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是云贺单最小的女儿,也是最疼爱的一个。从小到大,最疼的就是她了。可这一个姑娘成天在外面游荡,这是多么危险。

    云贺单在朝廷之中,不知有多少人眼红他的位置,羡慕他能得陛下的信任。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多了去了,抓了他女儿,报复他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一个姑娘家家,整天在外面乱窜,成何体统!你就不能跟你二姐和大哥学学,他们跟你一样吗?”

    “大哥,不是就天天出去嘛。”云锦嘟囔着。

    云贺单被这话气着了,吼着“云逸是男儿,你是女子!云逸出去那是为我分忧!帮我们云家。你呢!整天就知道闯祸。”

    云锦吓着了,立马就哭了起来“谁说我是去闯祸去了,我不是也想为爹分忧吗。我不是想去烟雨楼里看看情况吗!父亲疼我,我知道,所以我才想帮着父亲嘛。”

    云夫人看着有些不知所措,哪知一下就闹成这样了。只能轻声劝着两人“老爷别跟云锦生气了,她不懂事,我会亲自骂她的。你就别气了。”

    云贺单确实是没想到,云锦是为了帮他,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你说你去了烟雨楼?谁让你去的!”这么危险,她还只身前往,要是出了个好歹,那可怎么办。

    云锦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慌乱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就只好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不过却是把遇到齐禾那段跳了过去。

    “去烟雨楼,还扮作花魁,亏你想的出来。一个好好的女子,去那烟雨楼。”

    虽然云贺单听了还是很生气,一个女儿家在烟雨楼抛头露面。要是让人知道了,云贺单那张老脸在同僚中还不丢尽了。这倒是还好,要是云锦被哪家公子玷污了,那还得了。那云贺单就算是豁出了老命,也要让那毛头小字付出代价的。

    不过听那云锦的描述,是没发生什么大事的,不过,有人在烟雨楼死了。怎么偏偏在烟雨楼呢?

    云贺单想着女儿也是为了自己,也就没再凶她了。只轻声说道“既然你平安回来了,那我也不计较过多了。不过,日后你若是再到处乱跑,定是家法伺候。知道了吗?”

    云锦听父亲的语气轻了不少,想是不再气了,就连忙点头,说了几声“知道了。”

    云夫人看老爷气也消了,就张罗着用早膳了。云夫人对云锦说“女儿,快去梳洗打扮一番,准备去用早膳了。”边说边扶着云贺单往外走。

    待这屋里的人都走了,就剩下阿喜了。云锦才慢慢回过神来,对阿喜说“阿喜,我爹这是气消了?”

    阿喜吓得也不轻,只说“看样子是的了,小姐以后可千万不能到处乱跑了。”

    云锦连忙起身,洗漱了一番,又叫阿喜给她整理整理仪容。

    后半夜里下了场大雨,早上的阳光虽好,那地上还是湿漉漉的,原本干燥的苔藓,现在却生机勃勃了。树叶也跟洗了一遍的那样绿,细细嗅,空气中还有泥土的味道。

    现在虽还早,齐禾却已经练起剑术。铁剑划破空气的声音,清脆利落。剑是一把好剑,人也是公子世无双了。

    齐禾想不通,胡公子那日到底在说什么?看起来他突然跟疯了似的,可他又说有人要害他,他还说知道是谁了。是二皇子李昭觉吗?可他为什么杀了娇娇姑娘呢?胡公子又和二皇子有什么关系呢?

    不知怎么齐禾又突然想起那日他去了烟雨楼,娇娇姑娘与他说的话“齐公子是个好人,我知道。你想要救我,我也知道。可我早就深陷泥潭,越陷越深了,不是仅凭公子一人可以救我的,如果稍有偏差,公子还可能会被我拉进来。娇娇只希望公子还是趁早放手好了。”

    娇娇从不把话说明了,也不多告诉他什么,她生怕就真的把齐禾给卷进来了。

    可她想错的是,她以为齐禾会知难而退,没想到,他从未想过放手。

    齐禾越想心里越乱,剑舞的却是更加的快了。看来还是要去找胡公子了,目前,他是知道最多的。

    齐禾停了下来,擦了擦汗,又去洗了个澡,换了身白色的常服,这才去了前院,去看看他的父亲大人。

    “父亲近日身体可好?儿子在屋内不光只抄了经文还祈愿父亲和大哥身体健康了。”

    “我好的很,你大哥也好的很,并且他过几日就要回来了。”齐东赫声音低沉,对着自己亲儿子说话,却没什么爱护之情,更多的是冷酷。

    齐禾早也习惯了父亲这幅样子,只要有大哥在,父亲才会由衷的开心。齐禾像是什么都没感觉到一样继续说“大哥?他不是下江南去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齐初下江南倒不是因为什么任务,只是纯粹的因为身体不好。齐东赫听其他的官员说江南乃是风水宝地,气候宜人,最是适合疗养生息,调理身子。这才回了家就让齐初去江南疗养几日,若是效果不错,日后再去。

    “怎么?不愿意齐初回来?他可是你大哥。”齐东赫声音严厉了些。

    齐禾莞尔一笑,他知道父亲是误会了。父亲肯定以为他想独占齐家,可他从来都没有这的想法。只轻轻说“父亲误会了,大哥永远是齐家的长子,谁都替代不了。”

    齐东赫没再说话,只转身出了大门,上了轿子去上朝去了。

    齐禾也没留在府里了,直接去了衙门。

    胡公子被那差夫押了去,也不知怎么样了,要是害他的人买通的官府,那可就真的难办了。想到这里,齐禾不禁加快了步伐。

    刚踏进衙门,齐禾就被拦住“来者何人?来衙门做什么?”

    “我是齐家二公子齐禾,我来是想与昨日带来的犯人胡公子说几句话。”

    狱卒听闻是齐家二公子,便知自己失礼了,连忙说道“小的失礼了,小的这就放公子进去。”

    来到大牢内,齐禾极不适应这味道,潮湿晦暗。狱卒将齐禾引到了胡公子的大牢前,就停了,也不走开,就站在那儿。

    怎知齐禾还未开口说话,那胡公子就先开口了“我知道你会来找我的,有什么问题就问吧,恐怕我的时日也不多了。”

    因为狱卒在这儿守着在,所以齐禾想来想去还是不要太直白的好“胡公子那日说的,齐某想不明白。”

    “别叫我胡公子了,叫我胡升吧。娇娇姑娘惨死,我被押入大牢,其中利害我想齐公子是想的明白的。娇娇为何会死,你有想过吗,为情?为利?为财?你与娇娇姑娘相处了几日,想来心中也有些许猜测吧。若是实在没什么头绪,还是去烟雨楼消遣放松下吧。”胡升看着狱卒站在那儿,也知道话不能往明了说,齐公子是个聪明人,他想的明白。

    娇娇姑娘说自己已深陷其中,想来定不是为了财。若是为了财,齐禾早就能救她了。为利?她一个青楼女子要什么利?为情?那又是为了谁?

    胡升说的这样模棱两可,对于齐禾来说是好事。这狱中眼线不知有多少,下一秒他们俩的话就有可能会被转告。“胡升公子的话,我一定会细想的,齐某就先回府了,下日在来探望胡公子。”

    齐禾在路上想了许多,只觉头痛。胡升说若实在没什么头绪,那就去烟雨楼放松一下,难道说烟雨楼还有什么线索。既然这么说了,那就去烟雨楼逛逛。

    烟雨楼昨日出了人命,今日却又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模样。依旧宾客满堂,歌舞升平,这里的欢乐一点也没减少,仿佛不曾出现过娇娇一样。

    这烟雨楼实在是一个薄情之地,要是娇娇真是在这里为情所困,那结局只会如她的生命一样,慢慢死亡。薄情之地出深情,那是异物,是会被人扼杀的。

    兰姨看到了齐禾,经昨日官府的人说,兰姨也知道这是齐家二公子齐禾了。便也不再如之前一般随便,而是刻意保持了距离,说话也端庄了不少。

    “齐禾公子又来这烟雨楼了,是要找昨日那姬歌姑娘吗?她已经走了。”

    姬歌姑娘走了,看来云锦是回府去了。这样也好,少了分危险,特别是像他那样的危险。

    “我知道了,兰姨。”齐禾顿了顿还是问了娇娇。

    兰姨听到娇娇的名字,还是不住地惋惜了一阵“娇娇啊也就是命薄,没等到她的意中人就死了。可这烟雨楼哪管什么情深呢,娇娇就是不懂啊。”

    “意中人?她可有跟你提起过。”齐禾没想到,难道真是为情。娇娇从来没有与他说过。

    “她对我们说的也不多,只说是一位公子,会带她走的公子。”

    这说了跟没说似的,不是公子,还能是位姑娘吗?

    齐禾叹了口气,准备离开,回府去好好想想,怎知刚转身,就被兰姨叫住了“等等,娇娇好像留了封信给你,你先等等,我去找找。”说完兰姨就去了自己的房间,去取信了。

    信?娇娇平白无故留了一封信。她是预料到自己现在的结局了吗?

    兰姨拿着信出来,还说“娇娇前几日不知怎么就突然将这信交给了我,说是她要是有一天离开了烟雨楼,就将这信交给你。你今日若是不来,我怕都是要忘了。给。”兰姨把信交给了齐禾。

    齐禾回了府,才将这信徐徐展开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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