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徐,你回来啦。”

    听到钥匙转动的声音,江月白放下锅铲,雀跃着一路小跑到门口,接过公文包,蹲下身帮林徐换上拖鞋。

    她仰着头,眼神湿漉漉的,“阿徐,我做了你喜欢的清蒸鲥鱼,等下多吃一点。”

    听到江月白亲自下厨,林徐紧张到胃疼,脸部肌肉不受控制的抽搐几下,在女人期待的目光中吐出一个勉强的气音:

    “好。”

    江月白小跑回厨房,留下一串欢快的笑声。

    林徐疲惫地捏着鼻梁,和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儿子相视苦笑,“你妈她以前做家务吗?”

    江梦徐也是一言难尽,抓了抓脑壳,道:“……我是姥姥带大的,我妈她一直沉浸在往事中,昏昏沉沉的,基本没进过厨房,所以……我妈她把你看得比什么都重。”

    最终,他还是替妈妈小小解释了一下。

    “我知道”,林徐没有感到惊喜,只有一丝苦涩在口腔回旋。为什么大学期间的江月白那么单纯美好,为什么共同生活的江月白单蠢白痴。算了算了,月白为了他吃了那么多苦,多让着点她吧。

    “阿徐,快去洗手”,江月白从厨房探出半个身子,很快缩回去,然后是“滋啦”的泼油声,听着像那么回事。

    “月白,其实你没必要亲力亲为,我会心疼的,我娶你可不是为了让你做家务的”,林徐走过去斜靠在门槛上,觉得还可以再挽救一下,“其实我们完全可以请个家政阿姨,你只需要美美的做林太太就好。”

    “阿徐”,江月白脸上出现一丝红晕,少女般娇嗔道:“为了阿徐,我什么都愿意做。”

    林徐感受到了江月白对他沉甸甸的爱,他叹息一声,张开双臂把深爱他的女人拥入怀中。

    男女在厨房门口抱在一起,抱着抱着就亲上了,少儿不宜。

    江梦徐叹了口气,熟练地捂住眼睛——只要林徐在家,妈妈就看不到他。

    所以,他是他们爱情的意外吧。

    大门“咔哒”一声推开,是江季青回来了。

    没羞没臊亲的忘我的两个人迅速分开,尴尬得手足无措。江梦徐光着脚跳下沙发,哒哒哒跑过去跳到舅舅身上,算是替那两个解了围。

    等甥舅俩亲香好,江月白亲手做的红烧鱼已经端到餐桌上——额,怎么形容呢?

    就是一团黑乎乎的看不出形状的物体摆在精致地盘子里。

    林徐如鲠在喉,如丧考妣:鲥鱼有点惨。

    江梦徐呲溜一下缩到舅舅身后。

    只有江季青,在短暂的惊讶过后迅速回神,笑容真挚,“月白你做的很好,现在坐下歇歇,剩下的交给我。”

    他快步走进厨房,手上的动作有条不紊,正常菜肴的香味很快飘出来。

    林徐和儿子对视一眼,相似度高达六成的两张脸同时舒气。开心,今晚能吃上正常的饭菜了。

    他俩高兴的太早了。

    打开电饭锅,那是米饭吗?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这明明是没发出来都生米。

    林徐啪的一声关上锅盖,笑着把电饭锅挡在身后,“我突然想吃面条,可以吗?”

    “没问题,我帮你下。”江月白积极性很高,能帮到林徐,她就特别高兴。

    江季青太了解妹妹进厨房的杀伤力了,他笑着摇头,把他们推出厨房,“还是我来吧。”

    等他们吃上晚饭,已经八点钟了。

    江月白低头嗦着面条,声音含含糊糊,,“阿徐,今天工作顺利吗?”

    他们并没有食不言的规矩,反而喜欢在餐桌上交流一天的见闻和趣事。

    “还行”,林徐随口敷衍。

    “哥,你呢。”

    “也还行。”

    “其实我都知道”,江月白放下筷子,表情泫然欲泣,“你们的工作都不顺利。大哥,你在公司遭上司嫉妒处处不顺,他把脏活累活都分配给你,还霸占你的功劳。林徐,你的事务所不景气,合伙人还不停刁难你,让你寸步难行。”

    她摊开双手,泪珠顺着眼角滚落,“我知道我不能干,但我只是想帮你们多分担一点。”

    “阿徐,你积攒的存款还有房子都给了她,事业又不顺,我不想成为你的负累。她能把你照顾的妥妥帖帖,我也能。”

    林徐胸口有一团火在燃烧,烧的他心都要融化。所有人都认定江月白是个爱慕虚荣的拜金女,只有他知道,他的月白是那么单纯那么善良那么…爱他。

    林徐抓着江月白按到胸口,眼中的深情多到溢出来,“月白听到了吗?我的心只为你而跳动。”

    “听,听到了”,江月白羞赧难当,红着脸侧过头去。在无人看到的角度,她的嘴角缓缓勾起。

    蠢货。

    她说。

    “月白,你不用担心钱,养家糊口是男人的事。”林徐已经振作起来,能够遇到人生挚爱是何等的幸运,再说他还有退路。

    “实在不行,我回家跟老头子认个错,继承我不喜欢的服装行业。欸,我记得月白你大学学的就是服装设计,到时候我们俩一个负责营运一个负责设计,绝配啊。”

    “真的吗?”听到可以从事心爱的服装设计,江月白双手合十,整个人像是重获新生,变得光彩夺目。

    林徐受到感染,也跟着笑起来,刚才一番话像是拨云见日,让他找到了前进的方向。是啊,他何必跟合伙人苦苦纠缠,这是本末倒置,他完全可以回家继承……

    “叮~”,电话铃声打断林徐畅想未来,看到来电显示,他皱了皱眉头,按下接通键,声音冷硬,“戚雁回,我不觉得我们还有联系的必要。”

    “明天上午九点,民政局见,记得带好产权证,顺便过个户。”

    “啪”,那头利落的挂掉电话,徒留林徐捏着手机凑在耳边,像个二傻子。

    不知怎么的,他脱口而出,“月白,明天九点我们去民政局登记。”

    “啊?不好吧。”江月白听到了刚才那通电话,和前妻办离婚立马和现任登记什么的,羞耻度破表啊。

    “有什么的不好的,我觉得很好”,林徐难得固执己见。

    “那,那好吧。”她可太想真知道戚雁回会做何表情了。

    第二天风和日丽艳阳高照,是个离婚的好日子。

    戚雁回坐在化妆镜前,想要给自己化个美美的妆容,这是她的战场,她不想输。坐下才发现,化妆品都已过期,品种也少得可怜,她都不知道自己居然把日子过成这般。

    “雁回姐”,林苏捧着化妆盒推门进来,她把化妆盒塞到戚雁回手里,娇气地甩甩手,“好重啊,累死我了。”

    “这是做什么?”

    “啊?哦,我怀孕了,以前买的化妆品都不能用,放着可惜,就拿来给雁回姐。”

    “雁回姐你不会嫌弃吧?”

    戚雁回不可置否,打开化妆盒取出一瓶粉底液,生产日期是十天前,是挺容易放坏的,“谢谢。”

    “不用谢不用谢,雁回姐不嫌是我用过的就好。”她坐在床沿,看着戚雁回在脸上涂涂抹抹,像是穿上铠甲去战斗。

    “雁回姐,你……难过就哭出来,我不会笑话你的。”

    “我问什么要哭?”戚雁回反问,她烈焰红唇,骄阳似火,又活成骄傲自信的戚小姐,“能够和不爱我的人分开,我应该高兴才对。”

    “呵呵,该高兴该高兴,林徐早晚有后悔的一天。”

    “他后悔也好,不后悔也好,都和我没关系了。”戚雁回放下口红,也放下了对林徐最后一点留恋,“以后我和林徐就是陌路人,他追求他的真爱,我抚养我的宝珍,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林苏听出了戚雁回的心灰意冷,想劝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只是呐呐道:“雁回姐你这么好,肯定能遇到真正欣赏你爱慕你的男士。”

    “好,承酥酥的吉言。”戚雁回笑了,大气又爽朗。

    林苏真心替渣哥感到可惜,错过戚雁回这么优秀的女人,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错误。江月白什么德行?渣哥没钱的话,她很快就会现出原形的。

    也快了。

    渣哥的合伙人还是很给力的。

    或者说,林苏没想到渣哥天真到愚蠢,合伙人说什么就是什么,都没去求证。

    等戚雁回带着林苏,掐着点在八点五十八分赶到民政局,就看到林徐搂着江月白早早等候在大厅里,江季青站在离他俩一臂远的地方。

    这两男一女的奇怪组合,再加上他们穿着体面,颜值又高,免不了被大厅里其他等候的人指指点点。

    “戚雁回,你摆哪门子的臭架子!”见到熟悉的面孔,林徐再也忍不住,直接爆发了,“提议今天离婚的是你,迟到的也是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没了爱情的滤镜,恢复神智的戚雁回这才发现,林徐不过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她抬起手腕,瞥一眼指针,学着于素锦的样子高傲地冷哼一声,“我们约的是九点,现在是八点五十九,请问,我哪里迟到了?”

    林徐:……

    结婚七年,这还是戚雁回第一次反驳他,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就离谱。他尴尬的满脸通红,特别是还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从恼羞成怒,到羞愤欲死,最后口不择言:

    “戚雁回你看看自己灰头土脸的样子,哪个男人会喜欢?呵,别怪我不喜欢……”

    咦,这是戚雁回?

    林徐不自觉松开江月白,呆若木鸡地看着不远处精心打扮过的丽人,眉峰微挑显出几分凌厉,略重的眼线向上勾勒出姣好的眼型,和浓墨重彩的红唇交相辉映……额,就是网上最流行的女王范。

    看来脸型,确实是戚雁回,但……也许……林徐窃喜:

    也许戚雁回改变形象,为的就是挽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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