上楼吗？”
“不用，我好好的，刚就腿软了一下，你快回家吧。”乔林站在小区门口和萧淼淼挥了挥手，“记得帮我订一下三天后回重庆的票哈。”
乔林回到家就累了，他觉得天旋地转，忍不住就躺在了沙发上，等他醒了就看到叶恒江盘腿坐在地板上蹙着眉看着他。乔林抬手抚上他的眉心：“干吗这么看着我，我累了躺了会儿。”
“乔林，你发烧了，刚刚可能晕倒了。”叶恒江扶他慢慢坐起来，“我刚叫你叫不醒，我好怕，我们去医院吧。”
乔林忍着恶心坐起来：“我想喝水，你给我倒杯水先。”
叶恒江给他倒了温水，端着杯子喂给乔林，乔林喝了几口就不想喝了：“不想去医院，我在家吃点药睡一下就好了。”
“你用体温计测一下温度，不高的话我去给你买药。”叶恒江递了体温计过来，“我不知道家里的体温计在哪儿，刚去药店买的，退烧药他们说是处方药不准我买。”
乔林懒怠多说话，点点头：“嗯，退烧药不能随便买，低烧也不用吃退烧药。”
电子体温计无情地显示出乔林高烧39.2℃，他还是不想去医院：“我不想去，去医院很麻烦。”
叶恒江砰的一声把杯子撂在茶几上：“不行，必须得去。”
乔林烧得眼泪汪汪地看着叶恒江，他眼睛本来就又大又圆，此刻更像黑水晶蒙着一层雾：“你凶什么……”
小叶教授难得看到乔林撒娇，有点手足无措，皱着眉看着乔林：“那也要去医院。”
乔林在沙发上装死，假装无事发生，叶恒江给乔林穿好外套，自己也穿好，打好车，要拉着乔林去医院。乔林还在撒泼装死无所不用其极，叶恒江刚把他拉起来，他又倒回沙发上。叶恒江怒上心头，左手擦着乔林的脸颊打在墙上：“你到底去不去医院？”
乔林发着高烧，整个人蒙得很，他看了眼叶恒江的手，不再跟他较劲。叶恒江给他系好围巾，扶着他下了楼。
叶恒江出门太急，忘了带乔林的病历也忘了带乔林的医保卡，他扶着乔林在诊室和检查处之间来回。抽完血，叶恒江扶着乔林坐在抽血处门口的椅子上等结果。乔林不想搭理叶恒江也懒怠说话，他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没想到叶恒江轻轻地挪了挪他，让他靠在了自己身上。
乔林的眼睛里包着一汪眼泪，好悬没有流下来。
取了结果之后，叶恒江又扶着他到了医生的诊室。医生皱着眉看了看检查结果：“你们没带医保卡是吧，回家去取医保卡，办一下住院。”
“住院？”乔林迷迷糊糊间听到这两个字，惊得睁大了眼睛，“为什么要住院啊？”他刚刚忍了半天的眼泪随着眼睛的睁大流了满脸，整个人变成了流泪猫猫头表情包。
医生也没想到一个大男人听说住院就哭成了这样：“肺感染，不严重，住院几天就好了。”
乔林感觉脸都丢光了，他要怎么解释他不是因为要住院才哭？他干脆装死：“我都不咳嗽怎么就肺感染了？”
“验血的结果显示你确实肺感染了，不咳嗽可能是因为症状还比较轻，你先去吊个水退烧，让家里人把你的医保卡送过来，留院观察三天。”
叶恒江把乔林送到输液观察室，看着护士给他打好吊瓶：“你不要睡，我回家去拿医保卡，医保卡在哪里？”
乔林还在生气，懒得搭理他：“家里放零钱的抽屉里。”
叶恒江也知道乔林在生气，他沉默了几秒：“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发脾气。你别生气了。”
乔林懒怠说话，他发着烧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叶恒江又说道：“生病不看医生不行的。”
乔林听他这么说，气消了一半，他点点头没说话。叶恒江不在，乔林半睡半醒，好在一瓶液刚刚挂上，倒也不用担心有什么问题。但乔林感觉叶恒江没走一会儿，又裹着一身寒气回来了。
其间护士过来看了看乔林的状况：“你们输完这瓶就先去办住院，拿去病房输，清静点儿。还有观察一下他的体温，这瓶就是退烧的，但是如果体温下得慢你要给他物理降温。”
乔林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间独立的病房。他的手上没有针头，叶恒江蜷着腿睡在家属床上，想来已经到了深夜。乔林想拿手机看看时间，他挪了挪身体，病床轻轻地晃了晃，小叶教授腾地坐了起来：“要不要叫医生？”
“咳咳，不用……”乔林傍晚还在说嘴说自己不咳嗽，眼下倒是没完没了地咳了起来。
叶恒江睡的陪床本来就是个折叠床，又矮又短，他听到乔林咳嗽快速地起了床，递给乔林一个保温杯：“医生说你要喝温水，喝点吧，你现在最好多休息。”
“几点了？”乔林的嗓子听着有点哑。
叶恒江找到乔林的手机，递给他：“凌晨一点多。”叶恒江看他喝好水，又去热水房补了一些兑进保温杯，然后他给乔林夹上了体温计，“我要帮你记录一□□温，你接着睡吧。”乔林困得很，一会儿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乔林第二天醒的时候不知身在何处，他眨了眨沉重的眼皮，定了定神才想起来自己住院了。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也摸不出自己到底还烧不烧。乔林正在用手心手背来回贴自己的脑门，叶恒江进了病房。小叶教授手里拎了一大堆东西，他看到乔林醒了，把乱七八糟的东西往病房里的床头柜上一撂：“你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乔林说了句话忍不住又要咳，叶恒江帮他把床摇起来一些：“这样会不会舒服一点？医生说你最近可能会反复发烧和咳嗽……喝点水吧。”
“我昨天在放零钱的抽屉里找医保卡的时候也看到了病历本，我把你的体温都记下来了，一会儿医生来查房的时候我给医生看一下。”
“记体温？”
“之前护士让我观察一下你的体温，我就每三个小时给你测了一次体温。昨天夜里又上了39℃，我给你用毛巾敷了一下额头。你要不要洗漱一下吃点东西？我专门回家给你做了点饭。”
“回家？”乔林慢吞吞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医院有食堂你不知道吗？”
“对不起，我不知道。”
乔林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又道歉了？你也累死了吧，要不要睡一会儿？”
叶恒江嘴张合了几次，最终什么都没说，乔林看他有话要说，一直在等，可他最后只说了句：“你去洗漱吧，出来就吃早饭。”
叶恒江今天给他做了娃娃菜肉丝面汤，非常好吃，饶是乔林其实没什么胃口还是吃了一小碗：“大早上去哪里买的材料？”
“晚上睡不着，看买菜软件发现可以预订早上六点配送，我就预订了。”叶教授舔了舔嘴唇，“对不起，昨天脾气上来了，我以后不会了。”
乔林像拍小孩子的头似的拍了拍叶恒江：“没事，我也没想到自己这么严重，幸亏听你的来医院了。”乔林猛地想起什么，拿过手机给萧淼淼发了个微信，过了没多久萧淼淼就把电话打了过来。
“没事儿，就是住院几天。票先不订了，回头再说吧。真成，被动放假了。”乔林说几句咳几声，萧淼淼也不敢跟他多聊，问了他医院的名字，说一会儿来看他。
叶恒江忙东忙西，给乔林擦手，擦桌子，装温水，把整个病房收拾得一尘不染。乔林握着他的手强行让他停下：“你昨晚没怎么睡吧，睡一会儿？那个陪床太小了，你来大床上睡。”
叶恒江轻轻挣脱了乔林的手：“好，我什么都不干，陪你等医生。医生来了之后我回家去做饭，然后我再去上课。”
“对啊，你今天有课，不是上午吗？为了我改成下午了？”
“昨天晚上给助教发了邮件，请他帮忙把课调到下午。”
“你陪我歇会儿，不要忙什么做饭了。小喵喵一会儿过来，我让她买好饭带过来。”
叶恒江还是在小床上躺下：“我怕挤到你，你好好休息。”叶教授躺了没几分钟又跳起来，乔林也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也实在是没有开口的精神，他感觉自己似乎又烧起来了，倦怠地斜倚着病床，闭目养神。
过了没多久，叶恒江带着医生进了病房：“医生，他好像又发烧了。”
“发烧是正常现象，今天下午还要输液。上午可以口服退烧药，病人要多喝水多休息。”
叶恒江取了药回来，叫醒了乔林：“医生给开的退烧药，你吃了吧。”他盯着乔林吃了药，又看他喝了水才把床放平，“你接着睡吧。”
乔林再清醒过来的时候，病房里只有萧淼淼一个人：“叶恒江呢？”
萧淼淼帮他把床摇了起来：“你先喝水吧，叶教授去给你买饭了。他让我嘱咐你多喝水。”
乔林病恹恹地喝了几口就不想喝了：“过一会儿再喝。”
“你怎么把自己搞到住院了？昨天就不该听你的送你回家。”萧淼淼接过水杯放在床头柜上，“叶教授说你是肺感染，要住院好几天，那重庆的剧组怎么办？”
“啊，我忘了给剧组打电话了。你把手机递给我。”
乔林拨通了金哥的电话：“喂，金哥，我暂时回不去了。肺感染住院了，住几天我也不知道啊，现在还在发烧呢。什么？方准要改剧本？”
乔林话还没说完，金哥的手机就被方准拿走了，方准像竹筒倒豆子一样说了一堆，乔林听得脑袋嗡嗡的：“方准你慢点说，我记不住，我在发烧。”
方准那边忽然声音变小了：“你怎么了？”
“肺感染，你刚说的那些你等我明天整理一下思路再改。”
“那没事了，你先休息，挂了。”
乔林挂了电话，看到叶恒江铁青着脸站在病房门口：“你这三天都不能工作，你在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