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中生有（四）
“那又有什么办法呢？仅管老是被骂成税金小偷，但还是一直被骂着比较好。”
“就是喽，一直骂还不够吗？非要搞这种烦人的游行鞠躬，如果不是我们，他们哪来这么多福利，早就被中国坑死了。”
“没办法，要到我们了，等会儿下车可千万不要被这群愚民弄伤。”
“请小岛向雄，宫崎阳场，佐藤山泽警官一组从左手中门下车。”对讲机里传来通知，他们依次下车，黑泽降真仍然是最后一个下紧紧跟在佐藤山泽身旁。
只可惜这身高有时候也很碍事，黑泽降真从上俯视着比她了许多的佐藤山泽。幸好风见裕也、松下无际姊几个和她在一个身高梯度，那情况她都不用遮，摄像机一览无余。
对了，警校还有毕业照来着……
台上发言的委员长声音铿锵有力引入入睡，言辞之华丽托词之明显简直是一篇值得借鉴的政治文稿。面对这种情况，只要不是她自己的演讲黑泽降真采取的办法一向是录音以防万一，自己直接遮掩一番或是发呆或是睡觉，只要保证该鼓掌时鼓掌就好。
浓烈的人类气息包裹在她身边，这片区域里公安的数量相对是最少的，那些可怜的“人墙”们总是会被冲过来一下，黑泽降真又躁又烦，这浑浊恶臭的空气让她仿佛要就此窒息掉。
有一个小警员向他们这个方向走来，他走到这个角落给他们几个人发了几张单子，上面清楚写着等会他们要如何跟随大部队入场。
乍一走进被清场的五三医科集团总公司大楼，黑泽降真突然心头一跳一跳的，她眼睛被惊地睁大了点，仔细感受那股不详的预感。
这栋楼里还有什么玄机吗？……难道是毁尸灭迹的炸弹？不太可能，虽然她只害死了五三野和他儿子，但在现场的勘察里五三清琴为了救他们俩情难自禁也冲进火场被活活烧死了，理论上来说，应该没有几个人还记挂这个公司到要投放炸弹的地步……日本的就业压力大吗？不知道啊，这种东西她真的没有来得及了解。
不能留在这里，她加重的呼吸，跳动的肌肉都这样告诉她。
在全日本的注视下她这个尾巴注定不能离开，甚至不能转身。等会，她要找一个机会，去找风见裕也，然后悄悄溜出去。
——时间应该是够的吧？她居然在处理这些身不由己的时候还算顺手，她的手指蜷缩，用指甲挠手心的刺激感代替桌板的敲击。
她们这一队人除了几个松下无际姊这样的特殊专家其余的，其实都是来水履历。公安和警视厅早就知道这些，那些政要官员也默许如此，所以他们会先被推到顶层的董事会会议室里，有任务的再自行带队离场。
警察的形象与国家面貌息息相关，属于日本国家的东京电视台这次直播很贴心的使用的分镜，小机位重点拍摄灵活避开了他们这群无所事事人群的散漫。
只是有点不妙，在黑泽降真乘上专用电梯往顶层去的时候她的的直觉更加发达了，是因为时间的推移，还是危险就在顶层？
能到顶层就必须要刷卡，能拿到卡的人就没几个。难道五三野还和自己老婆的秘书有什么苟且关系吗？苟且到那个秘书可以投毒或者炸楼。还是说她要拼死捅死一个人？不是一个聪明女人的做法，一个有脑子的人都干不出这种事情，如果是真的，很难相信她真的是走正规途径获得的职位。
“诸位日安，我是谷内口安娜，社长的随身秘书，我来协调各位的搜查。”她有不错的腰肢，包臀的西装裙和白色高跟鞋，每一步都踩在日本男人的心尖头。
黑泽降真看着她，面庞有熬夜致使的疲态肌肤，眼尾因为长期哭泣有点不自然的下垂，瞳孔里蕴含真切的哀伤。
这是一个为自己上司逝世感伤的女人。黑泽降真如此判断，她再闭上眼睛感知，谷内口安娜的周围有粘液质的悲伤。
他们被引导去不同位置，黑泽降真去的是休息室，她要等风见裕也忙完过来再请辞，在经过谷内口安娜身边的时候黑泽降真突然被人蹭到了左肩，一个大大的趔趄让她差点摔倒，就在那之前，谷内口安娜抱住她的腰，用力把她扶正，小臂的肌肉都在抖。
“多谢。”黑泽降真微笑。她对这个女秘书的印象相当好，是个值得敬佩有自己坚持的人。
休息室被贴心开上单向玻璃，里面的人能清楚看见外面人的一举一动，外面人只能看见模糊一片白色。
黑泽降真喜欢这个感觉，让人安心，她当然也熟悉这个感觉，这是她的专属审讯室的定制设计。只要她一直在这一边，她就会一直很快乐，如果是没有准备的被观察那一方，黑泽降真觉得自己会在几天内把自己逼疯。
优雅交叠的二郎腿，手支头，她轻抿一口温水，眼睛盯着谷内口安娜的背影。周围或者是多人闲聊或者是像她一样发呆。
伽场凛坐过来她的身边，一瞥她的杯子调侃道：“看不出来，黑泽警官居然也有养生的时候。”
轻举杯以示礼貌，黑泽降真歪头朝伽场凛的方向卖萌：“凛姐姐怎么这么了解人家——什么时候公安他们回来？”
公安？这把伽场凛给问住了，她让黑泽降真先在这里等她，然后去问了九条忧优：“请问风见警官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呢？”
“大概在十分钟以后。”九条忧优看表说。
十分钟是个勉强能让她耐性子的时间，为稳定作出考虑，黑泽降真决定还是等风见裕也回来后和他请假。如果十分钟后还等不来，她就只能和九条忧优打听一番了，徒增不必要的纠缠勾连。
“谢谢前辈啦。”她又冲伽场凛撒娇，语调掐得软，但矫揉造作至极。
有人敲门，是谷内口安娜，她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有各色甜点和果子。
有警官帮忙开了门，她端起托盘放在最中心的桌子上，摆盘十分精美。
“请警官们享用。”她给所有人摆好餐具。
“谢谢。”
“辛苦了”
……
在她临走的时候，黑泽降真叫住了她：“请问方便过来一下吗？”
谷内口安娜不解的样子，不过她还是顺从的向黑泽降真走来。
黑泽降真凑到她耳边悄悄说：“你的眼睛太疲劳了，经常哭的眼睛不适合戴普通美瞳，我带了一瓶医用美瞳还有眼药水，你要吗？”她从包里摸索出东西递给谷内口安娜。其实她有很轻微的，熬夜致使的干眼症，随身一直习惯带这些东西。
“谢谢您，非常感谢您。”谷内口安娜的表情很犹豫，她轻抿唇抉择一番才从黑泽降真手里接过东西。
“没关系，小心点，别再来了。”黑泽降真眼神向某个拿了偷拍摄像头的中年警官瞟去。
她轻声道：“就在鞋底呢。”
“就是喽，一直骂还不够吗？非要搞这种烦人的游行鞠躬，如果不是我们，他们哪来这么多福利，早就被中国坑死了。”
“没办法，要到我们了，等会儿下车可千万不要被这群愚民弄伤。”
“请小岛向雄，宫崎阳场，佐藤山泽警官一组从左手中门下车。”对讲机里传来通知，他们依次下车，黑泽降真仍然是最后一个下紧紧跟在佐藤山泽身旁。
只可惜这身高有时候也很碍事，黑泽降真从上俯视着比她了许多的佐藤山泽。幸好风见裕也、松下无际姊几个和她在一个身高梯度，那情况她都不用遮，摄像机一览无余。
对了，警校还有毕业照来着……
台上发言的委员长声音铿锵有力引入入睡，言辞之华丽托词之明显简直是一篇值得借鉴的政治文稿。面对这种情况，只要不是她自己的演讲黑泽降真采取的办法一向是录音以防万一，自己直接遮掩一番或是发呆或是睡觉，只要保证该鼓掌时鼓掌就好。
浓烈的人类气息包裹在她身边，这片区域里公安的数量相对是最少的，那些可怜的“人墙”们总是会被冲过来一下，黑泽降真又躁又烦，这浑浊恶臭的空气让她仿佛要就此窒息掉。
有一个小警员向他们这个方向走来，他走到这个角落给他们几个人发了几张单子，上面清楚写着等会他们要如何跟随大部队入场。
乍一走进被清场的五三医科集团总公司大楼，黑泽降真突然心头一跳一跳的，她眼睛被惊地睁大了点，仔细感受那股不详的预感。
这栋楼里还有什么玄机吗？……难道是毁尸灭迹的炸弹？不太可能，虽然她只害死了五三野和他儿子，但在现场的勘察里五三清琴为了救他们俩情难自禁也冲进火场被活活烧死了，理论上来说，应该没有几个人还记挂这个公司到要投放炸弹的地步……日本的就业压力大吗？不知道啊，这种东西她真的没有来得及了解。
不能留在这里，她加重的呼吸，跳动的肌肉都这样告诉她。
在全日本的注视下她这个尾巴注定不能离开，甚至不能转身。等会，她要找一个机会，去找风见裕也，然后悄悄溜出去。
——时间应该是够的吧？她居然在处理这些身不由己的时候还算顺手，她的手指蜷缩，用指甲挠手心的刺激感代替桌板的敲击。
她们这一队人除了几个松下无际姊这样的特殊专家其余的，其实都是来水履历。公安和警视厅早就知道这些，那些政要官员也默许如此，所以他们会先被推到顶层的董事会会议室里，有任务的再自行带队离场。
警察的形象与国家面貌息息相关，属于日本国家的东京电视台这次直播很贴心的使用的分镜，小机位重点拍摄灵活避开了他们这群无所事事人群的散漫。
只是有点不妙，在黑泽降真乘上专用电梯往顶层去的时候她的的直觉更加发达了，是因为时间的推移，还是危险就在顶层？
能到顶层就必须要刷卡，能拿到卡的人就没几个。难道五三野还和自己老婆的秘书有什么苟且关系吗？苟且到那个秘书可以投毒或者炸楼。还是说她要拼死捅死一个人？不是一个聪明女人的做法，一个有脑子的人都干不出这种事情，如果是真的，很难相信她真的是走正规途径获得的职位。
“诸位日安，我是谷内口安娜，社长的随身秘书，我来协调各位的搜查。”她有不错的腰肢，包臀的西装裙和白色高跟鞋，每一步都踩在日本男人的心尖头。
黑泽降真看着她，面庞有熬夜致使的疲态肌肤，眼尾因为长期哭泣有点不自然的下垂，瞳孔里蕴含真切的哀伤。
这是一个为自己上司逝世感伤的女人。黑泽降真如此判断，她再闭上眼睛感知，谷内口安娜的周围有粘液质的悲伤。
他们被引导去不同位置，黑泽降真去的是休息室，她要等风见裕也忙完过来再请辞，在经过谷内口安娜身边的时候黑泽降真突然被人蹭到了左肩，一个大大的趔趄让她差点摔倒，就在那之前，谷内口安娜抱住她的腰，用力把她扶正，小臂的肌肉都在抖。
“多谢。”黑泽降真微笑。她对这个女秘书的印象相当好，是个值得敬佩有自己坚持的人。
休息室被贴心开上单向玻璃，里面的人能清楚看见外面人的一举一动，外面人只能看见模糊一片白色。
黑泽降真喜欢这个感觉，让人安心，她当然也熟悉这个感觉，这是她的专属审讯室的定制设计。只要她一直在这一边，她就会一直很快乐，如果是没有准备的被观察那一方，黑泽降真觉得自己会在几天内把自己逼疯。
优雅交叠的二郎腿，手支头，她轻抿一口温水，眼睛盯着谷内口安娜的背影。周围或者是多人闲聊或者是像她一样发呆。
伽场凛坐过来她的身边，一瞥她的杯子调侃道：“看不出来，黑泽警官居然也有养生的时候。”
轻举杯以示礼貌，黑泽降真歪头朝伽场凛的方向卖萌：“凛姐姐怎么这么了解人家——什么时候公安他们回来？”
公安？这把伽场凛给问住了，她让黑泽降真先在这里等她，然后去问了九条忧优：“请问风见警官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呢？”
“大概在十分钟以后。”九条忧优看表说。
十分钟是个勉强能让她耐性子的时间，为稳定作出考虑，黑泽降真决定还是等风见裕也回来后和他请假。如果十分钟后还等不来，她就只能和九条忧优打听一番了，徒增不必要的纠缠勾连。
“谢谢前辈啦。”她又冲伽场凛撒娇，语调掐得软，但矫揉造作至极。
有人敲门，是谷内口安娜，她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有各色甜点和果子。
有警官帮忙开了门，她端起托盘放在最中心的桌子上，摆盘十分精美。
“请警官们享用。”她给所有人摆好餐具。
“谢谢。”
“辛苦了”
……
在她临走的时候，黑泽降真叫住了她：“请问方便过来一下吗？”
谷内口安娜不解的样子，不过她还是顺从的向黑泽降真走来。
黑泽降真凑到她耳边悄悄说：“你的眼睛太疲劳了，经常哭的眼睛不适合戴普通美瞳，我带了一瓶医用美瞳还有眼药水，你要吗？”她从包里摸索出东西递给谷内口安娜。其实她有很轻微的，熬夜致使的干眼症，随身一直习惯带这些东西。
“谢谢您，非常感谢您。”谷内口安娜的表情很犹豫，她轻抿唇抉择一番才从黑泽降真手里接过东西。
“没关系，小心点，别再来了。”黑泽降真眼神向某个拿了偷拍摄像头的中年警官瞟去。
她轻声道：“就在鞋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