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周氏与老太君说起皇后娘娘生辰一事,当时说要为阮昭挑选一位嬷嬷,教习她宫中礼仪。

    阮昭不清楚这晋安境况,只听从周氏与老太君吩咐,她并不过问这些。

    没曾想,又一日请安时,宫中再次来人。

    不过这次到不是接什么口谕,相反,那宫里来的人,径直来给老太君请安拜见。

    来的是一位嬷嬷,瞧着三四十岁模样,身后跟着两宫女。

    这位宫里来的嬷嬷,全然没有之前那位传口谕的太监傲气。

    态度反而带着诚恳,冲着老太君行礼:“奴婢给老太君请安,愿老太君福寿绵延、身康体健。”

    老太君颔首,指了凳子:“坐罢。佟娘怎得空,出宫来探望我这老婆子,可是皇后娘娘有话吩咐?”

    佟嬷嬷摇头道:“娘娘近来听人说起,府上在为世子夫人找教习嬷嬷一事,便派了奴婢来接这差事。娘娘念着老太君,正好也趁此机会,着奴婢带了许多补品来。”

    “娘娘有心了。”老太君满脸欣慰,指着阮昭对那佟嬷嬷道:“这便是辞儿娶的新妇。”

    阮昭冲着那位嬷嬷颔首,态度恭敬。

    佟嬷嬷目光落在阮昭身上打量,对老太君道:“世子夫人好生一标志人儿啊。”

    传言都知不可信,但上次太后的人送了赏赐来侯府,不多时,宫里便传开了谣言,全是世子夫人模样丑陋之话。

    今日一瞧,这模样可不差。

    阮昭害羞一笑。

    她心下疑惑,得知绿芜通传宫里来人,老太君并未让她避开或是扮丑再出来。

    当初第一次抹胭脂扮丑,那是萧辞一时兴起。

    但后来老太君也有意让她避开见大夫人,这次却就这般让她出现在人前。

    看佟嬷嬷与老太君说话态度与语气,可知关系匪浅。

    看来,侯府与太后关系不好,但与皇后娘娘关系应当是极好。

    “辞儿那性子你也知,上次事出有因……”

    老太君一句话,佟嬷嬷便懂了。

    佟嬷嬷又看了眼阮昭,能在老太君跟前侍奉,可见是个可人儿。

    周氏匆匆带人来:“佟嬷嬷来了,皇后娘娘近来可安好。”

    “侯夫人安,娘娘都好。”

    得知佟嬷嬷是来做教习嬷嬷的,周氏提议道:“母亲,柳芩苑那边空着,儿媳安排佟嬷嬷住那边?”

    这教习礼仪不是一两日的事,佟嬷嬷又是皇后娘娘身边人,自是不能怠慢。

    老太君却摇头,道:“既然是来教孙媳的,便住暮云苑,这般方便。”

    周氏欲言又止,这会否太失礼。

    佟嬷嬷已经开口:“老太君想的周到。”

    周氏见佟嬷嬷都答应了,便也没再多说什么,立刻吩咐人往暮云苑送物件。

    阮昭全程沉默,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尤其老太君安排佟嬷嬷住暮云苑时,还看了她一眼。

    周氏安排人去收拾厢房,阮昭则在鹤林苑作陪,用了晚食才与佟嬷嬷回去。

    回到暮云苑,阮昭拿了药膏正欲去书房。

    却在门口,碰到信步而来的萧辞,身上透着一股第一次见他时,那种些许痞雅又落拓不羁的气质。

    阮昭有些意外:“夫君怎……”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折扇点了唇,止了她的话口。

    接着,萧辞伸手牵住阮昭的手,拉着她进屋,一边走一边语气温柔,道:“外面风大,莫站在门口受凉了。”

    进了屋,关起门来,两人牵着的手自然松开。

    阮昭神色一闪,就知道是在做戏。

    垂眉不过一瞬,再抬头,脸上全是不可置信的欢喜:“妾身正要去给夫君上药,没想到夫君便来了。”

    萧辞微怔,不知自己的到来让她这般高兴,唇角不自觉勾了勾,很快又别过头:“上药罢。”

    说着,收了折扇坐到软塌上。

    阮昭上前掀他衣襟,因伤在肩膀,连脱衣服都省了。

    被烫伤的地方,颜色已经开始变淡。

    阮昭感叹烫伤膏药效好,这怕是抹不了两次了。

    “夫君手臂的伤,妾身一并将药换了罢。”

    “不用,明日我出府去让老大夫换药。”不知为何萧辞又多解释了一句:“敷伤口的药需老大夫调配。”

    阮昭颔首,她也就随口一说,她不是大夫,真要处理伤口那可是件麻烦事。

    刚抹好药膏,芙莺在外间禀话说佟嬷嬷求见。

    萧辞起身看了眼内室陈设,道:“一会儿多取床被褥,晚上我睡这儿。”

    说着,萧辞起身走了出去。

    阮昭看着内室那面悬挂的半腰珠帘,因着刚有人走过而摇晃不已。

    眸底闪过一抹了然,原来如此。

    先前还在猜测,为何萧辞突然来主屋,还与她做戏。

    看来,完全是因为佟嬷嬷在这里的缘故。

    这般说来,老太君当时那意味深长的一眼,是早有预料。

    姜还是老的辣!

    只是为何佟嬷嬷在暮云苑住下,萧辞就回主屋,要知他连老太君的话都糊弄。

    芙莺打了水进屋,见阮昭坐在桌边不知想着什么,入了神了。

    悄悄走过去,打趣道:“姑娘,奴婢听见了,世子今晚要在屋中睡。”

    阮昭嗔了她一眼:“那还不赶紧去找一床被褥来。”

    “你们是夫妻,合盖一床就好了,为何还要单独多拿一床被褥?”

    “去拿罢。”阮昭笑笑,却没解释。

    上个药,都得给他哭一场才让碰。

    说他排斥自己罢,从这几日相处来看,还算融洽,但……

    萧辞来时天色已经接近黄昏,佟嬷嬷回厢房后,屋外檐下灯笼逐一点亮。

    被褥拿出来,芙莺便放在了床上。

    待阮昭洗漱好,换了一身里衣出来,却见萧辞睡在软塌上,原本放在床上的被褥也出现在软塌上。

    这也太防备她了。

    阮昭咬了咬唇:“夫君怎不睡床上?软塌睡着多不方便,明日起来该浑身难受。”

    “我身上有伤,挤床上不方便。”他腹部的伤口不便被知晓。

    “夫君不必担心拥挤,妾身睡觉很老实的,不会碰到夫君的伤口,真的。”阮昭一脸真诚的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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