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亲爱的”伊莎贝拉突然身躯往后一仰,抬头看向屋顶的木花板,她脖颈的曲线被很好地勾勒了出来,昏黄的光晕婆挲在她淡粉色而苍白的胫肤上,几缕金黄鬈发挂在略微耸立的肩头,那双原本应该像别人露出欢喜与野蛮、应该娇羞得染上了粉晕、应该盛满不谙世事的活泼与星光的蓝眸子,此时也疲倦而迷茫地思索着少女的将来,她低喃道:“我至今都希望把希思克利夫当成那还未被仇恨与偏执完全磨灭的少年,虽然那时候的他也不讨喜”

    “我真不明白,他到底要如何那样对待我呢.…”她张开了嘴唇,棕眉下那被“黑色相框”制裁进里的“慰蓝大海”也泛起了涟漪汾街,甚至也染上了一寸海欧死伤坠落的“鲜血”。

    因为他是希思克利夫,是个只会暴躁且恶意地撕碎别人所有的美好幻想、只会将所有无辜的人拉下教堂下,他心中装得全是那个野性不羁的小姑娘,直至地狱也不永不磨灭,他就是个单纯的浑蛋。我在心底默默地补充道。

    “那么我就继续讲下去吧夫人,今夜我实在是无聊孤独得厉害,只是这个房间或许会整夜都亮着灯光了”伊莎贝拉说。

    母亲挑了挑眉,“噢,这当然可以了只要您愿意,我和润恩也愿意听个够儿,不过您的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我得好好拿杯热水给您暖暖,或许,您还需要一份热乎乎的羊肉啊?不过那不是羊肉,很旧也很酸”

    “谢谢,我想我需要,我也并不介意”伊莎贝拉低谦地说了一句。

    “等着吧亲爱的”母亲吃力地扶起腰,用力地喘了口气,关上门暂时离开了。

    “好吧,让我想想,刚刚我说到哪啦?小姐”

    “‘希思克利夫提着煤油灯离开’的时候”

    “噢,好的,唔,在那之前还是就将希思克利夫离开之后的余夜也随便说说吧”

    一希思克利夫离开之后,房间就只剩下我和埃德加,以及爸爸妈妈,还有奶奶,我们都好奇又吹嘘地看着凯瑟琳,尤其是埃德加,更是愣头愣脑的,凯瑟琳那白净冷汗直冒的脸蛋竟还挂着甜蜜的笑意,她的黑棕色卷发也有些凌乱,可她还是坚持吃着我倒得满盘的饼干,偷袭手也乖乖地踳伏在她的面前,奶奶问道她:“是凯瑟琳·恩萧吧?”凯瑟琳说了一句是的夫人。妈妈又擦了擦她的美丽头发,动作很轻柔,爸爸一言不发,可我明白李小姐,他在心中是怜悯这个可爱的小姑娘的,因为这个小姑娘被一个野小子迷惑得到处乱跳,而她的兄长辛德雷居然还没有警告自己的妹妹离开那个为她带来不幸和灾祸的野小子!哦,对了,我在最初讲过埃德加见到凯瑟琳愣头愣脑的样子是吧?是的,他的确在今后她待在我们家里的三个月没有一次违背或辜负我的“期往”,不过这又如何又怎样的三个月我待会再描述,现在我得讲讲我亲自和凯瑟琳的对话:

    我说:“你好些了吗凯瑟琳,哦,你现在看起来的确不太好不用你说我也能感觉出来,唔,我之前只在吉默屯的教堂见过你几次,你叫什么名字?”

    “伊莎贝拉,她叫凯瑟琳·恩萧,你奶奶在最初就问过了,听着点吧亲爱的,别呆头呆脑的”爸爸弹了一下我的额头。

    我吐了吐舌头,继续看向凯瑟琳:“你也叫凯茜是吗?”

    “是的,林敦小姐”凯瑟琳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

    “凯茜…凯瑟琳,那么,凯瑟琳!你为何到这来呀?又为何和那个小野兽待在一块儿?”

    “他叫希思克利夫!”凯瑟琳突然看向我,虽然对我并没有愤怒的语气与表情,但还是很奇怪和突兀,她继续说:“我是说那是他的名字,他不是野兽,他是我最亲爱的玩伴”

    “玩伴,呵”爸爸站在一旁冷笑了一声。

    “我再喂你吃一片黄油饼干吧,凯瑟琳”我稚嫩地说道。

    “谢谢,可我不一哦,好吧”

    我往她嘴里塞了块饼干,我记得那是我期间最喜欢的饼干口味儿。

    埃德加虽然愣头愣脑地一声不坑,可他的余光总是瞟向凯瑟琳,我那晚和凯瑟琳聊得欢声笑语,完全把埃德加抛在了脑后,并且想着:埃德加一定对她还是忌惮的吧?可我还是错了,并且错得荒唐,这是第二次了,我在第一次说过他愣头愣脑,他的确在今后她待在我们家里的三个月没有一次违背或辜负我的“期往”,你还记得吧?可是,他的愣头愣脑已经愣到他的那颗心、跪伏在凯瑟琳的那颗心旁了,为什么我知道?因为我感觉得到出来。

    而且,希思克利夫会很惨的,可没想到我的话居然比我意料未来的还要准确。这不幸的历险使恩萧先生大发雷霆,可是不是老恩萧先生,我所说的,是辛德雷·恩萧先生,他那时候已经成为了呼啸山庄的新主人了,因为凯瑟琳和他自己的父亲在一天夜晚悄无声息地死去了(这也是我后来知道的具体死亡时间)。

    所以再加上第二天,爸爸为了补救已发生的事,特地亲自来拜访了一次,对小主人(一辛德雷)讲了一大通治家之道,说得辛德雷动了心,凡事都认真起来。

    而呼啸山庄知晓此事后接下来的后续,都是很久之前耐莉给我随便说了的:希思克利夫没有挨鞭子,可是得到警告一从今以后,他要是再跟凯瑟琳小姐说一句话,立刻就把他赶出家门。此外,待凯瑟琳回家后,由恩肖太太(弗朗西斯)承担起管束小姑的责任,要使用伎俩,而不是用强制手段,用强制手段,弗朗西斯会发现这是行不通的。

    母亲这时候也端着餐盘回来了,还拿了一件布衣衫给伊莎贝拉穿上以防着凉,伊莎贝拉道了句谢谢,便风风火火地喝着热牛奶、吃着热乎乎的母亲珍藏许久的牡蛎肉起来了。

    “希思克利夫离开之后呢?”母亲坐在高旧椅上。

    “我不清楚希思克利夫今后会在呼啸山庄过着怎样的日子。之后,凯瑟琳在我们家待了五个星期,一直到圣诞节的前几天才回了家,而我的哥哥埃德加,你们知道他一直都是呆头呆脑地没有和凯瑟琳开口,直到那些的第二天,他才温和而别扭地向她说了第一句。”

    “凯瑟琳,你的脚好些了吗?”

    “哦,好多了,谢谢你的问侯,林敦先生”凯瑟琳依旧躺在椅子上,那双漂亮的眸子又恢复了往日的野性和蓬松。

    “嗯,那么一”埃德加又止住了话,不知该聊些什么话题,尴尬得泛起了红晕,他垂下眼帘在凯瑟琳观察不到的地方看向她。

    凯瑟琳一直半躺在椅子上,转头看向外面的风景,也没有说什么话。

    那时候我兴致勃勃地推开了房间门特意来看望凯瑟琳,我拿着一包针线好使她没那么乏味儿。

    我说:“要绣只鸳鸯吗,凯瑟琳?”

    可我忘了她不是平常的淑女小姐,她的身上都充满了野性与不羁、活泼,那自然,这些需要人付出极多时间的东西自然也入不了她的眼,所以,她拒绝了:“我不太想做针线活儿林敦小姐”

    “好吧,可是,你想做些什么呢”我说。

    “我想去荒原上骑马啊”

    “骑马!”我惊呼了起来,“我不明白马有什么好玩儿的,而且那很危险”

    “不,不,伊莎贝拉,”她的眸子倏地迸发出一种难以理解和语言形容的意义生辉和光芒:“不,亲爱的,你不明白那是有多么快活,多么精彩.就在那片柔软而无垠的荒原,你会看见广阔的天空、满耳的潇风与那颗参天大树,你如果骑上烈马再那荒原上肆意的驰骋疆场,那种自由和疯狂的感觉会使你着迷不已,再与一个玩伴去奔上那片长满芦苇和紫淞花的峭壁,假装像个王后似的和你的‘国王'去站在那里俯瞰我们自己的领土,噢…希思克利夫.那,是...希思克利夫啊”

    “凯瑟琳就那么情不自禁地吐露出来,我看着她憧憬的神色,听着她的那些描述,竟也不自觉地想象起来那幅光景”伊莎贝拉就这样说着。

    “可能,有些人的灵魂就天生属于自由吧”我默默地开口。

    “我想是的吧”伊莎贝拉便继续讲下去:“而埃德加就干巴巴地站在我们旁边,可他也认真听着我和凯瑟琳的谈话内容,可是,我并不明白他那时看向她那灵采奕奕的模样会红满了脸”

    “啊,又是一个痴心不改的少年呐”母亲挑眉笑道。

    “是吧,可惜我那时候没那么理解得清楚--那是一个少年春心荡漾的开始”

    “我想我的脚估计得缓些日子了,”凯瑟琳脱离出那个美好的回忆,回归现实,她朝我和埃德加说道:“我真希望我这脚到那时候儿还能骑上马啊”

    “你的脚并不严重,凯瑟琳,”埃德加对她温和言语,“你或许还可以多住段时间”

    凯瑟琳听完,突然噗嗤笑了,她娇笑着,眉眼盈盈处,看向埃德加打趣道:“那我想你家伊莎贝拉心爱的饼干会被我吃个光精的”

    接着,我看见了埃德加,我的哥哥,又一次地怀春面红了。

    噢,我不得不承认,凯瑟琳待在我们家的那五个星期画眉田庄也如往常更热闹了,爸爸妈妈,还有奶奶也时不时问问她的伤情,爷爷知晓了这件事情也在期间问候了一句,总之,我们那时候很喜欢她。果然是环境能改变一个人吧,凯瑟琳那满全的野性与燥动不动竟然被慢慢平复了下来,加上我和妈妈总是同她做些关于淑女小姐的针线活、或是钢琴等等,她的礼仪表态也变得文雅了很多,圣诞节前几天一她在离开跨上马车之前,我们热烈地送别了她回呼啸山庄,我挽着妈妈的臂弯,目送着马车的驶去,那时候也是有不舍的,因为我已经和凯瑟琳成为了朋友,我见证了朋友的第一次分别,同时,也发现了一颗心也随着我那朋友离开,我刚想看向埃德加,准备和他好好讨论和感慨,却撞上了了他那着迷而又温柔的蓝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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