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的路蓥刚刚考上了S军校,他站在分班消息前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排名,第二名?怎么可能!

    他死死盯住那排名第一压他一头的名字暗自生气与不快。荀知,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家伙,他很确定在此之前他绝对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在开学之前,他都以为他会大满贯一直到老,但是人生才开始上路,他的大满贯就被人打破了,惊掉他的下巴。

    “哟,路少,这次你没稳居龙头啊,这是来到了龙眼镜位置啊,哈哈哈。”嘲笑声在路蓥身后大声响起,他不用回头都知道这是谁。

    路蓥冷笑道:“这不是钱少吗,别来无恙啊,你还是在鸡尾巴那。”路蓥双眼露出不屑,十足地讽刺了回去。

    这位被称为钱少的人脸上挂不住,伸出食指指向路蓥,气急败坏道:“你别得意。”在路蓥还没回话前就带上那一帮不足成事的人连忙跑了。

    经此小插曲,路蓥边念叨荀知二字边双手握拳,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拿回这龙头。

    还没走远的路蓥模糊间听到了一声雀跃的声音:“我总算考上了,成绩还不错欸,是吧。”他在心里不在意的笑了笑,只是不错还不行,人就要争第一,这是他的父亲从小对他的教育,不做第一就没意思了。

    找到自己的宿舍时,这是个二人宿舍,他将自己的行李拖到床边时,就看到了另一床上用品早就已经整理好了,看来自己的室友已经到了。

    正专心收拾自己衣物,心里还会时不时想象一下那叫荀知家伙长啥样的时,路蓥便听见敲门声,侧头一看是一位长得特别开朗的阳光少年,满脸都堆着笑容,眼镜里全是对这个世界的热爱,没有一丝黑暗,一下就吸引住了路蓥的眼球。只见那人向他走来,伸出手拍拍他的肩,爽朗道:“你好,我是你的室友,荀知。”

    路蓥从来没见过如此开朗的人,在他身边都是以为极为遵守家常礼教的同辈人,大家都是世家弟子,就算是活泼好动型的,都会有那一份从小被灌输的压抑与拘束。路蓥礼貌地回道:“嗯,你好,我叫路蓥,荀知这名字好熟。”

    “啊!你就是荀知!”路蓥下子就反应过来了,压他一头的人就是面前这个自来熟的人,路蓥看着那一直笑的荀知,顿时天空霹雳,阴转雷阵雨,他怎么会输给了这个只会傻笑的人,还笑得像个傻子一样,没眼看。他竟然还想象压他一头的荀知会是个各方面都极其优秀,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啧……

    “对啊,对啊,怎么了,你叫什么啊,朋友。”荀知丝毫没发现路蓥的无语,自顾自在那嗨。

    路蓥到底是大世家的人,能够很快整理自己的情绪,将其隐没于深底,他再次戴上那名为贵族的束缚,礼貌地回道:“路蓥。”他便继续整理自己的衣物,不再理睬身后莫名亢奋的傻子。

    荀知惊喜道:“原来你就是路蓥啊,我之前早就听过你了,他们说你是天才,今日一见你果然就是天才,气度不凡啊……”

    在这巴拉巴拉一顿念经中,路蓥拼命死守自己的礼教,他不能打破他之前十七年的礼貌,不能对不起家族的教育,不能……因为一个傻子而崩溃。

    他随口敷衍道:“嗯,嗯,嗯……”

    荀知完全没觉得这嗯是敷衍的,反而是觉得鼓励,越说越带劲,直至觉得自己口干。

    路蓥见其停下喝水,见准时机立刻开口:“那啥,我要去吃饭了,一会见。”礼貌地微笑,然后快步离开,深怕晚走一步,后面那人会说一句我和你一起去吧,那是真的要命。

    头疼死了。

    边吃便头疼的路蓥觉得荀知的声音自己好像在哪听过,仔细回想到底在哪听过时,他拿筷子的手一下子就停住了,感觉到自己被侮辱了。

    下午那说自己考得不错的声音就是荀知的!

    路蓥修长的手指不自觉地加大拿筷的力度,指节发白,牙齿咯咯的响。

    回到宿舍时,路蓥深呼吸了一口气,做好一切准备推开门时,那话痨的傻子早已经入睡了,四仰八叉的模样,路蓥实在是嫌弃,想闭眼走到自己床边但是却又不能忍受这睡姿,只好无奈地将那早已被掀到地上的被子捡起来给荀知盖好,方才离开。

    天才蒙蒙亮,露出一点点鱼肚白时,路蓥已经收拾好自己准备出去晨跑,床上的荀知却还在呼呼大睡,那鼾声充斥着整个房间,看到这场景路蓥心中就更加怀疑自己真的是输给这个家伙吗?心里愤愤不平快速关门,却在关门的瞬间做到悄无声息。

    七点半闹钟一响,荀知才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来,清醒了几分钟后准备去叫路蓥时,床上早已是空无一人,被褥整整齐齐地叠放着,荀知挠挠头:“起得真早。”

    “那是你起得太晚。”路蓥满头大汗地走了进来,擦拭自己额头和脖颈地汗液。

    荀知双手抱胸打量这荷尔蒙爆裂的一幕:“嗯,突然发现你的身材很好啊,脸也不错,路蓥。”

    路蓥呆住了,他知道自己长得很好,身材很棒,大多数人都是偷偷看或者评价,从来没有一个人像这样直接夸奖他,特别是在清早,而且还是个男人,从来没有!

    他脸色潮红,口齿不清道:“你……你,太不……不,正经”转身就走进浴室,匆忙离开。

    刚走进浴室就听到荀知在外面大笑,路蓥对荀知的评价又加了一条:格外浪荡!

    荀知收拾好自己时,就敲了敲浴室门,大喊:“路蓥,你再不出来就要迟到了,新生第一天迟到不好吧。”

    里面就传来了路蓥的声音,听着就像在门背后:“不用等我,你先去吧。”

    “好的,那你快点啊。”

    路蓥听到关门声后就从浴室出来了,经过昨天和今天一早的相处路蓥心中警铃大振,不能和荀知走得太近。荀知整个人都在违反他从出生就立下的原则。他决定要与这个室友错开生活时间。

    他才刚走出寝室,就看到他刚决定远离的室友站在门口等他,笑咪-咪地,特和善,一见到他就上来勾肩搭背,丝毫没感觉到他一下就变得特别僵硬的背脊,笑道:“你出来得真晚,这回真要来不及了,走走走。”不等他回话,就拉上他狂奔。

    俩人跑到大礼堂时,全身都是汗,路蓥本来就面无表情的脸这下更加面无表情了,他刚洗的澡有白洗了。

    荀知熟练地找了两个座位就坐下了,一副哥俩好的样子看向路蓥,路蓥接受到这个眼神,心里真的很想给荀知一巴掌打过去,而身体在这眼神中不自然地坐下去了,生无可恋。

    从此以后,荀知一直就像一只舔狗一样单方面和路蓥一起上下学吃饭,而路蓥是各种想跑但是却跑不脱,天天一听到荀知二字就头疼,一听到那音调上扬、轻快的声音他就想当场消失。

    他以为他会一直这样讨厌荀知到毕业,然后老死不相往来的,但是没想到在开学一个月后他就转变了对荀知所有的态度与印象。

    那天,天一直下雨,下得老大了,大得你人出去就被贯穿的地步,正巧路蓥没带伞,又正巧他因为故意避开荀知选择与他唯一不同的课程而导致没能蹭到伞打。

    又好巧不巧那老与他过不去的钱少也是这选择了这门冷门到不行的课,名其为——论爱情的奥义。

    “哟,这不是那不苟一笑一本正经的路少吗,也会想来参考参考这门课吗?”阴阳怪气的声音自钱少那张讨厌的嘴中发出。

    路蓥理都没理他,自顾自继续看着前面磅礴的大雨,而钱少觉得路蓥怕他了,一下子心高了气傲了,有些话不经头脑地蹦了出来:“是不是越缺什么就来找什么啊,你们说是不是,路少来这找爱来了!”钱少歪头向身后同学们大声说道。

    哄堂大笑。

    路蓥垂于腿边的手微微收紧,从小对于亲情或者爱这方面的问题他都是极其抵触的,这是因为他亲眼见到自己母亲选择放弃当时的家庭、地位、权力都要与自己父亲离婚,都要与那婚外的男人在一起的全过程。

    而发现母亲有其他男人的人就是他,在他八岁那年,见到了母亲亲热的全过程。

    自那以后,这些就是他的伤疤。

    路蓥没有急躁,而是维持表面的礼貌,回道:“这就不用钱少猜忌了,果然什么样的人就有什么样的思想,钱少你思想不正啊!”

    “哦,是我不正还是你全家不正啊,你家母亲大人可是婚外遇第一人啊,她做的那些事你不全都知道吗!”钱少心里鄙夷道,他就是看不惯路傻-逼的装,他今天就要把路蓥那装模做样的样子给撕碎。

    路蓥准备动手时,身边突然闪过一个人影,带起了一阵疾风,西瓜味的,特甜。

    只见顷刻间那钱少正被一个人摁在地上狠狠揍,那人也是真狠,毫不留情地拳打脚踢,面露狠色。

    路蓥傻站在原地十秒钟才反应过来,赶忙上去拉住发狠的荀知,期间还白白挨了几拳,真痛,路蓥边痛边可怜钱少,怕是废了吧。

    路蓥好不容易将荀知抱住往后拽,远离了那已经成为猪头的钱少身边,老师就来了。

    老师一来,钱少就死死抱住老师裤脚,一边害怕地看向满脸戾气的荀知,一边求救:“老师,救救我,救救我,这TM是个疯子。”

    老师和几个同学把钱少扶了起来后,就大声问:“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是要气死我吗!!!”

    平常总是跟在钱少身后那几个狗腿子立马将所有罪行往俩人身上堆:“老师,这不怪我们啊,都是路、路蓥和荀知,他俩无缘无故将钱少打成这样的。”

    荀知指着他俩,怒道:“我呸,小人,你俩有本事将之前说过的话再说一遍!”说完又要挣脱路蓥向那几人打过去。

    路蓥第一次知道这个看上去清瘦清瘦的男孩竟然力气如此之大,他差点拉不住。

    老师狠狠一拍桌子,嘣!“够了,荀知,路蓥关禁闭3天,赶快将他送医院!”

    “事后再找你俩算账!”老师指着二人,牙齿磨着后槽牙,咯吱咯吱地响。

    禁闭房内就只有一盏灯高挂在天花板上,因为门的打开而晃动,荀知一步跨进去,满鼻子的霉味,待路蓥刚进去,身后那铁门便毫不留情地砸上了,嘣的一声,巨响!

    “这里还真挺安静的哈。”荀知拍拍凳上的灰,一屁-股就坐下去了,带起了一层层尘埃满天飞。

    “你,手没事吧。”看到荀知手上的血,路蓥不自在地小声地试探。

    荀知看向了自己地手,甩了甩,不在意地道:“没事啊,别担心这是那孙子的血。”

    “嘿,你下次别那么怂好吧,有人说你就揍回去。”荀知现在就开始教育路蓥了。

    “我没怂。”路蓥辩解。

    荀知来劲了:“没怂你搁那傻站着,就是怂。”

    路蓥心里升起那点感动正在逐渐消散:“只是打架不符合我的家教。”

    “屁,就因为不符合家教而让自己受委屈,那就是傻。”荀知毫不留情地骂道。

    路蓥无奈,在纠结怂不怂问题丝毫没有任何意义,只好转移话题:“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荀知摆摆手,爽朗道:“不麻烦,你是我兄弟,应该的。”

    “兄弟?什么时候?”路蓥不解,他不记得他有过和荀知的交心过程。

    荀知双眼瞪大,大惊:“我每天和你一起上下学,吃饭,除了拉屎没和你一起以外,这还不叫兄弟?你给我说这叫什么,有什么能给你做到这个程度?”

    路蓥面不改色道:“室友。”

    这一句话就给荀知干熄火了,他只能双目撑大,什么话也说不出口,胸膛大起大伏。

    “你怎么来这边教室的。”路蓥继续转移话题。

    荀知按捺住自己的胸膛,闷闷道:“接你啊,雨下那么大,你又没带伞,早知道我就不去了,一去就看到你丫的傻站在那里任人辱骂,就来气,给你打架,还不是兄弟!”

    路蓥双手抱胸,那平常都会整理一丝不苟的校服也因此产生了一些褶皱,在那里默默注视那永远不会好好穿衣服的荀知,好奇道:“就因为兄弟,你就给我出头了?”

    对方没好气回道:“不然勒,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着!”

    路蓥笑了,他第一次见到这种人,就因为自己认为的兄弟就出头了,他从小身边的人都是理智到极致的人,做什么事都得在心里衡量一下是否有价值、能有什么良好效果,然后在会决定是不是要做。每个人都是带上理智的防御带在做事,从来没有单纯因为什么情谊而去做什么事的,荀知在他这里是第一个。

    “谢谢,荀知,你真有趣。”路蓥想要露出一丝笑容,但是由于脸部肌肉不常活动而僵硬得很而且心里非常不好意思,做出来的笑容几乎等于没有,荀知看了直接来了一句:“肉没笑皮也没笑,”

    路蓥听到此话立刻收回想要露出和蔼笑容的心,恢复平常的自己。

    “但是眼睛笑了。”荀知稍稍逗趣一下路蓥,看到路蓥这死板的人的反应也是着实有趣。

    路蓥的眉眼也因此舒展,荀知看到路蓥那一身干净的模样,灵机一动,就赶紧趁路蓥不注意将其扑倒在地,期间发出独属于少年无拘无束的笑声:“哈哈哈。”

    路蓥被扑倒在地时心里被吓了一跳,然后看到荀知那无所畏惧的眼神亦闻到无拘无束的笑声时,心脏跳动的声音不小心漏了一拍,但是没过多久,鼻尖充满了灰尘的味道时,他彻底崩溃了,“荀知!”一声怒喝从那不曾剧烈波动的喉结中汹涌而出,“你给我起来!”

    “哈哈哈,这就是我的报复,谁叫你之前冷落我的。”荀知努努嘴,观看那一脸嫌弃自己身上衣物的路蓥手忙脚乱拍打身上地灰尘。

    但是任他如何拍打,脏了就是脏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路蓥拍打声还是不绝于耳,荀知才知道这货的洁癖是有多严重,反正他耳朵现在烦死了,“你能消停会吗?”

    得到的回答就是两字:“不能。”没好气的意味特重。

    “哥,我错了,你停会吧。”

    路蓥不理他,继续拍。

    荀知直接上手拉住路蓥拍打衣服的手把他摁在旁边座椅上摁住,路蓥正要起身,荀知急忙道:“哥,你衣服已经脏了,脏了就是脏了,拍不干净的,你听我说几句哈”他看到路蓥又要发飙,安慰着,“既然脏了,就坐着,站着多累啊,反正拍不干净的就不别在意,除非你脱了它,那更脏了对吧,信我只要忘记他是脏的,你就不会觉得他是脏的啦。”

    荀知试探着将手远离路蓥,见路蓥真的在思考他的话,心里终于稍稍松口气,但是心里却暗自决定非要治好路蓥这洁癖不可。路蓥尝试接受荀知的说辞,心里默念忘记忘记,干净干净。

    直到最后他自己认命了。

    “荀知,其实我挺想问你为啥我那么躲你,你还老……”

    “你躲过我吗?”荀知一脸不可思议状,他是真没发现路蓥这丫躲过自己。

    路蓥扶额,他败了,败在了荀知这不同寻常的脑袋瓜手里!他还很后悔问出来,荀知开启了打破查过问到底模式:“什么时候,什么时候……”

    路蓥内伤,将那扒着自己肩膀的手拍开,“每天。”

    他立刻捂住荀知叭叭叭的嘴,认真地说:“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这才将面前话痨的嘴堵上。

    荀知笑了,那能装下整片山河的眉眼沁入了路蓥防备不全地阵地中,“你老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但是你却又不是真正的独来独往。”

    路蓥不解:“不是真的?这就是真的啊,我不喜欢和别人交际。”

    “就是感觉看到你背影时,它好像在说‘我很孤独’”

    路蓥打断:“这不是废话吗,一个人走,背影肯定是孤独的。”

    荀知盘起双脚,想了想说:“就是孤独却又等待。”

    你孤独地行走在人世间,但是却又等待着某一个能够冲破你身边的迷雾与你并肩行走于这孤独的人间的人。

    这回轮到路蓥说不出来话,呆呆望向荀知,很不可思议,面前这个不拘小节每天傻乐聒噪没什么烦心事的人竟会有如此般细腻的感觉,“为什么?”路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什么为什么,感觉的事能说得出个一二来吗,我怎么知道我为什么看到你时会有这个感觉。”荀知笑着,但却又怕路蓥误会这是可怜他,荀知急忙说:“这不是可怜啊,可怜的人多了去了,我才没那心思各种装好人,我自己就很可怜了。”

    路蓥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他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他孤独却又等待,这也是第一次他身边除了自己出现了别人的身影,“那上次新生大会?”

    “是啊,就是你老磨蹭,幸好我拉着你跑都差点迟到,你这么高傲守规矩的人迟到了肯定难过死了,我陪着你一起迟到心里多少有点安慰。”荀知抠了抠发痒的背脊,漫不经心道。

    路蓥正想说什么,可是却发现自己平生所学的任何知识里都没有适用于此时此刻的话语字句,他只能呆望向那挠背的荀知,心里砰砰砰地乱跳,双手突然感觉无处可放只能彼此握住,片刻后他才稳定心神,掩饰住自己心理异常的感觉,而声音却还含心脏颤抖地余韵,“谢谢,真的谢谢。”

    荀知又听到谢谢二字,不解道:“你说了多少谢谢了,不就打了一架吗,真的是,实在要谢你就帮我挠背吧。”说着就把背转向了路蓥,路蓥满脸黑线,他是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人要求挠背。

    他还真的挠了!

    但是这一次他却笑了,笑得很开心,“哈哈哈哈。”

    荀知虽然不知道路蓥在笑什么,但是这样放松的属于少年独有的轻快的声音是他第一次听到路蓥拥有,他也忍不住随之而笑,结果整个禁闭室都是二人爽朗却发自真心的笑容,期间守卫多次呵斥二人不准笑,但是都没能打住这场笑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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