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看到宗镕,眼神里闪过诧异,动作略显慌乱地跪下请安,声音都有些发颤。

    “发生了何事?为何你们都守在外面?”低沉的声音里透着不悦,话落,宗镕就欲上前推门。

    锦寒一个闪身挡在了门前,微微低头,不敢直视宗镕的视线,小声说道:“太子殿下,娘子吩咐,不准,不准任何人进去!”

    宗镕眉头挑起,冰冷的目光直直落在锦寒身上:“本宫也不得进?”

    “这” 锦寒讷讷不敢言,但挡着门的身躯没有丝毫退让:“请太子殿下恕罪,容许奴婢先去通传一声!”

    林玉姝上前一步,冷冷看着锦寒,喝到:“在这东宫,太子哥哥去哪里还需通传吗!”

    江月伸手拉了一下锦寒的衣袖,抢先开口道:“太子殿下可以进去,可林娘子还请”

    话还未落,里面传出了水流哗啦声,还有重物撞击地面的沉闷声。林玉姝眉头微皱:“这才午时刚过,昭训娘子怎就沐浴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离门更近的宗镕好似还听到了女子的shen/yin声,脸色冷了下来,一手用力推开挡在门前的锦寒,抬脚踹开了门,大步走了进去。

    门开后,女子断断续续的轻哼声更加明显了。林玉姝迈着小碎步跟在宗镕的身后一起进了屋:“这是昭训娘子的声音吗?好奇怪啊?”

    宗镕径直向里间走,目不斜视;而林玉姝则四处张望,目光一凝,惊呼道:“啊,这里怎么会有男子的衣裳!”

    “铮”地一声,宗镕脑里紧绷的弦断了,脸色铁青,手指不自觉地放在了腰间的锦囊上,轻轻磨磋,快步走向卧房里间沐浴的地方。跟在身后的墨书立马拦住了林玉姝,不让其再向前一步。

    急切地推开屏风,宗镕看到宋卿卿浑身赤/裸地蜷缩在地上,微微颤栗。浴桶倾倒,水流漫地,“咯吱”一声,他低头细看,才发现脚下踩的竟是一块碎冰。

    许是察觉到有人来了,宋卿卿很不安,低声轻呼:“出去!锦寒,出去!”一会又唤:“宗镕,宗镕…”

    宗镕用力一拽,拿下屏风上的衣衫盖在宋卿卿身上,手指触碰到肌肤时,一片冰凉。

    “墨书,让所有人都滚出清平轩,没有本宫的命令不准进来!去太医院请太医!”

    墨书听着殿下的怒喝,冷着脸请还在试图向卧房里看的林玉姝出去,而后又将院内的宫女太监都赶到了院外。

    宗镕将人轻轻地放到床上,裹好棉被,转身就想出去询问是怎么回事,却被稍微清醒的宋卿卿给拉住了。

    “宗镕,我怕,别走,宗镕!帮帮我,宗镕!” 宋卿卿话语混乱,那双明亮的眸子里是害怕和祈求,少有的脆弱让宗镕的心脏抽痛。

    女子身躯冰冷,但脸色却不正常地泛起潮红,跟上次在宋府中了□□的情景一模一样,不一样的是上次她咬唇来保持清醒,而这次,她竟在冷水里加冰。她对自己真是一如既往的狠啊,就不知道派人来寻他吗!

    离了冷水,宋卿卿清醒了片刻后又迷糊了,宗镕给她掖好被角后走了出来。看到站在门外的林玉姝时,眼神不满地瞥了一眼墨书。

    “宋昭训生病了,你将赔罪礼留下吧,本宫会转达你的歉意。墨书,差人送林娘子回去!”

    林玉姝看着对方阴沉的脸色,也不敢多说什么,留下礼后便跟着墨书走了。

    看着被唤进来的锦寒和江月二人,宗镕冷冷地开口:

    “说,到底发生了何事?你们怎敢任由你家娘子泡在冰水里?”

    跪在地上的江月红了眼:“太子殿下,娘子上午去了侧妃娘子在月湖办的赏荷宴,用完午膳后回来不久,娘子就,就,感觉身体不适。奴婢赶忙去禀侧妃娘子,想请太医来,可含光殿里的下人说侧妃娘子在午休,任何人不得打扰。”

    说到这里,江月抹了一下眼角的泪:“还请太子殿下恕罪!娘子等不及,便让奴婢备了冰和冷水,而后吩咐奴婢们拦着门,守好院子,谁都不准进去。”

    “为何不派人来通知本宫?”

    “奴婢们去不了前院!且娘子说怕有,有,其他人闯进来,便让我们哪都别去了,守好清平轩,请殿下恕罪!” 说罢,江月和锦寒伏地磕头。

    宗镕的脸色阴沉地都能滴出水来了,周身散发着一股杀气,冷声道:“查!”

    在太医给宋卿卿看诊时,墨书提着一个乐师装扮的男子回了清平轩,一起跟来的是脸色难看的曹楚楚。

    “殿下,奴才看到此人时,他刚从含光殿的后院翻墙而出,说是奉侧妃娘子之命来奏乐的。”

    “殿下,臣妾知道规矩,曾未下令请过此人!今日赏荷宴弹曲的也只是几个女子乐师,宋昭训她们也在!”

    曹楚楚眉头紧锁,嘴角抿起,左边发髻上的一根金钗有些歪斜,显然是听到消息后,匆忙赶来的。

    “你知道规矩?”宗镕的声音平淡,面无表情,但熟悉他的墨砚却知殿下此时十分生气。殿下今日腰间挂的锦囊是他选的,里面装满了果糖,可现在那锦囊却空瘪瘪地摆放在茶几上。

    “那这人为何会从你的含光殿里翻墙出来!”

    曹楚楚腹前交叠的双手紧握,竭力镇定道:“殿下,臣妾绝对没有下令请这男子乐师,今日更是从未见到过此人,臣妾也不知这乐师为何会出现在含光殿!”

    宗镕端起茶几上的茶,押了一口,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眸中寒光更胜:

    “先不管这乐师是如何进了东宫,一个男子出现在太子侧妃的寝宫,你该知晓后果!”

    “殿下”曹楚楚急了,尖声打断了宗镕的话。乐师是男子,无故出现在嫔妃寝宫,是祸乱宫闱的大罪。她之前总觉得自己是相府嫡女,太子侧妃,没有确凿的证据,太子不能动他,可今日的事,根本就不需要什么确凿的证据。

    正当曹楚楚着急地想着如何解释时,王公公进来了,手中还拿着一个酒杯和酒壶。他眯着眼,一脸祥和地说道:

    “殿下,这是曹侧妃今日办赏荷宴所用器皿,这酒壶是鸳鸯转香壶,酒杯是昭训娘子的酒杯,请殿下恩准太医查验。”

    曹楚楚看到酒壶和酒杯时,眼里闪过一丝细微的诧异,但没有惊慌,只是扫了一眼,就不再看。

    太医拿起酒杯,仔细嗅了嗅,眉头一挑,而后又仔细观察了酒壶,还往里灌了水。过了约半刻钟,太医恭敬地向宗镕回话:

    “启禀太子殿下,这酒杯放置了有一会,里面的残液已干,微臣有嗅昭训娘子所中药物的气味,但不敢十分肯定;至于这酒壶,微臣没有发现异常。”

    宗镕拿起那酒杯在手中转动,轻声问道:“曹侧妃,你有什么话想说?”

    “殿下,这鸳鸯转香壶臣妾不曾见过,今日的午膳用的酒壶只是普通酒壶,殿下可派人去查。再说,臣妾若真要毒害宋昭训,又怎会不销毁这酒壶和酒杯。”

    曹楚楚这番话说的巧妙,不仅将自己的嫌疑洗脱的干干净净,还倒打一耙。宗镕将酒杯重重地扣在茶几上,神色已然不耐。

    “曹侧妃果然不愧是京中第一才女,能演善变啊!”话落,宗镕提高了音量怒喝道:

    “你这也不知,那也不知,什么都未见过!曹侧妃,你来告诉本宫,这乐师和宋昭训中毒一事都与你无关,那与谁有关!”

    曹楚楚沉默了。这人是在她的含光殿里出现的,赏荷宴是她一手操办的,怎样都脱不了干系。可若说谁想陷害自己,她也想不出;除了太子和侧妃,谁又能让乐师进入这东宫呢。

    王公公看曹侧妃默不做声,便弯腰上前,小心翼翼地拿过酒杯,又从太医手里结果酒壶,面朝曹楚楚,轻声说道:“曹侧妃,这两件器皿是吴良媛给奴才的。”

    他接到墨书消息,去御膳房搜查时,发现赏荷宴午膳所用器皿都已清洗好后收起来了,难以辨别;无功而返时,被一个宫女给拦住了,递来了这酒壶和酒杯。

    吴良媛来之前显然是仔细打扮过了。她穿一身粉色衣衫,头戴粉色珠钗,发间别了两片粉白色的荷花瓣,添了几丝娇俏,让人眼前一亮。她微微屈膝,福了一礼,粉色的襦裙显露出她盈盈一握的腰线,惹人生怜。

    她目不斜视,看也未看自进门时就紧盯着自己的曹楚楚,柔情似水的双目直直看向宗镕,声音娇俏地道:

    “太子殿下,今日午膳时,臣妾看那负责倒酒的宫女神色有异,便留了心思,膳后派人去将这茶壶和酒杯收了起来。没想到侧妃姐姐竟真”

    “吴月,你在胡说什么!” 曹楚楚一声怒喝打断了吴良媛的话。

    “侧妃姐姐,我,我没有胡说。”吴良媛似受惊的兔子般,向斜后方退了一小步,而后继续柔声说道:

    “宋昭训被罚跪后,侧妃姐姐找过我,亲口说不喜她,言语间想,想,想谋害宋昭训。太子殿下,臣妾不敢说谎,那倒酒的丫鬟定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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