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娄归桥醒来,就看见了他想搞死的那群人,那一瞬间,一点也不美妙

    沈念芜“醒了?”

    “劳烦娄大公子告诉我,你为什么没死呢?”

    娄归桥“运气好罢了”

    燕荆河嘲讽道“那娄公子运气真好啊,一剑穿心都没死”

    沈念芜心中有了猜测“娄江桦跟梁喆是你杀的吗?”

    娄归桥垂着眸,看不清情绪“梁喆是我杀的,娄江桦,他是寿寝终身而亡的”

    沈念芜蹙眉“娄江桦根本就没死,他的棺材里都是抓痕,他是被活活闷死的”

    娄归桥瞳孔微震,语气激动“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他明明已经咽气了,就连尸体都凉透了!!!”

    沈念芜轻笑“娄公子怕是忘了有个东西叫诈,死,药”

    娄归桥愣了许久才开口“沈道长听说过千面狐吗?”

    “听过,千面狐絮婼,喜欢美人皮囊,擅长变幻容貌,听说没人见过她的真容,絮婼乃大妖,生性狡猾,至今也未被抓获”

    “我当初沦为废人之时,她同我做了一个交易,她帮我修复灵力,我给她妖丹助她修为,我同妖物勾结,自知愧对宗门,便自请离宗,修炼禁术自会得到反噬,每月十五,我会灵力暴涨,失去理智,娄府的阵法可以遮盖我身上的妖气,至于梁喆,是我无意间杀害的”

    沈念芜“梦川的妖鬼是你炼化的吗?”

    “是”

    沈念芜“絮婼杀了你?”

    “是”

    沈念芜有些不解“絮婼为何要杀你”

    沈念芜刚问完,周围景色瞬变,妖异的声音传来“沈道长,你不如直接问我呀~”

    沈念芜眉头微皱,一个身姿摇曳的女子拿着团扇缓缓走来,身旁的娄归桥脸色凝重

    沈念芜护着身旁的娄归桥“絮娘子,随随便便就把人拉到幻境里,不太好吧”

    “沈道长,我可是一片好心啊,替你历练历练他们”絮婼说罢神色温柔地看着娄归桥“娄郎,还不过来吗?”

    娄归桥紧握拳头,手止不住发抖“我阿父是你杀的吗?”

    “娄郎真是冤枉我了,他向天启道求助想毁了我们,我只是给他一个教训,再说了,他是你亲自埋的,是你杀了他,哈哈哈哈”

    娄归桥愠怒,拿着剑被沈念芜拦了下来“董瑛也是你杀的吗?”

    “哎呀,居然被发现了,谁让娄郎喜欢她呢,我把她的皮扒了,血肉喂了野狗,骨头嘛,做成了这把团扇,不过娄郎也没多喜欢她啊,我装了真么久,他都没发现,唉,她死前居然还幻想着娄郎会娶她,真是可笑,娄郎心性高傲,怎么会承认自己喜欢烟花女子呢,我说的对吧?哈哈哈哈”

    娄归桥面色阴沉,身子止不住发抖,沈念芜开口“你既然喜欢娄归桥,又为何要杀他,还大费周折让他背负杀父杀友的骂名”

    絮婼语气轻佻“唉,这件事说来话长,也不知道那只狐狸能不能撑到我讲完了,沈道长还要听吗?”

    沈念芜面色凝重,絮婼一脸戏谑“沈道长是在想我怎么会知道吗?哈哈,他身上一股子狐骚味,法器都盖不住,不过,三尾狐狸的狐尾一定很漂亮,哈哈”

    沈念芜的脸色有些难看,给娄归桥设下结界后提着剑就像絮婼砍去

    絮婼笑着轻摆了一下团扇,数只画皮鬼朝沈念芜围去,沈念芜唇角微勾“浮云镇,斩”云华剑瞬间在空中变成数把,刺向画皮鬼,火光泯灭,哀声狼嚎中沈念芜提剑朝絮婼刺去,絮婼勾唇浅笑,向后退去,又有画皮鬼趁机窜出来朝娄归桥奔去

    絮婼语气轻佻“不去处理一下那些难缠的家伙吗?”

    沈念芜轻笑“我的阵法可不是那群杂碎能破的,絮娘子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

    “碎鎏金,囚!”

    符纸瞬间消散成金光点点,沈念芜眼瞳焕金,额间金印闪现,无数的鎏金色碎刃刺向絮婼,絮婼面色凝重,躲闪不及,利刃划破了絮婼的脸颊,两条由利刃聚成的绳索缠住絮婼的双手,稍稍挣扎,手腕处就被利刃割伤,鲜血淋漓

    絮婼轻笑一声,强悍的妖力挣破了阵法,一条金秋映白色狐尾露了出来,修长尖锐的指甲朝沈念芜袭来,差一寸碰到沈念芜的鼻子时,絮婼就被鎏金色利刃聚成的绳索又勾了回去,絮婼被困在阵法里,流转的利刃一直在割伤她的肌肤,伤口虽小,但一直在吸食她的妖气

    沈念芜勾唇“加强版锁灵阵,我可是专门给你设的,不用谢哦”

    娄归桥拿着剑抵在絮婼的脖子上,语气阴沉“梁喆的死,你可动过手脚?”

    “娄江桦那封让梁喆继承家业的遗书是我伪造的,是我故意让你看到,那日恰逢十五,梁喆来劝你杀了我,我只好对他出手,你明明已经神志不清了居然还护着梁喆,我只是稍稍用妖力迷惑你,你就把他杀了,一剑穿心啊,你杀他的时候,他连躲都不躲,心甘情愿地死,哎呀,真是一对好挚友啊”

    娄归桥拿着剑的手都在抖,双眼赤红,剑划破了絮婼的脖颈,絮婼嗤声大笑,讥讽,可悲,同情“娄郎啊,娄郎,梁喆到死都在求我别杀你,可你呢,若不是你自恃孤傲,心胸狭隘,满腹猜忌,梁喆也不会死,娄郎啊,承认吧,你嫉妒他,嫉妒他天资比你强,嫉妒他能获得你父亲的宠爱,嫉妒他父母恩爱,家庭圆满”

    娄归桥沉默良久开口自嘲“对,我就是嫉妒他,烂好人一个,我那般对他,他还上赶着管我”圣母心泛滥的煞笔,谁要他管,谁稀罕让他管了,煞笔,杀他都不知道还手,怎么,想让他愧疚嘛,不会,他才不会,他绝对不会如他的意,他只会恨他

    絮婼身子微颤,她没想到,娄归桥居然承认了,他,怎么会承认呢?!可笑,真是可笑啊

    沈念芜问出来那个她最想知道的问题“你为什么要杀娄归桥”

    絮婼轻浮脸颊,神色凄凉“他前世乃徐家书生徐昇,进京赶考路上遇到了我,我对他那般好,他却为了一个女人勾结捉妖师要杀我,为了逃生,我只好自断一尾,再后来,我为了报一尾之仇亲手杀了徐昇,可我那般爱他,自是原谅了他,没想到这一世他居然喜欢上那个烟花女子,不喜欢我,我先后设计杀了他最在乎之人,作为惩罚,可他实在不懂事,居然想要杀我,我只好杀了他啊”

    絮婼看着娄归桥,眼神疯狂炙热“千千万万个他里,总会有一个是欢喜我的”

    沈念芜沉默良久,同情地看了娄归桥一眼,絮婼对待情爱,真独特,真,呃,疯狂

    絮婼继续开口“你当初沦为废人,便是我的手笔,我怎么会允许你来对付我呢,哦,对了,你每月服下去的药里混着人心,那些人都被我关在你的密室里,你每吃一次药,我便杀一个人,你是没听到他们的惨叫声啊,愉悦至极,哈哈哈哈”

    娄归桥被这话惊得后退了几步,险些连剑都握不住了,语气癫狂“不,不可能!怎么可能呢!你骗我,对,你一定在骗我!”娄归桥说罢就用身体里最后的一丝灵力催动剑刺过絮婼的心脏,一剑穿心,絮婼仰天大笑了几声,嘴角流出血,眼角有泪流出,消散弥留之际,她对娄归桥道“你欠他们的,永远都别想偿还”

    娄归桥虚弱地用剑支撑着身体,嘴中吐出一口血,他明白,欠梁喆的义,欠董瑛的情,欠阿父的孝,欠无辜妖鬼凡人的命,他,永生永世都别想偿还

    沈念芜喂了娄归桥还魂丹后搀扶着他出了幻境,沈念芜本想直接带人去娄府石室,娄归桥突然开口“沈道长见过一个绣了‘娄’字的剑穗吗”

    沈念芜微愣,拿出那个剑穗给了娄归桥,娄归桥把剑穗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珍重地系在佩剑上

    娄归桥“他被你们埋在了何处?”

    沈念芜“城外枣树下”

    娄归桥微愣,然后笑了出来,语气真挚“多谢”

    沈念芜叹了口气,说罢就带人去了娄府,沈念芜在路上一脸凝重,就连燕荆河受伤她都没有察觉到

    燕荆河掩下心中的委屈,有些忧心“怎么了?”

    沈念芜将絮婼的事讲了出来,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了,燕荆河心中触动,絮婼爱得太过疯狂,落成这般下场,也算是罪有应得,那他的爱呢,是否会在有朝一日会对沈念芜造成困扰呢,若真的造成了困扰,他,会心甘情愿地放手吗?或许燕荆河也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仅仅在两年以后,就有了答案

    在石室里找了好几遍都没找到机关后,沈念芜没耐心了,直接让小妖们退回,然后把墙炸了,目睹沈念芜第二次炸墙的金乌十分庆幸自己犯错被沈姐姐罚时只是顶着碗在院子里站三四个时辰,跟被炸出个大洞的墙来比,沈姐姐对他们是多么宽容了

    看到炸出来的洞一片漆黑后,沈念芜十分迅速地退后几步,温柔地看着小妖们,然后对他们做出了“请”的动作,燕荆河故意走到第四个,然后后面就是拽着他衣角的沈念芜,对此,算计成功的小狐狸十分臭屁地升起了嘴角,嗯,他真聪明

    微弱的烛光晕昏了石壁,嘶哑声逐渐传来,腐臭的血腥味越来越重,沈念芜微微蹙眉,漆黑昏暗的尽头是一片温柔的黄色光晕,光与暗界限分明,沈念芜悬着心走过拐角,烛光映照在沈念芜眼里,似有波澜,沈念芜微张的嘴在不受控的颤抖,眼前被烛光照亮的一切无处不彰显着罪孽

    地上都是骷髅头,到处都是铁笼,铁笼里关着的都是蓬头垢面的孩子,他们蜷缩着身子,眼里透漏着虚张声势的狠厉,沈念芜缓缓蹲下身,用灵力震碎铁锁,伸出手缓缓地伸向那个孩子,孩子的身体不停地抖,然后狠狠地咬在了沈念芜的手腕处,尖利的牙齿刺入肌肤,鲜血淋漓,沈念芜吃痛也不躲,眼神悲悯地看着这个孩子

    燕荆河因为忧心而伸出的手缓缓握紧,又收了回去,他拦不住她的,那孩子察觉到沈念芜没有恶意,缓缓地松了口,偏过头掩下眸中愧疚,沈念芜轻笑一声,摸了摸他的头,那孩子忽然剧烈地颤抖起来,害怕地看向某处

    沈念芜收回手,偏头看去,是娄归桥,沈念芜轻嗤一声,语气恶劣“他们都被活生生地拔了舌头,终日被关在铁笼里,等待着哪天絮婼生生挖了他们的心脏给你入药”

    娄归桥半垂着头,声音止不住发抖“对不起,对不起……”娄归桥浑身失了劲,瘫跪在地上,眼眶泛红,万般孽障都源于他,除了道歉,他实在是不知道他该说什么,能说什么,若不是他,这些孩子也不会如此

    沈念芜语气淡淡,眼里看不清情绪“还望娄公子妥善对待他们”说罢就带着燕荆河他们离开了,沈念芜回了客栈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用被褥裹住自己,她的心绪,太乱了,她幼时被随平意捡回山好好养着,有师姐,师兄宠着,可如若她没有碰到随平意,那,说不定,她也会被人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至,死亡,她最怕的就是燕荆河他们,那些无辜妖鬼的遭遇,会不会在某一天发生在他们身上,她不敢想了

    燕荆河拿着伤药和裹布在沈念芜房门口站了许久,最终还是推门进去了,沈念芜垂着眸,任由燕荆河给她上药,燕荆河轻咳两声,想让沈念芜注意到他胳膊上的伤,沈念芜依旧是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燕荆河有些委屈,更多的是心疼

    他用裹布狠狠地缠着沈念芜的手腕,沈念芜疼得往后缩手,燕荆河死死地握住她的手,避开了她的伤口,然后可怜巴巴地看着沈念芜“我受伤了,你都没发现”

    沈念芜愣了一瞬,看到燕荆河胳膊上的伤,有些懊恼,其实她对血腥味还是很敏感的,况且她为燕荆河买的衣服大多色彩艳丽,完全遮盖不了血迹,可她居然没发现“他们受伤了吗?”

    燕荆河“没有,只有我受伤了”

    沈念芜“画皮鬼伤的?”

    燕荆河说谎话一点也不心虚“嗯,疼死了”其实是他自己故意让画皮鬼伤的,不过,疼是真的,他只是想让沈念芜心疼心疼他

    沈念芜眼底尽是自责“燕荆河,要是你们当初没有选择跟我走,那你们会不会也像那些妖鬼一样,平白的丢了性命”

    燕荆河用裹布给沈念芜系了一个同心结,然后眉眼温柔的看着沈念芜“不会的,有你在,不会的”

    燕荆河露出狐耳跟狐尾,拿起沈念芜的手放在他的狐耳上,语气尽是安慰“沈念芜,如今就连画皮鬼都能伤了我,我太弱了,所以,你一定要好好保护我”

    沈念芜轻笑“好”她会向师姐说的那样,护你,护你们,直到你们不需要她再保护的时候

    沈念芜“燕荆河,你能骂我一句混蛋吗?”

    燕荆河微愣,一脸诧异,沈念芜说道“你身上一股子狐骚味,法器都盖不住”

    燕荆河直接把沈念芜的爪子扔了出去,有些恼“滚,混蛋”骂完就小心翼翼地闻了闻衣裳

    沈念芜笑了笑,连忙辩解“这不是我说的,是絮婼说的”

    燕荆河没理她,有些气愤,沈念芜凑近燕荆河仔细闻了闻“别生气嘛,你身上明明都是香的”

    燕荆河狐耳立了起来,喉结不自觉地滚动,脖子被沈念芜的气息弄的痒痒的,泛起红晕,沈念芜轻笑几声,然后用灵力治愈燕荆河的伤,燕荆河低头笑了笑,狐尾不自觉地摆动起来,混蛋,尽会哄他

    沈念芜察觉到什么,偏头就看到阿巳用小手遮住眼睛,然后时不时偷瞄一下,咯吱咯吱的笑,一脸害羞,沈念芜轻笑几声,扔下被褥走到阿巳跟前把他揪了起来

    沈念芜“小鬼,偷看啊”

    阿巳扑腾了几下身子,然后看着沈念芜,语气软软的“我没有,我只是来找岳母大人”

    沈念芜把他放了下来,低头勾了勾阿巳的鼻子,一脸戏谑“找我做什么”

    阿巳拿出一封书信跟一块留影石“这是恩人给我的,让我找机会交给娄公子”

    “那你给我做什么”

    “娄公子太凶了,我怕”

    “那你之前怎么不给我啊”

    “我怕您打不过那个大妖”

    沈念芜掐了掐阿巳的鼻子,阿巳笑着躲了躲“要是我早点知道岳母大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沈道长的话,我肯定早就给您了”

    沈念芜心情十分愉悦“我真的很有名声吗?”

    阿巳一脸诚恳“嗯嗯,岳母大人在妖鬼界的名声可大了,都说您面若罗刹,凶神煞恶,满面獠牙,尖嘴猴腮,肥头大耳的”

    沈念芜不笑了,这都什么鬼词!谣言!纯属谣言!燕荆河轻笑了几声,沈念芜回头瞪了他一眼,沈念芜假笑着,语气中透漏着一丝丝威胁“阿巳啊,你知道你说的都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您很厉害,很漂亮的意思”

    沈念芜叹了口气“那叫国色天香,明眸齿白,楚楚动人,沉鱼落雁 ,闭月羞花,天生丽质,倾国倾城”

    “哦,我记不住”

    “记不住可怎么哄娘子开心呢?”

    “那我记住了”

    “那你怎么形容你岳母大人呢”

    “面若罗刹,凶神煞恶,满面獠牙,尖嘴——”

    沈念芜一把捂住阿巳的嘴“那我刚才教你的呢?”

    阿巳扒拉开沈念芜的手,一脸真挚“那是哄娘子用的”

    沈念芜勾唇,然后干净利落地把阿巳踹了出去,顺带把某个看好戏笑得正欢的傻子也赶了出去

    被扔出去的阿巳抬头看着燕荆河“我说错了吗?”

    “没错”

    “哦,那就是岳父大人的错了”

    燕荆河好笑地看着阿巳,阿巳一脸认真“以色侍人,色衰爱弛”

    燕荆河笑着揪起阿巳的后衣领,然后把他温柔地“扔”了出去,小屁孩,人都不算,瞎说什么鬼话,呵,色衰爱弛,沈念芜要是敢嫌弃他,他一定弄死小奸夫,然后酱酱酿酿,睡服她,嗯,话本子里都是这么写的,照做,准没错

    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打上贪图美色,朝三暮四,始乱终弃标签的沈念芜此刻正喜滋滋地看着《抛夫弃子后我养了十八房男宠》,后来这本被沈念芜珍藏的书被燕荆河扔在了灶台里,连渣都没剩,沈念芜为此愤愤地啃了一整只盐焗鸡,骂骂咧咧地说要是让她知道是谁干的,她一定半夜拿板砖拍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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