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岛若利】才不是胆小鬼！
牛岛若利 X 你
古板 X 风情
1.
你和牛岛若利第一次相遇，是在一次运动品牌的代言广告拍摄中。
作为一名事业蒸蒸日上的电影明星，你起初觉得这又是个寻常的工作，也并没有注意即将合作的搭档是谁，只以为是个不太出名的小明星。
等真正到达拍摄现场，你才发现不远处面无表情，身材高大的男人实在看起来不像是个演员或者明星。
不说别的，光是他流畅的形体线条，充满爆发力的腿部和肩臂肌肉，也不大可能是普通艺人能在健身房练出来的程度，更接近于日积月累的综合锻炼而形成的成果。
升起好奇心的你在询问过提前做足功课的助理后，终于了解到品牌的另一名代言人的身份——现作为主攻手役于V联一级队施怀登·阿德勒的职业排球运动员。
化妆期间，你打开手机上网搜索有关他的新闻，越翻阅越是为他漂亮的履历暗暗惊讶。
牛岛若利不光如今是被媒体评价为‘拥有不输给外国球员的力量’的超攻击型选手，他甚至在初中和高中时期就已经崭露头角，成为高校级的王牌，还在前些年发黑鹫旗比赛中大放光彩。
你尽量隐晦地朝他所在的方向看去。只见身高至少有一米九的男人还站在同一地方，神态怡然是古井无波的严肃模样，和四周忙碌混乱的场景格格不入。
不知为何，你的心中的探究欲上升，恰好这时化妆师上妆完毕，你便低声嘱咐了助理几句，起身向牛岛若利那边走去。
“嗨，搭档先生。”
你熟练地扬起微笑，唇角的弧度已经成为潜意识的一部分，连露出几颗牙齿都在镜子前反复练习过。
他眨了眨眼，低头看向你，面部表情没什么变化，礼貌地道：“你好。”
见他问好之后就闭上嘴，没有继续交谈的意图，你微微挑眉，有些惊讶。不说平时人们面对大明星的兴奋，就算是普通的交谈寒暄，一般都不会有人直接用两个字把天聊死。
如果是别人这么做，你大概会认为他们是表示拒绝交流，或者对你有意见。不过看着牛岛若利那张严正的面孔，结合之前查到的信息，你否定了这些猜测，在心里对他这个人有了大致轮廓。
外表看着唬人，但却是意外不会沟通的天然系么？
想到这里，你并没有被冷场逼退，转而提起：“牛岛先生是职业排球运动员吧。”
他再次点头。
“真的特别巧，我在中学时期的社团是女子排球队。”你的神色有些怀念，带着一种奇特的柔软，道：“可惜之后因为进入了演艺圈，就没能再持续社团活动。”
闻言，牛岛若利惊讶地稍微睁大双眼，第一次主动开口道：“你打什么位置？”
“和牛岛君一样，也是主攻手。”
听到你的话，他的视线下意识扫过你纤瘦白皙的肩颈手臂，还有对于明星来说刚好，但从运动来说完全不够格的细长双腿。
他的目光很快就收回去，恪守礼仪地停在你的面孔，里面没有一点其它色彩，只有一点单纯的疑惑。
你将碎发别在而后，无奈地叹息道：“好吧，我知道现在看不出来，但以前我也算是个运动系少女，当年还作为主力进入了全国半决赛呢。”
说到这里，你压低声音，神态狡黠地道：“我一直觉得这就是为什么自出道以来，那些运动品牌都很喜欢找我代言，用我的这种背景做宣传的操作空间。”
他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睛，应和一般‘唔’了一声，惹得你又笑了起来。
只有他会在大明星跟他说品牌方的暗箱操作时，用这种表情回应了吧。完全一副不明白并且不感兴趣，但是处于刻在骨子里的礼仪而附和的样子。
在你所在的圈子里，这样近乎迟钝的真诚和直白实在太稀少。如果牛岛若利在圈里，以他这性格，不说容易得罪人，哪怕他什么都不说，估计几天内就会被那些豺狼虎豹算计到什么也不剩，到最后还不明白出了什么问题。
这样想着，他坚毅流畅的面部线条在你眼里变得可爱起来，像是家里那只毛茸茸的玩具大熊。
等等，见鬼了。你为什么会觉得一个一米九几，不苟言笑的男人可爱？
你正心烦意乱，眼神不住往他身上瞟时，摄像师喊你们过去开拍的声音把你从胡思乱想中拯救。
工作素养让你压下其它情绪，在走到绿幕前面对摄像机时，就迅速进入拍摄状态，脸上洋溢起灿烂笑容。
牛岛若利起初有点不知措辞，肢体语言僵硬，不过也许是因为你们之前短暂的聊天破冰，在你有意的引导中放松下来，能更好地表现出摄像师想要的画面。
由于过大的体型身高差，整个拍摄过程你的脚下都垫着小箱子，只有这样你们才能勉强处于同一海拔入镜。
拍摄只花了两三个小时便很顺利地结束。你和牛岛若利放下手中作为道具的网球拍，朝工作人员们鞠躬感谢后便各自去更衣室，换上自己的衣物。
你出来的时候，正巧看到他盯着手机屏幕，有点纠结的样子。
“牛岛君，你还好吗？”
他抬起头，眉心稍稍蹙起，踌躇片刻后开口问道：“如果不冒昧的话，我能要您的一个签名吗？”
你属实没想到他会提出这个要求，但左右只是件小事，便扭头吩咐助理拿来纸笔。
“原来牛岛先生是粉丝吗？”你熟练地签上名字，带着笑意调侃。
“其实是朋友得知我今天和你合作，拜托帮忙索要的。”他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顿时，你觉得一切合理了许多。毕竟今天牛岛若利的表现着实不像是个粉丝，你甚至怀疑他在得到拍摄邀请前都不知道你是谁，面对你时心态平稳得可谓毫无波澜。
你问了几句关于他朋友的事，发现是一位很喜欢你的作品、名叫天童觉的巧克力师。于是你又在后面附加一句‘感谢天童先生的支持’和一个简笔笑脸，才把签名递给橄榄发的男人。
“多谢。”他接过，然后大约想起之前你询问他是否是粉丝的话，用新闻联播主持人的严谨态度看着你，表示道：“抱歉，我一般不看电视。但以后没有训练和比赛的空闲时间，会认真看你出演的电影的。”
他是在很诚心地跟你保证这一点。即便你们都清楚今天过后你们就应该没有任何交集，他还是因为你随口的一句揶揄，准备挪用运动员生活中本就不多的休息时间，去看你的演出。
什么嘛，这样完全是犯规啊。
你的呼吸一滞，心脏莫名其妙地漏了一拍。
回过神后，你用微笑掩饰住内心的慌乱，举起手机晃了晃，道：“牛岛先生，交换个联系方式吧。”
“为什么？”他很耿直地发问。
你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不过面色不改，笑着随便编了个理由。
“以前因为工作太忙，没时间去关注各大赛事，身边也没人接触过排球。现在好不容易认识牛岛君这个朋友，我想着可以在闲暇之时和你一起聊聊排球。”
你丝滑地在话语中把他进阶成‘朋友’，自然地仿佛本该如此。
看他的脸色有所动摇后，你乘胜追击，露出一点苦恼的神情，道：“而且你看了我主演的电影之后，还可以给我反馈，帮我精进演技，我这阵子进入瓶颈期，急需一个中立意见帮忙点评。”
面对你的恳求的目光，他略微迟疑后，颔首答应了下来。
你一边往他的手机里输入电话号码，一边悄咪咪地用余光看着身旁面色内敛的男人。
行事极其有原则，极其遵守社交距离，但意外会为了能帮到他人而妥协。
糟糕，怎么加分项越来越多了？按照这个势头继续下去，总感觉会很不妙。
2.
当时随意找了个借口加到牛岛若利联系方式的你是真没想到，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你们真的通过line正儿八经地聊起了排球和演技。
他会给你推送一些排球比赛的新闻和电子杂志，会和你说一些V联的日常，会看你的电影之后做笔记，然后把观后感发给你。
有时候，你捧着手机，看着照片里笔记本上工工整整的字迹，和他宛若老年人一般正式，带着标点符号的短信，脸颊不自觉烫得吓人。
从前的你不会想到，有一天你会对着这样的聊天记录面红耳赤，并且丝毫不觉得无聊。
即使平时工作累到不行，一有空你还是会去找他的比赛视频观看，在备忘录里记下你的一些观察分析，之后与他讨论比赛中的失误和战术等等。
而他对你的表演所作出的评论虽然不专业，但到底有好好研究过，真的对你有成效。你根据他的建议尝试放松，不要过于专注‘如何演好XXX’，而是更加享受地沉浸于拍摄体验。
逐渐了解对方后，你们开始聊起别的话题。他会和你分享作为运动员的日常生活和喜好，你会同他小抱怨一些遇到的事，或者分享一些无伤大雅的圈内八卦。
接着，你们从仅限于线上交流发展到线下。两个人的行程都有时间的时候，会去你知道的一些私密性极好的私人菜馆一起吃饭，如果刚从国外回来，你们还会记得给对方带一份伴手礼。
这样的习惯无声无息地渗透你们的生活，等你反应过来，牛岛若利的痕迹已经遍布许多细节。
最重要的是，你意识到自己无法克制地喜欢上了他。
你招架不住这个会打直球，用谈论某种自然现象那样理所当然语气告诉你‘你很厉害，我很钦佩你的努力’的男人。
但是你作为艺人，身上所背负的不仅仅是自己的感情，还有身后的事务所，粉丝，事业，乃至父母对你的期望。
恋爱这种事，从不是只要心动就可以勇敢上前的美好冲动，夹杂了太多令你胆怯的‘不可以’。
然而，就算你能苦苦压抑着不去越过你们之间那条越来越模糊的线，你还是没办法做到下决心疏远，不忍心看到牛岛若利脸上出现迷茫受伤的表情。
对于他来说，世界的运行是规律的，从算式的开端到结尾都有迹可循，他的心思没有敏感到察觉这些隐形的障碍，所以从他的角度，某些事情是水到渠成的。
因此，他在你们相识五个月后，郑重地提出交往请求。
没有动听的告白，他像是给老板汇报工作一样，对自己的职业，家庭背景，房产和存款进行总结，甚至提前为自身的迟钝和繁忙有可能造成的问题道歉，并九十度鞠躬。
分明是干巴巴，连缺点都一股脑说出来的‘汇报’。可在最后他那一句“我有很多不足，但是请给我一个机会，我真的非常喜欢你。”说出口时，你心里的大坝却在一瞬间被洪水冲破，感性操控早已岌岌可危的理智。
你握住他的手，柔软细嫩的手指覆在宽大的、布满老茧的手掌上，热烫从相贴的肌肤一路燃烧到胸腔。
“今后请多指教，若利君。”
3.
得知你擅自确定了恋爱关系，唯一知道这件事的，是出于合同需要，必须被告知的经纪人。
她非常生气，劈头盖脸地骂了你一顿，告诉你在事业上升期这么做是不负责任的行为，因为你的咖位还没大到能够无视公布恋情所带来的打击。
你只好再三保证不会公开，行事会隐蔽，绝不会被狗仔拍到约会或者举止亲密的照片。
好不容易安抚好了公司那边，你翻出父母的电话号码，犹豫良久，终究没有决定跟他们说已经恋爱的消息。
父母对于你的演艺事业寄予厚望。出于传统的家庭，在你表示想要走艺人地道路，而非他们希望的稳定工作时，他们表示尊重你的想法，毫无保留地支持着你的职业。
他们给出的唯一的条件是你必须为这个选择负责，既然决心要踏上这条路，那就拼命做到最好，不要到头来一片狼藉。
所以你不敢告诉父母恋情，你怕他们失望，怕这两个最亲密的亲人也会像经纪人一样，告诉你和牛岛若利在一起是‘不被允许的’。
当然，纵使面临着这些问题，你对刚确定关系的男友的爱意没有丝毫消减。
虽然不能出现在公众视线里，你们依旧像世界上其他任何情侣一样牵手，拥抱，接吻，每次因为各自工作的分离都格外难忍。
他曾提过一次能否公开，在得到你的拒绝后就再也没提起，仿佛不是那么在意。
可是你明白，他其实是想要告诉别人你是属于他的，或者说，他属于你。
善于察言观色的你很清楚，他希望能将你介绍给他的友人和家人，能在队友打趣他单身时不再以沉默这种不算谎言的谎言应对。
但是他从来都没有和你说过这些，眼底仍旧以赤诚的爱意注视着你，沉默笨拙地尝试原本不擅长的表达。
每一次相见，你的心脏里仿若填满了快要满溢的情感。它快要将你淹没，也令你恐惧，在他滚烫的喘息中呜咽，使你在无法越过宽厚肩背看到天花板时，无法忍耐地咬上他汗湿的锁骨，留下印记。
也许你是在害怕，你不再仅仅属于自己。
4.
八点多的天空已经被夜色侵蚀，淅淅沥沥下着小雨，风变得有些凉。
你从宴会厅出来，深吸一口气，夏日雨天的凉爽微风拂过你的发丝。
环顾四周，你在停车场的入口看到了身材高大的男人。
“若利！”你唤道，确认四周没有其他人后小跑着朝他奔去，扑进他怀里。
他看过来，眉眼微不可察地柔和些许，轻松接住你。
你将脸贴在他的胸前，就这样安静地呆了会儿，听着他的沉稳的心跳和雨水落在地上的声音。
“忽然好想在雨中漫步啊。体验那种在雨里，世界上只剩我们两个人的感觉。”你感叹道，然后遗憾地看了眼脚上的红底高跟鞋：“不过穿着这样的鞋子，肯定是做不到了。”
你这么说完，放开环着他的手臂，正想要走向他开来接你的车回家，却被他拉住手腕。
“可以。”
“诶？可是......”
不等你说完，他便背对着你单膝蹲下，宽阔结实的背脊对着你，道：“上来吧。”
你的大脑还没转过弯儿，条件反射性地爬上去，搂住他的脖子。
他起身，双手固定住你的腿弯，迈步往外走。
你的舌头没缘由地打绊子，话说不利索。纷杂思绪充斥脑海，稀里糊涂地问道：“车，车怎么办？你明天不是要去训练馆吗？”
“没关系，我早上可以坐电车，然后下午结束训练之后再来这边取车。”
你静默下来，交叉在他脖颈前的双手紧了紧，未知却又无比熟悉的物质冲刷所有感官，从骨骼到神经末梢。
砰，砰，砰。
你的心跳在某一瞬间与他重叠，形成难以发觉的和声。一下又一下，让你的指尖颤抖，血液滚烫。
那天，他背着你走了三公里。
到你家的时候他出了些汗，呼吸稍微重了些，目光依然平和温柔。你和他安静地道了晚安，然后关上门，靠在门上缓缓蹲下来，捂住心律失衡的胸口。
你也许是在那个时候真正爱上了他。
那是有别于肤浅‘喜欢’的感情，早已扎根于骨头的缝隙，缠上微末血管，渗入每个细胞。
牛岛若利不知道那样做是浪漫，他只是因为你说想要在雨中走回家，所以简简单单地满足你的心愿而已。
Three Kilometers. 从前一个简单的距离单位被他附上独特的意义，它的意思是：
——在我面前，你可以永远任性，娇纵，天真烂漫。
5.
你的生日恰巧和施怀登·阿德勒的决赛撞在同一天。你需要举办每年为回馈粉丝而准备的生日会，而他肯定因为赛事脱不开身，所以你们早就达成了当天无法一起度过的共识。
但是当你在台上听着粉丝们合唱生日歌，吃了最喜欢的桃子蛋糕，在镜头前拍一个接一个的合照时，心里全一点都不开心。
从出道就非常感谢粉丝，因此总是专注地于他们沟通，从未敷衍过的你，第一次和粉丝们互动时，想起其它无关的事。
你好像从来没有去现场看过牛岛若利的比赛。
这似乎不是什么大事，可无缘无故地让你无法集中精神，思维飘散。
“那个。”一道清脆的声音让你回神。
你怀着走神的愧疚看着面前年纪不大，因为和偶像近距离接触难掩兴奋的少女，鼓励地微笑，让她继续。
她红着脸递给你精心包装好的礼物，闭上眼睛大声说道：“希望姐姐能一直幸福快乐！”
你怔愣住，手中的礼物盒忽然有了不同的重量。
接下来的时间你浑浑噩噩地应付过去，周遭的声音突然变得过度嘈杂，如同裹了层隔膜一般模糊不清。
“非常抱歉。”你听到自己拿起麦克风，这么说道：“感谢大家的到来，但是接下来我无法陪伴大家一起进行最后两个环节，我会为在场的各位发送新电影的电影票，并且请大家吃晚餐作为补偿。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你深深鞠躬，然后匆忙走下台，随口搪塞过经纪人的质问，表示自己真的有急事要离开。
所幸，她见台下的粉丝们绝大部分表示理解，没有出现愤怒的情绪，在跟你说‘回来后你最好告诉我在闹什么’，便放行了。
你戴上口罩和墨镜，拦了辆出租车，拜托司机快点开到东京体育馆。
“那边今天有排球比赛，是去看喜欢的队伍吗？”司机在等红灯的时候闲聊道。
“......是去看喜欢的人。”
你的回答得到司机的一个侧目，但他大概认为你是某个球员的粉丝，也没多想。
自称开了十几年出租车的司机速度很快，利用比较小的道路缩短路程，比你预计的还要迅速地来到体育馆。
万幸当初即便知道你不会来，牛岛还是送给你一张门票，所以你没有遇到被拦在外面的窘况。
敞亮的中心赛场中，两支球队赛况焦灼，已经来到第五场的赛点。目前是阿德勒领先，但另一只队紧咬着，随时会瞅准时机反追。
你轻易锁定了背号11的主攻手。
他汗流浃背，白色上衣被浸湿，贴在身上显露出皮肤的颜色，但双眼是极度专心的明亮。
你看着他助跑起跳，身体拉抻成完美的弧度，手臂肌肉紧绷，宛如一只起飞的白鹰。
耀眼的，锋利的。
他不只是有些木讷的恋人，更是比任何人都要夺目的运动员。
你被他篡夺所有注意，一切其它都从脑海消失，只留下他骤然发力，手掌击打在半空的排球的模样。
所向披靡的，你深爱着的。
哨声和欢呼声同时响起。
施怀登·阿德勒赢了。
……
“最后一击超级漂亮，恭喜胜利！”
和队友从领奖台上走下来，刚朝观众和工作人员们鞠完躬的男人听到你的声音，先是怀疑听错一样眨眨眼，接着猛地转头，看向趴在观众席护栏上冲他挥手的你。
他不确定地看向还在周围的媒体，但由于你戴着伪装，而且不停朝他招手，便冲你走了过去。
“这里没关系么？他们可能会认出......”他吞下话尾，瞳孔忽地因为震惊收缩。
你伸手扯下了帽子和墨镜，直接将面孔暴露在所有人的注视下。
很快，周围人就陆续发觉你这边的情况，在发现你是谁后，窃窃私语声想起，周边媒体的镜头也转到你这边。
你不去理会这些，满含笑意地看着他，问道：“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他思索片刻，对你说道：“生日快乐。”
停顿半秒，他声音沉闷地道：“对不起，没能去你的生日会，礼物也不在身边。”
说这话的他稍显无措，刚好看到了脖子上挂着的金牌，于是低下头，想把它摘下给你。
“这个送......”
你按住他的手，制止他继续动作。
面对他不解地目光，你笑了笑，伸手抓住金牌的带子往下拽。他不明所以，但还是顺着你的力道弯下腰，像只温顺的大型犬。
然后，你在他惊愕的目光中，踮起脚，隔着护栏吻住他的唇瓣。
这一刻，你听不见周围的嘈杂惊呼，看不见不断朝你们亮起灯闪光灯，不去想公开后事业会受到的冲击。
因为你在这些顾虑之前，清楚地意识到——你爱着他。
拥有这样认知的底气并不是因为不再害怕，而是来自于一种就算怕得要死，但知道有他接住你，所以就算从高处坠落也不会粉身碎骨的安全感。
你知道这不会是童话，未来会有更多障碍，更多的低谷。但至少，退缩的时候会有人拉着你，畏惧的东西会有人和你一起面对。
他耐心地等待，在你的摇摆不定中沉默跟随，不去催促，不厌其烦地用行动告诉你那些他不会说的情话。
“别说对不起。”
你放开他，抵着他的额头明明在笑着，却莫名有眼泪模糊视线。
“你明明给我了最棒的生日礼物，牛岛若利。”
……
我看你荣耀加身，和你在万人喧嚷中拥吻，终于有勇气在全世界面前告诉你——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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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板 X 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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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牛岛若利第一次相遇，是在一次运动品牌的代言广告拍摄中。
作为一名事业蒸蒸日上的电影明星，你起初觉得这又是个寻常的工作，也并没有注意即将合作的搭档是谁，只以为是个不太出名的小明星。
等真正到达拍摄现场，你才发现不远处面无表情，身材高大的男人实在看起来不像是个演员或者明星。
不说别的，光是他流畅的形体线条，充满爆发力的腿部和肩臂肌肉，也不大可能是普通艺人能在健身房练出来的程度，更接近于日积月累的综合锻炼而形成的成果。
升起好奇心的你在询问过提前做足功课的助理后，终于了解到品牌的另一名代言人的身份——现作为主攻手役于V联一级队施怀登·阿德勒的职业排球运动员。
化妆期间，你打开手机上网搜索有关他的新闻，越翻阅越是为他漂亮的履历暗暗惊讶。
牛岛若利不光如今是被媒体评价为‘拥有不输给外国球员的力量’的超攻击型选手，他甚至在初中和高中时期就已经崭露头角，成为高校级的王牌，还在前些年发黑鹫旗比赛中大放光彩。
你尽量隐晦地朝他所在的方向看去。只见身高至少有一米九的男人还站在同一地方，神态怡然是古井无波的严肃模样，和四周忙碌混乱的场景格格不入。
不知为何，你的心中的探究欲上升，恰好这时化妆师上妆完毕，你便低声嘱咐了助理几句，起身向牛岛若利那边走去。
“嗨，搭档先生。”
你熟练地扬起微笑，唇角的弧度已经成为潜意识的一部分，连露出几颗牙齿都在镜子前反复练习过。
他眨了眨眼，低头看向你，面部表情没什么变化，礼貌地道：“你好。”
见他问好之后就闭上嘴，没有继续交谈的意图，你微微挑眉，有些惊讶。不说平时人们面对大明星的兴奋，就算是普通的交谈寒暄，一般都不会有人直接用两个字把天聊死。
如果是别人这么做，你大概会认为他们是表示拒绝交流，或者对你有意见。不过看着牛岛若利那张严正的面孔，结合之前查到的信息，你否定了这些猜测，在心里对他这个人有了大致轮廓。
外表看着唬人，但却是意外不会沟通的天然系么？
想到这里，你并没有被冷场逼退，转而提起：“牛岛先生是职业排球运动员吧。”
他再次点头。
“真的特别巧，我在中学时期的社团是女子排球队。”你的神色有些怀念，带着一种奇特的柔软，道：“可惜之后因为进入了演艺圈，就没能再持续社团活动。”
闻言，牛岛若利惊讶地稍微睁大双眼，第一次主动开口道：“你打什么位置？”
“和牛岛君一样，也是主攻手。”
听到你的话，他的视线下意识扫过你纤瘦白皙的肩颈手臂，还有对于明星来说刚好，但从运动来说完全不够格的细长双腿。
他的目光很快就收回去，恪守礼仪地停在你的面孔，里面没有一点其它色彩，只有一点单纯的疑惑。
你将碎发别在而后，无奈地叹息道：“好吧，我知道现在看不出来，但以前我也算是个运动系少女，当年还作为主力进入了全国半决赛呢。”
说到这里，你压低声音，神态狡黠地道：“我一直觉得这就是为什么自出道以来，那些运动品牌都很喜欢找我代言，用我的这种背景做宣传的操作空间。”
他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睛，应和一般‘唔’了一声，惹得你又笑了起来。
只有他会在大明星跟他说品牌方的暗箱操作时，用这种表情回应了吧。完全一副不明白并且不感兴趣，但是处于刻在骨子里的礼仪而附和的样子。
在你所在的圈子里，这样近乎迟钝的真诚和直白实在太稀少。如果牛岛若利在圈里，以他这性格，不说容易得罪人，哪怕他什么都不说，估计几天内就会被那些豺狼虎豹算计到什么也不剩，到最后还不明白出了什么问题。
这样想着，他坚毅流畅的面部线条在你眼里变得可爱起来，像是家里那只毛茸茸的玩具大熊。
等等，见鬼了。你为什么会觉得一个一米九几，不苟言笑的男人可爱？
你正心烦意乱，眼神不住往他身上瞟时，摄像师喊你们过去开拍的声音把你从胡思乱想中拯救。
工作素养让你压下其它情绪，在走到绿幕前面对摄像机时，就迅速进入拍摄状态，脸上洋溢起灿烂笑容。
牛岛若利起初有点不知措辞，肢体语言僵硬，不过也许是因为你们之前短暂的聊天破冰，在你有意的引导中放松下来，能更好地表现出摄像师想要的画面。
由于过大的体型身高差，整个拍摄过程你的脚下都垫着小箱子，只有这样你们才能勉强处于同一海拔入镜。
拍摄只花了两三个小时便很顺利地结束。你和牛岛若利放下手中作为道具的网球拍，朝工作人员们鞠躬感谢后便各自去更衣室，换上自己的衣物。
你出来的时候，正巧看到他盯着手机屏幕，有点纠结的样子。
“牛岛君，你还好吗？”
他抬起头，眉心稍稍蹙起，踌躇片刻后开口问道：“如果不冒昧的话，我能要您的一个签名吗？”
你属实没想到他会提出这个要求，但左右只是件小事，便扭头吩咐助理拿来纸笔。
“原来牛岛先生是粉丝吗？”你熟练地签上名字，带着笑意调侃。
“其实是朋友得知我今天和你合作，拜托帮忙索要的。”他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顿时，你觉得一切合理了许多。毕竟今天牛岛若利的表现着实不像是个粉丝，你甚至怀疑他在得到拍摄邀请前都不知道你是谁，面对你时心态平稳得可谓毫无波澜。
你问了几句关于他朋友的事，发现是一位很喜欢你的作品、名叫天童觉的巧克力师。于是你又在后面附加一句‘感谢天童先生的支持’和一个简笔笑脸，才把签名递给橄榄发的男人。
“多谢。”他接过，然后大约想起之前你询问他是否是粉丝的话，用新闻联播主持人的严谨态度看着你，表示道：“抱歉，我一般不看电视。但以后没有训练和比赛的空闲时间，会认真看你出演的电影的。”
他是在很诚心地跟你保证这一点。即便你们都清楚今天过后你们就应该没有任何交集，他还是因为你随口的一句揶揄，准备挪用运动员生活中本就不多的休息时间，去看你的演出。
什么嘛，这样完全是犯规啊。
你的呼吸一滞，心脏莫名其妙地漏了一拍。
回过神后，你用微笑掩饰住内心的慌乱，举起手机晃了晃，道：“牛岛先生，交换个联系方式吧。”
“为什么？”他很耿直地发问。
你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不过面色不改，笑着随便编了个理由。
“以前因为工作太忙，没时间去关注各大赛事，身边也没人接触过排球。现在好不容易认识牛岛君这个朋友，我想着可以在闲暇之时和你一起聊聊排球。”
你丝滑地在话语中把他进阶成‘朋友’，自然地仿佛本该如此。
看他的脸色有所动摇后，你乘胜追击，露出一点苦恼的神情，道：“而且你看了我主演的电影之后，还可以给我反馈，帮我精进演技，我这阵子进入瓶颈期，急需一个中立意见帮忙点评。”
面对你的恳求的目光，他略微迟疑后，颔首答应了下来。
你一边往他的手机里输入电话号码，一边悄咪咪地用余光看着身旁面色内敛的男人。
行事极其有原则，极其遵守社交距离，但意外会为了能帮到他人而妥协。
糟糕，怎么加分项越来越多了？按照这个势头继续下去，总感觉会很不妙。
2.
当时随意找了个借口加到牛岛若利联系方式的你是真没想到，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你们真的通过line正儿八经地聊起了排球和演技。
他会给你推送一些排球比赛的新闻和电子杂志，会和你说一些V联的日常，会看你的电影之后做笔记，然后把观后感发给你。
有时候，你捧着手机，看着照片里笔记本上工工整整的字迹，和他宛若老年人一般正式，带着标点符号的短信，脸颊不自觉烫得吓人。
从前的你不会想到，有一天你会对着这样的聊天记录面红耳赤，并且丝毫不觉得无聊。
即使平时工作累到不行，一有空你还是会去找他的比赛视频观看，在备忘录里记下你的一些观察分析，之后与他讨论比赛中的失误和战术等等。
而他对你的表演所作出的评论虽然不专业，但到底有好好研究过，真的对你有成效。你根据他的建议尝试放松，不要过于专注‘如何演好XXX’，而是更加享受地沉浸于拍摄体验。
逐渐了解对方后，你们开始聊起别的话题。他会和你分享作为运动员的日常生活和喜好，你会同他小抱怨一些遇到的事，或者分享一些无伤大雅的圈内八卦。
接着，你们从仅限于线上交流发展到线下。两个人的行程都有时间的时候，会去你知道的一些私密性极好的私人菜馆一起吃饭，如果刚从国外回来，你们还会记得给对方带一份伴手礼。
这样的习惯无声无息地渗透你们的生活，等你反应过来，牛岛若利的痕迹已经遍布许多细节。
最重要的是，你意识到自己无法克制地喜欢上了他。
你招架不住这个会打直球，用谈论某种自然现象那样理所当然语气告诉你‘你很厉害，我很钦佩你的努力’的男人。
但是你作为艺人，身上所背负的不仅仅是自己的感情，还有身后的事务所，粉丝，事业，乃至父母对你的期望。
恋爱这种事，从不是只要心动就可以勇敢上前的美好冲动，夹杂了太多令你胆怯的‘不可以’。
然而，就算你能苦苦压抑着不去越过你们之间那条越来越模糊的线，你还是没办法做到下决心疏远，不忍心看到牛岛若利脸上出现迷茫受伤的表情。
对于他来说，世界的运行是规律的，从算式的开端到结尾都有迹可循，他的心思没有敏感到察觉这些隐形的障碍，所以从他的角度，某些事情是水到渠成的。
因此，他在你们相识五个月后，郑重地提出交往请求。
没有动听的告白，他像是给老板汇报工作一样，对自己的职业，家庭背景，房产和存款进行总结，甚至提前为自身的迟钝和繁忙有可能造成的问题道歉，并九十度鞠躬。
分明是干巴巴，连缺点都一股脑说出来的‘汇报’。可在最后他那一句“我有很多不足，但是请给我一个机会，我真的非常喜欢你。”说出口时，你心里的大坝却在一瞬间被洪水冲破，感性操控早已岌岌可危的理智。
你握住他的手，柔软细嫩的手指覆在宽大的、布满老茧的手掌上，热烫从相贴的肌肤一路燃烧到胸腔。
“今后请多指教，若利君。”
3.
得知你擅自确定了恋爱关系，唯一知道这件事的，是出于合同需要，必须被告知的经纪人。
她非常生气，劈头盖脸地骂了你一顿，告诉你在事业上升期这么做是不负责任的行为，因为你的咖位还没大到能够无视公布恋情所带来的打击。
你只好再三保证不会公开，行事会隐蔽，绝不会被狗仔拍到约会或者举止亲密的照片。
好不容易安抚好了公司那边，你翻出父母的电话号码，犹豫良久，终究没有决定跟他们说已经恋爱的消息。
父母对于你的演艺事业寄予厚望。出于传统的家庭，在你表示想要走艺人地道路，而非他们希望的稳定工作时，他们表示尊重你的想法，毫无保留地支持着你的职业。
他们给出的唯一的条件是你必须为这个选择负责，既然决心要踏上这条路，那就拼命做到最好，不要到头来一片狼藉。
所以你不敢告诉父母恋情，你怕他们失望，怕这两个最亲密的亲人也会像经纪人一样，告诉你和牛岛若利在一起是‘不被允许的’。
当然，纵使面临着这些问题，你对刚确定关系的男友的爱意没有丝毫消减。
虽然不能出现在公众视线里，你们依旧像世界上其他任何情侣一样牵手，拥抱，接吻，每次因为各自工作的分离都格外难忍。
他曾提过一次能否公开，在得到你的拒绝后就再也没提起，仿佛不是那么在意。
可是你明白，他其实是想要告诉别人你是属于他的，或者说，他属于你。
善于察言观色的你很清楚，他希望能将你介绍给他的友人和家人，能在队友打趣他单身时不再以沉默这种不算谎言的谎言应对。
但是他从来都没有和你说过这些，眼底仍旧以赤诚的爱意注视着你，沉默笨拙地尝试原本不擅长的表达。
每一次相见，你的心脏里仿若填满了快要满溢的情感。它快要将你淹没，也令你恐惧，在他滚烫的喘息中呜咽，使你在无法越过宽厚肩背看到天花板时，无法忍耐地咬上他汗湿的锁骨，留下印记。
也许你是在害怕，你不再仅仅属于自己。
4.
八点多的天空已经被夜色侵蚀，淅淅沥沥下着小雨，风变得有些凉。
你从宴会厅出来，深吸一口气，夏日雨天的凉爽微风拂过你的发丝。
环顾四周，你在停车场的入口看到了身材高大的男人。
“若利！”你唤道，确认四周没有其他人后小跑着朝他奔去，扑进他怀里。
他看过来，眉眼微不可察地柔和些许，轻松接住你。
你将脸贴在他的胸前，就这样安静地呆了会儿，听着他的沉稳的心跳和雨水落在地上的声音。
“忽然好想在雨中漫步啊。体验那种在雨里，世界上只剩我们两个人的感觉。”你感叹道，然后遗憾地看了眼脚上的红底高跟鞋：“不过穿着这样的鞋子，肯定是做不到了。”
你这么说完，放开环着他的手臂，正想要走向他开来接你的车回家，却被他拉住手腕。
“可以。”
“诶？可是......”
不等你说完，他便背对着你单膝蹲下，宽阔结实的背脊对着你，道：“上来吧。”
你的大脑还没转过弯儿，条件反射性地爬上去，搂住他的脖子。
他起身，双手固定住你的腿弯，迈步往外走。
你的舌头没缘由地打绊子，话说不利索。纷杂思绪充斥脑海，稀里糊涂地问道：“车，车怎么办？你明天不是要去训练馆吗？”
“没关系，我早上可以坐电车，然后下午结束训练之后再来这边取车。”
你静默下来，交叉在他脖颈前的双手紧了紧，未知却又无比熟悉的物质冲刷所有感官，从骨骼到神经末梢。
砰，砰，砰。
你的心跳在某一瞬间与他重叠，形成难以发觉的和声。一下又一下，让你的指尖颤抖，血液滚烫。
那天，他背着你走了三公里。
到你家的时候他出了些汗，呼吸稍微重了些，目光依然平和温柔。你和他安静地道了晚安，然后关上门，靠在门上缓缓蹲下来，捂住心律失衡的胸口。
你也许是在那个时候真正爱上了他。
那是有别于肤浅‘喜欢’的感情，早已扎根于骨头的缝隙，缠上微末血管，渗入每个细胞。
牛岛若利不知道那样做是浪漫，他只是因为你说想要在雨中走回家，所以简简单单地满足你的心愿而已。
Three Kilometers. 从前一个简单的距离单位被他附上独特的意义，它的意思是：
——在我面前，你可以永远任性，娇纵，天真烂漫。
5.
你的生日恰巧和施怀登·阿德勒的决赛撞在同一天。你需要举办每年为回馈粉丝而准备的生日会，而他肯定因为赛事脱不开身，所以你们早就达成了当天无法一起度过的共识。
但是当你在台上听着粉丝们合唱生日歌，吃了最喜欢的桃子蛋糕，在镜头前拍一个接一个的合照时，心里全一点都不开心。
从出道就非常感谢粉丝，因此总是专注地于他们沟通，从未敷衍过的你，第一次和粉丝们互动时，想起其它无关的事。
你好像从来没有去现场看过牛岛若利的比赛。
这似乎不是什么大事，可无缘无故地让你无法集中精神，思维飘散。
“那个。”一道清脆的声音让你回神。
你怀着走神的愧疚看着面前年纪不大，因为和偶像近距离接触难掩兴奋的少女，鼓励地微笑，让她继续。
她红着脸递给你精心包装好的礼物，闭上眼睛大声说道：“希望姐姐能一直幸福快乐！”
你怔愣住，手中的礼物盒忽然有了不同的重量。
接下来的时间你浑浑噩噩地应付过去，周遭的声音突然变得过度嘈杂，如同裹了层隔膜一般模糊不清。
“非常抱歉。”你听到自己拿起麦克风，这么说道：“感谢大家的到来，但是接下来我无法陪伴大家一起进行最后两个环节，我会为在场的各位发送新电影的电影票，并且请大家吃晚餐作为补偿。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你深深鞠躬，然后匆忙走下台，随口搪塞过经纪人的质问，表示自己真的有急事要离开。
所幸，她见台下的粉丝们绝大部分表示理解，没有出现愤怒的情绪，在跟你说‘回来后你最好告诉我在闹什么’，便放行了。
你戴上口罩和墨镜，拦了辆出租车，拜托司机快点开到东京体育馆。
“那边今天有排球比赛，是去看喜欢的队伍吗？”司机在等红灯的时候闲聊道。
“......是去看喜欢的人。”
你的回答得到司机的一个侧目，但他大概认为你是某个球员的粉丝，也没多想。
自称开了十几年出租车的司机速度很快，利用比较小的道路缩短路程，比你预计的还要迅速地来到体育馆。
万幸当初即便知道你不会来，牛岛还是送给你一张门票，所以你没有遇到被拦在外面的窘况。
敞亮的中心赛场中，两支球队赛况焦灼，已经来到第五场的赛点。目前是阿德勒领先，但另一只队紧咬着，随时会瞅准时机反追。
你轻易锁定了背号11的主攻手。
他汗流浃背，白色上衣被浸湿，贴在身上显露出皮肤的颜色，但双眼是极度专心的明亮。
你看着他助跑起跳，身体拉抻成完美的弧度，手臂肌肉紧绷，宛如一只起飞的白鹰。
耀眼的，锋利的。
他不只是有些木讷的恋人，更是比任何人都要夺目的运动员。
你被他篡夺所有注意，一切其它都从脑海消失，只留下他骤然发力，手掌击打在半空的排球的模样。
所向披靡的，你深爱着的。
哨声和欢呼声同时响起。
施怀登·阿德勒赢了。
……
“最后一击超级漂亮，恭喜胜利！”
和队友从领奖台上走下来，刚朝观众和工作人员们鞠完躬的男人听到你的声音，先是怀疑听错一样眨眨眼，接着猛地转头，看向趴在观众席护栏上冲他挥手的你。
他不确定地看向还在周围的媒体，但由于你戴着伪装，而且不停朝他招手，便冲你走了过去。
“这里没关系么？他们可能会认出......”他吞下话尾，瞳孔忽地因为震惊收缩。
你伸手扯下了帽子和墨镜，直接将面孔暴露在所有人的注视下。
很快，周围人就陆续发觉你这边的情况，在发现你是谁后，窃窃私语声想起，周边媒体的镜头也转到你这边。
你不去理会这些，满含笑意地看着他，问道：“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他思索片刻，对你说道：“生日快乐。”
停顿半秒，他声音沉闷地道：“对不起，没能去你的生日会，礼物也不在身边。”
说这话的他稍显无措，刚好看到了脖子上挂着的金牌，于是低下头，想把它摘下给你。
“这个送......”
你按住他的手，制止他继续动作。
面对他不解地目光，你笑了笑，伸手抓住金牌的带子往下拽。他不明所以，但还是顺着你的力道弯下腰，像只温顺的大型犬。
然后，你在他惊愕的目光中，踮起脚，隔着护栏吻住他的唇瓣。
这一刻，你听不见周围的嘈杂惊呼，看不见不断朝你们亮起灯闪光灯，不去想公开后事业会受到的冲击。
因为你在这些顾虑之前，清楚地意识到——你爱着他。
拥有这样认知的底气并不是因为不再害怕，而是来自于一种就算怕得要死，但知道有他接住你，所以就算从高处坠落也不会粉身碎骨的安全感。
你知道这不会是童话，未来会有更多障碍，更多的低谷。但至少，退缩的时候会有人拉着你，畏惧的东西会有人和你一起面对。
他耐心地等待，在你的摇摆不定中沉默跟随，不去催促，不厌其烦地用行动告诉你那些他不会说的情话。
“别说对不起。”
你放开他，抵着他的额头明明在笑着，却莫名有眼泪模糊视线。
“你明明给我了最棒的生日礼物，牛岛若利。”
……
我看你荣耀加身，和你在万人喧嚷中拥吻，终于有勇气在全世界面前告诉你——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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