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温辞靠近慕晏泽悄声问:“阿泽,你有没有觉得凤爷爷似乎还瞒着什么似得。”

    “每个家族难免会有自己的秘密,凤爷爷不方便说自有理由。走吧。”

    “但是你不好奇么?”

    “好奇心太重,容易惹祸上身!”慕晏泽瞥了眼叶温辞,凉凉的说了句。

    几个人跟着凤见山,进入凤园,依山而建的凤园郁郁葱葱,鹅卵石铺就的小路,路两边摆着形态各异的奇花异草,置身于其中恍如远离了所有的都市喧嚣,宁静幽远的氛围让人心情不自觉放松了。

    映入眼帘的宅邸充满了浪漫与高贵的气息,镂空雕花的气派大门,每一处都显得精雕细琢。

    “老爷,您回来了,这几位是...?”凤园很少有外人进来,管家心中很惊讶,面带笑容温声问道。

    “这位是叶广白叶家主,这位是慕松照慕家主,他们是我的至交好友,这两位少年是两位哥哥的孙子慕晏泽和叶温辞。”

    “叶家主、慕家主、慕少叶少,您们好!”管家对这几位早已耳闻,只因长年不出凤园而未见过真人,今天像做梦一样。脸上堆满了笑容,他也能明显感觉到老爷今天心情非常好,自从少爷昏睡不起,老爷已经很少露出笑容了。

    “两位哥哥,请进!”凤见山带着几位穿过一楼大厅上二楼,经过楼梯扶手拐弯处,慕晏泽看到墙上横挂了一副装裱精致巨大油画:一个及腰黑长卷发身着雪白复古宫廷长裙的少女,坐在花房沙发上,一手支着下颚,正在翻着一本书思考着什么,长而浓密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看不清眼睛......

    “阿泽,你在看什么呢?哇哦,好美的女子,阿泽,你是不是心动了呦?这是不是凤爷爷家的孙女啊?”

    “别胡说,走吧。”慕晏泽走上楼梯之际又回头看了一眼油画,总觉得有点眼熟。

    “晏泽,这就是我孙子的房间,劳烦你去看看了,不管结果如何,我都感激不尽!”凤见山拉着慕晏泽的手郑重道。

    “凤爷爷,您言重了,晚辈一定尽力。”慕晏泽赶紧扶着凤见山。

    打开房门,宽敞明亮的房间,地上铺着蓝色的地毯,四周陈设简洁而又低调贵气。靠窗的位置摆放了一排书柜,旁边桌子上放着精致的茶具和一本古籍。正中央的床上躺着面色苍白的凤听之。

    "晏泽,这是我孙子凤听之,那我们坐沙发那行不?会不会妨碍你?如果不......"

    “凤爷爷,无碍的,您们坐在旁边即可,只不过可能时间会比较长。”

    “好好好,我等我等。”

    管家这时送来了茶水,三个老爷子静悄悄的坐在旁边,叶温辞给慕晏泽打下手。

    叶温辞声音几不可闻:“阿泽,你可有把握?”

    “并无。”慕晏泽停顿了下:“不过,让他醒来应该可以,但是治心疾难。”

    慕晏泽先在凤听之的床头点燃了一支香,叶温辞取出一盒香灸柱,两人把凤听之的睡衣脱下,并将其翻了个身背部朝上,然后取出一块棉布盖在背上。

    慕晏泽暂时想不到更好的方法,只能以香灸试着让凤听之醒来,其实并没多少把握,自己又不是医生,用香灸也是因从小到大对此感兴趣,看了很多古籍。

    凤见山有些坐立不安,想过去瞧瞧又不敢,生怕打扰了他们。

    慕松照心里也是打鼓啊,这如果没效果,可咋整......唯独叶广白老神在在的喝着茶。

    一个多钟头过去了,慕晏泽终于直起身,脚步踉跄了下,叶温辞连忙扶着他,慕晏泽拿着锦帕擦了擦额头的薄汗。

    三位爷爷看到结束了,赶紧起身走过去,凤见山看到孙子依然没醒,但是脸上有了血色。

    “孩子,你的腿...没事吧?”凤见山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无妨,只是有点麻了。凤爷爷,咱们出去说吧!”

    慕松照落后一步,小声翼翼:“孙子耶,咋样啊?”

    慕晏泽摇了摇头:“现在只能等了。爷爷,我并无多少把握。”

    “哎呀,慕爷爷,您别过于担心了,这凤家少爷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儿对吧。”叶温辞小声说道。

    几个人坐在一楼大厅,凤见山一脸急切的问道:“晏泽啊,好孩子,听之怎么样?”

    “凤爷爷,凤少爷其实并无大碍,只是他自己不愿意醒来罢了!”

    “自己不愿醒来?这是什么意思?”

    “我猜凤少爷之所以陷入昏睡,有可能是在做梦!梦里有他所希望的一切,他的身体机能也被自己潜意识全都放下,但是他应该能听到外界声音。”慕晏泽喝了口茶,缓缓开口道。

    “这、听之也就是对他父母......唉,这可如何是好啊!”凤见山垂下头,肩膀也耸拉下来。

    “凤爷爷,明天如果凤少爷还未醒来,就只能改试其他方法了,只不过所需时日会更久些。倘若明日凤少爷能醒来还请告知我一声。”

    “好好好,晏泽!”凤见山犹如抓住了希望,眼里充满了期待。

    “老弟,你但凡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口!”

    “凤爷爷,今日天色已不早了,目前也无需我在这儿了。晚辈还需回去准备些别的。爷爷,我们先离开吧!”

    “嗯好,凤老弟,我们就先告辞了!”慕松照说着就起身,几人边说边走出大厅。

    “快到晚饭时间了,留在这儿吃个晚饭吧!”凤见山很是舍不得。

    “凤老弟,以后吃饭的时候多的是,今日阿泽心里有了惦记的事儿,他这会儿一颗心估计都飞回去想法子去了!”慕松照摸着下巴短胡须笑呵呵道。

    “以后我们可要经常来你这儿了,你看你这儿依山傍水的,最适合我们这些老家伙,凤老弟可不要嫌我们吵。”

    ”求之不得,两位兄长,那咱们可说好了,一定要常来,一定!”凤见山想到以后的日子不再那么冷清,心情大好!

    “凤爷爷,我们告辞!您留步!”

    突然传来发动机的嗡嗡声,紧接着一辆白色超跑开进来。车门打开,下来一位短发女孩,露脐上衣,西装外套和同色系的短裤,露出修长笔直的美腿,脚上一双中帮短靴,整个人透出清冷而又生动的气息。

    “爷爷,您回来了!”女孩灵动悦耳的声音响起。

    “栖...啊年年,你又跑哪儿了哦?”

    是...她?慕晏泽一眼就认出了,看着她的眼角旁贴了一个迷你创口贴。

    “爷~爷”女孩一脸娇俏的拉着凤见山的胳膊想转移问话,视线看像慕松照等人:“叶爷爷,慕爷爷您们好!”

    “你认得我们?”叶广白一脸诧异。

    “晚辈常听爷爷提起您老二位,自然也就认识了,不过这两位,爷爷,您还没介绍呢。”凤木栖一脸俏皮。

    “哦哦,对,这位是您叶爷爷的孙子,叶温辞,这位是慕爷爷的孙子慕晏泽。今日晏泽不辞劳苦来为你哥哥看病。”

    “叶公子,慕公子,久仰大名!我是凤栀年。”好清雅的男人,算得上极品了......凤木栖心里腹诽。

    听到说是给哥哥看病,凤木栖立刻关切的问道:“爷爷,哥哥是醒了么?”

    “还没呢,晏泽说明日就知道了,咱们耐心等着。”

    “凤爷爷,我们告辞了,如果明日凤公子醒了,晚辈再来。如若...还请您等我消息。”

    看着他们离开后,凤木栖揭开创口贴,露出眼角那颗猩红的泪痣。

    四人坐上车离开凤园,叶温辞和慕晏泽一辆车,一路上叶温辞的嘴就没停过,一直在叭叭说个不停:“阿泽,凤爷爷的孙女还真是出众呢,那他们家墙上那副画是谁?不会是凤听之的心上人吧?”

    “你话太多了,可以安静一会儿了,口渴不?”慕晏泽捏了捏眉心,很是无奈。

    “那好吧!”安静了没一分钟,又笑嘻嘻的:“最后一个问题,凤听之的病你打算怎么办?”

    慕晏泽眉头微蹙:“目前我还不知道怎么办才更好,所幸香堂还有制离梦所剩香料,应该还能制一颗香。”

    “唉,真是便宜了时家,依我看,干脆去要回来,或者借总行了吧,那时家总不能连这个面子都不给?”

    “前段时间我们的人传来的消息是有人会借着这次香会抢夺香方,我们的人一直盯着各方世家,怎料冒出一个时家,这时家明显有所图,又怎会轻易放手。头筹香一旦送出就再无往回拿的道理,这也是慕家百年来传下的规矩。更何况,就算用离梦也只能缓得了一时,并不能解决根本。”

    “那你还要再制离梦?难不成你要改香方?”叶温辞不解。

    “我有此打算,一切等明日凤家的消息,不管如何,我都需要你的帮助。”

    “那还用说,我是你坚强的后盾。”叶温辞一脸义不容辞。

    .......“我觉得你闲了少出门,多看看书更好。”

    慕家祖宅大厅内,慕松照坐在沙发上一脸沉思忧虑,钟叔站在旁边看着慕老爷子似乎心情不佳,这时慕晏泽已洗完澡换了一身轻便的家居服下楼,看到爷爷闷不吭声的样子,笑了笑。

    “爷爷,您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臭小子,我还能想什么,我在想凤家小子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唉......”慕松照长长的出口气。

    “爷爷,他的问题其实并不严重,只要能醒过来,以后假以时日好生调养,会好的,您呀,别担心了。您还是担心担心您儿子儿媳吧,都出门在外那么久了,还不回家。”

    “哼,我担心他们干什么,爱回不回,你这对父母都不着调,一天天的就知道天南地北的玩儿,哪儿管我们爷孙俩,光顾自己逍遥,怎么了,跟我这个老头子呆久了烦了?想你爹妈了?”慕松照没好气的瞪着慕晏泽,大有你但凡有一句话回的不对,今天就倒大霉的样子。

    “哈,爷爷,您想什么呢?我怎么会烦您,我是怕最近我要忙着制香药就没那么多时间陪您了,想让爸妈能早点回来,在家多陪陪您。”

    “真的?这还差不多,我不需要他们陪,有你在身边就够了。”慕松照嘴角扬的高高的,钟叔和慕晏泽对视了一眼:老爷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哄。

    “不过,阿泽啊,你是不是打算再制离梦啊?”

    “不愧是我爷爷,就是耳聪目明!”

    “就会说好听的,阿泽,你爹要不是长的像你奶奶,我都觉得当初抱错了孩子,他是压根没继承我们慕家的制香基因,还好有了你,是慕家这几代最出色的继承人,你对香药的理解和香味的敏锐都远非常人。这么多年,你也没有辜负整个慕家对你的期望,爷爷很知足了,对凤家公子的心疾我也没有什么可跟你交待的,爷爷相信你。凤家俩孩子从小父母双亡很是不易,日后你们多多来往,也好有个照应,我们都老了,以后是你们年轻人的世界了。”慕松照一脸感慨语重心长道。

    “爷爷,您放心,孙儿只希望您能长命百岁,平平安安。”

    “我身体好着呢,倒是你,从小身体就弱,你没事儿多跑跑步啥的,别一天到晚就窝在香堂,养那么白净干啥,男人还是黑点好,黑点看着健康......”

    慕晏泽:我身体弱?好像也没那么弱吧?

    “爷爷,天色很晚了,您该休息了。”慕晏泽觉得不能再聊下去了,不然爷爷估计待会就想看他跑上个十圈八圈的了。

    “呵,嫌我啰嗦喽,老钟,咱们走。”钟叔一脸笑呵呵的扶着慕老爷子回卧室。

    慕晏泽回到卧室,坐在阳台旁的沙发上翻着一本香药古籍,想着该怎么调整离梦的方子,一时突然没了头绪。

    放下书给自己倒了杯白水,看着头顶的星空,脑子里忽然浮起来凤栀年的脸庞:她今天跟早上完全不像同一个人,早上我戴着口罩她应该是没认出来我。

    总觉得她身上有一种若有似无没闻过的味道,不知道是什么熏香.......

    慕晏泽突然一恍:大晚上的,我怎么想起一个女人,太不妥了,还是赶紧睡觉吧!

    翌日,慕松照在用早餐,没见到慕晏泽:“老钟,阿泽怎么不下来用餐?”

    “老爷子,少爷一早就出去了,说是跑步去了。”

    “嘿,还真锻炼身体去了,不错不错。身体不好,以后怎么找媳妇!”慕老爷子很是满意。

    “爷爷,您在说什么呢?在门口就听到您说媳妇?”慕晏泽拿着毛巾擦着头上的汗水随口问道。

    “没什么,我随口说说,你快去洗漱,虽说现在天气热,但是早上还是有寒气的,别着凉了,洗完快下来用餐。”

    慕松照挥了挥手有些心虚:刚突然想到了凤家丫头,看年龄跟阿泽倒是挺合适,要是能结为亲家,嘿嘿嘿.......不能让这小子知道,否则他要是有什么逆反心里那就不好了。

    慕晏泽点了点头,爷爷怎么怪怪的!

    早餐后,慕晏泽去了香堂,早上跑步的时候脑子清醒多了,心里对改香方有了主意。

    这时叶温辞也来了:“阿泽,凤家有消息了么?我在家都坐不住,我爷爷在我耳边一个劲儿叨叨凤家,我只能来找你了,他也想来,被我给劝住了。”

    “小白爷爷一贯古道热肠,他知道了凤家的难处肯定是心难安的。”

    “阿泽,这都快中午了,凤家还是没消息,看来情况不太好啊。”

    “少爷,叶少爷,凤园来电话了,凤家大少爷醒了。”钟叔一脸高兴的走进来。

    “醒了?真的?阿泽,你真可以,太好了。那我们现在去凤园?”

    “钟叔,劳烦您给凤爷爷通个话,我这就准备过去。”慕晏泽心里松了口气,醒来就能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了。

    “阿辞,你给小白爷爷也说声,好让他安心!”

    “哦哦,对对,还是你想的周到。我这就给爷爷打电话。”

    慕晏泽回房间换了身休闲服,跟慕老爷子打了个招呼就和叶温辞离开了。

    慕家离凤园路程不近,将近一小时的车程,还没进凤园大门,远远的就看到了凤见山和田管家的身影。

    慕晏泽二人下车,很过意不去:“凤爷爷,天热,您不用出来等我们的。”

    “是啊,凤爷爷!”

    “呵呵呵,我没等你们,我就是散散步,刚巧走到这儿了,快,好孩子们,快进去!”

    几个人步履轻松走到大厅,门口一位身材消瘦的男人负手而立,一身书卷气息,略显苍白的面容,整个人看起来温润如玉,清新脱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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