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内堂一行人也都出来了,只是神色各异。

    “爷爷,今年的头筹怕是连您都猜不到了。”慕晏泽一脸莫测。

    “各位,辛苦大家等待许久,话不多说,猜香礼的头筹由时斯年所得!”

    “时斯年是谁?没听说过这号人啊...”

    “什么时候京市出了这么厉害的人物?难不成是慕家自己不想让出头筹香所以......?”

    “休要胡说,自己没本事就不要在此大放厥词。”一位目光锐利年纪约在五十多岁的男人走到众人前。

    "父亲。"时斯年站到旁边,他大约二十七、八岁左右,身材高大,一头短发,俊美的五官仿佛刀刻一般,幽暗深邃的眸子宛若黑夜中的鹰,整个人看起来盛气凌人。

    “慕家主,在下时砺峰,小儿不才,侥幸胜出,还望诸位多多包涵。”

    “呵呵,这可不是不才,如果不嫌弃,日后可与我家这个小子多切磋一二。”

    时斯年盯着慕晏泽一声不吭,慕晏泽一脸浅笑:“爷爷,如果能与时少切磋,是我的荣幸。”

    “慕家主,日后咱们多得是切磋机会,还望慕老伯别嫌叨扰!”时砺峰似乎话里有话。

    “这时家是打哪儿冒出来的,还慕老伯,真是厚脸皮。”

    有人忍不住嘀咕起来,毕竟头筹香没落到自己家,终归是不爽的。

    钟叔端着盖有红绸的托盘站到慕家主身边,每个人都想一睹头筹香真容.......

    “时家小子,你过来。”慕松照一脸慈祥的招呼着。

    时斯年看了一眼父亲,走上前,慕松照掀开红绸,取下托盘上的香盒双手递到时斯年面前。

    时斯年心里一震,面色变得恭敬起来,双手郑重的接过香盒。

    “唉,年年都看不到头筹香的真容,也品不到了,实在可惜!”

    “谁说不是呢,只能胜出者自己知道了,唉……”

    “各位,有劳大家今日辛苦奔波,临近午膳,膳堂已为诸位备好素斋,还请诸位赏脸!”钟叔笑容满面的招呼着。

    “时贤侄,一起用餐?”

    时砺峰盯着凤见山,听到慕松照唤他贤侄,看着这老爷子的菊花笑容,心生烦躁:“慕家主,今日已打扰多时,家中还有要事,贵庄的素斋今日是无口福了。改日再来叨扰!告辞!”

    “慕老,再会!”时期年微弯腰,转身之际视线对上慕晏泽,嘴角勾起一抹不明意味。

    “嘿,刚叫我慕老伯,我叫他贤侄了,他又叫我慕家主了……”

    叶广白摸着胡须:“凤老弟,你跟这个姓时的有过节么?我总觉得他刚看你的眼神儿冒着刀光啊。”

    凤见山摇了摇头,想着刚时砺峰看自己的神色确实谈不上和善,可自己却未曾见过此人。

    “爷爷,先去用餐吧,都饿了。”慕晏泽轻轻拍了拍慕家主的肚子。

    叶温辞在旁边哈哈哈大笑:“慕晏泽,到底是谁饿了啊。”

    “哈哈哈哈,对对,咱们边吃边聊!凤老弟,你看我家这个臭小子没大没小的。”

    “多好啊,不像我家那个冰疙瘩,一点儿都不讨喜。”凤见山很是羡慕这种祖孙温情。

    “凤老弟,你家是不是还有个孙女儿啊,不知是否婚配?这俩小子你觉得孙女儿能看上哪个?”

    叶温辞捂着脸假意害羞了:“爷爷,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可别随便乱当媒婆。”

    “这孩子,净瞎说,什么媒婆。”叶广白翻了个白眼。

    膳堂内,钟书安排佣人在旁侯着,除了一些老一辈的已经离开慕家,剩下几乎都是年轻一辈,为的也是能和慕、叶两家少爷能多有来往。

    “这慕家少爷,鲜少见到,今天可不得找个机会多说说话。”

    “更何况,他长得这么好看,让人……”

    “不过今天莫名其妙冒出来那个姓时的,看着也很不错。”

    “你们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慕少爷也是你们能肖想的?你们也配?”一声嚣张跋扈的嗓音瞬间浇灭了一群少女怀春的火焰。

    “白芯柔,你什么意思?这是在慕家,你凭什么这么嚣张,我们不配,那你配?有能耐待会儿慕少爷来了,看看是否对你与众不同?”

    “你,你们等着瞧吧,哼……”白芯柔面色僵硬。

    “殷姐姐,白家跟慕家关系不错,而白芯柔是白家的掌上明珠,不好惹,咱们少说几句。快用餐吧,慕家的素斋还是顶好的。”话虽如此,几位女子还是失了胃口。

    殷姜漓心中郁结,原本只是姐妹谈笑,却被这个草包一顿嘲讽。大家家世都不相上下,偏她白家要高人一等,就仗着与慕家的关系更上一层,真是气人。

    不过想到今天早上大哥对自己说的话,她心情又好了起来:反正也蹦跶不了太久,姑且先忍着吧......

    与此同时慕家主一行人在膳堂包厢用餐。

    “爷爷,今日时家父子并不在请柬名单里,他们为何出现在这儿恐怕有别的目的。”

    "这时家出现的是有点蹊跷,不显山露水的在香药行业露头,我们跟他们几乎没交集,今年出现在香会也不知拿的是谁的请柬。"

    “慕爷爷,别担心,晏泽早就盯着时家了,请柬的事儿也让人去查了。”叶温辞很喜欢吃素斋,一边吃一边开口。

    “你啊,跟阿泽好好学学,就知道吃。”嘴上嫌弃着又拿起筷子给叶温辞夹了一块素烧鹅。

    “嘿嘿,谢谢爷爷!”

    “小白爷爷,阿辞很优秀的!”慕晏泽认真的说着。

    “听到了么,爷爷,我很优秀的。”叶温辞骄傲的扬眉。

    “哈哈哈哈,这俩孩子真好啊!”凤见山笑的一脸慈爱,多希望自己孙子也能这样。

    “凤老弟,你今日所需之事是?”

    “爷爷,我们就不打扰您们和凤爷爷叙旧了。”慕晏泽和叶温辞对视了一眼齐声说道。

    凤见山摆了摆手:“无妨无妨,孩子,本就是我有求于人,我也无需避着你们,只是……唉,我不知从何说起。”

    “凤老弟,但说无妨,你我虽私下很少来往,但是并不妨碍我们之间相识多年的兄弟情义啊!”慕松照看得出来,凤见山应该是遇到麻烦了。

    “是啊,咱们都一把年纪了,相识这么多年,虽不知你们凤家为何鲜少与世家来往,你不说肯定有你的用意,我们也不会多问。但今日你既然开口,我们自不会袖手旁观。”

    听到这儿,凤见山眼窝一酸,站起来双手抱拳:“弟弟先谢过两位老哥。”

    “凤爷爷,您喝口茶,慢慢说。”慕晏泽察觉到凤家主面上闪过一丝痛色。

    “这件事说来话长,我只有一个儿子从小身体就不好,常年泡在药罐子里,为了他的身体,我几乎耗费了所有心血也只能让他看着像个正常人,故也从不奢望他能娶妻生子。在他成年后身体看着有好转就老想出去看看,然后就认识了儿媳妇,两个人如胶似膝的,再后来就成了婚,婚后生下了一个男孩。”

    凤见山喝了口茶,继续道:“说来也怪,自从俩人结婚后,我儿子的身体竟然越来越好了,当时我很是高兴,认为是孩子有了心爱的人,又有了下一代,所以才会如此。”

    “我也是高兴的昏了头,能过上含饴弄孙的日子是我以前都不敢想的。两年后,儿媳妇又生下了”顿了顿:“生下了女儿,儿女双全,儿子觉得此生无憾了。”

    “可是......”凤见山喉咙哽咽道:“可是好景不长,在一次他们俩出去给小丫头买礼物,我那五岁的孙子非要闹着跟着一起去。”

    凤见山喘了口气说:“那天好好的人,再也没能活着回来,而我那个孙子亲眼目睹父母车祸惨死,自此之后,再也不像个孩童了。小时候留下了严重的心里创伤,经常做噩梦,长大后更是沉默寡言,对谁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也幸亏还有妹妹的陪伴,不然我都怕这孩子心理扭曲啊。”

    “今日说了这么多,就是为我那个孙子而来,我一直以为他大了,性子虽然冷漠了些,心里还是健康的,要不是偶然被我发现都不知道这孩子还陷在过去经常噩梦连连,而且越来越严重,时常陷入梦中无法醒来。”

    “这两年我试了各种办法,也逼着他看了不少医生,效果甚微,都说心病还需心药医,他的心病就是我那短命的儿子儿媳。前段时间,有人告诉我可以试着用香药来试试,可我对这方面所知甚微,我实在没办法了,才厚着老脸求上门啊.......”风见山觉得自己一把年纪了,这眼窝似乎都变浅了。

    “凤老弟啊,你好苦啊,俩孩子太苦了啊,你应该早点说出来啊,呜...老慕,我心里难受啊。”叶广白拍着坐在旁边的慕松照,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慕松照原本听凤见山这番话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正拿着纸巾按压眼角冒出的泪水,被叶广白这一声嚎叫愣是把眼泪憋回去了,连带凤见山都觉得刚刚说一箩筐凄惨话的不是自己了。

    本来凝重安静的气氛也被叶广白给冲散了,叶温辞摸了摸鼻子,赶紧挪到叶广白身边轻拍着:“爷爷,那个你别哭了,你把凤爷爷都吓着了,怪...尴尬的了,咱们还是赶紧想想怎么解决凤少爷的心疾才是。”

    慕晏泽沉声道:“凤爷爷,晚辈就直说了,您要是早些时日登门,今日离梦说不定能起到一些作用,如今离梦被时家所得,恐怕不会轻易拱手相让,不知凤爷爷可否等些时日,我需要些时间......”

    凤见山小声道:“一天行不?”

    ........

    慕松照和叶广白面面相觑:“为何?”

    “我孙子已经一个月没醒了......他神色很不好,我怕他脑子坏掉了啊。”

    “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可真是个好爷爷。”叶广白站起来指着凤见山气呼呼道。

    “阿泽,不好再耽搁了,这会儿就算去时家借也未必能如愿,你怎么想?”慕松照面色凝重。

    “爷爷,如今看来我只能先一试了。凤爷爷,晚辈叨扰,可否随您先看看凤少?”

    “可以可以,那我们现在就走?”凤见山立刻站起来。

    叶广白有些不放心:“凤老弟,我们跟你一起回去吧,这知道了心里总归不踏实,还是一起去看看吧!”

    “好,可需要我准备什么?”

    “凤爷爷,无需准备,爷爷,您们先行,我和阿辞回香堂取些东西,待会儿见。”

    凤见山好似看到了希望,慕松照却有些担心,毕竟自家孙子并不是医生,更何况以香药救人,这风险太大,可是他却说不出这些忧虑。只能希望阿泽这么多年所学能有用。

    三个年过半百的人了,出了膳堂坐在各自的车里,等着慕晏泽和叶温辞。

    而慕晏泽这边刚出膳堂就被白芯柔一群人看到了,白芯柔一脸娇羞的上前:“泽少,您好,不知今日能否跟您喝杯茶?”

    叶温辞看着突然出现在慕晏泽身旁的娇艳女子,笑得一脸暧昧。

    “这位小姐,今日我还有要事在身,慕家招待不周,请自便!”慕晏泽礼貌疏离的应道,说完转身离去。

    待二人离开,传来一阵毫不留情的嘲讽:“哈哈哈哈,好好笑,丢死人了,堂堂白家掌上明珠就这么上赶着被拒绝了,人家慕少都不知道你是谁,笑死人了。”

    白芯柔瞪着那几个丝毫不留情讥笑自己的女人,转身看着慕晏泽离开的背影,心中恼恨,眼中充满了怨气:“慕晏泽,你竟然毫不留情面的当众拒绝我,今日之耻,我绝不会忘记。”

    慕晏泽和叶温辞带上可能用到的物品坐上车,由凤家主的司机引路一起来到了凤园。

    一行人看着隐秘的巨大凤园,叶广白咂舌:“凤老弟啊,你隐藏的够深啊,你家这地方确实不太好找啊!”

    “实在是有苦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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