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二）
顾艾愣了下——有点难……
见祁慕想听她的结论，顾艾重新又理了理她得到信息。
这些信息不仅顺序乱，似乎还缺少了很关键的东西。
在她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她想当然地认为慕爷是祁家的嫡系子孙，所以才有钱有权。
后来她看到族谱，族谱很奇怪，上面没有“祁慕”这个名字，她便以为慕爷是需要隐藏身份的特殊成员，可能是实力非常强的厉害角色。
结果那天晚饭时，徒然见到了两位家主，这一下子打乱了她的认知。先前她还没想明白，现在倒是反应过来不对的地方在哪——对待慕爷的态度上，他们只有属于长辈的关心，却没有属于长辈的威严。
结合慕爷说的，他已经没有长辈在了。
顾艾得出的结论是——
慕爷是祁家某个嫡系的独苗，长辈为祁家牺牲，贡献重大。此外，慕爷本身的实力或权利非常可观，因此能维持自己在家中的地位。
听了她的推理，祁慕笑着亲了亲她的耳朵，夸奖道：“逻辑进步了很多——一会儿别害怕。”
顾艾以为他在安慰自己别怕太多生人，因此乖乖地点了点头，紧紧挽住祁慕的胳膊，脑子里还在重新检索是否有遗漏的信息。
总感觉……她忽略了什么东西。
.
这一小段路，说长不长。
顾艾是被一阵热烈的欢呼声给生生吓回了思绪，声浪如滔，铺天盖地地朝她袭来，她挽着祁慕的胳膊下意识搂紧了，几乎要跳起来。
祁慕忽的转了个身，半搂着顾艾，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她。不用他指示，程续已经走到人群里，将一人的手机收了。
重申不允许拍照的广播声回荡在训练场上空，并提醒众人散开，不要拥挤。
顾艾的视线被祁慕的身体遮挡，但只是听着外面的混乱，已经够让她脑子一团浆糊了。
这样的欢呼声和尖叫，倒是像上次遇到的HO女团出场……
难道慕爷也是个偶像？！
纷杂的声音里，祁慕的笑音依旧很吸引她的耳朵：“吓到了吗？”
顾艾点头，被声浪惊动的心脏还没能完全平复。
祁慕移开位置，让她能看到眼前还乌压压挤着的学子，给她一点小小的“偶像震撼”。
无数双眼睛在祁慕和她之间打转，目光热切，又带着探究。
才缓和一点的呼吸再次急促。
还好……还好挽着慕爷的胳膊，不然她能被这万众瞩目的场景吓昏过去。
祁慕知道顾艾的心理承受能力还好，就算紧张无措也能维持仪态。现在也是一样，虽然脸色微白，搂他搂得很紧，但身姿亭亭，并不显得狼狈。
有人大声嚷了一句：“少主！是女朋友吗！！！”
祁慕抬眼看去，笑吟吟地点了点头：“是呀，还请多担待。”
也记不清人群是怎么散开的，等顾艾恍恍惚惚回过神，她已经坐到了舞台下方的小桌旁。
程续给她倒了水，目露同情——她只是个刚从焦土来的迷茫女孩，什么都不知道，就被推到这样刺激的目光下。
而祁慕见她手微微发颤，也反思自己是不是玩得太过了，笑着道歉：“对不起，只是逗你实在太有意思，我忍不住。”
程续评道：“毫无悔过之心。”
祁慕笑着接受了这句评价，又说：“另外，要让你安稳留在我身边，我得在白鹭的公开场合给你这个身份。”
顾艾的呼吸终于稳了些，她摇摇头，轻声说：“不用道歉的，这个场面，就算你们提前说了，我也还是会慌张的。而且，慕爷已经很照顾我啦……”
她好乖。
祁慕眼底浮起笑意。
大部分人因为信息缺失而慌乱狼狈后，都会滋生怨气，觉得如果身边人多提点一些，自己本不用失仪的。
但顾艾不这么觉得。她反而觉得自己本该更狼狈，但因为有旁人帮助，她表现得更得体了。所以她总在道谢，真情实意。
这是从焦土中走出来的小姑娘，总为自己设想最卑微无望的境地，对任何人的帮助都抱以感激。
.
此时，声浪虽然歇了，但那些凝实的目光还落在顾艾背上。她勉强喝了口水，稍稍往后看了眼，又被吓回来。
好一会儿，她实在挨不住，可怜兮兮地看着祁慕：“慕爷……能、能抱抱吗？牵牵手也行……”
这半个月的相处，祁慕给她一种强大且可靠的感觉，因此在他身边时，顾艾总是不自觉地就软弱起来，她不止一次意识到这样不好，却控制不住自己。
她这模样实在可爱怜人，祁慕禁不住笑了，展开臂弯：“来。”
他愿意惯着，顾艾自然欣喜，那点因“软弱”而生的自我反省再次被抛于脑后。
就这样，他们背后的泱泱众人目睹了一出“乳燕投林”，一时呼声又起，也不知是哪个胆大的起的头，竟带着一群人喊起了“亲一个”。
程续和祁慕之间是隔了一个顾艾的，见她起身，程续便坐了过去，此时皱眉说：“你真是太纵着这些学生了。”
他刚说完，广播里就传出秦志明中气十足的声音：“起哄爽一时，校规抄百遍！”
瞬间，学生们鹌鹑了，只剩下满地的窃窃私语。
祁慕正抱着顾艾抚背，听到这个，不由笑出了声。他拿过顾艾的团扇，找了找角度，确定能挡严实后，示意顾艾坐正些，而后便——
亲了下去。
“啊啊啊——”
“啊！！！”
程续的耳朵都给震了一下，神情无望——我刚说什么来着？你还纵得更欢了？！
这个吻一触即分，实在是学生太吵了，祁慕不得不去给顾艾捂耳朵。
他回头看向这些学生，眼中金雾渐起，他说——“安静点。”
霎时鸦雀无声。
程续只觉得喉间一紧，像是被什么堵了一下，也不过一瞬的事情，很快又通了。
是了，祁慕太久不用，他都快忘记了，这人的异能传承自其曾祖父，也能做到“神谕”的效果。
很快，窃窃声再次响起，却没了兴奋，均是心惊与后怕。不过年轻人嘛，没过多久又激动起来，亲身感受祁慕的“神谕”，甚至比见他有女朋友了还激动。
在场众人里，唯一一个在状态外的，就是顾艾了。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学生们不再起哄，也不一个劲儿的盯着这边，她才偎在祁慕怀里，犹犹豫豫地问：“慕爷……少主和少爷，不是一个意思吗？”
“少主”这个称呼没在她的世界里出现过，所以她理所当然地以为，既然“少爷”是小主人的意思，那“少主”更应该是吧！
居然是这样的问题。祁慕都愣了下，继而弯了弯眉眼：“不是哦。”
.
只是来不及解释了，因为晚宴的另外两位主角来了——祁家家主祁海晏、祝家家主祝河清。
其他位置上坐着的人都站起身，一边微微欠身，一边问安。
顾艾下意识挣扎了下，也想跟着站起身，却被祁慕按住了。她讨好地看着祁慕：“慕爷，有长辈在，不能这样，你让我起来嘛……”
大概是刚才的场面过于热闹，又难得的大范围用了精神力，以至于祁慕的情绪被调动起来，格外愉悦，此时便抱着她不肯撒手：“不是你让我抱的吗？”
“慕爷，求求你了……”顾艾心慌慌的，眼看着两位老者已经走到二十步开外，她慌不择路地迅速亲了祁慕一下，“慕爷……”
“不要。”祁慕不仅拒绝了她，甚至扶着她的后脑勺朝她吻了下去，强硬地逼她松开唇齿与他纠缠。
突如其来的强制令顾艾懵了一瞬，继而无望地闭上了眼。脑海被惶恐占据，令她无法对这时的亲昵作出任何回应，甚至眼睛一痛……
而此时此刻，祁慕却是心潮汹涌，眼中欲念迭起。
她好乖啊……
好喜欢……好喜欢……
一时间，他对顾艾的侵占欲望又攀上了高峰，呼吸渐渐沉重，毫不留情地掠夺着她口腔中的丝缕空气。
自控力摧枯拉朽，他勉强克制着将人拆骨入腹的冲动，只牢牢禁锢着她的身体，紧密相拥……
大庭广众之下……
之前明明说不会的……
莫大的委屈涌上顾艾心头，伴着压抑的抽泣，泪水终究是无法压制，悄无声息地从紧闭的双目里流淌而出。
祁慕在顾艾口腔里尝到泪水的淡淡咸味。
他终于在混沌疯狂中找到一丝光亮。禁锢的力道放缓，他轻叹着在顾艾唇上啄了一下，而后揽着人轻轻拍背：“别怕、别怕……”
只是那声音里，带着歉意与疲惫，甚至……也有点委屈。
他轻声叹着：“好难受啊。”
顾艾睁眼看他，明明自己还哭着，却也只试探着和他商量：“回房间去好不好？或者、或者你找个没人的地方……”她吸了吸鼻子，双手把裙子攥得皱巴巴的，“我不想在这里……”
说完，她呜咽一声，又簌簌落泪。
祁慕难得显得手忙脚乱，匆匆瞥了眼周遭，同时抽了帕子给她擦脸：“乖，先别哭先别哭……我控不了太久，一会儿他们就醒了。”
顾艾这才意识到周围安静了许多，抬眼看过去，远处的学生还在各自笑闹，台上的歌舞依旧欢乐。但离得近些的人们都怔然立在原处，眼神茫然空洞，只有少数人拧着眉，像是极为痛苦，比如两位家主，他们甚至抬手抚住了额头，却像是陷入梦境难以醒来。
“小艾……”祁慕在她唇上轻柔地碰了一下，“对不起。”
下一瞬，仿佛卡壳了的时间再次流动起来，人们茫茫然地继续与家主行礼。
程续突然走过来，拍了拍顾艾的肩。他还有点头痛，揉按着额角说：“跟我来，我给你补个妆。”
顾艾下意识看向祁慕，她可知道这人身下还……
祁慕自然而然地从她手上拿走团扇：“去吧，扇子我先给你拿着。”
就这一会儿功夫，海晏、河清两人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顾艾低头匆匆道了个礼就要跟程续走了，只是在转身时，手背刻意地从祁慕唇上擦过。
祁慕则在空了怀抱后，叠了个腿，顺手把扇子搭在大腿上，这才不紧不慢地拿茶水润了润喉，又用帕子擦擦嘴唇，把娇艳的红痕翻折在内。
祁海晏看着他，欲言又止：“少主，刚才……”
祝河清用手肘捅了他一下，欠身略表歉意：“没想到少主来得这么早，是我们迟了。”
毕竟是经历了整个混沌纪元的老家伙，就算多分了些精神压制在他们身上，也不能完全控住。
祁慕笑着回应：“确实，你们要是早点来，这群孩子还能拘着点，不会这么活泼。”
见祁海晏还用余光去看离去的顾艾，祁慕失笑：“刚才学生起哄，我不得不亲了她一下，结果唇妆花了，得补一补。”
祝河清品出他的意思：“明白了，我们会再约束学生的。”
祁慕摆摆手：“玩笑罢了，坐吧。”
见祁慕想听她的结论，顾艾重新又理了理她得到信息。
这些信息不仅顺序乱，似乎还缺少了很关键的东西。
在她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她想当然地认为慕爷是祁家的嫡系子孙，所以才有钱有权。
后来她看到族谱，族谱很奇怪，上面没有“祁慕”这个名字，她便以为慕爷是需要隐藏身份的特殊成员，可能是实力非常强的厉害角色。
结果那天晚饭时，徒然见到了两位家主，这一下子打乱了她的认知。先前她还没想明白，现在倒是反应过来不对的地方在哪——对待慕爷的态度上，他们只有属于长辈的关心，却没有属于长辈的威严。
结合慕爷说的，他已经没有长辈在了。
顾艾得出的结论是——
慕爷是祁家某个嫡系的独苗，长辈为祁家牺牲，贡献重大。此外，慕爷本身的实力或权利非常可观，因此能维持自己在家中的地位。
听了她的推理，祁慕笑着亲了亲她的耳朵，夸奖道：“逻辑进步了很多——一会儿别害怕。”
顾艾以为他在安慰自己别怕太多生人，因此乖乖地点了点头，紧紧挽住祁慕的胳膊，脑子里还在重新检索是否有遗漏的信息。
总感觉……她忽略了什么东西。
.
这一小段路，说长不长。
顾艾是被一阵热烈的欢呼声给生生吓回了思绪，声浪如滔，铺天盖地地朝她袭来，她挽着祁慕的胳膊下意识搂紧了，几乎要跳起来。
祁慕忽的转了个身，半搂着顾艾，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她。不用他指示，程续已经走到人群里，将一人的手机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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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艾的视线被祁慕的身体遮挡，但只是听着外面的混乱，已经够让她脑子一团浆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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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慕爷也是个偶像？！
纷杂的声音里，祁慕的笑音依旧很吸引她的耳朵：“吓到了吗？”
顾艾点头，被声浪惊动的心脏还没能完全平复。
祁慕移开位置，让她能看到眼前还乌压压挤着的学子，给她一点小小的“偶像震撼”。
无数双眼睛在祁慕和她之间打转，目光热切，又带着探究。
才缓和一点的呼吸再次急促。
还好……还好挽着慕爷的胳膊，不然她能被这万众瞩目的场景吓昏过去。
祁慕知道顾艾的心理承受能力还好，就算紧张无措也能维持仪态。现在也是一样，虽然脸色微白，搂他搂得很紧，但身姿亭亭，并不显得狼狈。
有人大声嚷了一句：“少主！是女朋友吗！！！”
祁慕抬眼看去，笑吟吟地点了点头：“是呀，还请多担待。”
也记不清人群是怎么散开的，等顾艾恍恍惚惚回过神，她已经坐到了舞台下方的小桌旁。
程续给她倒了水，目露同情——她只是个刚从焦土来的迷茫女孩，什么都不知道，就被推到这样刺激的目光下。
而祁慕见她手微微发颤，也反思自己是不是玩得太过了，笑着道歉：“对不起，只是逗你实在太有意思，我忍不住。”
程续评道：“毫无悔过之心。”
祁慕笑着接受了这句评价，又说：“另外，要让你安稳留在我身边，我得在白鹭的公开场合给你这个身份。”
顾艾的呼吸终于稳了些，她摇摇头，轻声说：“不用道歉的，这个场面，就算你们提前说了，我也还是会慌张的。而且，慕爷已经很照顾我啦……”
她好乖。
祁慕眼底浮起笑意。
大部分人因为信息缺失而慌乱狼狈后，都会滋生怨气，觉得如果身边人多提点一些，自己本不用失仪的。
但顾艾不这么觉得。她反而觉得自己本该更狼狈，但因为有旁人帮助，她表现得更得体了。所以她总在道谢，真情实意。
这是从焦土中走出来的小姑娘，总为自己设想最卑微无望的境地，对任何人的帮助都抱以感激。
.
此时，声浪虽然歇了，但那些凝实的目光还落在顾艾背上。她勉强喝了口水，稍稍往后看了眼，又被吓回来。
好一会儿，她实在挨不住，可怜兮兮地看着祁慕：“慕爷……能、能抱抱吗？牵牵手也行……”
这半个月的相处，祁慕给她一种强大且可靠的感觉，因此在他身边时，顾艾总是不自觉地就软弱起来，她不止一次意识到这样不好，却控制不住自己。
她这模样实在可爱怜人，祁慕禁不住笑了，展开臂弯：“来。”
他愿意惯着，顾艾自然欣喜，那点因“软弱”而生的自我反省再次被抛于脑后。
就这样，他们背后的泱泱众人目睹了一出“乳燕投林”，一时呼声又起，也不知是哪个胆大的起的头，竟带着一群人喊起了“亲一个”。
程续和祁慕之间是隔了一个顾艾的，见她起身，程续便坐了过去，此时皱眉说：“你真是太纵着这些学生了。”
他刚说完，广播里就传出秦志明中气十足的声音：“起哄爽一时，校规抄百遍！”
瞬间，学生们鹌鹑了，只剩下满地的窃窃私语。
祁慕正抱着顾艾抚背，听到这个，不由笑出了声。他拿过顾艾的团扇，找了找角度，确定能挡严实后，示意顾艾坐正些，而后便——
亲了下去。
“啊啊啊——”
“啊！！！”
程续的耳朵都给震了一下，神情无望——我刚说什么来着？你还纵得更欢了？！
这个吻一触即分，实在是学生太吵了，祁慕不得不去给顾艾捂耳朵。
他回头看向这些学生，眼中金雾渐起，他说——“安静点。”
霎时鸦雀无声。
程续只觉得喉间一紧，像是被什么堵了一下，也不过一瞬的事情，很快又通了。
是了，祁慕太久不用，他都快忘记了，这人的异能传承自其曾祖父，也能做到“神谕”的效果。
很快，窃窃声再次响起，却没了兴奋，均是心惊与后怕。不过年轻人嘛，没过多久又激动起来，亲身感受祁慕的“神谕”，甚至比见他有女朋友了还激动。
在场众人里，唯一一个在状态外的，就是顾艾了。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学生们不再起哄，也不一个劲儿的盯着这边，她才偎在祁慕怀里，犹犹豫豫地问：“慕爷……少主和少爷，不是一个意思吗？”
“少主”这个称呼没在她的世界里出现过，所以她理所当然地以为，既然“少爷”是小主人的意思，那“少主”更应该是吧！
居然是这样的问题。祁慕都愣了下，继而弯了弯眉眼：“不是哦。”
.
只是来不及解释了，因为晚宴的另外两位主角来了——祁家家主祁海晏、祝家家主祝河清。
其他位置上坐着的人都站起身，一边微微欠身，一边问安。
顾艾下意识挣扎了下，也想跟着站起身，却被祁慕按住了。她讨好地看着祁慕：“慕爷，有长辈在，不能这样，你让我起来嘛……”
大概是刚才的场面过于热闹，又难得的大范围用了精神力，以至于祁慕的情绪被调动起来，格外愉悦，此时便抱着她不肯撒手：“不是你让我抱的吗？”
“慕爷，求求你了……”顾艾心慌慌的，眼看着两位老者已经走到二十步开外，她慌不择路地迅速亲了祁慕一下，“慕爷……”
“不要。”祁慕不仅拒绝了她，甚至扶着她的后脑勺朝她吻了下去，强硬地逼她松开唇齿与他纠缠。
突如其来的强制令顾艾懵了一瞬，继而无望地闭上了眼。脑海被惶恐占据，令她无法对这时的亲昵作出任何回应，甚至眼睛一痛……
而此时此刻，祁慕却是心潮汹涌，眼中欲念迭起。
她好乖啊……
好喜欢……好喜欢……
一时间，他对顾艾的侵占欲望又攀上了高峰，呼吸渐渐沉重，毫不留情地掠夺着她口腔中的丝缕空气。
自控力摧枯拉朽，他勉强克制着将人拆骨入腹的冲动，只牢牢禁锢着她的身体，紧密相拥……
大庭广众之下……
之前明明说不会的……
莫大的委屈涌上顾艾心头，伴着压抑的抽泣，泪水终究是无法压制，悄无声息地从紧闭的双目里流淌而出。
祁慕在顾艾口腔里尝到泪水的淡淡咸味。
他终于在混沌疯狂中找到一丝光亮。禁锢的力道放缓，他轻叹着在顾艾唇上啄了一下，而后揽着人轻轻拍背：“别怕、别怕……”
只是那声音里，带着歉意与疲惫，甚至……也有点委屈。
他轻声叹着：“好难受啊。”
顾艾睁眼看他，明明自己还哭着，却也只试探着和他商量：“回房间去好不好？或者、或者你找个没人的地方……”她吸了吸鼻子，双手把裙子攥得皱巴巴的，“我不想在这里……”
说完，她呜咽一声，又簌簌落泪。
祁慕难得显得手忙脚乱，匆匆瞥了眼周遭，同时抽了帕子给她擦脸：“乖，先别哭先别哭……我控不了太久，一会儿他们就醒了。”
顾艾这才意识到周围安静了许多，抬眼看过去，远处的学生还在各自笑闹，台上的歌舞依旧欢乐。但离得近些的人们都怔然立在原处，眼神茫然空洞，只有少数人拧着眉，像是极为痛苦，比如两位家主，他们甚至抬手抚住了额头，却像是陷入梦境难以醒来。
“小艾……”祁慕在她唇上轻柔地碰了一下，“对不起。”
下一瞬，仿佛卡壳了的时间再次流动起来，人们茫茫然地继续与家主行礼。
程续突然走过来，拍了拍顾艾的肩。他还有点头痛，揉按着额角说：“跟我来，我给你补个妆。”
顾艾下意识看向祁慕，她可知道这人身下还……
祁慕自然而然地从她手上拿走团扇：“去吧，扇子我先给你拿着。”
就这一会儿功夫，海晏、河清两人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顾艾低头匆匆道了个礼就要跟程续走了，只是在转身时，手背刻意地从祁慕唇上擦过。
祁慕则在空了怀抱后，叠了个腿，顺手把扇子搭在大腿上，这才不紧不慢地拿茶水润了润喉，又用帕子擦擦嘴唇，把娇艳的红痕翻折在内。
祁海晏看着他，欲言又止：“少主，刚才……”
祝河清用手肘捅了他一下，欠身略表歉意：“没想到少主来得这么早，是我们迟了。”
毕竟是经历了整个混沌纪元的老家伙，就算多分了些精神压制在他们身上，也不能完全控住。
祁慕笑着回应：“确实，你们要是早点来，这群孩子还能拘着点，不会这么活泼。”
见祁海晏还用余光去看离去的顾艾，祁慕失笑：“刚才学生起哄，我不得不亲了她一下，结果唇妆花了，得补一补。”
祝河清品出他的意思：“明白了，我们会再约束学生的。”
祁慕摆摆手：“玩笑罢了，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