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师傅,刹一脚(停车)。”荀知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色,不自觉地抖落出自己家乡的方言。

    “噗,哈哈哈……”路蓥听着荀知这别扭、奇怪的乡音忍俊不禁。

    他在车上就听过了这里的口音,本以为他已经适应了,但是没想到和自己说普通话的荀知突然说出方言来,他着实没有准备好。

    “娃儿,你早点说嘛,吓得叔叔一大跳哦!”司机吐槽道。

    荀知边给司机说“对不住、对不住,”边左手拉行李,右手抓住路蓥下车。

    迎面而来一阵凉风,“爽,这才叫风嘛!”荀知恨不得双手拥抱风的模样。

    路蓥也沉浸在这里:“这里盛夏的风真的是凉的!”

    “那当然。”荀知语气里充满了高兴与骄傲,少年人总会因为别人的夸赞而洋洋自得。

    “走,先把行李放我家,我再带你耍。”荀知大步向前走去,路蓥在后面尾随。

    “叮”

    “哟,小荀回来了!”

    “是啊,张嬢嬢。”荀知看着张阿姨走出电梯,眯眼笑道。

    张嬢嬢目光一转,看向了荀知后面的帅小伙,惊喜道:“小荀,这帅小哥是你同学?”

    “是啊是啊,他叫路蓥。”荀知一把拉过身边的人。

    路蓥面对突如其来的社交有些尴尬,但依然镇定地回答:“阿姨好,我是荀知的同学。”

    “好好好,来……”

    感受到身边人的尴尬,荀知心里发笑,但还是很人道地出声打断:“张嬢嬢,那我们先上去了。”

    “哟,我忘了你俩才刚回来,不好意思啊,小荀,快回吧。”

    电梯门一关,荀知便开始揶揄:“帅小伙,我看阿姨中意你啊。”

    “我记得她家有个女儿,估计把你纳入了女婿候选人了……”

    路蓥满头黑线:“……你在乱说,我就……”

    “你就什么?”荀知继续揶揄。

    “我就生气!”路蓥黑线加脸红,他真是没想到有一天正经的他会说出如此幼稚的话来,他心里早就把荀知做成摇摇乐了!

    “哈哈哈哈,厉害,路大人厉害!”荀知拿出钥匙打开了门,做邀请状:“请进,路大人。”

    “哼,你不准叫我路大人!”路蓥说罢便抬腿踏进屋里,入目一片白色,空气中有着灰尘的气息,明显很久没住人了。

    “你家没人住?”路蓥环顾四周,随荀知一样,将盖在家具上的摆布扯下来,又扬起了更多的灰尘。

    “诶,你别弄,脏。”荀知赶紧阻止,他可是清楚记得路蓥的洁癖多严重。

    “不脏。”

    “你洁癖呢?”荀知无语。

    “好了。”路蓥继续扯。

    “这玩意还能好?”

    “能,这不是有你嘛。”路蓥不忘回击。

    荀知:“……我一点也不脏!”

    这回轮到路蓥翻白眼了:“是谁把我忒在满是灰尘的地上、是谁在训练时故意摔倒顺便让我摔进泥潭、又是谁训练完了就往我床上躺,、是谁……”语气不快不慢,却郑地有声,直击荀知心灵。

    “停,别说了。”荀知赶紧阻止路蓥接下来的话语,他都不好意思面对这样的自己了,他厚着脸皮,清清嗓子:“这就叫荀知治疗法,真有效。”

    路蓥鼻子出声:“呵,我谢谢你啊,帮我治病。”

    “应该的应该的,哈哈。”荀知装作无所谓的模样实在是令路蓥心情愉悦,连带着那漆黑的瞳孔也染上了几分喜悦。

    “哦对了,你刚问我什么?”荀知这才想起之前路蓥好像问了什么。

    路蓥:“……你家没人住?”

    “哦,你问这个啊,我爸我妈在国外,这里就我一人住。”

    “国外?”路蓥蹙眉,“他们也不怕你学坏?”

    “他们怕我学不学坏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们嫌我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荀知将这些白布一一叠好,抬头看了眼那几道白色的门,“你是要睡客房还是和我睡?”

    路蓥:“额……”

    不待路蓥决定,荀知就替他做出了决定:“和我一起睡吧,不然我还得打扫客房,麻烦。”说完,他看了一眼路蓥,发现路蓥脸红了几分。

    他以为路蓥害羞,还宽慰道:“你全身我哪没见过,你有的我都有,害羞啥!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

    在这几分钟之内,路蓥的住处被单方面决定了,但是路蓥心里充满期待,但又有点局促。

    这份局促一直持续到洗澡时。

    “哗啦啦”

    路蓥拿起绿色瓶子的洗发水,凑近闻了闻,混合水果味的香气窜入鼻翼,是荀知身上的味道,他一想到自己身上将会散发荀知的同款气味时,心里又酥又麻,两腿间的某某便开始有点兴奋,他赶紧将瓶子放下,平复心里那正在抬头的欲望。

    他还没决定好是否要表白,是否要将荀知拉入这个前路艰辛的世界,那未知的领域充斥神秘与危险。

    想到这儿,路蓥心里的欲望很快便被压制住了,每当他产生如此念头时,都会用这个方法抑制,在他不能掌握未来时,他决不能自私地将荀知拉进这个未知的漩涡之中。

    洗完澡出来,他见到了正在床上玩游戏玩得起劲儿的荀知,眼中有笑意,也有忧愁。

    “草,你不会躲吗!!!”荀知大吼一声,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疯狂触碰。

    路蓥看了一眼屏幕,映入眼帘两个大字——“失败”,笑眯了眼,“难道你就不能力缆狂澜?”

    正郁闷的荀知无语地看向路蓥:“……再好的技术也敌不过队友的拉垮。”

    “有本事开语音。”

    荀知:“……不敢,妹子不好惹。”

    路蓥竖中指!

    “睡觉睡觉。”荀知放下手机,拍拍身边的位置,霸气道:“咱家路暖床快来伺候本大爷!”

    “貌似今儿是你先上|床的。”路蓥蔑视。

    荀知耍赖:“那我不管,你就是暖床。”

    ……

    “今天我们先去哪?”路蓥边整理衣服褶皱,一边走向厨房。

    “招待你熟悉熟悉我们这儿周围。”荀知顺手拿起一片刷好酱的吐司塞到路蓥嘴边,“花生酱味的。”

    路蓥顺势咬了一口后,点头称赞:“酱的量放得越来越有水准了,不错。”

    见路蓥就要咬第二口,荀知收回了手,“啧,你也太懒了,自己拿着吃!”

    路蓥:……

    一排排粗壮的树屹立在道路两旁,树叶的拥挤让阳光停留在半空,车水马龙,行人缓慢而过。

    “这里就是天河路了。”荀知望了望四周,愉悦道。

    “河呢?”路蓥看了半天,也没看到所谓的河。

    “别急嘛,顺着这路走,就能看到了。”荀知二话不说拉上旅路蓥向前而去,逆流而行。

    不一会,二人眼前便出现了一条河。

    “这河不是活水吧,而且也太窄了……”路蓥也是无语,他以为他会看到清澈见底的大河,能划龙舟的大河,结果入眼就是大约两车道宽的河水,而且还是绿的!

    荀知:“……你的想象很精彩!”

    “这不是南方吗,水多啊!”路蓥一本正经道。

    荀知:……

    “我们这里地下多溶洞,蓄不了水,虽然不能划龙舟,但是也能有船航行啊!”

    “呵,捞垃圾的工作船。”路蓥毫不犹豫打断荀知,他正在观看工人在蓝色船上捞河里的垃圾的场景。

    “别那么挑剔!”荀知无奈,他感觉好像在莫知有的时间里打破了路蓥对于南方渔米之乡的刻版印象,“走走,我带你去吃一家特好吃的豆腐脑。”

    “豆腐脑北方也有。”路蓥还停留在对河的破灭。

    “不同,你试试就知道了!”

    路蓥看到眼前的一碗红通通的豆腐脑,眼睛都要掉了,“辣的?”

    “对啊,老好吃了,快吃。”荀知早已开始干了。

    “这个不是甜的吗?”路蓥对于这碗豆腐脑有点难以接受。

    “别问那么多,相信我,你试试!”

    路蓥只好给面子似的舀起一点尝尝,瞬间嘴里充满了辛辣味,鼻腔里也不例外,“好辣!”

    “怎么样?”荀知一脸期待。

    “太辣了,不好吃。”路蓥灌了好几口水,舌头仍然火|辣辣的。

    荀知嫌弃:“不懂欣赏,那我吃。”说完便把路蓥的那一碗移到自己面前,大口咕噜了气来。

    见荀知吃得那么香,路蓥怀疑自己刚才可能真没尝出味来,不经也想再试试,拿起自己的勺子再舀一口吃了进去,依然很辣,但是他这次却尝出了辣中豆腐的香味,不同于甜味的豆腐脑,这种味道竟然还不赖!

    “好吃吧,我就说很好吃!你还嫌弃,真打脸。”荀知边说边把之前拉过来的碗又放到路蓥面前,“喏,吃吧。”

    两人吃饱喝足地走出了豆腐脑店,路蓥感叹道:“你从小就在这里长大。”

    “是啊,不错吧,这里很适合生活。”

    “嗯,所以你很阳光,如同这里的辣味。”路蓥嘴里的辣味还未散去。

    这里没有北方那么多的玻璃大厦,也没有那么多的声色场所,他来这里第一次见到那么多的山,一眼望去尽是山体,连绵不绝,起伏不尽。

    这里的路并不宽广,河水不能载龙舟也不清澈,但是这里人的生活却充满了人情味。

    好像这山隔绝了外界,使这里留下了生活本来的气息,舒适、轻松。

    “走,去吃下一顿。”

    “吃什么呢?”路蓥瞬间好奇道,这里的一切都给了他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体验,他得到了从未有过的放松与自在,他终于明白了荀知身上的不拘一格、阳光的性格形成原因,这里的生活环境是不可缺少。

    “黔北特产——脆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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