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水眸盈润,羞怯娇嗔,穆寻欲.火愈烧。

    他粗.喘着气,难耐道:“若由得姐姐细思,心硬如石可怎生是好?”

    白琼音用手抵住他的胸膛,气息亦不均匀:“你、你这是无赖!”

    “无赖便无赖,姐姐恼了,打我便是。”穆寻顽劣一笑,又要放.肆。

    察觉到他的意图,白琼音顿时慌乱,险些急出泪来。

    发现她果真在怕,穆寻这才压住躁.意,慢慢放她。

    白琼音捂着脸,扑到榻上,把自己埋在被褥里,低声啜泣。

    她还没从薛晴山造成的打击中缓过神来,转头又被穆寻这般戏弄。

    哪里还撑得住?

    嘴.唇被那般蹂.躏,现在还火辣辣的,即使躲在被子里,四周也都是穆寻残留的气息。

    真是躲也躲不掉。

    白琼音羞愤交加,气哼着踢了两下腿,忽听耳边传来低沉的笑,这才意识到穆寻竟还没走!

    天呐,太丢脸了。

    她努力把被子裹得更严实,厚厚的,密不透风,再听不见半点调笑。

    不知过去多久,白琼音被闷得实在受不住,悄悄擦干泪,把被子掀开一条缝,无声地往外看。

    确认屋内空荡荡的,她这才放下心,从自己束的蚕蛹里钻出,透了口气。

    “唉。”白琼音幽然叹息。

    “姐姐可想通了?”穆寻的嗓音突兀响起。

    白琼音没防备,被吓得惊诧出声,这才看见穆寻靠着床榻,坐在地上。

    他双条修长匀称的腿一伸一屈,右臂随意搭着膝,正仰头看她。

    姿态放松,眼神清明,没了方才那股咄咄逼人的气势,倒与往常无异。

    确定他暂时安分,白琼音卸下少许防备,起了跟他好好说话的心思。

    “你……何时对我……”白琼音有些问不出口。

    毕竟这个问题,她曾经问过,那时的穆寻矢口否认,还让她内疚好一阵。

    难不成,都是骗她的么?

    穆寻垂下眼睫,目光透着迷茫:“说实话,我也不知。”

    “从前知道姐姐有心上人,的确觉得难过,但那时更多的是担心你所遇非人,怕你受骗。”

    “方才,眼看姓薛的那般对你,我气血翻涌,真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浪费姐姐真心,真是猪狗不如,活该受死!”

    穆寻语气渐重,瞥见白琼音呼吸一滞,他立即收敛了恨意,语气放缓。

    “我痛骂了他一顿,便去找你,原本只想好好安慰姐姐,哪曾想见你为那不值得的人流泪,就再也控制不住……”

    “这思慕之心究竟从何时起,我不知,如今察觉,也不想隐瞒。”

    “自年少时与姐姐同吃同宿,同甘共苦,我便痴想那样的日子能永远持续下去,后来重逢,心愿亦是如此。”

    “这辈子,我想与之共度余生的,从来都只有姐姐一人。”

    穆寻说些的时候,尽管带着笑,笑容却有些发苦。

    像是整个人泡在苦药里,费尽千心才保住心头的一点甜,小心翼翼捧出来,送给她尝。

    白琼音越听心越酸,偏又无处排解,胀闷难忍。

    她下意识地靠近穆寻,挨着他坐在床边,悄然拭泪。

    情之一字,本就无解,连她自己都不懂为何会有那个荒唐的梦,又何必为难他说清楚。

    回忆起与穆寻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亲昵,那些在意,怕是早已超越了姐弟的界限。

    若真问心无愧,她当初何苦躲他……

    “穆寻并非强人所难,只是想帮姐姐看清自己的心。”见她沉思不语,穆寻喃喃道,“我知道,姐姐心里,也是有我的。”

    白琼音浑身一颤。

    她知道,她没有办法辩驳。

    捕捉到白琼音的这番反应,穆寻这才真正放松下来。

    万幸,万幸。

    他忽然有了无限的耐心,不再急着索要答复,单手勾过白琼音垂在腿侧的嫩黄色腰带,缠在指间,细细把玩。

    白琼音瞄到他的动作,本想制止,见他并未起坏心思,便又作罢,自顾自地继续陷入沉思。

    穆寻弯起唇角,舒爽得险些笑出声。

    她对他,从来都是这般纵容。

    纵得他无法无天,所贪求的也越来越多。

    穆寻知道,就算他做得再出格一点,她也不会讨厌他。

    她只是,需要时间而已。

    最后一抹夕阳消失于窗外,屋里昏暗,慢慢看不清陈设。

    呆坐许久,白琼音忽然戳了戳穆寻的肩。

    即使瞧不真切,她也能感受到他看过来的目光,有多么灼热。

    “你刚刚说的那些话,可都是真心?”白琼音轻声问。

    “嗯,真心。”穆寻认真道。

    “那、你可能答应我,从今以后,彼此坦诚,绝不相欺?”白琼音鼓起勇气,问出最关键的一句话。

    她喜欢穆寻,更珍视他的坦荡。

    没有算计,没有利用,唯有真情。

    相识这么久,他从未骗过她,连表白心迹都是这般直接了当。

    干净、纯粹。

    她真希望无论过去多久,穆寻都能像现在这般真诚。

    原以为穆寻很快就能答复,不料这次,他竟是停顿了。

    白琼音纠结地绞着手指,越等心越不安。

    她忽然有种点明烛火的冲动,想看看他沉默时,究竟是怎样一副表情。

    他在犹豫什么呢?

    莫非,是有事瞒了她?

    白琼音努力维持镇定,没催促。

    无论等多久,她还是想听他自己说。

    “其实,有些事,我的确没对姐姐尽言,只是怕……”穆寻有些迟疑。

    “怕什么?”白琼音追问。

    “怕、怕你了解太多,会厌弃我。”穆寻艰难地将话说完整。

    “怎会?”白琼音想也不想地反驳,“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即便做错过事,认罚也就是了,我只会陪在你身边,绝不会厌弃呀!”

    穆寻于黑暗中站起,抱住了她。

    “若是做了很严重的错事,姐姐也不厌弃?”穆寻声音沙哑,魔怔般再度确认。

    “不厌呀,你……你到底做了什么?”白琼音心底渐渐涌现出不安,想推开他问个清楚。

    可就在她想推的瞬间,穆寻却抱得更加用力,像是怕某种珍视之物,即将消失不见般恐慌。

    “我、我的身世其实有些特殊,离开的那些年,做的也不是木材生意。”穆寻嗓音发紧。

    “啊?”白琼音费力地从他怀里探出脑袋,吃惊之余,却不再那般紧张了。

    “那你去了哪里?”白琼音好奇。

    “回家。”穆寻简短道。

    屋内一阵沉默,少顷,白琼音揽住他的腰,在他怀里轻轻蹭了蹭。

    “你不想说,那就以后再说。或者,永远不讲也可以。”

    “有些往事,不提也罢。”

    “我情愿你不讲,也不想你骗我。”

    白琼音这辈子,被人骗过太多次。

    年幼时,父母曾说过,就这么一家三口过,不会把她卖给别人当童养媳。

    成为首席时,那些看客山盟海誓,说会永远追随她,绝不离弃。

    还有薛晴山……

    她已经数不清,他们之间,究竟存在过多少个谎言了。

    受得次数太多,她变得麻木,也多了壁垒。

    唯独穆寻,她不想对他有防备,只会将心底最柔软的地方留给他。

    只要他是真诚的,所有的所有,她都能慢慢释怀。

    两人就这么静静相拥,直至月上枝头,给屋里照进抹朦胧的光。

    “好,我答应你。”穆寻低头,吻在她的额间。

    * * *

    彼此情意相通后,白琼音原以为穆寻能收敛点,没想到他却更加肆无忌惮。

    整日缠在她身边不说,手脚愈发的不干净,无论走到哪儿,也总是要贴着她才舒坦。

    白琼音面颊上的绯红鲜少有褪去的时候,倒是府衙里的人慢慢的都见怪不怪。

    偶尔让五皇子瞧见,更是要被揶揄一通,连何时喝喜酒的话都冒出来了。

    白琼音羞得不行,对穆寻又打又捶,奈何其脸皮甚厚,只嘴上讨饶,做起事来依旧我行我素。

    若说在外头还能好些,回到屋里关起门来,穆寻就更加危险。

    无论亲在哪里,亲过几次,他都总是不满足。

    白琼音捂着脖颈上日益增多的吻痕,终于忍无可忍。

    眼见穆寻又要相缠,她手疾眼快地挡住他的唇,刚要训斥,却是惊呼一声,狼狈缩回手。

    他、他居然舔她的掌心!

    白琼音欲哭无泪,真不知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虽说情人之间亲密些也无妨,可穆寻对她的渴.求实在过甚。

    有几次,她都险些没守住底线。

    “你我还没成亲,不可……”白琼音被他制住,呜咽着想让他冷静点。

    穆寻虽在兴头,却也知道分寸,并未逾矩。

    只是这手上的便宜,可没少占。

    白琼音被他弄得呼吸不稳,越想越气。

    没挑破这层关系那阵子,穆寻对她可是百依百顺的,鲜少有不听话的时候。

    如今可倒好,每次她说不要,他都置若罔闻。

    一心只想欺负她!

    见她挣扎,穆寻低低笑了两声,忽然道:“阿音,再过两日,我就要随殿下启程了。”

    白琼音愣住:“啊?你、你又要走?”

    “这次离开的时间不会太长,左不过月余。”穆寻黑眸深邃,藏着无法隐匿的欲,“待我归来,咱们便成亲,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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