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

    一道惊呼中带着一点不敢相信的声音在荀、路二人身后响起。

    荀知循声望去,也很是惊叹:“季佩!”

    路蓥很是淡定,语气再次恢复到一本正经:“你怎么来这儿了?”

    “我、我家就在这儿啊!”季佩超级激动,这是他见这二人第三次。

    第一次,荀知硬拉上路蓥来帮新生搬行李,路蓥一脸不高兴,荀知一脸地主家傻儿子模样。

    第二次便是在野外比赛中,路蓥荀知这一对搭档在逆风局中披荆斩棘、扭转乾坤,最终赢下了最后的胜利,从此季佩就深深成为了二人的迷弟。

    他永远忘不了,透过大屏幕看到二人默契度配合、一个动作就能让彼此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一个眼神就能传达出所有信息,荀知的枪术与路蓥的近战都是那场战斗中熠熠生辉之笔。

    那边比赛后,荀知和路蓥成为了黄金搭档,成名于整个军界。

    “季佩,原来你是我老乡啊!”荀知这人自来熟得很,一上来就能勾肩搭背。

    季佩再次感受到了学长的热情,虽然这是自己的偶像,但是突然被人搭肩,他还是有点害羞和害怕,身旁出现了不高兴的眼神,他唯唯诺诺地回答:“是、是啊,学长。”

    路蓥盯着那只手搭住的肩,快起火了!

    季佩被盯得越来越心虚,赶紧小心翼翼却又装作自然地弯下身系鞋带,深怕被荀知看出心思,也赶紧将自己从那不高兴中解救出来。

    “学长,你们吃了吗?”季佩想抽死自己,这句话也太烂了!

    “没呢,我们准备去‘响水轰雷’,一起啊。”荀知不等季佩拒绝,再次揽住季佩,拉上路蓥朝着车站方向走去,边走边向路蓥介绍这地方,“我给你说,老路,这响水轰雷是咱们市老八景之一了,它落差可是有30多米,那声儿阵阵的,如雷轰一般……”

    路蓥肩膀一抖,甩落正滔滔不绝之人的手,“哼”了一声,“你说得这么好,万一失望了怎么办!”路蓥的眼睛不自觉瞟向那刚被自己抖落的手,期待着它再次揽上自己的肩,但又特别郁闷这人的另一只手放在了其他男人的肩上!

    “信我,你能在城市里见到响水轰雷,你会惊讶的!”

    季佩在一边瑟瑟发抖,路蓥学长眼神太过可怕了!

    三人一下车,入眼便是一条长河,不宽,但却绵长,好像看不见尽头似的。

    “这条河是我们这个小城市的母亲河,贯穿了这个城市,因为这河,才有了这个城市。”季佩手摸上那石壁,满是回忆。

    以前,他从来没离开过这个小城市,从不觉得这条河有多美,他也从未在意,这毕竟就是一条河,不会改变亦不会消失,就那么静静地躺在那。可是,当他去上京读书,眼前没了这条河,心里总觉空落落的,总在那午夜梦回间见到了这条河。此时,他知这条河便成了乡愁。

    “这条河,是我们认识这个城市的第一眼,也是从这里走出去的人的乡愁。”季佩眼睛微红,语调轻微颤动。

    路蓥看着这条波澜不惊的河流,眼中深意,询问道:“这个叫什么?”

    “近城一水,俨若壕堑,昔人谓之毕川,邑之得名以此,它叫毕川。”荀知的声音混进了风里,窜进了毕川。

    “好名字。”路蓥赞赏。

    “沿着毕川,你就能见到响水轰雷了。”

    三人走了许久,方见到了响水轰雷。其实,在整个城市中一直回荡着水声,清脆悦耳,这声音白天总会被忙碌而致不易听见,但当你静处或深夜时,便会在你耳边拍岸、激荡。

    路蓥本不知道这声音来自哪,今天他知道了。越靠近这里,这在远处隐约地水声变得震耳欲聋,如雷鸣,水流湍急,激荡两岸,两岸山林耸立,鸟鸣幽闭,令人瞠目结舌。

    在瀑布旁立了一碑文,上写道:毕阳多瀑布,响水更纵横。色与天光接,寒从林表生。

    路蓥念了出来,“这诗是谁写的?”

    “不知道,从很久以前就有了,大家都不知道这首诗出自何人,但是却知道这首诗一直存在。”季佩也很是好奇这诗的作者。

    这人寥寥几句就描绘了响水轰雷的宏伟与壮观,壮观到能与天相连接。

    路蓥伸手碰了碰那连绵不绝的河水,沉浸其中:“真的没想到在城市中竟能有这么大的瀑布,太不可思议了!”

    荀知坐在他身边,眉飞色舞大声道:“没让你失望吧,路少爷,大城市都很难有这自然的鬼斧神工。”他这尾巴就差翘天上了。

    “真的没想到这雷声能响彻整个城市,这是一个被水声围绕的地方。”路蓥也大声吼道,深怕声音小了,荀季二人听不到他的话。

    就在此时,三人肚子同时叫出了声,却被这阵阵雷声淹没,不过三人相视一笑,大体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嘿,这鱼真肥!”荀知边说边打开鱼肚子,掏出内脏,“你们吃鱼泡吗?”

    “不吃。”

    “不怎么吃。”

    “那我吃!”荀知正乐得将这唯一鱼泡收入囊中,他很是麻利地将这一条鱼打理好,见路蓥季佩还没将火生好,无语道:“你俩能不能行啊,我鱼都弄好了,这火还没好,你们会不会弄啊!”

    路蓥哼了一声,将打火石塞给荀知,不服气道:“那你来!”

    “嘿,来就来!”荀知接过打火石,没两下这火便生了起来,他得意地看向二人,眼里全是炫耀,嘴里洋洋自得:“佩服吗,可不要爱上哥,哥不属于你们!”

    季佩:……

    经过一天相处,季佩对于偶像的幻境已被打破,碎得连渣都不剩,他内心正在哭泣,果然偶像都是要保持距离的!

    路蓥扶额:……

    对于荀知这容易得瑟的性格他早已习惯,但是在这个小迷弟面前他还是感觉到了有点丢脸。

    路蓥接过鱼,均匀地撒上佐料,没过多久,这鱼的香味散发出来,惹得荀知不停地问:“好了没”“可以吃了吗?”“怎么还没好”“鱼不是熟得很快吗?”

    季佩只好安慰这饿极了的学长:“学长,快好了,你坐下,慢慢来。”

    路蓥直接忽视荀知,专注地烤鱼。

    ——————

    “小姐,你看那里有烟。”一位男子出声提醒道。

    “去看看。”被叫小姐的女子也发现了烟,在这之前她心里已经开始烦躁,她是真没想到她也会有迷路的一天,他们一行人怎么走都走不出去,指南针能用,但是却自然没能找到出口,这下看到了烟,他们总算能出去了。

    一行人朝着冒烟的方向走去,终于看见了光,在白光中见到正吃鱼的三个青年。

    女子眼睛睁大,这三个青年分明就是她的学生,三个正吃鱼青年也正目瞪口呆地看向她和她身后的人。

    “赵、赵老师!”季佩声音颤抖,不受控制,他怀疑自己眼花了。

    路蓥一见到赵欢霖就皱眉却一秒而过,他仍然忘不了荀知对赵欢霖的态度,但是他不能不顾忌两家的脸面。

    “好久不见啊,欢霖。”荀知立马跑过去,眼睛里全是星芒,神采奕奕。

    赵欢霖细眉一邹,严肃道:“请叫我老师。”

    “为什么?”荀知不明所以。

    “我本来就是你的老师,哪有为什么?”赵欢霖正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荀知却不以为然:“那是在学校,你的身份是老师,在这里你可不是,你是赵欢霖。”

    “你……”赵欢霖竟不知道如何反驳。

    反倒是她身后的男人出声喝道:“哪来的平家猴头,油嘴滑舌,不讲规矩,赵小姐的名字不是你能随便叫的。”

    说完这话,转瞬间这个男人被踢倒在地,嘴里吐血,不停哀嚎,这人的同伴正要为这个男人寻仇时,看见打人者竟是路家大少爷,当下也就不敢在出头,深怕惹了不该惹的人。

    “你才是低贱之人,狗嘴吐不出象牙。”路蓥拍了拍裤子,鄙夷道。

    他转而看向赵欢霖,问道:“你怎么来了。”语气不快不慢,但却让人听出了不悦来。

    “任务。”赵欢霖越过路蓥,走向荀知,低头道歉:“不好意思,我没管好自己的族人。”

    “又不是你做错,你道什么歉?”荀知把玩着随身携带的隐刀,要不是路蓥一瞬间踢倒那个人,他早就揍这个男人找妈妈,顺便留下他的舌头了。

    赵欢霖显然也看出来荀知的温怒,也知道如果不是路蓥出手,这个族人怕是舌头不保,她出手的话或许会加重矛盾,是路蓥做出了对大家都好的选择。

    “他是我的族人,没管理好,是我的错。”

    “既然你这么喜欢承担责任,那我就找你赔偿了。”

    “想要什么?”

    “欢霖。”

    “你……别得寸进尺,登徒浪子!”赵欢霖脸颊通红,羞赧。

    “呀,你想哪去了,我是说我要叫你欢霖,这账就两清了!怎么样!”

    “……”赵欢霖特想杀了这个登徒浪子,他分明就是在整蛊自己,可她又拿不出证据,也是自己族人嘴无遮拦。

    “考虑得怎么样!欢霖!”荀知可是毫不客气,直接叫了出来,才不管赵欢霖同意没。

    赵欢霖呼了一口气,妥协了:“可以,仅限于学校外,你要是敢在校内叫,我定饶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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